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病美人师尊续命 第66章

作者:青云碎月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沈灼被叶澜溪叫走,这一谈就谈到晚上。除了丹方,也聊了一些炼药师公会和沈家生意的事。叶澜溪对这四品丹方不太在意,反而更忧心沈灼的安慰。

  沈灼软言软语宽慰了好一会儿,才让她稍稍放心。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沈灼一眼就看到凌霜雪站在院中,月光流泻,倾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辉。他仿佛是月下仙人,清冷而孤高,勾魂夺魄。

  闻人且自知开了口要被沈灼算账,早早地抱上被子去曹疯子的房间蹭床。

  沈灼走向凌霜雪,他还没开口,凌霜雪就先问了白日的事。

  沈灼一听不用猜也能想到是闻人且做的,他已经没有否认的可能,只说没关系,他并未受伤。

  凌霜雪看着他,抬手拂去他肩上吹落的枯叶,为他整理鬓发,目光森然道:“你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动你。”

  沈灼心头一跳,还未品出这话中的暧昧,凌霜雪的神识骤然离体。

  数条街外,大伯公家府邸,一道凌厉的剑气凌空斩下,不等下方的人做出反应,一道丈深的沟|壑已将大伯公家一分为二。

  大地震颤,声势浩大,即便隔着几条街也能感受到动静。房梁受到波及倒塌,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屋舍俨然之地,转眼便是断壁残垣,一片废墟。

  剑气之霸道,让人心有余悸。

  大伯公飞身而起,怒喝道:“是谁?”

  话音未落,又被一道剑意秋风扫落叶般扫落在地。

  冰冷的声音在府邸上空响起,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意:“不过是路过而已,那么激动做什么?对了,你和我徒弟开的玩笑,不好笑!”

第八十二章 晋江独发

  凌霜雪这一剑可谓是石破惊天,直截了当。隔着数条街也能感受到那股凌厉之气,半座城的人从睡梦中惊醒,或是起身查探,或是静观其变。

  凌霜雪的神识去的快,散的更快,还不等大家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回到沈家,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大伯公捂着心口站起身,满目惊惧之色,后背冷汗如雨。他怎么也没想到,幻月仙宗的人来得如此快。

  闻人且留下的威胁,并非一句空话。

  大伯等人也意识到出手的人是谁,惊骇之下,不免恐惧。这一剑,他举家之力,也难挡分毫。

  凌霜雪的神识回到肉身,院子里,沈灼目瞪口呆,瞳孔骤缩。他心里没有被人护着的喜悦,反而又惊又怒。

  他牢牢地握住凌霜雪的手腕,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和后怕。他很生气,克制着自己的怒火,神色骇人。

  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凌霜雪,恨不得将人锁住,困住,才能让他安安静静地呆在身边,对自己的伤势上点心,有点养伤的自觉。

  凌霜雪不解地看着沈灼,他这一剑难道还不够解气?为什么沈灼一点都不开心?

  沈灼被这疑惑又有点无辜的眼神盯着,心里的火气就像是撞上了一堵棉花墙,软绵绵的,毫无击中感。他很快消火,一脸的无可奈何。

  凌霜雪是为了他纵剑而舞,这一剑震撼了旁人,也落在沈灼的心上。沈灼气他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更气自己修为不够,不足以站在凌霜雪的身前,次次都要凌霜雪护着他。

  沈灼心里一阵抽痛,他松开凌霜雪的手腕,转而把人揽入怀中。他把头埋在凌霜雪的发间,闷声一次次地问道:“师尊,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打不过你,也拦不住你,纵然可以为你疗伤,但更多的时候只是杯水车薪。

  凌霜雪心头狂跳,周身都是沈灼的气息,炙热而坦诚。凌霜雪红了耳垂,回抱沈灼。他不需要沈灼为他做什么,只要沈灼愿意留在他身边,陪着他,那便足够了。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杀人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凌霜雪自信对付这种人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真正麻烦的那些老家伙早就避世不出,在这世间,他本就难逢敌手。

  “我没有小看师尊,我是心疼。”凌霜雪再厉害,也是有旧伤在身的人。他不拿自己的伤势当回事,沈灼却很在意。

  心疼这两个字有着特殊的效果,凌霜雪没再说话了。有人心疼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奇妙,能让痛苦和烦恼都烟消云散。

  凌霜雪靠在沈灼的肩上,对他身上的气息产生了依赖。好像拥抱了冬日的暖阳,连温柔都是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困了,就寝吧。”凌霜雪在沈灼的肩头蹭了蹭,声音带着醉意般的沙哑。

  沈灼如梦初醒,松开搂着凌霜雪的手,凌霜雪却没有放开他,反而懒散地看着他,道:“刚才消耗了灵力,现在不想动。”

  沈灼从这话语里听出了一点娇气的感觉,可凌霜雪的神情是那么的坦然,好像这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沈灼心里百转千回,一时不确定凌霜雪的意思。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把凌霜雪打横抱起来。

  凌霜雪顺势倒向他的胸膛,闭目养神。

  这个动作充满了暧|昧和依赖,沈灼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偏偏凌霜雪离的那么近,能把声音听的一清二楚。沈灼感到窘迫,越想冷静越难冷静。

  面对喜欢的人,心意是藏不住的。

  好在凌霜雪没有反应,好似没有听见。

  从院子到房间的路在今日变的格外漫长,沈灼感觉到自己走的很快,但路却怎么也走不完。好不容易到了床边,他将凌霜雪放下,粉面飞霞,连衣襟遮掩的脖颈也是红润之色。

  凌霜雪睡到两侧,侧身看着沈灼,拍拍空余的床,双目含情道:“不暖床?”

  沈灼浑身僵直,觉得舌|头都有一些木:“我给师尊开阵法。”

  “阵法的暖流满屋子乱窜,不如人规矩。”凌霜雪欣赏着沈灼的窘态,觉得分外有趣。

  他想过避让,但沈灼还是靠过来了。带着善意和阳光,闯入他孤寂的世界,想要星火燎原,捕捉人世的烟火。

  既然如此,那他只能把这光引诱回去。

  凌霜雪的话让沈灼瞪大了眼,须臾之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人真的比阵法规矩?

  “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凌霜雪见沈灼迟迟没有动静,以退为进。他略显失望,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

  沈灼停在原地没有动,咫尺之间,躺着的是自己喜欢的人,而他却在想着如何逃避。沈灼深吸一口气,那狂乱的心跳平息下来。一抬手,室内灵光尽灭。

  黑暗中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灼和衣躺下,手掌在被窝里挪动,他摸索到了凌霜雪的手。熟悉的功法运转,灵力在彼此之间流淌。

  凌霜雪感受到那股精纯的火灵力,沉默了两息,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郁闷。

  沈灼对他的心意都反应在实诚的身体反应上,可当给他机会的时候,他比柳下惠还要正人君子。这是可以委屈自己,但不能委屈凌霜雪。

  喜欢不是独断专行,没有心意互通,又怎可无端越矩?

  凌霜雪无话可说,他运转了功法的另一部分,把自己体内的天力拆分成沈灼可以吸收的程度,慢慢地渡给他。

  师徒二人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花锦城炸开了锅,大伯公家的一地狼藉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注意力。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和白日长街的事有几分关系。

  大伯公一家被迫更换了新的府邸,但依旧是堵不住悠悠众口。

  不过这些都和沈灼一家没有关系,沈灼一大清早就收到了公输彤的消息,告诉他段秋约在段家湖心亭。

  那个地方沈灼还有印象,用过早膳在药坊和药铺之间溜达了一圈,确定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后,他和大家说了一声有事要出去,便准备独身前往湖心亭。

  凌霜雪倒也没说什么,不过给他系了一块新的玉佩,上面刻着繁复的阵法,是一次性的防御法器。

  闻人且看的羡慕,直言自己嫉妒,转头就找凌霜雪讨要一块。他是瞧着那东西好看,阵法什么的一知半解。

  凌霜雪沉默了一下,当真拿出一块不一样的递给闻人且,道:“少闯祸。”

  闻人且仿佛是靠嘴走天下,这才到花锦城两天,一天一件事,照这个速度下去,时渊夜在宗门遭人惦记的速度也快了。

  他把闻人且放出来之时恐怕也没想到,闻人且能在外边给他拉一堆仇恨。

  闻人且嬉皮笑脸,接过玉佩就系在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凌霜雪的话听进去。

  沈灼离开沈家,赶往湖心亭。

  段家的住宅在城外郊野,三进的院子典雅整洁。因为常年有人打扫,看上去并不冷清。在院子的后方有一片湖泊,冬日枯荷瘦影萧索,而湖心亭就在枯叶之中,无桥无路,单凭灵力飞跃。

  离得远,沈灼能看见垂下的纱幔之后,一道消瘦人影倚着贵妃榻。凭着那日在街头的远远所见,沈灼认出等他的人正是段秋。

  十年未见,又是误会重重,沈灼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飞入湖心亭,撩起纱幔,里面端坐的姑娘抬头看过来。

  面具遮掩了被腐蚀的半张脸,剩下的半张因为毒素的折磨,消瘦而没有血色,颧骨突出,哪里还有当年貌美绝伦的半点影子?

  沈灼呼吸一滞,那日远远看过去,因为记忆对上号才认出来,并没有看的太清楚。今日直面,那种震撼让沈灼喉咙发堵,仿佛是咽了一口黄连,万般不是滋味。

  被段家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早已光环坠地,身在地狱。

  “怎么?对你自己的杰作感到陌生,认不出来了吗?”段秋讽刺道,眼神冷漠地看向沈灼。

  黑色的衣袍遮掩了她干瘪的身躯,长发全束,更显得那双眼睛大而有神,甚至是突兀,让人觉得瘆得慌。

  沈灼喉结滚动,心疼不已。

  他走进湖心亭,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段秋,眼眶微热。他微扬头,把眼里的湿意压下去,再低头时恢复如常。

  他在段秋对面坐下,扫了眼周围的防护,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你不就是只想见我,才让彤彤约我?还是我理解错了,你其实也想见见我哥?”段秋是个聪慧的姑娘,四年的痛苦让她的性情有了一些变化,她懂得如何直击人心,也知道用什么话才能让沈灼不舒坦。

  她早已藏起自己的脆弱,用刺猬般的尖利外表来伪装自己,不管是出口的话,还是对人心的揣摩,都是她的武器。

  沈灼理解她的心情,对这刺耳的话极度的宽容。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现在这身体,身边离不开人。”沈灼看的出来,段秋的灵力早已透支,现在这情况其实和一个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段秋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沈灼一眼,问道:“那你还满意吗?满意你看到的吗?”

  沈灼心里一痛,段秋又道:“你把我推入深坑,封我退路之时,不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吗?哦,也不对,说不定在你眼里,我应该死在秘境中,而不是活着出来,苟且偷生。”

  段秋的情绪有些激动,那嘶哑的声音像是刀刮在铁器上,尖锐而刺耳,让人止不住地冒鸡皮疙瘩。许是太过动气,她很快就难受地低声咳嗽起来,喉咙里一阵刺痛。

  沈灼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顺气,段秋毫不犹豫地挥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讥讽道:“你别碰我,我嫌脏。”

  沈灼目光一沉,无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闭了闭眼压下去。他当然可以对段秋置之不理,对她的话理所当然的生气,可他做不到。

  这是他的妹妹啊,就小了他几个月,年少的时候,他们在一起度过很多很多美好的时光,甚至闭上眼还能回忆起那些充满欢声笑语的日子。

  害她的人不是他,可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拳头紧了又松,沈灼拿出一颗丹药递过去,道:“吃了它,你能好受一点。”

  段秋连眼神都懒得给,直接转过头,无视了沈灼的话。这样的痛楚她承受了四年,对她而言这一切早已习惯,没什么大不了。

  沈灼无奈,叹道:“吃了它,你才有力气来质问我。”

  段秋对这话有了反应,她抬头看过来,沈灼神色平静,眼底毫无波澜。

  段秋冷笑,抓过丹药吃下。沈灼说的没错,她需要时间,哪怕只是多一点点,对她而言都很重要。

  丹药入口即化,但有一点苦涩的味道,吞下去后,甚至有点反胃。但是不得不承认,药效发挥的很快,段秋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力气。

  她心里有所诧异,面上神色如常。

  沈灼坐回去,道:“当年之事波及甚广,其中数你受伤最重,而且无法医治。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还是谢谢你,没有牵扯上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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