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第92章

作者:柳不断 标签: 穿越重生

  语毕,两人再不多言,掩面悄悄离开了小巷。

  于此同时,数十里之外的东域疆域,军营中正加急准备明日的夜袭。

  此次由沈棠离带兵,为保调度灵活,跟随而去的精锐只有百余名。

  明日之战若是能得胜,便能顺利扳下中、北、东三地交界的小城,若是能将这条路打通,便可跨过中域与西疆相连,共同一道构筑抵挡北域侵袭的防线。

  沈棠离坐在案前,细细擦拭着手中的长剑,面色并不若平时那般轻松,反倒透出几分凝重。

  “师尊,”说话的是洛圻山门下大弟子,也是如今沈棠离最得力的副将,“据传卫惝前几日与傅徇见过一面,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孚城不出,密探说……他这几日频频出入狱牢,像是在拷打什么犯人。”

  “犯人,”沈棠离皱眉,“可知是来自何域,关押的又是何人?”

  近日魔界在西域与南域皆打了胜仗,不知裉荒山与磬苍山有谁成了卫惝的阶下囚。

  “孚城地牢关押数百人,据说大部分为裉荒山的弟子……”

  “砰”一声响,沈棠离将剑搁置在案上,道:“这个卫惝……如此草菅人命,当真是不知反噬的道理。”

  他深呼吸一口气,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我这些日子心有不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副将愣了愣。

  “师尊万不能这么想,如今也有不少正派势力力挺五域,相信此劫会很快过去。”

  “嗯,”沈棠离随口应道,“仙尊大人那里可有什么吩咐?”

  “仙尊大人排兵布阵时,只吩咐您今夜好好休息,切莫多想。”

  沈棠离叹了一息:“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手的小情侣快要见面了。

第98章 救焚拯溺

  入夜,孚城牢狱。

  这里关押着无数在战争中被俘的道修,其中有不少人每隔三日便要经受一次严刑拷打,有的挺过了,苟延残喘地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活着,不知何时才能被人救出;其余那些没挺过的,早早在这里结束潦草的一生。

  看守大门的牢头抱着剑,三两凑在一起喝酒,打盹。

  到了夏季,北域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酒意助燃,浑身愈发的烫。

  黑夜里走来两名提着酒壶的牢头,一前一后将手中的东西撂在桌上,前面那人压低嗓音道:“各位大哥,这可是城南军帐那里顺来的冰酒,味甘意醇,颇为解暑,今日拿来便这些权当孝敬前辈了。”

  小木桌前,为首一个醉醺醺的狱卒半睁着眼,慢悠悠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从前没见过你?听着口音也不像是孚城人氏。”

  “小的是门主身边的看门侍卫,在城主宅邸守门时出了岔子,这才和我的兄弟被发配到这里来,日后与各位哥哥便是同侪,还望多多包涵。”

  “原来是被罚到这里来的,这里的差事可不比门主那里,苦得很,也累得很。”

  其他几名狱卒也跟着附和了几句,众人踌躇着喝了许多,少顷便一个个倒在地上。

  这时,云殊华才从灵绍逸身后走出,将醉倒的几人身上摸了个遍,掏出几串钥匙。

  灵绍逸自觉地走到大门外放风,一边观望一边低声道:“你的动作可要快些,里面还有不少轮值的狱卒要解决,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快了,这是最后一个。”云殊华扒拉着桌角前一个睡死过去的男人,在他前襟翻找起来。

  不远处,灵绍逸忽然低声道了句不好。

  “有人来了!”

  话音甫落,云殊华当即收回手道:“已经没什么可搜查的了,我们快出去迎接。”

  二人快步走出地牢大门,当即一左一右单膝跪地,摆出恭谨的样子。

  夜风吹拂,蝉鸣瑟瑟。

  卫惝领着几名心腹晃晃悠悠走了过来,方踱步至门口,便停下来皱眉道:“怎么回事,这里为何有浓浓的酒味?”

  灵绍逸深深地将头埋下去,声线一转,粗嘎道:“门主大人,守门的几个牢头皆喝醉了,正在里面躺着。”

  “喝、醉、了?”卫惝挑了挑眉,尾音上扬。

  身旁的心腹见状,率先越过大门向里走去,片刻后便裹挟着一身酒气出现在卫惝面前。

  “门主,确实有人玩忽职守。”

  “嗯,那就……杀了吧。”卫惝啧了一声。

  “是,门主。”

  卫惝余光一瞟,视线落到云殊华身上,脚步微顿,无声地打量着他。

  云殊华看着棠色的衣角停滞在眼前,怕他瞧出什么端倪,便稍稍向后缩了缩,一副害怕恐惧的样子。

  卫惝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津津有味点评道:“你这狱卒……腰倒是不错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云殊华露出厌恶的神色。

  一旁的心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极快道:“门主大人,此人可需送到城主宅邸?”

  卫惝微微一笑,不屑反问:“卑贱之人,有何资格进我的房门。”

  待几人陆陆续续进了牢狱大门,灵绍逸才率先从地上站起来。

  走在最后的魔修转身呵斥道:“喂,你们两个快跟上,门主大人审讯犯人时需有人守门。”

  “哦,这位大哥,我们马上便来。”

  灵绍逸扶起云殊华,说:“我们快跟上。”

  “进去以后,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先摸清楚里面的情况,待卫惝走后,我们再做决定。”

  灵绍逸舒了口气,道:“我尽量。”

  他们跟着几名门徒的脚步向地牢深处走去,一路上经过数座漆黑而安静的牢房,云殊华大致看了几眼,已分不清里面那些躺着的人是死是活。

  其中许多人穿着西域制式的道袍,数目之多,令人触目惊心。

  许久未闻五域仙山的消息,难道西域出了什么事吗?

  云殊华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双拳紧握。

  为首的卫惝走到一处宽阔的牢房前,挥退众人,散漫道:“打开。”

  几人将眸光转移到云殊华与灵绍逸两人身上,只见云殊华低着头,迅速取出一串钥匙,放在距自己最近的那人手上。

  “你,”卫惝指着灵绍逸,“去将里面的蜡烛点燃。”

  “……是。”

  灵绍逸乖觉上前,跟着开门的下属一齐走进去,摸出火折子,将室内一根根蜡烛点亮。

  眼前的景象骤然清晰起来,只见墙壁上血迹斑斑,颜色深浅不一,依稀可辨出新旧。

  这间牢房足有寻常十倍之大,这里照亮了,内里依旧瞧不清楚。只能看到几条粗硕的麻绳将一个成年男子吊了起来。这男人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下.体血肉模糊,浑身是伤,唯那一张脸是完好的,从云殊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灰败的脸色,认不出完整的长相。

  卫惝一点点将袖口挽起,叹道:“这些小宠物,我可是许久没见了。”

  他慢慢抽下腰带,衣衫松散,当着众人的面走到那男子面前,拍拍那人的脸。

  “醒醒,为师来看你了。”

  “今天有没有什么想对为师说的话?你应该清楚为师想听什么……”

  那男子毫无反应。

  卫惝唇角抿起,葱白的手指拈着男子的下巴,将他整张脸扳了起来。

  随即声音里透出一丝故作的惊愕:“真是不经玩,这么快就死了?”

  那男子早就没了气息,双眸紧闭,唇色泛青,想来是被折磨致死。

  在场无人敢出声,一旁悄悄打量的云殊华眸光闪了闪,若不是看到灵绍逸递过来的眼神,险些便要失控。

  这人是他们的故知——北域大弟子赫樊!

  数月未见,竟然被卫惝这个狗贼折辱成这个样子!

  云殊华身形微晃,怒从心起,竭力克制着自己的面目表情。

  卫惝嫌恶地将死人挥开,暗声吩咐道:“蜡烛给我继续点,我就不信一个个都死了。”

  烛火逐渐填满整座牢房。

  待看到深处关押的女子,云殊华眼前一黑,浑身汗毛倒竖,浓浓的冷意自脚底直窜入后脑。

  同样的方法,吊着一个将死的女子,裸露出的肌肤新旧交织,像是被人撕扯下来又新生了一般。与赫樊相比,她还算幸运,可胸前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实在可怖。

  在她面前放着一个破损的瓷缸,其中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婴儿,面色红润,像是睡着了。

  看着与灵绍逸那五六分相似的脸,云殊华几乎是立刻就认出来,这女子就是灵沧菏。

  昔日与灵绍逸交谈曾得知,灵沧菏携子求药时遇到屠城而来的清虚门大军,想必是那时被卫惝一眼识破,叫人抓入孚城。

  却不想眼前这人阴狠歹毒至此,连一对母女都要这样折磨!

  卫惝绕着濒死的灵沧菏转了一圈,语气不善道:“这张脸……我真是见一次吐一次,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自己枉死的兄长。”

  灵沧菏无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开口:“彼此彼此,却不知那年你将我丈夫杀害,给我的孩子下毒,又将我族人尽数绞杀,往后的日日夜夜可有过一天安睡?”

  “那是你们——活该呀?”卫惝瞪大眼睛,煞有介事道,“贱人!明明说好不语外人道我的行踪,你们有做到吗?为什么后来五域的追兵还是赶了过来?!”

  “我丈夫一诺千金,从不骗人!”灵沧菏昂起头,神色凄厉,“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在你败走东域逃亡的时候答应放你进了悬泠山,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你分明就是害怕自己走后留下把柄,才千方百计为自己找理由杀人灭口!”

  “看看你,阴暗,敏感多疑,简直就是一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卫湛虽性格懦弱,却不知比你善良了多少倍,你没有资格提你兄长。”

  “啪!”

  卫惝用尽浑身的力气狠狠扇了灵沧菏一巴掌,浑身颤抖着,嗓音尖锐道:“不……要……提我的兄长。”

  灵沧菏依旧偏着头,没有反应。

  卫惝阴暗地睥睨着她,单手抓起那个婴儿,高举到灵沧菏面前。

  “这是你和他的儿子吧,被我下了毒,竟还不死,真是命大。”

  “听说你将他做成了药人,不老不死,如植物一般。这样的怪胎……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

  卫惝将婴儿举到头顶,居高临下道:“今日我就让你再尝一遍亲人去世的滋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