朕的江山又亡了 第66章

作者:琴扶苏 标签: 穿越重生

  前世的惨剧浮上心头, 谢如琢一阵心惊肉跳, 脑袋里都跟着嗡鸣, 撑着额头缓了会才好些了,说道:“不是朕多心,宋青来身份特殊, 背后是宛阳宋家, 而宋家对大虞的意义想必先生清楚,不得不防。”

  杜若点头道:“臣本要提醒宋千户两句,不过后来督主来了, 也知道了这件事, 臣想由督主提醒会更好,就没有多说,但还是和陛下说一声。”

  这一世宋青来和华扬舲相熟, 谢如琢确实还不知情,锦衣卫和东厂每天要汇报的事够多了,这种谁认识了谁的“小事”没人会太在意,况且在大多数人眼里,华扬舲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若不是杜若被谢如琢来回嘱咐过百八十遍,恐怕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谢如琢又不能对所有人说华扬舲前世做过什么,毕竟这一世华扬舲还什么都没做过,旁人听了只会觉得他脑子有病,重生后这种事还真是让人发愁,心里知道许多已经发生过的事,却没办法说出来,只能自己背负着一个又一个秘密谨小慎微地前行,所有前世的错误与遗憾也只能由自己去弥补。

  “先生上了心是好事,这事先生不说,恐怕不知何时朕才会知道。”谢如琢道,“晚些时候朕会找伴伴问问,他是知道朕不喜欢华扬舲的的,想必有提醒过一两句。没事了,先生去太子那边吧。”

  虽然杜若还是有些疑惑谢如琢这次为何如此紧张,但宋家是个敏感的地方,不能不上心,他也只当是谢如琢重视宋家,没再多问,颔首行礼退下。

  谢如琢又在偏殿坐了半炷香的时间,脑子里还是有些乱,前世宋青阁和宋青来的死不断在脑中浮现,何小满哭着同他说宋青来在梦里都不说话,这一世所有的线索也全都被他拉出来理了一遍,感觉隐隐有了头绪,又还有一些地方难以理清,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吃过了晚饭,何小满才从东厂忙完,谢如琢专门派人去跟他说要他今夜务必回宫一趟,他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赶忙就来了。

  谢如琢把殿内其他人都打发走了,把何小满拉到面前来,低声问道:“伴伴,我听先生说,你早上去刑部碰到宋青来了?”

  “是,他也是去公干。”何小满有点猜到了谢如琢要问什么,“杜学士是同陛下提了华扬舲?”

  谢如琢皱眉道:“此事古怪,东厂从明日开始要派人盯着宋青来和华扬舲两个人,尽量把两人碰面时都说过什么全都记下来,尤其是私下里与公务无关的见面。”

  何小满意识到此事不简单,瞳仁微微一缩,谢如琢不会无缘无故大张旗鼓盯着什么人,要这么做定然是已有怀疑且事情不妙,他也跟着紧张起来,手指都抖了一下,焦急问道:“华扬舲有问题?他是刻意接近宋青来的?他想做什么?”

  谢如琢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先别担心,我们也只是先多留个心眼以备不测,华扬舲现在每一步行动都有些奇怪,让人难以猜透他的心思,越是这样越是有鬼,所以我们也是防患于未然。锦衣卫那边都是宋青来的熟人,这事还是东厂来做吧。”

  何小满难掩忧色,缓缓点头:“好,奴婢会亲自盯着这件事的,与两人有关的事会事无巨细地同陛下说。”

  世上也很难再找出第二个能这么紧张宋青来的人,此事定然是没问题的,谢如琢放下心来,道:“伴伴也时常点醒一下宋青来,让他离华扬舲远点。”

  “奴婢今天已经同他说过了。”今天就是因为说这件事才把人拉到角落里,才牵扯出后面这一堆事,何小满光是一想就脸红了,说话声音也变小了,“他说没有和华扬舲深交,就是当刑部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后来奴婢又派人去查过,宋青来从前会在京中帮宋总兵在兵部活动一些事,但自从兵部成了孙秉德的地方,这些事不好做了,华扬舲是从兵部调出去的,现在又和孙秉德有交集,在兵部是有些门路的,宋青来应该也是有意请他在兵部帮点忙。”

  谢如琢也想到这个原因,道:“这就更要警惕了,如果只是他自己与华扬舲有些私交倒也罢了,但这涉及他兄长和一整个宛阳宋家,必须要小心。”

  何小满自然又点头应下,估摸着已经打算每天要十二个时辰都盯牢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伴伴今晚不出去了吧?”谢如琢撒娇似的抱住何小满,“伴伴晚上好久没有陪我说话了,今天不许走了。”

  何小满笑道:“好,不走。”

  谢如琢晚间都会吃些点心,何小满正要唤门外的内臣去拿,一转身,一本书从怀中掉了出来。

  “礼记?”何小满惊慌地想去捡书,但谢如琢动作比他更快,已经拈起了那本书,“伴伴怎么随身带着这书?”

  何小满从宋青来手里拿走这本书就忘了,放在身上也没在意,现下只想就地挖个地洞钻进去逃之夭夭,揪着书的一角,语气带着些央求:“陛下,没什么好看的。”

  本来谢如琢是觉得礼记没什么好看的,但何小满这么一说他反而觉得有猫腻,抓着书跳到软榻上,小孩子保护自己的玩具不被长辈收走一样,嚷道:“不给不给,我就要看。”

  何小满脖子都涨红了,也跑过去抢:“陛下!这不能看!”

  谢如琢裹着毯子滚到墙边,翻开这本封皮崭新的《礼记》,他以为是因为里面有宋青来和何小满写过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怀着一睹两人爱情故事的期待之情打开,然后……

  就被里面色彩艳丽露骨,两个男人身影交缠的画面给惊到了。

  他不可置信地又翻了几页,没有找到一句《礼记》中的话,更没有什么感人爱情故事,有的只是一页比一页更奔放香艳的画面,他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从书后面露出一双眼睛呆愣地看着从软榻上爬过来羞得没脸见人的何小满。

  “伴伴,你……”谢如琢咽了口唾沫,“你平时看这个?还带在身上随时看?”

  何小满赶忙摇头:“不是!这书不是奴婢的,早上在刑部碰到宋青来,是、是、是他的……”

  谢如琢第一反应是在心里想道:还好还好,他家伴伴没有堕落到这种地步。

  但马上他就发觉了一个问题,疑惑道:“既然是宋青来的,怎么到你这里了?”

  何小满脸上更红了,羞得都捂住了自己的脸,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谢如琢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想看春宫图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不是……没有……”何小满轻如蚊蚋地挣扎着解释,“我没有想看……”

  谢如琢觉得自己是何小满最好的朋友,为了这段感人肺腑的友情,他不能让何小满继续尴尬,于是脑子一抽,说道:“没事,春宫图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其实我也想看。”

  何小满以为自己听错了:“嗯?陛下您说什么?”

  谢如琢耳朵尖浮起薄红,险些咬到自己舌头,心想这春宫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一眼就能让人脑子不正常,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只能保持大方淡然的微笑,道:“拿都拿来了,不看岂不是亏了?”

  烛火在寂静中发出轻轻的“噼啪”声,谢如琢深吸一口气,翻开第一页,这本春宫不知道宋青来从哪搜刮来的,画图的人还是很有几分功底的,人物从样貌到神色都画得惟妙惟肖,周遭景致也十分考究,轻软的浅色纱幔向两边被风吹开,地上散着杂乱的酒樽与衣物,旖旎又淫.乱。

  下面那个男人是个美貌少年,长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中水光潋滟,薄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雪白的双肩,而上面这个男人一身腱子肉,画图的人把胸腹上的肌肉都画了出来,笔触精细至极。

  两人身影交缠,腿夹腰,手抚背,这个姿势太过熟悉,谢如琢霎时就面红耳赤,刷拉一声翻到了下一页,关上的殿门却被人敲了一下,门外的内臣禀道:“陛下,晚间的点心送来了。”

  谢如琢本不想让人进来的,但觉得这样反而显得有鬼,合上书塞到褥子底下,唤了内臣进来。

  进来的几个内臣见两人坐在软榻上也没多想,陛下和督主感情很好,经常坐一起,内臣们放好了点心,又剪了一截灯芯,将桌上的杂物收拾了一番,莫名感觉到陛下似乎一直盯着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看两人都没什么吩咐,便一齐退了出去,重新关好了门。

  谢如琢长舒一口气,前面明明把春宫图藏起来了,但就是有种干坏事还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羞耻感,紧张地盯着内臣们的动作,生怕有人要靠近抢走那本春宫图似的。

  思来想去,谢如琢抓过毯子披在两人身上,拉着何小满一起趴在软榻上,藏在毯子下面再次翻开了那本春宫。

  毯子里有点闷热,何小满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要做什么,轻声问道:“陛下,为什么要这样看?”

  春宫图一页比一页露骨,姿势千奇百怪,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小东西用在下面那个男人身上,他一颗心愈看愈是怦怦直跳,全身都燥热起来,闻言紧张兮兮地小声道:“要是有人突然进来怎么办?岂不是我们看什么一眼就被看到了?那明天我们还要不要见人了?”

  先不说门外的人在皇帝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会不会直接推门进来,就说他们现在这躲进毯子里的举动,明显比直接坐着看更有问题,但何小满也已经臊得没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这样想了一瞬,就立马又觉得谢如琢说得有道理。

  看这种书当然是得偷偷的了,光明正大是不行的。

  于是两人趴在毯子里一页一页看完了那本春宫,闷热感更刺激了体内的躁动,终于看完最后一页时,谢如琢几乎是瞬间就合上了书,重新藏回褥子底下,做贼似的从毯子里钻出来,已是热出了一身汗。

  他支吾着道:“伴伴,你热吗?我……有点热……”

  何小满眼神还有点懵,像是分不清今夕何夕,闻言僵硬地点头:“我、我也有点……”

  这怎么办呢?

  谢如琢沉痛道:“忍着吧,一夜很快就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硬气点!你是皇帝啊!忍什么忍!去传沈将军入宫侍寝!!!

  感谢在2021-06-09 17:34:26~2021-06-10 17:4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隰渊、say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旖旎绮梦

  沈辞在归京后就回了三大营, 没有再见过谢如琢,平时谢如琢不找他, 他若没什么事也不会冒然入宫,怕给谢如琢惹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近日他知道谢如琢愁于京察的事,应该也没空找他,因而今日一大早东厂的人就来三大营请他下午入宫还有些惊讶。

  正事上他自觉最近没什么能让谢如琢来找他的,所以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

  这是有极其正当的理由可以休假半天,沈辞在岳亭川等一众三大营的同僚们羡慕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地入宫了。

  这时候已过了饭点, 内臣将他引进永宁宫,却发现谢如琢还在吃午饭,定睛一瞧,还就吃清粥小菜,连糙米饭都不如。

  内臣在谢如琢的示意下关上了门,沈辞走上前皱眉道:“怎么就吃这些?身体不舒服?”

  只有清粥小菜, 谢如琢却还吃得恹恹的, 一勺粥做五次吃, 菜挑挑拣拣了半晌也没吃几口,看起来着实食欲不振,他搅了两下碗中还剩大半的清粥, 声音有点发虚:“天气热, 吃不下。”

  沈辞看了看外头阴沉沉还刮风的天,狐疑道:“热?最近天气还挺凉快的啊。”

  谢如琢声音更虚了:“唔,那就是我……肝火旺, 对, 肝火旺。”

  “为京察的事生气?”沈辞手指心疼地蹭了下他的脸,“我不是说过吗,生孙秉德的气就别憋着, 让我帮你骂他。”

  谢如琢耳朵尖微微泛红,愈发吃不下了,索性撂下勺子,嘟囔道:“也不是……”

  “那到底怎么了?”沈辞拿放在一边的手巾给他擦了嘴,轻轻捏他的下巴,“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憋在心里。”

  谢如琢有点欲哭无泪,他当真是有苦难言。

  这一切辛酸的根源就来自昨晚那本春宫,看完后他扔得远远的,喝了两大杯凉水,又洗了个澡,安静躺在床上开始凝神静气,结果不知是那一页页画实在是画得太生动难忘,还是他自己记性太好,他越是逼自己忘掉之前都看了些什么,那些画面越是清晰地在脑子里来回浮现,连画中人销魂的神态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都还能在脑海中给那些画面标出个次序来。

  谢如琢闭着眼默念大悲咒,念完又念道德经,但身上还是越来越燥热,仿佛吃了锅十全大补汤,他裹着毯子翻来覆去睡不着,躺着趴着都试了一遍,没有一个姿势能安然入睡,想着不知道伴伴能不能睡着,但鉴于这事过于羞耻,两个因为看了春宫而睡不着觉的人相顾无言不知得有多尴尬。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直到丑时过了才因为在床上翻腾累了而睡过去。

  谁知不睡不要紧,一睡就更出了问题。

  谢如琢是抱着毯子睡着的,梦里毯子变成了个人,他死死抱着那人不放,熟稔地轻咬那人的肩头,留下淡红色的印记,对方也抱着他,搂他的腰,吻他的唇,还轻声唤他的名字。

  “清璩,清璩……”

  耳边有个声音一直蛊惑般地叫自己,谢如琢痴痴地去望那个人的眉眼,两道浓黑的剑眉,一对深眸带着狠色,却又藏着掩盖不住的似水温柔,面庞俊美,笑意浅淡,不是沈辞又是谁?

  他满意地抱着这个人,沉浸在旖/旎的绮梦里。

  直到裤子上有股不适的濡湿触感传来,他才呢喃着“沈辞”悠悠醒转。

  天光已然大亮,他正紧紧抱着那床毯子,手脚以奇怪的姿势缠在毯子上,至于裤子上……

  他一头扎进毯子里不愿面对新的一天。

  那本春宫图到底是谁画出来的!

  如果被他知道了,一定要狠狠治他的罪!

  害一国之君晚上夜不能寐,梦中宣.淫,当真罪该万死!

  谢如琢没叫人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漱,自己一力捯饬完了,几乎是从寝宫落荒而逃,根本不敢去看进来收拾床铺的内臣是什么表情。

  做了一场春/梦后的谢如琢一早上什么奏本都看不进去,更别提干别的事了,五脏六腑还仿佛被一把火烧灼着,喝几杯水都没用,中午更吃不下。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不知道要心神不宁到什么时候,但他又不能把画春宫的人抓过来打一顿,最后自然只能去把春/梦里的那个人给叫来了。

  但当着沈辞的面,他又说不出口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沈辞越是关切地问,他越是眼神躲闪得厉害。

  “没、没什么事……”谢如琢仰头望天,“京察的事差不多解决了,没事。”

  沈辞直觉谢如琢一定有事没说,笑着问:“没事的话,陛下传臣入宫来做什么?”

  谢如琢气闷地瞪他:“朕没事就不能传你来了?朕什么时候传你都得来。”

  沈辞继续笑着应承:“是,臣怎么敢不来。”

  谢如琢吞咽了口唾沫,想着今天人都叫来了,事情总得解决,早说晚说都得说,不如……

  “你那什么……”谢如琢眼珠子乱转了一圈,悠悠道,“看过春宫图吗?”

  沈辞愣了一下:“啊?为什么问这个?”

  谢如琢支吾道:“就问、问你有没有看、看过嘛……”

  沈辞从这人泛红的耳朵和面颊上看出了些端倪,再想想今天谢如琢的种种反常,他有了点猜测,挑眉问道:“所以陛下是看了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