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组织摸鱼法则 第40章

作者:尔风 标签: 奇幻魔幻 异世大陆 快穿 穿越重生

  “可我又何尝希望离开她呢,哪怕她每天让我流血疼痛,我也想一直陪着她。但最终,当她订婚之后,她还是选择放我离开。”

  “如果我永远不能揭下面具,至少你可以替我活得自由一些。公主殿下这么说着,不容我反驳地将我打发出宫,她给了我一大笔钱,她放走了我,尽管那根本不是我要的。”

  “留在宫中最后的日子里,我意外见到了那面神秘的石墙,绝望之中,我向未知的存在祈祷,希望公主殿下能达成心愿,不被他人的目光束缚,拥有真正的自由。同时,也希望我能不要嫁人,一直留在她身边。但我没想到……那个石墙实现愿望的方式,却是这个样子。

  “它将公主殿下扭曲成了厄难之魔,夺走我的性命为代价后,又让我成为了她,继续活下去,因为它说,对等施予。”

  笑死,成了厄难之魔,连人都不是了,当然就不怕别人眼光了;把你变成了她,你们不就永不分离了吗?这是什么黑泥圣杯许愿机啊!

  “我知道,像公主殿下这样肆意控制别人,连克拉夫主教都不放过,迟早会惹来麻烦。可我阻止不了她,我早就猜到有今天了,你们终究是来了。”

  “我这辈子从未伤害过任何人,现在也不会。既然是这身皮囊束缚了她的一生,那我就帮她,彻底脱离出来吧。”

  “噗嗤”我听到利刃化开血肉的声音,也闻到了空气中的鲜血味,鲁卡斯的肌肉僵了僵。我不耐烦地推开他,迎面就看到一个正在剥自己皮的血淋淋人形,她一边剥皮,一边还声音细软地笑。

  这其实解开了很多谜团——

  如果伊丽丝真的害死了安娜,又怎会留下她母亲仍在宫里?像她这种控制狂不该斩草除根的吗?而且安娜母亲明明眼睛不好,却始终没有被赶出厨房?

  如果安娜真的只是一件消耗品,在她意外遇到鲁卡斯,差点暴露伊丽丝真面目后,又怎会被允许还活着,甚至放她休假三天后,就又回到了公主身边?

  如果安娜真的一心复仇,那只红鞋子兔子又怎能如此嚣张地到处蹦跶,而她却只是静静地扮演一位不再完美的公主?安娜知不知道兔子的事情,如果知道,她为什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伤害有,嫉妒也有,但她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却远比纯粹的恨更复杂,她们就像伴生的两根吸血藤,彼此缠绕,彼此依赖,彼此伤害。所以,这是“爱”吗?不,很难相信,这世界会有这么扭曲的爱。

  智者不入爱河,真可怕,果然还是摸鱼更香。

  但这不是事情的关键,安娜打算自己剥皮了断,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以她和伊丽丝公主的联系,她真没了绝对会激怒“兔子”!

  鲁卡斯也有几分急了,连忙撤掉周身的领域,试图冲上去阻止安娜的自残行为,他徒手握住那把刀子,低声吼道:“你先等等,伊丽丝未必不能恢复原状,告诉我们,那面石墙在哪里?我们可以再次许愿,把我姐姐变回来。”

  血人愣了愣,接着下意识回答道:“复国战争长廊的第二个拐角走到底,左转后的第五个房间,打开门就能看见了。”

  还不等鲁卡斯再说什么,我们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带着一种醉汉般的脸凌乱癫狂,我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便看见窗口外有一只穿红鞋子的兔子,正瞪着那双疯狂的红眼睛,不断用爪子敲击着泛着玫瑰色泽的玻璃。

  Oh,shit,真正的伊丽丝公主找上门来了。

  紧接着,我察觉到身边的鲁卡斯状态异常,漂亮的双眸慢慢失去高光和神采,好像被什么给迷住了一般,而那些匆匆赶来的脚步,属于玫瑰宫所有侍卫和仆从。

  这只兔子本身应该没有攻击力,她只能扭曲他人的认知。

  想到这里,我少了几分惊恐,再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兔子诡异可怖的形象也发生了变化——她重新变回了人类的长相,只是表情狰狞疯癫,一双柔嫩的脚被塞进狭小的红舞鞋中,不断往外溢出新鲜血液,染红了整片鞋面。

  当安娜向石墙祈愿的那一刻起,她献祭了自己的生命,伊丽丝公主也不再是人类。

  我感受了厄难之魔的气息,令人惊讶的是,这股气息和当年的吹笛人何其相似,就好像同根同源,我讶然地挑眉:莫非,吹笛人的力量也源于那块神秘石墙?

  顾不得太多,我慢慢往后退去,三楼窗户外的伊丽丝公主对我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紧接着,流光溢彩的星光之剑就擦着我的脸劈来。

  我木着脸看向左边的克拉夫主教,又瞥了眼同样不正常的鲁卡斯。

  夭寿哦,星海之主的信徒不讲武德,两个八环的来骗,来偷袭我一个四环。

  再见!

  我一骑绝尘,朝身后狂甩一串报丧女妖、五感屏蔽和魅惑,一脚踹开几个扑上来的满眼痴迷的侍卫,向复国战争长廊头也不回地跑去。

  于是,这座宏伟奢华的玫瑰宫,在今时今日,便呈现出一种诡异又好笑的状态——某个绅士吓得撒腿狂奔,后面乌泱泱一群人紧追不舍,还有两个脚踩星光跟着飞。

  第二个拐角到了,我灵敏地抽回自己差点被抱住的一只脚,对身后一众侍从温柔笑起来:“能不能,不要追我了?”

  在这一刻,我将自己的“魅惑”技能开到最大,要同时控制住那么多人,体内的灵能几乎在一瞬间被抽空,我差点腿一软跪下来。

  追逐者无法从兔子的认知扭曲中清醒,又中了我的魅惑,两相矛盾下,竟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尽管只有短短几秒,但趁着这个空档,也足够我扭头往左边第五间房蹿去。

  那一刻,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觉得博尔特、刘翔和苏炳添都与我同在。

  灼热的星光流火离我的背部越来越近,当剑光要把我一劈为二时,我的手指才堪堪触到了雕着闭眼人像的门把手。

  难道这辈子的咸鱼生活要终结于此刻了吗?我闭了闭眼睛。

  下一刻,我被吸进了这扇厚重的门里,而周围现实的一切都离我远去。

  起初,房间是一片浓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很快,那块安娜口中“打开门就能看见”的石刻墙壁就突兀地跃入眼帘,好像它始终在等待着你。

  这块石雕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我走到它面前时,不得不仰起头,却也看不见它的顶部,好像它直通往天空的尽头,在如此巨物面前,我渺小得宛若尘埃。

  那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纯黑石块,表面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散发着缕缕的寒气,沉默、厚重、古朴而神秘,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无数的人脸,每一张脸,或睁眼或闭目,都表情凝重,仿佛进行着一场无望而沉重的战争。

  而让我震惊到无法言语的,是这成千上万浮雕人物身上的衣着——

  他们穿着充满科技感的现代服饰,有的军队模样的人还戴着护目镜,戴着制式头盔,手握沉重的枪/支,仰望着头顶被摧毁着火的一艘艘飞船。

  在整片纯黑石雕的中央,夸张地雕刻着一柄熊熊燃烧的怪异长//枪,所有人类都围绕着它,带着前赴后继的、毫不犹豫的、献祭般的决绝。

  而他们所迎战的东西,却在我目光触及不到的墙壁最顶端,仿佛在天空的尽头,无数双或冷漠、或疯狂、或纯粹恶意的眼眸,高高地俯瞰着我们和墙壁上的人类。

  我凝望看不见的未知敌人,小声地吸了口冷气。

  原来如此啊。

  #

  克拉夫主教的星光之剑差点就活劈了萨尔,鲁卡斯心头一跳,刚要动手,却见那抹光芒在即将没入青年背部时,就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擦去。

  下一刻,无尽的魅惑之力在虚空中绽放,在诱人的蛊惑之下,是森冷淡漠的死亡本质,这股气息的所到之处,就像死神镰刀收割灵魂,原本疯癫痴迷的人类一片片倒下,但没有死亡。

  这位“诸神恐惧”,几千年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谨慎。

  “雅诺,独占可不是一个好习惯。”鲁卡斯笑道,眼眸中的星光流转,仿佛酝酿着无垠宇宙,他的面目越发精致柔和,甚至连每根头发丝都在发光。

  “伊路卡斯。”死亡与轮回的主宰从虚空中漫步走出,蕴含着烟雾的淡紫眼眸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祂平和道,“你知道的,我从不分享。”

第51章 邪神篇24

  听到雅诺的话, 鲁卡斯,又或者说星海之主笑得更厉害了。

  祂伸手在空中一握,就扼住了一只浑身颤抖的白兔子,接着“咔嚓”一声, 随手折断脊椎。

  “是的, 你向来太过小气, 只喜欢掠夺, 就像你当初抓住爱神,活生生剥下她的神格, ”星海之主歪了歪头, 无所谓道,“不管怎么说, 她都是我的同胞姐姐, 而且, 我看你也并不喜欢这个权柄。”

  “她染上了无法根除的疾病, 我替她了断痛苦,你应该感谢我。”

  星海之主眼中的星光黯淡了一瞬, 接着又浪漫慵懒地笑起来:“确实如此,如果不是你最后的帮助, 我也会和爱神落到同样下场,几千年过去了, 他们残余的力量依旧束缚着众神。”

  “若非如此,作为诸神恐惧, 你怎么可能连个正神的位置都坐不上?”

  与其被作为囚犯,不如当个邪神, 雅诺向来以“利益”为唯一导向, 某种程度上, 祂才是最纯粹的那个。

  雅诺没有理睬这种无意义的话,话题转了回去:“刚才他进入时,我看到那里只有一块先民石碑,没有弑神之枪,当初萨尼曼莎还是被骗了。”

  “嗯,不愧是她,意料之中的愚蠢,”星海之主随意地评价着自己的姐姐,再次感慨道,“不过你的运气可真好,雅诺,莫非你还掌握着‘命运’的权柄?竟然随手就捡到一位异界旅人。”

  “你将他派来波利塔,是想算计那块先民石碑,还是想算计我呢?”星海之主语气轻松含笑,但周围瞬间亮起无数颗星辰的倒影,充斥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雅诺平静温和地瞥了一眼,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捉摸不透,好像介于生死的轮回之间。

  “伊路卡斯,别和萨尼曼莎一样歇斯底里,那就太难看了,”雅诺负手站在那扇平平无奇的门外,凝神注视,即使连祂也看不透那个空间,“如果你不确定先民石碑就在这里,又怎会把分/身转生在波利塔王室。”

  “而我如果真想阻止你,又怎会帮你剥离被污染的部分,帮他进入生死轮回。”

  “哦?说得像你无偿帮忙似的。”

  “我总是乐于帮助任何一位神灵,但除了智慧女神,你们都只有无可选择之时,才和我谈交易,”雅诺温声道,“然而,即便如此,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从未拒绝过你们。”

  祂伸出手,好像试图抚摸那扇门板,但祂的手指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便瓦解为无数扭曲虬结的黑线,像是成千上万条活着的铁线虫。

  “众神被束缚了太久……你们五个身居正神之位,却永远失去了自由行走于大地上的可能,而我们身为邪神,拥有所谓的‘自由’,却无法唤醒本体真正的力量,”雅诺语气平静,好像在陈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也要,我也好,甚至皮修斯[1]那个疯子也好,我们要达成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被囚禁折辱到这个地步,几千年了,还要继续浪费时间吗?尽管众神近乎永生,但,陪着一群蚂蚁玩游戏,不无聊吗?更何况,当年若没有苏尼曼莎的背叛,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成功?”

  语气温柔至极,但却字字诛心。

  “弑神之枪,杀不了我们,却把你我当标本一样钉在这颗渺小的星球上,最终成了我们血肉中的刺,彻底拔掉它,回归宇宙本体,就是我唯一的算计。”

  “如果我最终成功了,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坏处呢?但只有一点,我从不分享,萨宁·泽兰是我的,别碰。”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伊路卡斯?”

  #

  等我从房间狗狗祟祟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安静到诡异,好像一个小时前,把我追得欲生欲死的人群不存在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眯了眯眼睛,更加小心了。

  转过一个拐角,便看见了几个端着果盘和烛台的男仆,他们神情正常,动作从容,见到我的时候,还好奇地瞥了一眼。

  难道一段时间没人触发“兔子”的关键词机制,它又恢复了平静?也并非不可能,当时鲁卡斯和我回宫时,克拉夫主教就一脸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

  不过,那只兔子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想到了那面在我眼前片片碎裂的石墙,许愿机都没了,维持伊丽丝公主的力量也会一点点消失,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厄难之魔,没有足够的怨念和祭品,她全靠着石墙才能存在。

  不过那面石墙也够诡异的,我只是摸了一下,就那么碎了,淦,碰瓷吗?

  但我也猜出了个大概。

  七年前的吹笛人,七年后的兔子公主,他们力量的最初来源,就是那面石墙。

  公主能变成厄难之魔,是因为安娜以为石墙上的星际人类是某种邪神,于是绝望之中向石墙许愿。

  吹笛人能诞生,很可能也是出身西区的有仆人误入这扇门,也许他许了个和孩子、木笛有关的愿望,又或许他根本没有许愿,只是沾染了石墙的气息,而这一缕气息,最终依附在一根普通的笛子上……

  而那面石墙上的内容,嗯,仔细一想更可怕了有没有?

  咸鱼害怕.jpg

  算了,当自己什么都不清楚,会不会更好一点?知道了这种东西,但凡我有一丝异动,恐怕都会被“某些”存在盯上。

  不,恐怕很早之前,就已经被盯上了……

  我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慢慢走回到鲁卡斯那里,想看看这小屁孩怎么样了。

  然而,当我边哼哼唧唧按着脑袋,便推门进入这间金碧辉煌的卧室时,我半张着嘴,望向眼前的老板,彻底僵硬了——

  他依旧是那身不知材料的丝绸长袍,双手像老干部一样地负在身后,澄澈淡紫眼眸无声地扫了过来。

  我哽住了,差点吓到叫出来。

  活见鬼了,哦不,见雅诺老板比见鬼还要可怕!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波利塔王室的玫瑰宫,在星海之主的管辖之地?等等,鲁卡斯之前说,星海之主好像出了什么事,暂时顾不上人间太多事,淦,所以雅诺才敢堂而皇之地出入王宫?

  呃,说起来,按照老板七年前的吩咐,我应该努力工作,致力于从波利塔王室的同室操戈中获利才对,但我非但没那么做,还协助小王子抓厄难之魔,还快乐摸了七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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