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第28章

作者:柳不断 标签: 穿越重生

  他失神地低语:“我好像永远也走不出那里了,不论我去到何处,都会被莫名的力量带回去,一遍遍重蹈覆辙。”

  云殊华听得有些揪心,见他神色不对,连忙上去按住他的手臂,安抚道:“别难过,这里大有蹊跷,很显然是为了你布下的局。我入山之前同灵绍逸打探过这里的奥秘,再过几天等山脚下的古镇开界,我便能带你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灵绍逸,你同那女人的弟弟见过面了?”江澍晚反握着他的手腕,皱眉迅速开口道,“他没有伤害你吧?你也是被他打晕才进来的吗?”

  “你别担心,是我二人互相利用,使了些计策才让他带我进入的,我并没有受伤,”云殊华耐心解释道,“况且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将你带出去,你放心,我现在法力尚在,若是我定期为你疗伤,待到下月月初之时,我们就能一起走了。”

  “况且我抵达西域时,向你师尊传了信,再不济沈仙宗也会带人来救我们,如此一来定能万无一失。”

  听了这番话,江澍晚的精神高昂了不少,又与云殊华聊了好久,颇有先前几分眉飞色舞的姿态。

  云殊华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好意思继续再同他讲下去,便起身道:“你先出去散散步,我去厨房做些早饭,待我们吃完再继续说也不迟。”

  左右这几天都是他们二人一起度过的,料想景梵一时半会也寻不到此地,江澍晚思索一番,心中熨帖不少,随后笑道:“那我就等着品尝殊华的手艺了,与你相识多年,还没怎么吃过你做的饭呢。”

  云殊华不置可否,心中暗道,你明明昨天就尝过我的手艺。

  他将屋门开得大敞,随即转身说:“病患一定要积极锻炼身体,趁我做饭这段时间,你绕着大殿走上几圈。”

  江澍晚缓缓点头,罕见的乖觉。

  他甫一迈出屋子,脚下健步如飞,仿佛好了大半,云殊华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忧虑总算放下。

  未曾想江澍晚走了不到二十几步,忽地双膝跪地,口中吐出一抹鲜血,如枯枝败叶般飘落在地。

  “澍晚!”

  云殊华心中一紧,快步上前将他扶起,焦急地开口唤他。

  “澍晚,你醒醒,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四处张望着,附近并没有陌生的身影出现过,可江澍晚却像是进入了回光返照后的衰颓阶段,双颊苍白,血线自口唇流下,紧接着,昨日好不容易医好的几道外伤又从他的双臂脊背处重新出现,将微薄的衣衫染红。

  云殊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仔细探查江澍晚的伤口,手指触上洇洇血流。

  温热的,确实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血。

  为何会这样,方才他二人不是还站在一起好好说话吗?为何会突然发生这种变故?!

  眼见江澍晚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不多时便已恢复成昨日在密室之中的样子,云殊华猝然惊醒回神。

  对,疗伤!

  他二指捏起一道法诀,心中默念净心咒,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少顷,淡弱的法力缠绕在手腕之上,如几缕薄烟拂在江澍晚的伤口处。

  云殊华怔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开口道:“怎么会……我的法力呢?”

  他的法力去哪了?为何整整一夜后,并没有恢复,反而在渐渐流逝?

  云殊华重新调转法力,依旧发现自己经络脏腑中并没有任何灵流涌动。

  恰在这时,耳边忽地响起尖锐的刺鸣声,他只觉脑中一痛,意识模糊,周遭一切的事物都在他眼中天旋地转起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同上次一般,并未持续多久,待到他重新恢复清醒时,那种刺痛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殊华擦了擦下颌处的冷汗,将地上昏死过去的江澍晚抱起来,向他房屋走去。

  他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这几日哪里也不去,就住在此处守着江澍晚好好疗伤,一定要将这诡异的地方摸清楚。

  那对灵氏姐弟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去打网球了,迟了一会儿呜呜。

第34章 鸾音鹤信

  日上三竿时,灵绍逸睁开了眼睛。

  算来云殊华入古镇已有三日,这些日子他心头一切烦恼全无,每日吃好喝好,只等鱼儿上钩,好不自在。

  思及此,他懒散地在床上滚了滚,随后沙哑地开口唤着:“来人,备水。”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今晨门外无任何人推门应答。

  灵绍逸屈着腿在床榻上神游天外地发了会呆,啧了一声,充满怨气地从床上坐起。

  悬泠山顶上的寝宫睡得不如山谷中舒适,连侍奉的人脑子都不太灵光。

  阿姐近日制作人俑的水平是越发退步了。

  他用手指拢着松散的长发,随意用绳结挽至脑后,自己去后堂烧了水洗漱。今日不用扮作姐姐的样子,穿衣时也无须精挑细选,少了许多繁琐的步骤。

  灵绍逸取出一件青衫,随意地往身上套了套,临出门时走过坐靠在小轩窗旁的梳妆台,余光瞟见惯常涂抹的几盒胭脂水粉。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随即大步走上前将所有花花绿绿的盒子收拢进妆奁里,目光上移,看向铜镜中的脸。

  若论年纪,灵绍逸早已不是少年,他身形修长,语调低沉,除了一双轻佻的桃花眼给他的长相添了几分阴柔之外,放入人群中,绝对不会有人将他看成一个女人。

  灵绍逸默了默,从前襟取出一瓶药,往嘴里放了两颗,直接吞服下去。

  少顷,他难受地捂住自己的喉结,自喉咙中滚出两声奇怪的腔调。

  脑海中浮现阿姐同他说过的话:药必须按时吃,否则功亏一篑,样貌再不能维持住十六七岁的样子。

  灵绍逸拽了一把藤木椅,调息休养半晌,才觉得身体好受了点。

  再向铜镜中看去,容颜少了几分深邃感,少年的五官立时又清晰起来。

  灵绍逸推门而出,捂着后颈左右转了转,依稀能听到骨节变动发出的清脆响声。

  阿姐此时应当已在前殿做好埋伏,大约这两日,傅徇就能赶到悬泠山了。此番若能成事,浮骨珠必定能拿到手。

  灵绍逸慢悠悠晃到前殿,哼着小曲,一想到此番布局天衣无缝,心情大好。

  “阿姐!”

  他迈入大殿之中,眸光瞬间捕捉到一个身姿绰约的华衣女子,唇角勾起。

  “阿逸,别过来。”

  话音刚落,灵绍逸踏出的步子瞬间止住。

  大殿之中,那浮夔镂金雕紫檀木的王座上正坐着他的阿姐灵沧菏,只见她双眸紧紧盯着身前的男人,眼中盈满恨意。

  莲纹白衣,墨冠束发,男人眉目清冷,手握问月,剑尖刺入女子左肩两分。

  “景梵!你快将我阿姐放开!”

  灵绍逸大惊,旋即抬手一挥,浮空之中数只蛊虫向男人飞去,却在顷刻之间被景梵一道法印化为粉雾。

  “阿逸,你不是他的对手,退后几步,听话。”

  灵沧菏说出的话轻轻柔柔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只淡淡看了弟弟一眼,便见灵绍逸咬着牙,极力忍耐着后退。

  景梵垂眸看着姐弟一场情深,随即手腕上提,剑刃发出划刺血肉的声音。

  他淡漠道:“本座耐心有限,有话快说。”

  “你是怎么忍心对女子下手的!”灵绍逸怒红的眼死死盯着景梵的背影,大吼道,“你若是想找你的徒弟,不如直接来盘问我好了,我阿姐并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犯得着你下这样的狠手?”

  “够了阿逸,别说了,”灵沧菏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当真以为景仙尊今日前来是为了找那个小徒弟?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徒儿身在何处。”

  “像仙尊大人这般无欲无求、一心向道的谪仙,还会有在乎徒弟的那天吗?”

  景梵闻言,将刺入骨肉的长剑收回,下一瞬更大力地将问月刺进灵沧菏的心脏,鲜血喷溅,将他的白衣打湿。

  “阿姐!!”灵绍逸目眦欲裂。

  “吵什么。”景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不像你姐姐那般会做人俑,若是想保命就少说些,”语毕他眸光流转,又返过来道,“多余的戏就不必演了,如若不想本座直接闯入悬泠山谷将你的真身捉出绞杀,就尽快将朔望梦境的破界法诀说出。”

  灵绍逸打了个哆嗦,紧张地看着阿姐,生怕她下一秒触怒景梵。

  景梵……是怎么看出殿前的人并非阿姐真身的?

  可即便那只是一只无生命无意识的人俑,也被阿姐放了几分灵识上去,此番受到景梵毫不留情地重创,又怎能不痛!

  灵绍逸重重锤击着身侧的柱子,咬牙切齿。

  王座上的灵沧菏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道:“好,我将法诀告诉你,但你不能坏我的好事,若是玉逍宫的傅徇……”

  “——这些不是本座要关心的事,”景梵一字一句地提醒她,“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灵沧菏垂眸,眸光中闪过一丝阴冷。

  这几日五域域主分明在忙着修复楞严咒结界,景梵竟这么快就追到了悬泠山,这不合常理。

  且她与灵绍逸费尽心思布下朔望镇一局,目的便是要将傅徇引过来,不论哪一环都不会牵扯到东域的利益,景梵又为何赶在傅徇之前抵达悬泠山。

  若说是担心朔望镇上那两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徒弟,就更不可能了。

  景梵会为了他们不远千里前往悬泠山?

  灵沧菏立刻在心底里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为今之计,只好将朔望结界的密语告诉景梵,若是继续拖延下去,等到傅徇也登上悬泠山,一切都晚了!

  灵沧菏闭眼深呼吸,漂亮的眸子缓缓睁开,道:“我现下便将法诀传予你,还望景仙尊言而有信。”

  说罢,问月剑自景梵手中消失,灵沧菏失去桎梏。

  她捂住疼痛血流的心口,迅速将密语说出,随后偏过头,恨声道:“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景梵慢悠悠拾级而下,长袖一拂,一道凝着淡蓝色咒法的锁链将灵绍逸牢牢捆束住。

  灵绍逸一个不察,转瞬间便动弹不得,挣扎道:“我阿姐都将朔望古镇的口诀告诉你了,你还想怎样。”

  景梵微微勾唇,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法诀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在此之前,有劳二人在此次等候。”

  话音未落,景梵如松木般颀长修挺的背影已行至殿外,抬步离去。

  灵绍逸见状,立刻拖着长长的锁链奔上前去,揽住受伤的灵沧菏,焦急地问道:“阿姐,你现在感觉如何?”

  “不要紧,这个身体我只放了三分灵识,景梵杀不死我,”灵沧菏冷静道,“阿逸,以后千万不要再做方才那等危险的事了,景梵不是你能应付的对手。”

  “我只是怕阿姐有性命危险,”灵绍逸哭丧着脸,心中一阵揪疼,“阿姐,我想去悬泠山谷中帮你疗伤。”

  “不必了,你现在被景梵施了仙索,恐怕不能离开这个大殿,”灵沧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道,“阿姐不会让你白白受人欺侮,待到景梵去了朔望镇的幻境之中,我定要让他知道将自己过去最痛苦的经历好好回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