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剧场顶流出道[无限] 第70章

作者:半盏烛上灯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爽文 穿越重生

  郁燃累到肌肉酸痛,一沾枕头很快就合上了眼睛。

  只不过这一觉他睡得实在糟糕,一晚上都梦着以前的事情,一会儿是郁媛亦,一会儿是江罗春,现实中的母亲和剧集中的女人重合在一起,将他的记忆都搅乱成一堆浆糊。

  郁燃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所有的幻觉最终混杂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身着宝蓝色旗袍的女人坐在白光之中,碧绿的耳坠与眸色交相辉映,她伸出涂着丹蔻的手,苍白的皮肤几乎透明,露出底下细细的青色血管。

  “你来你来……”她擒着一抹和蔼的笑,相貌变得模糊不清,“小燃,到妈妈这里来……”

  郁燃越靠近一步,她就离得越远,所有细节老电影般一帧一帧瓦解,就好像要在白光中散去。

  什么都消失了,唯有一句话始终回响在郁燃的意识中,让他难受到全身颤抖——

  “小燃,听话,到妈妈这里来。”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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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翩翩蝶舞 好像一只只亡灵的眼睛

  郁燃辗转反侧一晚上, 被海浪中摇摇晃晃的铁架床吵得醒了几次,迷糊中觉得他妈好像在梦里揉他的脑袋,这触感太真实了, 让他醒来后好长一段时间内意识都处于恍惚状态。

  不过好在有了前几次的教训, 他的道具背包里随时储备着糖果,这让他在清晨稍微好受了一些,至少不会被浪头打晕在船员盥洗室里。

  这时候天还没有亮起来,海面上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看起来整片天地都是深沉的屏障,将游艇围困在一方浮沫上。

  “手脚麻利点。”昨日那个青胡渣大叔脖子上围了一圈发黄的白毛巾,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空气中的寒气, 上身赤.裸, 穿着四角裤衩就从一群佣工中穿过, 用他如雷震耳的大嗓门叫道, “快快快, 不然一会儿上面又要来人催, 早上炭火不够可做不了饭!”

  郁燃匆匆洗漱完, 就着热茶吞了一小半粗面面头, 被佣工管事赶着往锅炉房走去。

  通往动力室的那个锅炉房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往里面送碳了,夸啦夸啦的响声伴随着煤灰弥漫在狭窄的走道上。

  郁燃想往前面去, 路却被人堵住了。

  青胡渣和黑皮小伙站在锅炉房门外,怎么也推不开门。

  “谁把门锁了?”青胡渣大骂一声, 用力摇了摇门板, 加固的板材纹丝不动, “谁有钥匙!”

  郁燃看着紧缩的门, 忽然皱了皱眉。

  佣工管事穿过挤挤攘攘的人群, 骂道:“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没事情干了?!锅炉房的人呢, 供暖停了好久,上面冷得要死,你们是想被扣工钱吗!”

  他黑着一张脸,“怎么回事?”

  “门开不了了。”青胡渣在他面前示范了一下,摇了摇门,“不知道哪个孙子昨天把门给带上了。”

  “这……”管事烦得要死,“钥匙在大管家身上,快去个人请来——”

  “不用。”阴郁的声音响起,影已经下来了。

  郁燃下意识向他后面看过去,燕时澈站在人群角落,也同青年望过来,在对方挪开目光之前,转过了头。

  “怎么回事。”影问,“少爷小姐都冻醒了,在催。”

  “门开不开了,需要钥匙。”

  影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串钥匙串,翻了翻,捏着锅炉房的黄铜钥匙走上前去。

  钥匙轻松地插入门锁,就在拧开的一刹那,男人像察觉到了什么,稍稍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后,打开了锅炉房。

  郁燃就站在离门最近的另一头,死死地锁住眉头,不详的预兆终于在这一刻升至顶峰。

  就在此时,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拉了一把,他向后退的同时,哗啦啦的诡异声音骤然从门缝中泄了出来,刚开始他以为是风吹落的黑纱,但随即意识到锅炉房怎么会有风。

  漫天的黑蝶向外涌出,成千上万只翅膀奏鸣出纷杂的叹息声,仿佛风在哀怨,闷热的空气在蝶翼下震颤起来。

  一时间整个狭窄的通道都是蝴蝶,黑压压的虫子向人群席卷而来,挤碎了头顶本就昏暗的灯泡,见缝插针地落在每一个角落,让整个下层甲板都像笼罩了一团浓雾。

  郁燃被人护在胸口,什么都看不见,骚乱中间,慢慢有人将通往上层的楼梯口打开了,蝴蝶朝着光芒更亮的地方涌去。

  密蓈鉘密麻麻的蝴蝶让郁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好不容易透过气,抬头时刚才替他挡住虫子的胸膛已经不见了。

  青年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早就藏在门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阴郁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声大喝打断。

  “妈呀!里面有个人!”出声的是那个黑皮小伙,他大惊失色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像是白了几度,“娘的,不会是死了吧!”

  站在门边的人都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郁燃往里扫了一眼,脸色猛地沉下来,没想到他昨天的预言竟然这么早就应验了。

  锅炉房黯淡无光,半个空间都浸在如水的黑影中,大肚子铁炉里的炭火已经熄了大半,偶尔有灰烬炸开一小块,遽然闪过红艳艳的亮光。

  而在铁炉前方,一个人影僵直地跪在地上,他的头部对准了煤炭,已经烧成了焦黑的干尸,而下半身则直挺挺地呈现标准的跪姿,被一根绳子勒住了动作,吊在炉顶的水箱开关上,以至于死后都没能瘫倒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蛋白质烧焦臭味,以及肉被烤熟的焦香,这两种味道微妙地混杂在一起,郁燃差点觉得自己早上吃的半个馒头都要在此刻吐出来了。

  影立马挥手,让管事将看热闹的人群轰走,“上去叫老爷下来!”

  狭窄的通道内,一下子只剩下了三人。

  郁燃瞟了影一眼,抬腿先进去了。

  影跟在后面,“赤脚,无明显衣物特征,暂时辨认不出身份,只能从脚看出是个女性。”

  “是安叶君。”郁燃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散落的檀木佛珠,“她被杀了。”

  尸体上绑着的绳结不是麻,而是船舶专用的金属绳,所以一直没有被烧断。

  ——就好像有人故意让她死后也要跪着赎罪。

  郁燃皱了皱眉,这报复心也太重了。

  燕时澈帮着搭了把手,三人将尸体从绳子上解放出来,放在了地上。

  她已经形成了尸僵,双腿始终弯曲,就连放在地上也只能摆出侧躺的姿势。

  大夫人的面容惨不忍睹,所有软组织已经完全缩水碳化,毛发无影无踪,连一点肌肉的红色都找不到。

  郁燃道:“她嘴里有东西。”

  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带上管家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撑开了尸体的下巴,可惜脑袋埋在煤炭里不知道烧了多久,下巴一碰就碎成了炭渣子。

  “……”影厌恶地皱起眉,指尖忽然被烫了一下。

  灰烬散开,里边通红的内芯露了出来。

  安叶君的嘴中含了一块正在燃烧的煤块。

  此时,外面再次传来了吵嚷的声音。

  杨福水一大早被人从梦境中叫醒,苍老的身子骨本就快要迟暮,却被船上再次出人命的噩耗吓了一个激灵,匆匆地赶到了下层甲板。

  鲁双双作为他的贴身小厮一直跟在他身边,随着下来的还有杨观岳、二少爷杨迎兴和江罗春等人。

  杨福水让女眷都等在门外,径直走到锅炉房,拐杖重重地杵在地面上,脸色阴沉地扫过一周,落在那具令人作呕的尸体上。

  “这次是谁?”

  一时间,房中所有人无言。

  最终还是影神一个人扛下了对方的目光,淡淡道:“是夫人。”

  杨福水最初还没反应过来,“夫人?什么夫人,你们——”

  老年人藏在松散皮肤下的浑浊眼珠忽然停在那具尸体上,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杨福水扶着拐杖的手开始颤抖,人差点晃倒,被鲁双双一把扶住了。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冲进房间,猛地扑上来跪倒在尸体前。

  他擦肩而过,将郁燃狠狠撞了一下,青年向后退了一步,差点就跌进了火膛里,被燕时澈从旁边拽了一把,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铁炉子,手掌内侧瞬间红了起来。

  火烧火燎的疼痛让青年蹙起眉,还好炉膛已经许久没有上火,温度不高,不然他这手就算是废了。

  燕时澈想要抓住郁燃的手腕,被他轻轻地挣脱开了。男人顿了顿,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揣进裤兜里,只是目光不善地瞪向地上那冒失的人影。

  他就是安叶君的亲儿子,杨家最受宠的二少爷杨迎兴。

  杨迎兴惊惧万分地伏在那具尸体面前,不敢相信眼前不成人样的是他的母亲。

  长久的寂静中,空气里爆发出一阵短促的啼哭,紧跟着二少爷崩溃地捂住了脑袋嚎啕。

  杨福水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胸口剧烈起伏,视线在自己发妻那可怖的脸上一晃,一连退后了好几步。

  影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惊恐,稍微有些在意,刚才杨老爷进门的时候分明也看见了尸体,那时候倒是神色如常,怎么一听到对方的身份就忽然变成了这样。

  他姨太太好几个,看样子与安叶君的感情也不算深厚,所以绝对不是悲痛。

  这样看来,更像是印证了郁燃的话——

  凶手释放的信息让某些人害怕了起来,而杨福水就是其中之一。

  “怎么哭起来了。”江罗春的嗓音轻轻地响起,带着吴侬软语的小调,对谁说话都像是在撒娇。

  女人向门里望了一眼,立马蹙起了秀眉,吓得偏过了头。

  杨福水像被这嗓音从惊恐中唤醒,他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句,“都给我上去,别围在这里!”

  “观岳!大少爷呢?!”他骂道。

  杨观岳立刻从后面探出头,“在呢在呢。”

  “你给我负责好好查明此事!抓住那凶手,必将他碎尸万段!”杨福水胸口急速起伏,被人搀扶着离开了这个闷热的房间。

  “都给我上去!今天的事情一律不准在私下讨论!”他重重地喘了一下,连往后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觉得这下面的甲板黑得吞人,就像一个大口要把所有东西都嚼碎了咬进去。

  远处楼梯洒下蔚蓝的天光,杨福水松了一口气,颊边的汗水顺着皱纹和松弛的皮肤流进了领口,黏糊糊的,发痒,好像在上头落了什么东西。

  杨福水伸手不在意地一抓,伸手一看,蝴蝶的身躯在他的掌心炸开,爆出黄绿色的浓浆,被揉碎的漆黑蝶翼上细细排布着密密麻麻的鳞片,好像一只只亡灵的眼睛。

  那些眼睛在看他!

  杨福水全身颤抖起来,“……蝴蝶,蝴蝶,哪里来的蝴蝶……”

  在惊呼声中,杨老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吓晕了过去。

  郁燃他们也从锅炉房里走了出来,鲁双双犹豫地回望了同伴一眼,还是和几人一起扛着杨福水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