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江山又亡了 第98章

作者:琴扶苏 标签: 穿越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小沈其实是有浪漫细胞的人,写信、送石头、烟火下表白、突然回来给惊喜,这男人好会。

  亲妈有点嫉妒小谢,哭了,被自己写的男人甜死,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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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时机已至

  在雪地里玩了一个时辰的后果就是谢如琢又差点染了风寒, 玩的时候全无感觉,等被沈辞拉回了屋才开始抖抖索索, 连打十几个喷嚏,所幸及时喝了姜汤又发了身汗,第二天还是神清气爽得很,没有生病的迹象。

  “明天再走嘛。”两人刚陪谢明庭玩了一会,沈辞说入夜前走,谢如琢却舍不得, “许自慎不是还在坪都吗?再多待一天嘛。”

  沈辞当然也想晚点走,但痛定思痛了一番,觉得还是要坚定不能让谢如琢做昏君的决心,道:“岳亭川过年都没回来,我走的时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答应他就回去一天, 今天夜里赶回去。”

  “那你让他也回来几天。”谢如琢撒娇般地蹭他, “外面这么冷, 赶路辛苦,万一病了怎么办?还不如多待一天,养养精神再走。”

  “没事, 我肯定不会病的。”沈辞摇摇头, “倒是你,还是少出门去得好。”

  谢如琢见撒娇都没用,改为义正言辞道:“我又没有无理取闹, 许自慎回京一次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抽身, 那帮人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大过年也不会忘记折腾的。”说罢他又咳了一声,“你再多留一天, 我等会让人去内库支银子,明天赵柯跟你一块去,就说朝廷体恤将士们辛苦,这是朕犒赏大家的。”

  沈辞不放心道:“内库还有钱?不是都拿去给太后修陵寝了吗?”

  “私房钱还是有的。”谢如琢说小秘密般凑到他耳边,“内阁和六部都有私房钱,还不让我有了?再说我这不得为我们以后去江南攒点钱,不然我后半辈子还要靠我侄子养我,这也太丢脸了。”

  沈辞忍俊不禁,又道:“我是偷偷回来的,你让赵柯去送钱,那我怎么解释我不递奏本就擅离前线?倒不是真的怕言官骂我,前世也没少骂,主要是不想看你烦心。”

  “啊,我忘了。”谢如琢气馁地叹了口气,“那还是等开朝后再让赵柯去吧。”

  沈辞看他耷拉着眉眼心里也实在不是滋味,悉心地将掉出来的翳珀塞回他领子里,道:“行了,我明天再走。”

  谢如琢顿时眼睛一亮,扑到他身上大声道:“真的?”

  “不敢欺君。”沈辞笑了下,“今天外面还下雪,路确实不好走,速度放慢,可能和明天再走也差不了太多。”

  谢如琢激动得脸都红了,在沈辞脸上亲了两口,轻声道:“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沈辞发觉谢如琢又瘦了许多,每次离开时明明见到他堪堪养回来一点肉,再见到时又瘦得比原来更甚了,神色也低落下去,恨不得永远都不要走,不敢看着他,垂下眼道:“还不知道,临阊府是坪都最后的外围屏障了,许自慎必然是要撑住的,而且我猜他还会往衡川或宁崖试探,到时候岳亭川还得离开池州。如果宋总兵能尽快解决华扬舲的事,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继续来池州作战,要是能来,我们还能轻松点,明年六七月可能可以暂时歇一段时间,我回来陪你过生辰。”

  “宋青阁经常写信回来,扎布苏也给我写过不少信,坪都暗潮汹涌,华扬舲躲在卢靳家里格外谨慎,几乎没有露过面,要把人带走还真不容易。”谢如琢思忖道,“我前不久还给他们回过信,要他们先看看情况,要是一时半会果真没有机会,就等五月。我没记错的话,坪都会有一次大乱,虽然前世后来被许自慎压了下来,但这一次要是利用得好,可未必压得住。”

  沈辞也恍然大悟,道:“坪都一旦大乱,许自慎必然要回京,我们顺利拿下临阊府,应该可以喘口气,士兵们也该休息休息了,打了一年实在是太累了,养精蓄锐再去决战吧。”

  看来再过半年还是有希望可以见到沈辞的,谢如琢又开心了一些,可转念一想,旁的有情人一日不见就要如隔三秋,而他和沈辞能半年见一次却还心中宽慰,他那点开心立马烟消云散,道:“嗯,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我当然会照顾好自己,你看看你……”沈辞戳了戳他的脸颊,“天凉了就多穿点,你知不知道之前我有多担心?要是京中再没有你痊愈的消息,我那会就打算回来了。”

  谢如琢钻进他怀里,小声道:“我也不想病的,谁知道呢……”

  两人现在坐在软榻上,谢如琢总是动来动去,褥子和毯子都被弄得乱七八糟,沈辞抻平了褥子,又把毯子搭到谢如琢身上,道:“你是不是为了省钱总不点炭盆?”

  “没有!我还不至于穷到连炭都不够用了吧?”谢如琢使劲瞪他,“这里毕竟是皇宫,你以为我真的穷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了吗?”

  沈辞想起一事,皱眉道:“以后我们去江南,一定要买一个比扎布苏在梧州还大的宅子。”

  关于扎布苏在梧州买了个有半条街那么大的宅子这件事,沈辞在信中大肆渲染了一番心中不忿之情,谢如琢看他难得对身外之物如此在意,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攒钱,等我们去江南的时候,怎么也得带个上百万两银票去,到时候啊,把整条街都买下来,羡慕死扎布苏。嗯……我们把师父师娘也接过去住,单独给他们留一间带院子的房间。”

  沈辞被他逗笑了,道:“那我不需要攒钱了?”

  “朕是皇帝,娶也是朕娶你,当然是朕来攒钱养你。”谢如琢颇有几分自豪,“你就等着享福就好了。”

  “所以……”沈辞抓住了整件事的重点,“太子殿下读书读得怎么样了?有长进没?”

  谢如琢马上就有点泄气了,但眼中还满是憧憬,道:“他学得就那样吧,不过我感觉比前世好多了。看来还是不能逼得太紧,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现在我时常带他玩一玩,还给他奖励,他读书的兴致倒是很高涨。他啊,其实一点也不笨,前世到了后来,脑子好使得很,在朝堂上也像模像样的,不比我差,现在就是没长大,心性不成熟,所以成日想着玩。”

  沈辞略微放心了,觉得江南之行还是胜利在望的,揽着他躺倒在软榻上,道:“今年拿下临阊府,明年我一定带你回坪都,然后我们再去拿回江北、蜀中、江南和岭南,一定让你做名副其实的中兴之主。”

  “好。”谢如琢与他抱在一起,呼吸相缠,“这一世,我要和你并肩站在坪都的角楼上,你不能再走了。”

  两人在软榻上吻了一阵,说了几句悄悄话,沈辞使坏去蹭谢如琢的腰线,谢如琢腰上痒痒,笑着躲开,两人便又在软榻上翻来覆去地打闹起来,褥子免不了又成了乱糟糟的模样。

  这一天两人就待在永宁宫里,没有做什么事,一起说话喝茶,看匣子里每一块小石头,晚上就一起躺在床上继续说话,情到浓时做一些过界的事,累了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次日谢如琢强行留沈辞吃了午饭,把前段时间沈澈和叶莘湄寄来京中的点心都塞给了沈辞,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看白天外面没有在下雪,怕入夜又下雪耽误赶路,这才依依不舍地放沈辞走了。

  今年照旧到了初十才开朝,户部按上年的预支给六部拨了银子,而后人人都关心着今年开春北方会不会延续上年的旱情,倒是没了其他惹人心烦的破事。

  到了三月的谷雨时节,整个玉江以北一声春雷都没有听见过,雨更是一滴都瞧不见,大家知道最坏的结果应该还是来了。

  谢如琢自然是早有准备,去年改造的水车和灌溉方法在各地派上了用场,新挖的沟渠也能应付如今还不算严重的旱情,这时候他倒是要感谢孙秉德的新政,朝廷去年收紧了国库开支,除去打仗砸了不少钱,其他地方都可谓省吃俭用,最后第一次在年末时国库有了盈余,而不是继续亏空,眼下旱情在即,朝廷也能拿出钱来赈灾了,不然他大概又要欠上扎布苏一大笔钱。

  四月时,衡川和宁崖已下了雨,池州也有少量的雨水,只有绥坊还是滴雨未落,最后京城所在的布政使司成了旱情最重的地方,朝堂上一些人再舍不得银子,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好在绥坊本就不是主要的产粮之地,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各地卫所屯田,今年恐怕是没办法自给自足了,肯定得朝廷贴补,谢如琢从已解除了旱情的衡川和宁崖运了一批粮以备不时之需,朝廷随时关注着各地的情况,有出现地方粮仓已空而百姓还吃不上饭的,就由朝廷放粮赈灾,稳定住了局面,没有引起任何恐慌。

  但北疆下面的卫所显然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这些地方朝廷管不着,也不会去管,谢如琢四月刚收到锦衣卫上报来的北疆四镇旱情的具体情况,吴显荣和齐峻茂去年意识到情况不对就收敛了许多,也有所准备,将屯粮放给下面的卫所一批,算是有惊无险,宛阳在这些事上本就手脚干净,谢如琢知道他们应该也没有屯粮,以朝廷的名义接济了一批。

  而沧州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裴元恺也不是傻子,他倒是在想办法弥补了,放了一批钱粮下去,可裴家家族庞大,下面与卫所军的关系也盘根错节,已然尾大不掉,其实连裴元恺自己也没办法理清楚,最后这些钱粮到底都进了谁的口袋也是无人知晓了。

  锦衣卫与其他地方一样在北疆四镇也设有卫所,不过这些地方敏感,平常不会查探得太深,但就简单在各地卫所查探的情况来看,沧州下面的卫所已经是要活不下去了。

  谢如琢当机立断把这个消息卖给了吴显荣,话没有多说,因为他相信吴显荣知道该怎么做。

  没过多久,谢如琢就收到了消息,吴显荣果然有动静,他淡淡一笑,将信报给杜若看,道:“裴元恺放的钱粮七八成都不翼而飞,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胃口也是大,还没个轻重,也是活该。吴显荣暗中在沧州下面的卫所里推了一把,几个地方的军户暴.乱,裴元恺知道事情有点麻烦了,派人无声无息地镇压下去,听说杀了不少人。”

  杜若看完后,说道:“今早京中收到裴元恺的奏本,他说沧州旱情无碍,那些暴.乱只是小规模的动乱,是因为对朝廷不满,最后倒是把这顶帽子扣到朝廷赈灾不力的头上了。”

  北疆四镇在大虞情况特殊,下面基本只有军户,当真是全民皆兵,四地也较为独立,全听总兵调遣,日常也以打仗为主,朝廷一般很少插手,有了灾情也是由四镇内部先行处置,处置不了才上报朝廷,溪山和海门都自己解决了灾情,宛阳上报了朝廷,朝廷也赈灾了,沧州什么都没报,朝廷直接插手也是说不过去的,裴元恺这说法就是在胡说八道。

  “他可不敢把真实情况说给朝廷听,只能藏着掖着。”谢如琢冷声道,“去年朕要吴显荣去牵制他,内阁现在又不敢与他走得太近,他应该已经有所感知朕怕是要动手了。赈灾不力,出现暴.乱,这么大一个把柄他怎么敢递到朕手上来,当然是能压下去就压下去。”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可怜了那些军户,说来朕也有些良心不安,朕把消息卖给吴显荣,是有利用他们之意。”

  他们明知沧州是什么一个情况,却又没办法冒然出手,眼睁睁看着出了人命,这确实很让人心中难安,杜若也叹了口气,道:“陛下的所作所为也无法指责,要彻底扳倒裴家太难了,机会转瞬即逝,就在那一念之间,因此做出一些牺牲也是……不得已的事。或许陛下这样想心里能好受点,沧州卫所军暴.乱是必然的,就算朝廷现在提出要主动插手,裴元恺还是不会允许朝廷派人进入沧州看到这幅情景,终究还是会要出人命。眼下我们走好每一步棋,借此扳倒裴家,以后沧州的卫所就再也不会吃这样的苦了。”

  “嗯。”谢如琢兴致不高地应了一声,又低头想了些事,指尖敲敲桌沿,再抬眸时已是目光坚定而狠辣,看向杜若,“先生,我们等的时机到了,该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今天又是努力赚钱的元气小谢!

  扎布苏:不像我,只用坐着数钱就好。

  小谢:叉出去!

  小沈: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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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查访沧州

  早在去年, 杜若在与谢如琢提出想改变国子监学制后,国子监的学生就对此大加赞赏, 尤以叶怀山、任初这样的佼佼者最为兴奋,真正有志于经世济民的读书人终究不会将自己埋于书本,他们向往的永远是更广阔的天地。

  因而此事在去年就早早定下,今年年初杜若就着手改革了国子监的学制,修完四书后入正义堂、崇志堂和广业堂,原定一年半后考核, 现在九个月后即可参加考试,成绩优异者即可进入修道堂和诚心堂,十天里,五天在国子监读书,五天要被分派去京城各处衙门帮着各位官员做事,一年后去衙门做事的时间再增加, 一部分还要被派往地方, 半年后再行考试, 成绩优异者最后入率性堂读书半,最终参加国子监主持的考试,优异者可直接录用为官, 不再另行参加科考。

  如此一来, 以往学生们要在国子监待四年以上,现在一部分人只需要待三年即可离开国子监,而中间更有将近一半的时间不在国子监内读书, 而是去往各处衙门做实事。

  国子监是在去年六月重开, 因而开春后杜若就着手准备正义堂、崇志堂和广业堂学生的考试,亲自出了试题,在三月中旬对第一批已基本修完了四书五经所有内容的学生进行了考核, 从一年半的时间缩短到了一半到九个月,基础不扎实的学生自然是没办法进入修道堂和诚心堂,但这也因此可以筛选出真正优秀的学生,比从前更能区分等次。

  入修道堂和诚心堂的学生去衙门做事,朝廷也给他们发薪俸,而这些学生可以更早地接触到朝堂,对以后自然是大有裨益,这对其他学生也是一种激励,只要尽快完成基础的学业,就可以拿朝廷的钱,扩充在朝堂上的人脉,国子监中的向学之风倒是比从前更浓了。

  谢如琢很欣慰自己选了杜若做国子监重开后的第一任祭酒,这些文官中,也只有杜若有这样的魄力和眼界去重新整顿国子监的风气,改换从前的陋习,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留下真正有志于学的学生,为朝廷选出贤才,当真是一派欣欣向荣,再不是从前那般死气沉沉又得过且过的情状。

  前世杜若一直在六部,国子监祭酒换了许多人,重开后也一直没有太好的效果,直到后来他们回了坪都,请了一位旧年坪都国子监的老鸿儒出山,才算是把国子监重新办起来,而朝廷再接纳国子监优秀的学生入朝为官又不知比这一世晚了多少年了,白白耽误许多时间。

  这一世他一开始也是有心想让国子监焕然一新,思来想去找到了让杜若先去国子监再回六部这条新路,另辟蹊径,倒是解决了前世的诸多难题,所以这般想想,前世他也是有些过于执着于争权夺利之事,其实和孙秉德之流并无两样,这一世跳出藩篱看一些事情反而更通透了。

  四月朝廷忙于应付各地旱情的同时,池州的战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焦灼,许自慎很有困兽搏杀的意思,临阊府的战线前后推了十几次,许自慎又派另一路大军反击衡川与宁崖,因而岳亭川只能离开池州去应付这路大军,又留沈辞一个人撑着池州的战场。

  同月的下旬,朝中分派了一批国子监的学生去六部、通政司、都察院等衙门,有了新面孔来,还是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大家也都觉得新鲜,加之朝中不少文官平日里都以去国子监的论道坛辩论为乐,对杜若改革国子监学制的这一举措也十分赞同。

  何况京中各处衙门本就事多繁琐,多几个人帮忙是好事,学生们又都涉世未深,还不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且算起来学生们还都是白衣,以后也是要入朝为官,现在不敢多得罪人,跑腿打杂干得都十分卖力,众人高兴都来不及,更是没人对这事提个不字。

  将入五月,各地的旱情已基本稳定,虽还不见落雨,但也没有发生什么动乱,唯有沧州成了众人心里的一根刺。

  “先前陛下说我们等的时机已到,依臣看,我们该去沧州走一遭了。”杜若现在隔几天还是会入宫教导谢明庭读书半日,离去前顺便和谢如琢谈沧州的事,“不知陛下想让谁去?”

  谢如琢一一过目了谢明庭今日写的文章和练的字,道:“朕已经让吴显荣的人找到了沧州暴.乱的一些军户,暗地里接济了他们,给他们偷偷送了钱粮和兵器,这些人也知道这条路有来无回,裴元恺都已经见血了,岂会善罢甘休,只有拼命一搏了。”

  “要想给裴家定罪还是要找证据,这些军户就是我们可以入手之处。”杜若默契地接上话,“陛下想将这件事交给吴总兵?”

  谢如琢对谢明庭今日的表现还算满意,将几张纸放到了一边,摇头道:“吴显荣也不代表朝廷,怎么能在明面上经他的手?朕卖他一个面子,答应给他分一杯羹,他也识趣,知道他该做什么,他不想做朕大不了去找宋家,到时候可就没他的份了。这件事帮肯定需要吴显荣帮忙,但他只能在暗处,明面上我们还得派朝廷的人去沧州走走。”

  “元翁他们和裴元恺的关系不好说,恐怕不会想去的。”杜若作沉思状,拧眉道,“派年轻的官员去不知他们有没有这个魄力。”

  “入了官场,总会消磨掉一些志气,不如从前胆大,总有诸多顾虑,毕竟他们身后还有其他人的利益。”谢如琢敲了敲桌案,“所以我们不如派没有入朝为官的人去。”

  杜若惊讶道:“陛下是指……国子监那些学生?”

  “先生觉得他们不行?”谢如琢姿态放松,像是对此并无担忧,“派一批年轻的官员去,再让学生们跟着去历练,到时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可以交给学生们去做。”

  杜若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坑了学生还是真的在锻炼学生,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也知在还未入朝为官时,能有这样的经历,于这批学生来说有莫大的好处,如今在京中各衙门做事的学生经过大虞濒临亡国这几年的沉淀,被招入重开的国子监中,本就有不同于常人的理想抱负,是该让他们提前去做更多的事,日后才能成为栋梁之才。

  “去沧州查访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兵部和户部的人,几个郎中、主事都与臣相熟,做事也十分可靠,带着这些学生臣倒是放心。”杜若也细细思量了一番这件事,“但学生还得选一选,不能都去,眼下在各衙门的学生有五六十个,去个十几个也就够了。看他们自愿,然后由臣来挑选吧。”

  谢如琢颔首道:“嗯,这事自然是交给先生去办。”

  杜若第二日就召集了这些学生,问过了大家的意愿,也在私下里说清楚了若是去沧州可能有的风险,但大多数学生都愿意去,还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里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杜若对他们都还算了解,结合了他们平时的性格与表现,挑了十几个人出来。

  被选上的当即就高兴得喊了出来,仿佛是金榜题名了,剩下的都有些失落,杜若安慰他们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会有更适合他们去做的事,这才安抚住了叽叽喳喳的学生。

  五月初,朝廷以沧州旱情严重,卫所暴.乱原因不明为由,下旨由朝廷派兵部与户部的六位钦差前去查访此事,并带上了十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对外是说跟去打打下手,长长见识。

  去往沧州的队伍以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白跃、户部绥坊清吏司郎中温崇辉为首,再由数名锦衣卫护送,一行共二十余人上路去往沧州。

  谢如琢与杜若早就有所嘱咐,而暴.乱的起始之地又是在郁林,因而众人一入沧州便直奔郁林卫指挥使司而去。

  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与同知客套地接待了他们,白跃看了看眼前几个人,问道:“下官听闻裴总兵的六公子在这里做指挥佥事,不知裴佥事现在何处?”

  一听见有人提这位六少爷,几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在了,饱受其害的同知王晋尧站出来笑说道:“裴佥事有事请了假,回家去了。”

  白跃“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与众人一同进屋坐下,不紧不慢喝起了茶。

  “几位上差是来问旱情的事?”卫指挥使尤逢主动开口,“一路走来上差应该也看到了,旱情也没有那么严重,之前下面的军士因为对朝廷不满确实有过激的行为,但裴总兵亲自处理了这件事,也安抚了军士们,现在郁林风平浪静的,哪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