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第27章

作者:柳不断 标签: 穿越重生

  “为什么,”云殊华上前攥住他的手,不解地看着他,“我们放弃不好吗?修仙之人不会短命,你为何要忠心耿耿地死守着傅徇的玉逍宫不放。”

  “对,修仙之人不会短命,”江澍晚眸中似有悲凉之色,“可是玉逍宫的宫主会短命,他日傅徇终有一死,我势必要顶替上去。”

  “可玉逍宫不是你的归宿,你自己才是!”

  云殊华用力抹了抹眼角,定睛道:“这次听我的,我要带你走。”

  “咳咳……”江澍晚眸光闪了闪,“你要,带我走?傅徇不会允许的。”

  “不可以,无论去哪里,无论去东域或是西域,我们都要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云殊华双目通红,伸出血迹斑斑的右手起誓,“我定要带你出逃玉逍宫,此生便是做逃亡天涯的魔界叛徒也甘愿。”

  江澍晚收回那变了形的手腕,闭阖双眸,哽咽着应了下来,他双唇起合,用好友听不见的语调轻轻添了句:“对不起……”

  自那日起,云殊华便起了逃离南域的心思,可这番筹谋若是想要瞒天过海,骗过傅徇,堪比登天。为了获得自由,他与江澍晚日夜规划,反复试验,终于在某天的夜里逃了出来。

  烛火爆裂着跳闪,在寂静的室内发出响动,云殊华涣散的眸光凝聚,意识回笼。

  如今又到了一样的地点,合极殿的暖阁就在眼前。

  那道声音同样出现在暖阁之中,如无意外,里面躺着的就是江澍晚。

  云殊华深呼吸几口气,再不迟疑,上前奋力踹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闯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身上没有什么气力,法力也尚未修养好,此刻却像是灌了千钧的力量一般,尽数爆发出来。

  他奔入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密道,每走一步,心中的恐惧便会放大一分,如今他也没什么能够奢求的了,只希望江澍晚的状况不要太差,更不要像那日密室中一样。

  然事实并不能像他构想那般如愿,这次的血腥气味更加浓郁、粘稠,一滴滴的血迹掉落在水汪之中,发出清晰的响声。

  云殊华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细细打量着四周。

  与玉逍宫后山合极殿那处大致相仿,却也能看出些微的不一样。

  比如墙上悬挂着密密麻麻从未见过的刑具,比如地上那道带着倒钩的长鞭,比如……重伤昏睡过去的江澍晚。

  云殊华瞳孔微缩,飞快行至江澍晚面前,看着他虚白的面色,心中暗恨自己为何不能早些赶到。

  倘若这里并非玉逍宫,应当不会是傅徇动的手,可这一路走来,除了自己与江澍晚,便再也没有其他活人,又是谁能对江澍晚痛下杀手?

  且江澍晚的法力应付他人绰绰有余,若是想打过他,还需是实力高强的魔修或道修。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云殊华脑海中蹦出来,缠绕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摇摇头,让自己快速回过神,用仅剩的法力注入江澍晚体中助他疗伤,索性这次的伤并不深,待到法力耗尽,一些伤口已经得到愈疗,宛如新生。

  “澍晚,你觉得怎么样?”

  云殊华小心翼翼观察着好友的神色,但见江澍晚双眸紧闭,眉目敛起,如同坠入梦魇,心中担忧又上了一层楼。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人安顿好。

  思及此,他硬撑着将好友从地上扶坐起来,随即一点点搀扶着他直至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若论年龄,江澍晚稍长与云殊华,故而身量也略高一些,且他终年练习魔修功法,身强体壮,云殊华扶着他走到底有些吃力。

  这里的一宫一殿,一屋一院都同玉逍宫的后山一般无二,想了想,云殊华还是将好友背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大力推开,室中像是日日有人洒扫,没有灰尘烟气,一切整洁如新。

  云殊华扶着江澍晚在床上躺下,面露忧愁。

  这座山上如今只有他二人,且距离下一次古镇开界还有大约一旬之久,这些天要怎么撑过去呢?

  灵绍逸给他的蛊虫仅用了一次便碎成了粉,且掉到了结界之外无法取回,目前来看,只好等到下个月月初才能将澍晚带出古镇。

  接下来这不到十天的时间,若是能将澍晚的身体调理好,那便是再好不过。

  云殊华不由得抬起了右手,心中默念法诀,掌心处空无一物,并无法光流转。

  师尊曾经说过,盈亏满损自有轮回,世间法度千万,新生育于死亡,阳泰孕于虚阴,法力若是在一时耗极,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气重新聚集在丹田,这几日若是勤加修习,恢复成往日的水平应当不难。

  届时便能更好地帮助澍晚疗伤了。

  云殊华缓缓站起身,对着昏睡过去的江澍晚道:“我去给你想办法做些吃的,你若是醒来了,千万要在床上躺着等我。”

  语毕,他推门而出,自己跑去后山寻了些能吃的野果野味一类。

  病患应当注重休养期间的饮食,云殊华想了想,又带着猎来的几只野味下了山,去古镇上换了些米面。

  这一番折腾,待到从厨房走出来时已至深夜,他给好友喂下去一碗清淡的粥,随后回到自己的房屋中歇息。

  到了夜里,他又做了个梦,且说巧不巧,这个梦中恰有灵绍逸。

  恍惚间,灵绍逸穿着初见时那身充满诱惑性意味的轻纱薄裙,静静走上前,一双眸子清清冷冷,凝视着他。

  云殊华倍感奇怪,刚要坐起质问,便听见灵绍逸用至阴至柔的嗓音问道:“浮骨珠在何处?”

  “什么在何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云殊华嗤笑道,“你将澍晚绑到悬泠山脚下,不就是为了引出浮骨珠吗?”

  “引出浮骨珠?”

  灵绍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为了引出浮骨珠才将他带入朔望古镇的,现在,我果真见到了这珠子……”

  “哦,那便恭喜你得偿所愿了,”云殊华漫不经心地应着他,“可喜可贺,你竟能找出世上第二颗,这可真是难得。”

  灵绍逸双手绘出一个法阵,虚空之中出现一副红纹罗刹图,他将两手摊开,只见那法印之下,一个白瓷的碗盛着一条长虫出现在手上。

  云殊华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撇嘴道:“快将这恶心的东西拿走,能不能不要让它在我面前爬?”

  谁料灵绍逸好似没听见他这句抱怨,双目紧紧盯着瓷碗中长虫的蠕动,面露疯狂兴奋之色。

  “你看,它感应到了,你身上就藏着浮骨珠!”

  “能不能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身上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你不都试过了吗——喂,喂!!”

  话音未落,灵绍逸将瓷碗收回,左手成刀,快准狠地将云殊华痛击在地,用力撕扯一番,只听布帛碎裂声响起,云殊华愤怒的声音掀翻屋顶。

  “我身上真的没有,你为何就这么固执?”

  “我偏要拿!”

  灵绍逸眉目张狂且凌厉,带着抵挡不住的霸道劲风,向云殊华袭去。

  一青一白两束华光噌地亮起,一瞬间要闪瞎了云殊华的眼。

  三秒后,云殊华从梦中惊醒,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天色已大亮,从雕窗看去,隐约可见一道高挑清瘦的人影立于窗前,抬起地手犹疑不定地滞了良久,最后轻轻敲响了门扉。

  “殊华,是你吗,你……醒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读者“疏星”为好友二人组灌溉的三瓶营养液(づ ̄3 ̄)づ

第33章 阳九之厄

  云殊华尚还未从睡梦中真正清醒过来,闻言连忙披上外衫,急急忙忙从床榻上蹦下,给江澍晚开门。

  “吱呀”一声绵长的细响,双开门向屋内拉开,江澍晚清癯的样子出现在他眼前。

  或许是昨夜那一觉睡得不错,他的脸色在清晨日光的照耀下显出几分红润,不似昨夜那般苍白,只是看着较上元节那夜瘦了不少,想来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往日里坚实的肩膀如今却有些瘦削。

  两个少年,一个站在屋内,一个站在屋外,一时间默默无话。

  林中鸟鸣呦呦,晨间的辉光打在云殊华发顶上,清新的草木香令他灵台清明些许。

  “澍晚。”

  “殊华。”二人同时开口。

  江澍晚以手抵唇咳了两声,这才缓声道:“昨日谢谢你,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又要在那里昏睡上一个时辰。”

  “看来你又欠我一份情了,记得还上,”云殊华故作轻松地退了几步,闪身为他腾出迈进来的地方,“进我屋中说话吧,早晨一起来,外面风还是凉的,吹久了容易受寒。”

  “好。”江澍晚勾唇笑了笑,眉目舒展开来,步履轻缓地踏入房中,在正对着屋门的茶案前坐下。

  他看着云殊华转身去了里屋,衣袂翻飞带起一阵暖风自身侧掠过,鼻间顿时充斥着一种奇妙的香气,当下警惕起来,问道:“你这里点了什么香,我竟从未闻过,莫不是最近换了喜好?”

  记忆中,殊华从前在玉逍宫佩戴的香囊都是由苍术、佩兰、冰片等物制成的,闻起来清新提神,是以江澍晚总觉得自己身上佩戴的不如他的好闻,便时常去他那里蹭一袋香囊挂在腰间。后来二人出走南域登上洛圻山之后,他便再未见殊华身上出现过香囊的影子了。

  孰料今日竟又闻到了一种陌生的香气,这种味道并不似寻常那般清淡雅致,闻起来有些缠绵悱恻的意味,说不出的馥郁,令人浮想联翩。

  云殊华听了江澍晚的话,边整理衣衫边奇道:“什么香?我昨夜一直忙着照顾你,回屋后便倒头大睡,哪里顾得上点香这样的事。”

  再说了,他其实并不喜欢自己身上挂香包,往日在清坞山上修行时,只需在镜湖旁坐上那么一会,清风便能将他衣衫吹出淡淡的莲香味,哪里还需要做什么香囊。

  “……”江澍晚再度嗅了嗅,只觉那股香气淡了些许,随后再怎么闻也闻不出来了,遂试探道,“除了我以外,你该不会在这座山上遇到了别人吧?”

  “这倒是没有。”云殊华穿戴整齐后,从里屋撩开珠帘走出,在江澍晚对面坐下来,倒了一杯冷凉的水,随即推到他面前。

  “灶房今日没生火,你在我这里先将就着喝几口。”

  他支起下巴,一双清澈好看的眸子紧紧盯着江澍晚的表情:“喝完了就与我说说,你究竟是如何被掳到悬泠山的,又是如何闯入这座古镇的。”

  江澍晚将茶杯举起,抿了一口,复又放下:“那天在上元节,我其实并未与你走散。”

  “那为什么同你分开后,我再也没有寻到你?”云殊华蹙眉问道。

  “我本是要上前去寻你的,谁知我看到了……”江澍晚顿了一下,“我看到了景梵,他在灯贩摊前同你讲话,你二人交谈融洽,我又插不进去,只好等你们说完。”

  交谈融洽……

  云殊华想起那日景梵在花灯下同他的那场暧昧的交流,耳垂渐渐发红,忍不住打断道:“那后来呢?你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放完天灯?”

  江澍晚摇了摇头,叹了一息:“随后你同他一起向护城河边走,我跟着你们走了几步,随后碰到了一个人。”

  说到这,他语气略有迟疑,似乎不大能确定的样子:“此人同那日你我在歇馆茶楼栏杆处望见的奇装女子一模一样,我本以为她是后来在磬苍山上同朝岐争夺浮骨珠的少年,便上前同她交手一番,谁知我竟料错了!”

  “那个少年同我说过,他有一位阿姐,”云殊华推测道,“想来你碰见的恰好是他的姐姐。”

  “正是,”江澍晚颔首,“那女子功法了得,我丝毫不是她的对手,她将我引到城郊一处丘陵上缠斗,故意将弱点暴露给我,在我以为有可乘之机时一举将我击倒。殊华,你知道吗……”

  “那女子不仅是法力高强的魔修,她还会许多巫蛊之术,我的剑刺入她的身体,随后她便在我眼前化作数点萤火消失了,此前傅徇曾与我说过,悬泠灵氏女沧菏擅此道,我猜她与那少年正是悬泠山的灵氏姐弟。”

  “后来发生的事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想,醒来后,我发觉自己身置于玉逍宫后山下,面前正是那灵沧菏和她的弟弟,他们将我带上山后,这里便发生了许多怪异的事情。”

  “比如呢?”云殊华侧着头,屏息凝神道,“……你身上的伤是如何而来的,是灵沧菏与灵绍逸将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江澍晚苦笑着摇了摇头,面上一副萎靡之色。

  “殊华,我发现自己没有法力了。”

  他抬起双手,自丹田处环绕至胸前运转周天灵力,坐在他对面的云殊华却感觉不到任何法力的流转。

  “不仅如此,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与玉逍宫太像了,我时常在这里昏倒,每次醒来时身上都带着严重的伤,每次睁开眼,面前都是那处漆黑潮湿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