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锦绣人生 第174章

　　沈遇把他的青年搂在怀里，问道：“你说，奶奶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咱们的事了？”

　　“嗯，奶奶应该是知道的。”陆锦也记得老太太在弥留之际看他们的那个眼神，老太太显然是什么都知道的，只是老太太直到死都没有戳破他们而已。

　　“要是咱们那个时候跟奶奶坦白，告诉奶奶就好了。”说到底没有得到亲奶奶的同意和祝福，沈遇还是有些遗憾的。其实老太太病的那半年里他就想过跟老人坦白的了，但是又怕刺激了老人，到底就一直瞒着老人没说。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老太太早已经知道了。

　　“那等下一次咱们去给奶奶上香的时候，再告诉奶奶吧。”陆锦明白沈遇这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觉得，有些事情其实不用说得那么明白，老人能明白的都明白。其实老人对他们的心都是一样的，就像是他姥爷之所以能对他们这么宽容，还不是因为爱他们，他相信如果那个智慧的老太太还活着，在对他们的这件事上，肯定也会像他姥爷一样，能包容他们和理解他们的。

　　“好。”两个人四目相对，沈遇在青年的唇上亲了一口。

　　两个人中午在同一个屋子，同一张床上睡的午觉。

　　下午的时候于舅舅也来了，陆锦跟他舅舅说了姥爷知道他们的事情。于军似乎对此并不感到任何的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外甥和沈遇的事情会暴露一样，说了一句“我去跟你姥爷谈谈”，然后父子俩个就在屋子里谈了一会，出来的时候两人的面色如常。

　　下午吃过晚饭于军就开车回去镇上了，沈遇到了第二天一早才走的。

　　因为赶着回去上班，所以沈遇很早就出门了。

　　等到沈星早上睡醒起来找他哥，没找到人，“我哥呢？”

　　“你哥一早就走了，你还在睡，他就没喊你。过来我帮你梳好头发。”陆锦见小孩顶着一头炸毛出来，让姐姐去拿了梳子和发圈过来。

　　小孩一头卷毛很不好处理，剪短了太丑，只能留长了，留长了每天早上起来就得扎起来，特别是现在天气热了，不扎好起来很快就被汗打湿了。

　　“哦，我哥还来吗？”沈星还是乖乖的转过身，背对着他小锦哥哥。

　　“来啊，等你哥放假他就来看你了。”陆锦拿着梳子给小孩梳头发，有这些年照顾弟弟妹妹的经验，给小朋友扎个小揪揪已经难不倒他了，三两下就把小孩的一头卷毛梳顺了，在后脑勺扎了一个大揪揪。

　　他知道小孩虽然长了几岁，但是还是那个有些恋家和黏哥哥的小孩，前两天沈遇来，他发现沈星也比平时要高兴很多。

　　“好了，去吃早饭吧。”陆锦把梳子还给姐姐，拍了拍小孩的屁股，让去吃饭去。

　　到底对哥哥的想念抵不住吃早饭的诱惑，沈星很快的就把哥哥回去不告诉他的事情抛之脑后，高兴的跟姐姐哥哥们去吃早饭去了。

　　吃过早饭后陆锦就带着一群五个小孩去厂里上班去了。

　　在孙子们去上班后，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于姥爷就会出门去找同一村子里的老人们打打牌聊聊天。

　　最近大队开始收粮了，村子里的老人们都帮着干活不打牌了，于姥爷也跟着村口的老人们摘花生玉米，现在他干活的工分也能算到孙子那里去，因此他也愿意多给孙子挣几工分。

　　***

　　这几年他们村的厂子赚了钱，大队那边不缺钱，就花钱上省城买了不少的农机回来，每年收粮大队有机器帮忙了，收粮的速度就比从前人工收得快，所以这两年收粮他们厂子这边也没有特意放长假让大家回去帮忙收粮了。不过要是有需要回去帮忙的，可以跟厂子里请假回去帮忙，不扣工资，但是不干活的几天也没有工资拿而已。

　　不过为了能多挣一点工钱，一般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工人们这边都很少会请假的。

　　销售部门那边最近拿下了铁道部的几个大单子，往年六七月份是他们厂子的淡季，不过因为今年有了这几个大单子，所以他们食品厂这边比往年的这个时候要忙碌一些，工人们每天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

　　听说纺织厂那边的第一批样品的羽绒服做出来了，陆锦一早就带着人过来看衣服，找了几个人去试穿。

　　大夏天的穿羽绒服，衣服都还没穿就一脑门的汗了。

　　“女款的话，这个肩膀和腰这里还要再收收，男款就稍微宽松一点可以了。”陆锦看了几个人试穿的效果后，跟跟在身边的老师傅说道。

　　老师傅当即就亲自去把衣服改了改，再让人试穿的效果的确是比之前好多一些。

　　后面陆锦又跟主管还有几个老师傅们商量了后，就把女款和男款的款式定了下来，后面就按照这个款式来生产。

　　回了食品厂那边后，陆锦想了想又通知人事部再联系学校那边招多三十个人过来。

　　没过几天第二批招来的员工也全部都安排到了纺织厂去工作了。

　　现在已经是七月下旬了，他们最晚也要在十月之前把羽绒服做出来投入市场。至于销售的问题，第二天陆锦就召集了销售部的人过来开会，商议他们这个羽绒服的销售问题。

　　经过几年的时间，原先那十个销售员都成了销售部的骨干，陆博成更是成了销售部的经理，后面他们还陆续招收了好几批的销售员，销售部这里的人从原先的十个扩展到现在的三十几个人了，不过这三十几个人投放到全国各地去，每个地区也是两三个人负责而已，所以相对来说人员也不是特别的多。

　　而且因为销售要经常到处跑，留在厂子里上班的人并不是很多，就今天召开的销售会议，来的还不到十个人。

第341章陆老太太的死

　　“咱们今早的会议就到这里了，咱们暂时就按照先前所讨论的两个方案来做，你们每个地区的负责人负责跟进，有什么问题再反馈到我这里来。”

　　“好的。”

　　上午的会议一开就开了好几个小时，会议结束后都已经是中午了。陆锦让大家先去吃饭，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趟，陆博成跟着进了他的办公室，等他收拾好了东西一起去的食堂吃饭。

　　中午吃过饭陆锦就带着几个小孩回家，刚回到家没多久他大堂哥陆松广就匆匆赶来，说是老宅那边出事了。

　　原来是陆老太太死在了屋子里，还是第二天中午放工回去的陆建国去了老宅一趟，没见老娘出来吃饭，去敲门喊人，敲了老半天没听到里头有人应他，觉得不太对劲，破门进去后，才发现老太太已经死在了屋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尸体都有些发臭了。

　　这个还不是最恶心的，最让人恶心的是当时老太太死在床上，床上还有一群老鼠在爬来跑去的，陆建国的脸当时就吓白了。

　　等陆锦和他大堂哥到了老宅这边，见到有村子里的许多人站在他们老宅的门口。

　　这会儿大队长正组织了人进去屋子里面清理老鼠，搬出来的粮食堆满了半个院子，村子里的人才知道原来陆老太太在屋子里藏了这么多粮食，很多粮食的袋子都被老鼠咬破了，有人在外面还打了一地的老鼠。

　　“这么多粮食都够一家人吃上一年的了。”有人说道。

　　二房的陈爱红在门口骂：“我早就说过她了，把那么多粮食藏在屋子里，那不是遭老鼠惦记吗？平日里我就见到家里有好多老鼠，都是从她那个屋里出来的，我都跟她说过好多遍，她愣是不听我有什么办法了？”

　　“看不，这会儿死在了屋子里，谁知道是不是老鼠咬死的还是怎么死的了。”

　　陈爱红还嫌弃婆婆这么死在家里晦气了，以后他们还怎么敢住在这个房子里了？

　　路上陆锦就已经听他大堂哥说是怎么回事了，这会儿来就看着堆在院子里的那么多粮食，破了口袋漏出来，都能看到里头的粮食已经发霉了。

　　见到他大伯娘站在这里，陆锦过来跟他大伯娘打了一个招唿。

　　“小锦你也来了啊，你别进去里头，你二伯他们正在里头清理呢。”王美丽见到大儿子去找了侄子来，让大儿子去拿了一个铁锹守老鼠，就没有让侄子过去帮忙，让侄子和他们正在外头等。她家丈夫自从推开门进去看到老太太死的那一幕，这会儿人都还没有缓过来，还在家里的床上躺着。

　　村子里有一些小孩跑来看热闹的，都被家里的大人赶走了。

　　没见另外的几个小侄子跟来，王美丽问道：“晨晨他们没跟你来吧？”

　　“没，我没让他们来。”陆锦摇了摇头，说道。

　　还好他没有让家里的几个小的跟来，不然都怕会吓到家里的几个小孩了。

　　王美丽站在这里都能听到二婶在跟人说他们婆婆，的确这些年他们这个婆婆做得不怎么地道，一个人霸占了那么多粮食，藏在屋子里养老鼠，这会儿人死了，这么搬出来的粮食估计也不能吃了。

　　这一天十几个人抓了两大筐的老鼠出来，全都打死埋到了后山去。

　　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事，陆大队长和陆书记几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当天就把这个事情报到了镇上相关部门去，上面立即就派了医生和防疫局的人过来。

　　在经过了医生的检查后，陆老太太的确是被老鼠咬死的，因此陆老太太的尸体是不能留在家里，当天就下葬了，还有陆家老宅进行了全面的清理和消毒。

　　陈爱红和陆建群一家人六口当天就搬出了陆家老宅，在村子里借了一处别人家的旧房子住。就连还想住在老宅的陆建康都被大队长安排到了别处去住，没让他在继续住在老宅里。

　　至于那些从老太太屋子里搬出来的粮食，不是发霉了就是被老鼠咬过，陆建国和陆建群兄弟俩个不要，村子里也没有人要，拿去喂猪都怕把猪毒死了。所以这些粮食最后还是在经过了陆建国兄弟几个同意后，陆大队长让人搬到他们村的田里去，放了一把火给烧成灰，拿去田里积肥了。

　　早些年乡下就有发生鼠疫的村子死了不少人，所以对于出现老鼠咬死人的这种事，防疫局的人是相当的重视，因此还派了专业人员留在陆家村，指挥陆家村的人进行了全面的消鼠和消毒。

　　他们厂子也放了两天的假，陆锦组织了所有的员工清扫厂房和仓库，一旦发现老鼠都灭绝。不过大概是他们厂子里养了一群大大小小的猫，一趟打扫下来都没发现老鼠的踪迹。

　　村子里家里养了猫的人家，家里几乎都没什么老鼠，有老鼠的大多是那些没有养猫的人家。

　　在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后，原先那些觉得养猫浪费粮食的人家，都纷纷的上养了猫的几家去问有没有小猫崽，去得快的几家都抱了小猫崽回去养，去得慢的猫崽被抱走了，只能等下一次母猫生了崽再去抱养了。

　　“还好我们几家养了猫，家里一只老鼠都没有。”秦大娘这几天也在阻止村子里的妇人们打老鼠，他们养了猫的几家是一只老鼠都没有。

　　要说整个村子谁家养的猫最多，那肯定是陆锦家里了，他们家大猫生小猫，小猫养大了又生小猫，除了送给别人养的，他们家都还剩下五只猫。不过这五只都已经是大猫了，所以后面有人上他们家来问，想要买他们家的猫，他们也没有卖，只说等以后他们家母猫生了小猫再让他们来抱回去养。

　　原来他们村子里还有几只野猫的，村中的人见到野猫都会喊打喊杀。在他们村子出现了老鼠咬死人的事情后，村子里的人见到野猫也不会再喊打喊杀，还会给这些野猫一点食物吃。

　　不过在经过此次整个村的人灭鼠，陆家村的老鼠也几乎被灭绝了。

　　目睹了亲娘死的那一幕，陆建国回去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从此之后听到老鼠的声音都吓得脸色发白，老鼠从此成了他心里的阴影。其实别说是陆建国了，村子里许多见到那么多老鼠的人，从此之后都是怕上了老鼠。

　　陆建群和陈爱红夫妻俩个觉得一直借别人家房子住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但是他们家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钱买地盖房子，老宅那边的地倒是不少，把老房子推掉了盖两处新宅都没问题。夫妻俩个商量了后，陆建群就去找了他四弟陆建康，商量着把旧房子推了，把地分成两份，兄弟俩个各自出钱盖自己的房子。

　　陆建群来找陆建康的时候，还说到了一点，“你年纪也不小了，等你起了新房子，再找村子里的媒婆给你说一门亲事，你也把媳妇娶上。”这些年陆建群跟几个兄弟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坏。自从亲娘死了后，陆建群像是找回了当初的初心，也会为自己兄弟着想了。

　　“嗯，那就推吧。”陆建康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他回来村子几年，前一年在后山的厂子干了一年的活，后来后山的厂子不开了，他就跟着村子里的货郎们上外村去卖豆腐，兼卖一些他们村厂子的食品，虽说攒的不多，但是也够他一人的花费，还攒下一点钱。前年刘三都娶了媳妇，陆建康的心里也有羡慕，琢磨着自己也该娶媳妇了，觉得他哥说得也对，等盖了新房他就找人给他说一门亲事，把媳妇给娶上好好过日子。

　　陆建群和陈爱红对这个商量的结果也很满意。

　　没过几天陆建群和陈爱红就请人看了一个日子，找人一起来帮忙把他们家老宅的房子拆了，又另外的起地基盖房子。

　　前些年陆建群在后山的厂子干活攒下了不少的砖瓦，所以他们家盖房子就不用再另外的花钱买砖头瓦片，就是要花光雇人来帮忙盖房子而已。

　　陆建康自己也攒了一点砖瓦，不过他没什么钱，就没有请人来帮忙，从地基到砌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干的。

　　有时候陆建国会带着几个儿子去帮帮他的忙，早些年兄弟间的矛盾也在这几年的往来中慢慢的消除了，陆建国也愿意帮这个最小的兄弟一把。

　　对此王美丽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家那是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她这个妻子也不当那个恶人了。

　　至于陆建红，在她亲娘死的时候有人去通知她，她也没有回来送亲娘最后一趟，仿佛从此跟陆家村以及陆家村的人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陆建康回来后有去看过几次这个妹妹，有一次去看陆建红他还发现那个男人打他妹妹，他当时就想把陆建红带回家，不过陆建红没有跟他走，还是要跟着那个男人过日子。当时那个男人骂他妹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陆建康还很生气的跟人打了一架，当然被揍的是他。

　　回来后陆建康去问了他大嫂，才知道他妹妹陆建红在他去劳改没多久后怀过一个孩子，因为打掉孩子还出了事，而差点把人逼死的正是他们亲娘，也不难怪他妹妹这些年这么恨他们亲娘了。至于他妹妹怀的那个孩子是谁的，陆建康也问了，村子里没人知道，他问陆建红，陆建红也不肯说，所以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于妹妹陆建红连亲娘死都不肯回来送的事，陆建康的心里有生气也有难过，还想去找陆建红吵上一架，不过到底他没有那么做。

第342章卖羽绒服

　　过了农历八月十五后的天就慢慢的冷了。

　　他们服装厂那边生产的羽绒服也开始往外推了，除了销售部从几个合作过的厂子拉了几个订单回来之外，他们还跟合作过的供销社谈了，把衣服挂到供销社去卖，并且承诺了如果卖不出去的话可以把货退回来给他们。

　　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十几个供销社都没有卖出一件羽绒服。

　　至于卖不出去的原因，除了大家对新事物的接受没那么快之外，还有一个重点，就是他们一件羽绒服的价格并不便宜，一件衣服几乎是顶一个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大概后者才是他们衣服卖不出去的主要原因吧。

　　陆博成这个销售部的部长的心里急得不行，每天都往外面跑，回来还怕他们厂长的面前转：“怎么办啊，咱们的衣服卖不出去，咱们的价格是不是订得太高了啊？要不咱们适当的把衣服的价格调低一点？”

　　开玩笑，他们的衣服走得是高档的路线，把价格降下来，他们不得亏本了？

　　相比起陆部长的着急，陆锦倒是要淡定一些，因为他知道他们的羽绒服肯定会被有眼光的人发现优点的，没见几十年后的羽绒服推出来后，棉服都慢慢的退出市场了。有了轻薄又保暖的羽绒服，谁还想穿厚重的棉服不是？

　　陆厂长还不忘记给陆部长倒了一杯茶，请人坐下来，“你不要急，现在还不是最冷，等到天气冷了后，咱们的羽绒服肯定能卖出去的。”

　　但是不等天冷，他们的羽绒服就被好几家供销社退回来了，原因是卖不出去，还占地方。

　　“……”陆锦觉得他这个厂长的脸被打得很疼。

　　眼见着他们厂子的衣服越生产越多，但是他们的衣服又卖不出去，陆博成急得好几个晚上跟都睡不着觉，每天都盯着两个黑眼圈去到处跑，回到厂子就跑到他们厂长的办公室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