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 第103章

作者:云深雨沾衣 标签: 无限流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夏昶典听着741的汇报,得知红帐给每间卧室都按了监控,甚至还把这些监控录像刻成光盘贩卖,他的心中一阵恶寒,咬牙切齿道:“这个世界难道没有警察吗?没有法律吗?怎么能允许他们这么做,也太猖狂了吧?!”

  钱尔白将医药箱打开,逐个辨认着,听到夏昶典的怨愤,他冷笑,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法律我不清楚,但是在葭莩镇里,这些是肯定没有的,而且这里与世隔绝,就更是法外之地了。”

  寥哥儿送过来的药多是止血消肿,生肌收口的散剂和油膏,还有两大瓶无色无味的油性液体,瓶身上画着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小怪,竟然是那种东西。其中一瓶上挂着个标签,上面的符号大体意思是说这药物小剂量使用可以催.情,大剂量的话则容易致使使用者神志不清,甚至昏迷不醒。

  钱尔白将这瓶药单独拿了出来,其余的则和夏昶典一人一半分装进了各自的系统空间里。

  钱尔白先前虎口处被匕首磨破,一直没有处理,伤口虽未感染,但也一直没有愈合,时不时地总会疼一阵,眼下正巧有止痛收口的药,便撒了些在伤口上,又拿医药箱里的绷带包裹了几圈。包扎完毕,他活动了下手掌,发现这药物的止痛效果竟然立竿见影,至于那点红帐出品自带的副作用,在钱尔白强大的意识力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两人坐在床上,商量着该如何捣毁这处魔窟。

  从毕虎的话中,钱尔白二人可以知道,镇长从事这项造“神”实验完全是瞒着整个镇子的。假定镇中的居民对之都持有反对意见,那么一旦事迹曝光,镇长的计划败露,势必会损坏其在镇民心目中的形象,降低其在镇中的威望。再往好处想,若事件的影响进一步扩大,传出镇外,引起外界的广泛关注,那些被骗来当实验志愿者的外地怪们的亲朋好友,必定会引起重视,从而插手其中,给相关部门施压严格执法,若无法可依也能推动相关层面的立法。

  而若是以上目的均未能达到,镇民们,甚至那些因此而丧生的外地怪们的亲友都无动于衷的话,这个世界也就不值得钱尔白两人努力去挽救了,十日之期一过他们离开了游戏,此处风风雨雨都与他二人无关,就让这些原住民们自生自灭去吧。

  确定了大方向是将实验室的事宣告天下,两人便接着细化具体任务。

  首先,借助当下的身份,尽可能地收集证据,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受害怪们及底层非死忠员工进行策反和拉拢。其次,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阻止实验室产生更多的受害者与畸形产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将证据原原本本地公布出去,是镇长及他的拥趸受到应有的惩罚。

  章鱼怪是实验室的底层员工,虽然接触不到核心的技术区,但是一些基础的工作间还是有权限进入的。钱尔白顶替了章鱼怪的身份,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实验室的一些基础部门里,卢六六便可以黑进监控设备中,直接调取一切实验数据与录像——如果有的话。

  在章鱼怪提供的情报中,实验室分为五个区,以核心区纯血培育部门为中心,其余四个基础区呈辐射状散布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别为实验体生活区,随机选种区,混血繁育区,基因提纯区。顾名思义,这些起着高大上名字的部门其实不过只是分管这些实验体鬼怪们从交.配到分娩的各个过程,整个实验室基地也完全可以看成是一个非法的生殖中心,或育种工厂。

  将“志愿者”们当做生育工具来肆意剥削压榨其生育能力,一旦丧失生育能力,失去了研究价值,便会被扔进红帐中任由其他怪们玩弄,这样的生活相信任何一个有正常思维的怪们都不会愿意。

  重压之下必遭反弹,这些怪们不应全是逆来顺受的羔羊,总有怪心生反抗,也很有可能有怪已经践行了抗争,但怪心不齐,以一怪之力挑战整个罪恶系统,终究是蜉蝣撼大树,无济于事。

  但前辈的失败带给后辈的不全是失望与警告,同时还有震撼,为了自己而去抗争的激励,一丝可能,一丝重获自由的可能,以及一丝对生的渴望。这些渴望积少成多就会汇成河流,汇成大海,掀起滔天巨浪,但没有主心骨,他们就只能是一盘散沙。

  钱尔白的目的便是要成为这盘散沙的主导者,做一个精神及行动领袖,带领着他们团结起来,为了自己而战斗。

  夏昶典有些激动,但同时又有些忐忑。他们只有六天时间了,满打满算不过七十二个小时,如何能够在这样短短的时间里获得受害怪的信任,并劝说他们一起建立统一战线跟镇长一方斗争到底呢?

  钱尔白眼中冷光一闪,道:“尽力而为吧,当战斗开始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黑白两种身份,到时候,他们想不战队都不行了。”只希望,那些羔羊们不要醒来得太晚。

  这边两人定好了未来六天的计划,打算睡一会儿恢复一下精力,而在他们头顶上方的地面上,庄海已经搬了一天的砖,双手都磨起了水泡。

  工头终于喊了下工,一群怪们长舒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三五成群地朝着食堂走去。

  庄海正打算往食堂跑,工头突然拉住了他,挤眉弄眼地道:“别急着吃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开开眼。”

  庄海心想着这个时候啥好地方都没有食堂对他更有吸引力,但他不敢惹怒工头,只得任由工头拉着左拐右拐来到了一间废旧的木屋。

  工头推开门,示意他进去,庄海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屁股,眼睛瞪得溜圆。工头没发现他的动作,见他站在门口不动,脸上不耐,直接把他推了进去,道:“赶紧的,机不可失,一般怪我都不带他去呢!”

  庄海惊慌失措,看着被工头顺手关住又上了锁的房门心中哀嚎不已:完了,我守护了这么多天的贞操终于还是要被夺走了吗?

  工头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将房间中央的一堆木板搬开,一截绳子露了出来,他抓住绳子使劲一拉,地面被掀开,一个正方形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庄海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小木屋里竟然还有密室?

  工头神秘一笑,道:“没想到吧,走,大哥今儿带你去见见世面!”说着,他便攀着地道的墙壁跳了下去。落地后招呼庄海道,“下来啊,然后把板子盖上。”

  庄海回过神来,跟着跳了下去。

  工头领着他一路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处铁门。工头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一只牛头怪掀开门上的一块板,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手一伸,工头将一张铁片递了过去。牛头怪看了看铁片,然后打开了门,道:“进来吧。”

  工头拉着庄海快步走进去。庄海心里好奇,他回头看了一眼,见那牛头怪正将工头递过去的铁片让到旁边的一只小桶里,然后又拿了一只银色的小牌牌挂在墙上。

  工头拽他,“别东张西望的,赶紧走,再晚了一会儿没有好的了。”

  庄海一头雾水,他被工头拉着进入了一个银白的大厅,大厅正中央立着一杆指示牌:“实验室朝东,红帐朝南”。

  工头也不解释,径直拉着他朝南走了。

  看到红帐的模样,庄海不由瞠目结舌——一座拱形大门,左右分开两家,左男右女,俱站着些长相美貌,身段妖娆的怪,他们巧笑嫣然,摆着勾人的姿势招揽着过往的鬼怪,而那些鬼怪们,全都是穿着齐整的陌生面孔。他们走到揽客的鬼怪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选一搂着走进了门里。

  庄海惊呆了,这地下,竟然有窑.子?!

  工头十分满意他的反应,推他道:“去吧,今天我请客!”

  庄海咽了咽口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在工地上有太久没见到女怪,还得防着觊觎他屁股的舍友们,就连自己纾解都没有过,此时这满眼的莺莺燕燕撞进来,他险些失了理智,他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上去吧,我还没吃饭呢。”

  工头哪里肯让他走,推着他便到了门口,冲着红妈妈点了点头,然后点了两只女怪塞进他怀里,自己也抱了一只,道:“就当是陪大哥我一起,别不给我面子啊!”

  庄海感受着手下的丰腴,嘿嘿笑道:“那就谢谢大哥了。”然后便搂着两只女怪进了大门。被美色迷昏了眼睛的庄海没有发现,工头在进门前竟然从红妈妈那里接过了一叠钞票,之后也没有跟着进入大门,而是迅速地原路返回离开了地下世界。

  工头在路过出口时从牛头怪手里接过小银牌,笑得志得意满,他看着上面刻着的100,感慨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三年了,终于100个了,下一次升级需要500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凑够啊。”

  庄海与两只女怪一夜多次的运动个不停,直到天快亮才缓缓醒来。

  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干的冒烟,摸了摸身边没有感受到体温,于是唤道:“铃儿,南南?给我倒杯水来!”铃儿和南南是他昨天的女伴们,他自觉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但是他的呼唤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努力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一张手术台上,头顶一盏大灯正是烤的他口干舌燥的罪魁祸首。

  一个浑身包在蓝色工作服里戴着口罩的怪发现庄海醒了过来,于是按下了呼叫铃,道:“猫怪956醒了,可以准备体检了。”话音落,房门推来,一只八爪鱼同样包裹在工作服里,他的每一只触手都带着隔离罩,他推着一辆小车,上面放着的全都是些狰狞恐怖,看不出用途的器械。

  庄海疯狂扭动着身体,喊道:“你们是谁,要对我干什么?!”

  两只怪就像听不见一样,兀自交流着,然后先前的那只怪从车上拿下了一根三十厘米长的针头,在庄海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猛地扎了下来。庄海躲避不得,浑身剧痛,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但两只怪却依旧不停地操作着,直到将车上所有的器械都在他身上用了一遍,才给他止了血,盖上了一层蓝色治疗单。

  庄海满头大汗,嗓子也叫哑了,手脚和脖子被绑着动弹不得,他只能忍受这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想前情回顾一样在他的神经系统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工头给卖了。

  体检完的庄海被送回休息室,那些穿着工作服的怪给了他一个带着编号的名牌和一件穿了跟没穿没什么区别,但总比没穿要强上一些的衣服,然后便走了。

  休息室里还有七个男怪,对新来的怪的凄惨见怪不怪,他们所有怪都是这么过来的,于是看了庄海一眼便继续翻身睡觉了。

  只有一个怪好心将庄海扶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自己爬到了上铺,见庄海疼得不行,还教他怎么能够转移注意力。庄海心里感觉很复杂。

  白天的时候在用那套纸糊的章鱼壳子就有些不太安全了,于是钱尔白趁着天未完全亮便离开了红帐。他来到实验室,找了个机会打晕了一个在体检室值夜班的怪,换上了他的衣服,然后将那只章鱼怪的头套收进了系统空间里。

  他正在库房里假作整理器械,卢六六突然说在实验室里看到了两名玩家,正是庄海和小媚。他愣了一下,将这消息发给了夏昶典。

  他觉得这事也太巧了,他们找到了葭莩镇里最大的秘密,紧接着玩家们便被接二连三地送过来,他不得不会怀疑,会不会是大魔王在背后操控着?

  夏昶典思索了片刻,拿出了关机已久的对讲机,道:“既然这样,干脆把屠晓也一起叫过来好了,我倒要看看大魔王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

  这时,卢六六又传回了一段图像:一株憨憨的仙人掌怪和一条拖着银灰色尾巴的蛇怪正行走在森林里,观其前进方向,恰好朝着实验室这边。

  看着视频里有说有笑的两只怪,钱尔白哼了声,道:“不必了,他们已经来了。”

  人员到齐的话,好戏是否就要开始上演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明天一章尽量将这个副本写完,作者三次元有些事情需要作者全心全意地去准备,所以便很可能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码字了,每天都写到两点多才睡觉第二天精力真的不济。

  所以明天再更一章之后,我会请一周的假,一周之后回归,我再将接下来的故事更加完美的呈现给大家。

  这个鬼怪世界也铺了很大,我的打算是写五个副本,当然节奏不会这么慢了,作者已经渐渐找到了些感觉。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陪伴我,我也会用更好的故事回馈大家。谢谢!

  祝我三次元诸事顺遂!

  爱你们,啾咪!

第119章 (手术刀,刮骨刀与背后放冷刀)

  屠晓和阿离沿着溪流走进奇幻森林的深处, 这一路走来,他们发现了许多战斗和生活过的痕迹。他们都不是野外生存方面的专家,所以无法看出这些痕迹到底是几个人留下来的。但是根据现场留下来的数量恐怖, 且已经被不知名生物啃咬得七零八落的野兽尸体来推测,他们正在追踪的绝对是一个专业的战斗小组。

  想着前面很可能就要看到他们这些游戏玩家的大部队了, 屠晓心中兴奋不已,连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自从大魔王宣布“十日之期”之后,他的日子就变得难过了, 原本还可以在拉面店打工赚取一些食宿费,后来镇里突然出现了一支“肃清”队, 开始对所有收留外地怪的商铺旅店进行严查。为了避免麻烦, 旅店老板和拉面馆老板板齐齐将他拒之门外, 没得吃没得住, 他只能寄希望于找到同是玩家的狐狸先生来寻求庇护。

  但是不知狐狸先生是否也已自顾不暇, 他始终未能联系上对方,而在他寻找狐狸先生的时候, 一条蛇怪突然走过来跟他说他见过狐狸先生, 而且还知道他去了哪。

  屠晓起先不信,但当蛇怪将狐狸先生的形象准确描述一番之后, 他便不再怀疑了, 直接跟着蛇怪来到了奇幻森林的入口。

  这里不知为何竟然设置了守卫,而且还有许多怪正在沿着广场的外围,给森林拉栅栏网。

  蛇怪说镇中流传的“渎神者”就是一只狐狸怪,他做了些对巨蟒神不敬的事, 被镇长下令集全镇之力围剿追杀,慌乱中他逃进了森林里,与之一起逃亡的还有一只吸血鬼。

  屠晓没听说过吸血鬼的事,猜想可能是新的玩家,于是便想要进入森林去寻找队伍。

  蛇怪之前常在森林里猎食,知道一个隐秘的入口,于是便帮助屠晓避开守卫,一起进入了禁林。

  在两天的结伴而行中,屠晓知道了蛇怪的名字。他叫阿离,是一个孤儿,被包子铺的老老板收养,因为外貌的原因一直不被镇民所接受,唯一一个不嫌弃他,主动接近他的女怪就是“小媚”,一只外地来的兔子女怪。但就在两天前,一群怪闯进了他的家,打伤了他,又抓走了小媚,等他清醒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那群怪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到处寻找,但始终找不到小媚的任何消息。镇子里有一项处理罪犯的古老的传统,就是将有罪的怪扔进迷幻森林里让他自生自灭,他怀疑小媚也被扔进了森林,他必须要去找到她,保护她。

  屠晓虽然知道对方大概率没说真话,因为阿离口中所描述的兔子怪小媚,分明就是狐狸先生跟他提到过的那名女玩家,但还是被对方所讲的故事感动到了,于是也现编了一个。他说狐狸先生说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一路探寻着哥哥的消息找到了这里,就是为了了却父亲的夙愿,将哥哥带回家里继承家业,怎料世事难为,刚要相聚,就又被迫离散,生死不知。说到伤心处,还流了两滴颇为应景的眼泪。

  听了屠晓的故事,阿离也是一副动容的样子。两怪相互安慰了一番便引为知己,彼此相交莫逆,几乎无话不谈——当然也只是几乎。

  他们沿着钱尔白和夏昶典的路线行进,自然便于森林尽头看到了那座黑墙红顶的小屋,也在地道中见到兔子女怪,两只小喽啰和那些怪体实验的残次品。

  屠晓的三观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被毕虎和兔子女怪所讲述的种种气到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到实验室去将整个地下魔窟掀翻。

  阿离则陷入了沉默,看着那些同样拖着蛇尾巴,但却被养得仿佛小狗一样的小怪们,他的眼中冰冷一片。他不愿意相信毕虎说的话,因为那意味着他一直以来都在被利用,甚至还在用自己的血液喂养着亲手杀死他的父母的凶手。但在他自以为早已经忘却的记忆的最深处,他却隐隐看到了一些画面——白到发光的屋子,巨大的玻璃窗,各式各样可怕的针管刀具,全身包裹在蓝色衣服里的大怪们……

  童年已经很遥远了,记忆已经模糊,但并不意味着消失了。

  他瞳孔竖立,一把捏住毕虎的脖子,想要将这个妖言惑众的怪杀死。屠晓拦住了他,说“是真是假直接去实验室看看就知道了”。

  兔子怪面无表情,她的嘴边带着血迹,但是浑身上下却看不出一点伤口。她站起身,欲送屠晓他们离开。屠晓问兔子要不要一起回去复仇,摇了摇头,说不想再回去了,然后便要关门。

  章鱼怪突然拼命挣扎了起来,他的身上只剩下两条触手了,奄奄一息地央求屠晓两人将他带走,他说那只兔子是吃怪的魔鬼,为了骗过每天来送饭的怪,硬生生将他的触手咬了下来,取回饭来后也不吃,就那样当着他的面生吃他的触手,甚至还逼他一起吃,他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

  屠晓有些反胃,但却并不怜悯章鱼怪,阿离却多看了兔子怪一眼,眼神略有些复杂。

  最终他们没有插手兔子怪对章鱼怪的复仇,默默地离开了小屋,沿着章鱼怪提供的路线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走出一段路之后,屠晓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黑色的小屋仿佛被笼罩在了一层浓烟里,郁积着这世上所有的仇怨与恨意。

  阿离一路沉默着,越到实验室近前他的脚步越慢,那片嘈杂的工地仿佛散发着莫大的威压,每走一步他的内心都要经受千百遍的拷问——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吗?你愿意为了真想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吗?

  他退缩了。他站在入口处,拒绝再向前一步。

  屠晓没有强求,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一开始就抱着不同的目的,何况阿离既是这项实验的受害者,同时与那些“失败品”们相比,他确实享受了二十年权与欲的好处,同时也在镇长的潜移默化下做了很多的坏事——比如杀怪,三观几乎全是歪的,此时仅仅拒绝同行,而不是暴起伤人,已经用尽了他仅剩的良心了。

  屠晓于是辞别阿离,独自一人进了工地。阿离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转身沿着原路离开了森林。

  屠晓走的时候实验室员工专用的通道,门口的守卫见他是完全陌生的样子,于是拦住了他,问他的身份,这时一直关注着屠晓的动向并一早等在门口的钱尔白走出来替他解了围,介绍说他是上面特招的助理,然后随便登记了个名字便将人领了进去。

  屠晓一言不发,他拿不准这只全身包括头部都裹在蓝色工作服里的怪的身份,直到跟着钱尔白一路进了体检区,他才装着胆子问了一句:“您认识狐狸先生吗?您也是玩家吗?”

  钱尔白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扔给他一件防护服,让他套上,然后便带着他去挨个转了转每个基础区。看着屠晓的脸越来越绿,钱尔白将他领到角落里,问:“有什么感想?”

  屠晓摘下头套,跑到墙角一阵干呕,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他双眼通红,拳头紧握,浑身的尖刺隐隐有爆出的迹象,他道:“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地狱!是畜生!我们必须要制止他们,让他们的罪行得到惩罚!”

  钱尔白看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置可否地道:“未来几天可能会有些危险,如果害怕的话,我今天可以送你离开。”

  屠晓却决绝地摇头,说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无论钱尔白他们有什么计划,也不管这计划有多危险,他都想要参与进去尽自己的一份力,哪怕只是传个话,跑个腿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钱尔白对他的勇气和正义感报以欣赏的态度,但却并不赞成他盲目的勇敢,对自己的实力没有准确的认知,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想抛头颅洒热血成就一番大事业,那不是舍身取义,而是白白牺牲。

  屠晓被浇了瓢冷水,但却并没有打消他的热情。冷静下来之后,他问钱尔白是否已经有了计划,钱尔白没有具体说,只是问他马哲学得怎么样,他心下顿悟,立时肃然起敬。

  想着有朝一日竟然能够用所学的思想理论指导甚至领导一场变革,屠晓心中激动,他强自镇定下来,满脸庄重地领了任务,推着小推车,借口检查“志愿者”身体恢复情况,去和生活区里的实验体们聊天去了。

  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钱尔白心中好笑,其实他并没有指望屠晓利用这五天时间能够说动多少受害怪站起来反抗,但至少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的,他们其实还是有另一条路可以走的,这便是最好最大的成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