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 第115章

作者:云深雨沾衣 标签: 无限流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白月明当下会意,娇娇弱弱地道:“阿羽,不是的,我只是想要帮你……”她皱着眉头,故作坚强地紧咬着下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惜夏昶典已不是当初的秦羽,对这种小白花一样的眼神丝毫无感,乃至有些厌烦:“阿什么阿,我的名字很难念吗,不会念的话还可以叫我秦总,老板,不要给自己搞特殊,显得我们好像有多亲近似的。”

  白月明很受伤,“阿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走好了!”她眼中含泪,泫然欲泣中还带着一丝不被理解的愤怒与委屈。

  围观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公司老总和被员工们私下公认为未来总裁夫人的白助理在众目睽睽之下争锋相对是在搞什么幺蛾子,看秦总那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打情骂俏,难道他们之前都猜错了,秦总对白助理根本没有哪方面的意思,一切都是白助理在自作多情?

  那她之前面对类似的玩笑还一副羞涩为难又默认的样子,引得他们想入非非。这样的演技,真该给她一座小金人。

  “真难为你终于听懂了,不过你想要就这么走还没那么容易,”秦奋没有理会员工们的窃窃私语,冲白月明勾勾手指,道,“接下的事,为了给你留条后路,我们最好还是单独说吧。”他的视线瞥过秦奋时顿了一瞬,像是随口一提似的,“哦对了,堂哥如果有兴趣的话,跟着听听也是可以的。”

  秦奋隐约知道夏昶典私下里要跟白月明说的是什么了。他心中警铃大作,明白白月明这颗棋是保不住了,眼下重要的是尽快撇干净自己。于是他连忙拒绝,借口公司有事匆匆离开了狗场。

  路上他眉头紧锁,心思百转:虽然那些事自己只是幕后策划,真正执行的人是白月明,但秦羽这个人做事从来不讲道理,一旦怀疑了自己,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好糊弄,说不好还要跟自己明着对着干。这些事一旦放到了明面上,自己就一点优势也没有了。他得赶紧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疏漏了。

  想到刚才面对秦羽时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自己,他狠狠地锤了下方向盘,口中道:“这次是我太仁慈了,秦羽,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秦奋对秦羽的恨由来已久,且由多方面原因共同促成。

  一方面子孙内斗一向是这种结构复杂的大家族内部互相倾轧的保留项目,另一方面则是由于秦奋自身长期不平等待遇和自身眼高手低却自命不凡的心态之间的矛盾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而秦羽作为秦家嫡孙则颇受家中长辈重视,于是就成了他发泄不满的靶子。

  秦奋出身不光彩,他是家族的私生子,身后没有强势的母族撑腰,日子自觉过得很艰辛。他的母亲是个短命的,又没什么手段,生前就不得父亲喜爱,死后更是没给他挣来一丝庇荫,祖母把他接回家族也不过是不愿意看着秦家后嗣饿死街头,要说喜爱那是一分没有的。

  他不甘心,小的时候还妄想获得父亲的一丝关注,但他爹别的本事没有,睡女人的能耐到时全市出名,除了原配的一子一女之外,像他这样的私生子私生女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要争那点可怜的父爱?争得过来吗?还不如想想往后真正的实惠。比如,钱。

  与其等老头子死之前良心发现给他分配一点儿遗产,还不如现在就把能看见的利益紧紧抓在手里。

  秦羽是个败家子,放着他爹秦二爷的房地产生意不接手,倒请了个外人来经营,自己却搞了个狗场养着玩。这个时候便看出背后有人和背后没人的差别来了。

  他想要做有色金属生意,想跟家里借点本金,祖父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处处阻挠,秦羽开狗场只不过跟那个老不死的报备了一声,各项手续就都给办齐了;金属生意做不成了他又想要开娱乐公司,想借老爷子的人脉行个方便,这次倒是准了,但之后却又因为几件小事处处打压他,最后还说他心术不正行为不端,在他的公司遇到危机时候硬生生撤走了资金和骨干成员,毫不顾念祖孙情面,而秦羽说要养大型犬、烈性犬,老爷子又二话没说帮着上下打点……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里的小辈儿只有秦羽才是老爷子的亲孙子,他虽然也姓秦,但在家里的地位比起一个外人也高不了多少。

  好在秦羽这个人虽然性格恶劣,但头脑简单,他使了点小手段便让秦羽对他心生亲近,并且还主动提出要他入股狗场。那时他觉得火候还不够,怕被老爷子怀疑,便拒绝了,只是以生意合作为由参与了狗场的共同经营。

  秦羽对生意一点儿都不上心,养着一堆狗也只是觉得好玩。大型犬在城市里受限颇多,尤其还是那些凶猛的猎犬,心痒的人不少,但真买的人就凤毛麟角了。秦奋是真的把狗场当成自己家的生意在操心的,眼看着狗越来越多,公司每月盈利却处于负增长,愁得他是寝食难安。正在这时,他在开娱乐公司时候结识的一个大老板给他指了条明路,并带着他到朋友的赌场看了一场比赛。

  八角笼里两头猛兽撕咬着,冲撞着,咆哮着,鲜血淋漓,残酷丑陋,却让秦奋兴奋得不能自已,也让他看到了商机。但是秦羽是绝对不会同意把狗送到斗狗场的,所以这事只能背着他悄悄地干。

  秦奋悄无声息地运走了两条成犬,三个月后连交易价带比赛所得奖金,总共为他换来了三百万的巨额利润,他彻底红了眼,这可比规规矩矩地做市场交易赚钱多了。于是他便一发不可收拾,陆续又成交了三只成犬,五只幼犬。

  成犬立时就能参赛,利益是实打实的,也是当下就能看见的,但成犬一来运输困难,二来狗场里成犬数目骤减必然会引起秦羽的注意,到时候他不好收场;相对的,幼犬虽然价格要低一些,但它们数量多,而且因为可以从小训练,可塑性更强,斗狗场里倒更愿意买这些年轻的回去自己培养。

  尝到了甜头的秦奋越来越不满足于现状,他无数次设想:若是这间狗场是他的就好了,他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受制于人了。

  贪念越积越深,转变为恶念往往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没有谁能够比斗狗场的人更擅长激怒一条狗,让它在一瞬间就实现了从乖孩子到发疯恶犬的巨大转变。秦羽没有防备,被在腿上狠狠咬了一口,住进了医院。可惜的是那名叫白月明找来的护工办事不利,竟然让秦羽又被抢救了回来,现在又回到狗场继续碍他的眼,真是该死!也不知道当时的事秦羽知道了多少。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他秦奋做事就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这么一说!

  他的眼神逐渐冰冷,脚下油门一踩,跑车怒号着冲上了一条无人的山道。

  741盯着仪表盘上的指针渐渐转向红色.区域,问夏昶典道:“宿主,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夏昶典看着光屏上崎岖山道外的万丈深渊,眼睛眯了起来,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瞬间的动摇,魔王的游戏到底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影响。不过还没到能控制他思想及行动的程度。他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不守规矩的话我哥他会不开心的,还是走法律程序吧。”

  白月明虽然爱秦奋,并且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但是她显然更爱自己的未来。爱情和自由真实地摆在面前,聪明人都知道应该做什么选择。夏昶典把白月明叫到办公室,只说了两句话:“我这里有一份三月三十一日晚上病房门口的监控录像,你想要看看吗?”“你好像有个姑姑曾经在市三院当护工啊,不过后来却再没见她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白月明本就在崩溃边缘,听到夏昶典的话,她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颓然仓皇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悉数坦白了,只求夏昶典能看在她以往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夏昶典没有答应,他拨通人事部的电话,等待间隙笑看着白月明道:“知法守法是我们每一位公民应尽的义务,白小姐以后要多读一点书,不要再说这些让人笑话的话了。对了,一会儿人事部会带你去结算工资,你有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从地上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体面地离开。”

  白月明面如金纸,涕泗横流,却还是从善如流地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当人事部来敲门的时候,她已经擦干了眼泪,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但她离开时脚步的踉跄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夏昶典靠着椅背,手中转着一支钢趣÷阁,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小李,小白,以及护工白阿姨都已经就位了,随时可以以谋杀未遂送这两人进监狱,不过如果秦奋想要在被报复之前做些什么,给他自己的量刑再增加一些分量,夏昶典也不介意。

  741心中有些忧虑,自从从游戏中出来之后,方先生看似正常,实则思考方式还处于游戏模式,曾经的宿主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也学着算计人心了,一时间它竟看不出这种成长究竟是好还是坏。

  夏昶典想要秦奋展现出疯狂的一面,但他知道钱尔白必定不赞成他以身犯险,所以便没有过多逼迫,只是请私家侦探默默关注着对方的行踪,收集着他违法的证据。

  夏昶典已经高抬贵手了,但秦奋注定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在见识了斗狗比赛一本万利的好处之后便一直在赌狗,赌注越押越大,从一开始的连赌连胜到后来的有赢有输,再到现在输多赢少,他的身家几乎都砸进了赌场,他却越来越不能罢手。直到他看中的狗被对手咬死,他也输光了最后一点积蓄,就连开过来的车都赔上了还欠着赌场三十万,若是以往,三十万不过是小意思,但现在他身无分文,娱乐公司也早就只剩个空壳,公司里曾经花大价钱培养的小明星,小网红们都跳槽到了那个领他来赌场的老板家,他才知道自己自以为英明一世,却不想竟始终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强大的落差让他备受打击,只好来到一家酒吧企图借酒消愁。

  好巧不巧,那个老板搂着一个脸熟的小明星特意来秦奋面前冷嘲热讽,秦奋酒壮怂人胆,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砸碎了酒瓶就捅进了那老板的肚子里。

  说来也寸,这老板带着的女伴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慌了神,竟然把堵着伤口的酒瓶子给拔了出来,老板没等到救护车就咽了气,秦奋因为故意杀人被关进了监狱了,夏昶典积攒着的那些证据也顺势拿了出来,蓄意谋杀,虽然未遂但性质也极其恶劣,罪行叠加足够让秦奋在牢里待上小半辈子了。除此之外,白月明作为从犯,还是支使他人下毒的主要执行者,自然不会轻饶,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而下毒杀害秦羽的护工白阿姨则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判决书宣读的时候,白月明与护工白阿姨的双手如出一辙的青蓝如鬼,但见识过正常的鬼怪世界的夏昶典却觉得,这人心恶毒,犹胜鬼魅三分。

  不过还要感谢她们这一双独特的手,一遇到精神紧张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从指尖到手掌全都变成蓝色,李医生才能将凶手锁定为患有雷诺氏症的护工白阿姨,同时也要感谢这种病具有家族遗传性,白月明的表现不明显,但也有了发绀的迹象,对于李医生的怀疑夏昶典便更是深信不疑了。

  真相也果然如此。

  为了要十万块钱给儿子娶媳妇儿就能够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下杀手,夏昶典真不知该说她是蠢还是毒。可能又毒又蠢吧,听说她儿子到监狱里去看她时她还挺欣慰,连连念叨:“妈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成家立业,现在你终于娶上媳妇了,妈也就无憾了。”

  听到这话的741气得够呛,夏昶典却并没有多激动,反而轻笑了一声。她现在感到欣慰,但愿十年以后还能同样保持乐观。

  741觉得宿主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但又不知具体是何意义,只得按下疑惑,听从宿主的吩咐清除了某些最好不要被卢六六及其宿主发现的通话记录。

  晚上回到家,夏昶典又是原来那般天生可爱的模样了,虽然他觉得他哥未必不知道他在外面干的事情,但是只要他哥不挑明,他就不承认,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情侣之间,有的时候需要坦诚,有的时候也需要妥协。

  钱尔白成为副主任之后不再管床,但工作量却一点没见少,不光要门诊、手术两边跑,还要时不时地出差,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参加研讨会,技术交流会,各种比赛以及医学人才交换学习活动,之后又被学校教务部分配了三个研究生带教名额,申请课题,做实验,发表论文,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家里打来电话试探性地催婚,他才意识到,他竟然忘记带夏昶典去见这个世界里的家长了。

  听着钱尔白的道歉,夏昶典促狭一笑,道:“没关系,我也没带哥你去见我的家长啊,我们扯平了。”

  钱尔白颇为无奈,把人搂在怀里好好地揉搓了一通。

  与双方家长的会面几乎没有什么波折,婚期便也顺顺利利地定下了。秦羽那边做主的是爷爷奶奶,老人家希望婚礼能够采用传统模式,三书六礼就不要了,但迎亲拜堂是一定不能少的。龙刃的父母没什么意见,不过是个形式,场面热闹,孩子们高兴就行了。于是婚庆公司也不要了,婚礼过程全由老秦家一手操办了,喜宴喜堂也都摆在秦家祖宅里,龙刃父母调侃儿子是做了上门女婿,秦老爷子想反驳两句,但看孙子黏在龙家那小子怀里那腻腻乎乎得劲儿,活像个思春的小姑娘似的,也不好意思说“不是”,只得瞪了夏昶典一眼。

  沉浸在古制婚俗的新鲜感中的夏昶典对秦老爷子的想法丝毫不知,他的脑子里正想着洞房花烛夜里挑盖头,喝交杯酒的场景,兴奋地恨不得将时间给快进了才好。

  钱尔白也有些激动,传统的婚礼仪式似乎自带着一种神奇的使命感——问吉时,合八字,说吉祥话唱喜词,结个婚要昭告天地,隆重盛大真是命里注定就这一次;送走了宾客,关起了房门,新婚夫夫秉烛相看,满目红霞一室旖旎……怎能不令人神向往之呢。

  两人抱紧了彼此,共同叹息一声,六月九日快一点儿来吧!

  婚后钱尔白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带着夏昶典一起到全国各地旅游,就当度蜜月了。出发前两人特意去幼儿心理康复治疗中心看了看选选。

  选选那天被解救出来之后的表现很不正常,当时医生就建议他们带着孩子到心理门诊检查一下,但被他们拒绝了。回家以后渐渐发现选选确实与正常小孩很不同,尤其是画的画,里面充满了红与黑的色块和大片大片杂乱的线条涂鸦,看着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最近又画了一幅全家福,里面没一个是正常人,都长着红红的眼睛,漆黑的皮肤,怪异的外形,看着小孩子一派天真地指着画面喊“爸爸”“妈妈”,两个大人硬是被吓的浑身寒毛炸立。

  这时两人又想起医生的话来了,于是不敢再耽搁,麻溜地送进了心理中心。

  经过一番诊断,选选的情况不符合PTSD,再结合从前的各种表现以及原幼儿园老师及小朋友们的印象,医生认为他得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认知及识别障碍,话句话来说就是,选选眼中的世界和正常人眼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看到的世界,就是他画里的那个样子。至于形成原因,可能是天生,也可能是后天的刺激,因为病例太少,缺乏研究数据,目前还不能确定,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只能做心理疏导,帮助他接受这样不同的世界。

  选选的父母很崩溃,纷纷自责于自己的不称职,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医生的治疗方案,送选选住进了心理中心。

  钱尔白和夏昶典见到了安安静静趴在小桌子上画画的选选,两人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画着一些诡异的儿童画,仿佛回到了和大魔王会面的那一天。

  选选始终没有抬头,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对面的两个陌生人一样。钱尔白本来是有些是想要问的,但看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没必要了,于是掏出一枚小巧的水晶钥匙项坠放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道:“这是你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

  选选却没有看一眼,依旧在描画着手里的画。钱尔白见东西已经送到了,便打算带着夏昶典离开,选选却开口叫住了他:“师师,给你,们。”

  童声稚嫩,仿佛昨日重现,夏昶典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同时握紧了钱尔白的手。

  钱尔白安抚地捏了捏夏昶典的手,转过身来,只见选选高举着一幅画,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钱尔白接过画,上面两只怪物,一只长着三角形的耳朵,狭长的眼睛,一个戴着高高的黑色礼帽,尖耳朵红眼睛,微笑着的嘴角两边各有一颗尖牙,正是他们在鬼怪世界里的形象。他们只有半身,挨得很近,外面画着一个小方框,方框的底还被涂成了红色,看起来就像是两只怪物的结婚照。

  钱尔白心中一动,再去看选选时,这孩子却不知什么时候跑走了,还拿走了桌子上的钥匙。

  夏昶典看着那张颇似结婚证的儿童画,笑道:“这孩子倒是有点意思。”

  钱尔白想起郁姝走之前把钥匙交给他时说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语带怀念道:“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夏昶典看着他哥面带笑容陷入回忆,不禁有些吃味,他抱住钱尔白的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我还不知道哥你的过去呢,现在我已经是总部认证过的你合法的家属了,是不是能够告诉我你的故事了呢?”他其实还是有点在意大魔王在梦里说的话的。即使知道了他哥的真实姓名叫做“钱尔白”,也知道了姓名作为首要的自我认同,是每一位任务者力量的根源,为了保护任务者,总部禁止员工向任何人(包括同事)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除非是写在一个户口本上,经过总部同意的合法伴侣,但是他哥那些他不曾参与的过往,却想听他哥一点一点地告诉他。

  钱尔白揉了揉夏昶典的头发,宠溺地叹气:“好,都告诉你。日子还长着呢,我们边走边说。”

  交给选选的那把钥匙其实是开启鬼怪世界的门钥匙,选选,也就是沈七,正是鬼怪世界的基石。

  沈七曾经也是总部的一名任务者,而他的系统就是曾让钱尔白和夏昶典吃了不少苦头的大魔王,原来的编号是036,这次回炉不知会给一个什么新的编号。没人知道沈七的最后一次任务是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不再愿意当一个任务者,甘心封闭所有记忆,在这个小世界旁边当一颗衍生子世界。

  他解绑系统之后便陷入了沉睡,他的系统却不愿意离开他,再跟随其他的宿主。它坚定地认为是总部的各项严苛的规则的迫害,才让它的宿主心灰意冷。于是它叛离了总部,在各个世界里寻找着自己的宿主。这一路上它看过了许多人情冷暖,悲欢离合,也推波助澜过不少爱恨情仇,阴差阳错,看的越多,它对总部及人类的仇恨就越深,对于宿主的思念就越浓。终于,它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化身为小孩的宿主,又发现宿主眼中与众不同的世界形态,它以为它领会到了宿主的内心,决心要帮助它的宿主建立一个没有人类,没有规矩的压制,独属于它的宿主的美丽世界。

  盲目热忱的036忘了询问它的宿主是否需要它的帮助,只是一股脑的把自己认为对的好的东西献给沈七,却不知道沈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036的抗争倒也不是全无作用,有了这次极度被动的任务体验,钱尔白就有理由向总部提出意见,并申请在接下来的世界能够拥有随机应变的特权,世界进程需要维护,但也不能再像这个世界一样这么被动了。

  夏昶典想起那枚交给选选的门钥匙,心里有些担忧:“如果像你们说的那样,选选已经封闭了记忆,此时只是一个普通的五岁小孩,那把门钥匙交给他会不会生出什么乱子来?”他可不希望像魔王游戏那样的事件再出现一次了。

  钱尔白也说不准,但不管发生什么,都是这个世界应有的命数,他们不能过多干涉。不过既然郁姝把钥匙留下来时没有遭到世界意识的反对,那就说明世界意识认为鬼怪世界的重现对于它自身的发展是有帮助的,那么他们作为局外人也不必过多操心。

  夏昶典闻言点了点头,心想:假如未来某一天,人类突然发现在他们此前不曾发觉的地方竟然存在着一个全是鬼怪的平行世界,那时他们又会有什么表现呢?不知会不会想起四月份的那场骚乱呢?

  时间转眼便过去了十年。

  钱尔白已经成为了科主任,教学资格也升级为了博士生导师,医院希望他能兼任医院的副院长,但钱尔白拒绝了,他只想当一个医生治病救人而已,对于管理医院他并不在行。

  夏昶典的狗场生意越做越大,因为爱上了滑雪,他还买下了一座滑雪场,并训练了几队雪橇犬。原本只是为了自己玩,结果因为某个节目组的宣传硬是开发成了当地最有名的旅游项目。

  卢六六作为一只假二哈也混在雪橇队里,故意拉着人们往岔路上跑,还带着狗群跟游客吵架,有人投诉也丝毫不怕,三白眼一翻一翻的足能把较真的人给气死。这么别具一格的狗子当然立马就成了网红,许多游客慕名前来,就为了体会一下在风雪中迷路,九死一生的刺激,或者是特意来跟狗群吵架的,夏昶典对此只能表示:你们高兴就好。

  白月明和她的姑姑都已经出狱了,夏昶典和钱尔白没有特意去打听她们的现状。

  早些年白护工的儿子因为孩子入少先队的事来找过一趟夏昶典,想要他帮帮忙把孩子奶奶入狱的污点给抹了,夏昶典表示这是国家的规定,他也爱莫能助,以后孩子想要考公或者从政肯定是要受点影响,但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他帮不了,也没理由帮。那个男人垂头丧气地走了,之后据说张罗着想要跟他妈断绝母子关系,当然操作不成了,断绝关系这种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没有法律效力的。想来把他们一家子害得这么惨的白老太太,即使回了家,晚年估计也落不着好。

  白月明似乎是找到了工作,好像还结了婚,都与夏昶典他们没什么关系了,只要人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夏昶典也不会去找她的麻烦。倒是秦奋过得有些不如意。

  因为那死了的大老板家里有点势力,特意关照了里边要好好整治他,虽然秦家老爷子看在血脉的份上托人打点了一下,但因为秦奋要害的是他们老秦家的嫡亲孙子秦羽,秦老爷子心里恨着呢,于是便也不怎么上心,两年前夏昶典去看过他一次,见他腿瘸了一条,眼瞎了一只,满面的憔悴,但在面对夏昶典时还是愤愤的,说“你满意了吗”,夏昶典笑了笑,回他一句:“我满不满意已经不重要了,堂哥在里面呆了这么些年,却还是没有明白你落得这般下场究竟是为什么吗?若你还是这么愚钝不堪,恐怕二十年以后你想要出来也难。”

  秦奋听完这番话顿住了,神情愣愣的,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不过夏昶典也不在乎。他能去点醒一个要杀他,其实已经真的杀掉了自己的亲堂弟的凶手,已经是看在老爷子和秦大伯的面子上做到仁至义尽了。之后秦奋是死是活,都再不能挑动他的一根神经了。

  十年前夏昶典和钱尔白把门钥匙交给选选之后便一直在关注着鬼怪世界的动向,但直到十年都过去了,鬼怪世界都没有一点重现江湖的迹象,而选选已经被他妈妈带到了金国治疗。偶尔他们会到金国的疗养院里隔着窗户看一看他,那个孩子长大了,身量抽长,形貌清秀,但依旧沉默寡言。

  不过他的画倒是有了进步,尤其他所描述出来的那个奇诡的神秘世界更是迅速收揽了一波对神秘学感兴趣的狂热粉丝们。机缘巧合之下,他也被知名美术大学的教授收为了弟子,在大师的教导下他进步神速,并且有望在三年之内开办自己的画展。

  屠晓自从高二时候失去了一段记忆之后,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一些神奇的东西,同时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促使他将这些画面记录下来,然后发布在了网上。

  一开始他画的画很丑,连儿童画都不如,但长时间的锻炼之后,他的绘画技巧逐渐提高,而他的这种魔幻现实风格的小插画也为他在网络上积攒了越来越大的名气,他也因此受到启发,考取了花国美院,毕业后从事自由设计,成为了小有名气的插画家。

  然后有一天,屠晓的画和选选的画撞到了一起。同样的风格,同样的内容,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场“谁是原创”“天才还是抄手”的辩论大战一触即发。

  而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直播间蓦然出现在了每一个网友的电脑屏幕上,它的名字叫做“逃杀游戏直播间”。

  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曾经经历过那段诡异历史的网友纷纷拿出尘封多年的热情,兴致勃勃又忐忑不安地点进了直播间,想要看看曾经喜欢过的那些主播们是不是还定格在那场没有结局的大战时刻。但事实终将要让他们失望了。

  屏幕上是一只粉红色的毛绒绒的巨大怪物,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新奇又有些迫不及待。见真的有不认识的字体以龙大夫曾经说过的“弹幕”的形式飘过,且这样的弹幕越来越多时,他终于放心了。这个东西果然真的能够沟通到其他地方的怪。于是他把直播工具放好,自己则退后几步,双手一抱拳,来了一段风火轮似的后空翻,然后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定身,大声念道:“感谢各位观众老爷们的捧场,希望大家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给主播毛怪点点关注,如果能够给毛怪扔个一毛两毛的棒棒糖就更好了,气氛热烈的话,一会儿我给老铁们表演一个口吞铁球!谢谢啦!”

  观众们一愣神儿,听着这熟悉的词儿便想退出直播间,又见屏幕里呼啦啦又出现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毛怪,围着直播工具兴奋地呜哩哇啦着,一时之间观众们倒有些搞不明白到底是谁围观谁了。

  毛怪们听说对着这个小盒子表演能有钱拿,立刻水路行当一起上,摆出了十八般武艺,喷火,劈砖,胸口碎大石,飞刀,顶缸,尖枪.刺喉,一个比一个惊险刺激,而当一开始的粉色毛怪真的将三枚铁球陆续吞下肚,又一枚一枚从嘴里吐出来,观众们都忍不住胃中翻腾,觉得这群穿着玩偶服的家伙们实在是太拼了,忍不住就打赏了一堆金银钱币棒棒糖,更赢得毛怪们上蹿下跳的表演得更加起劲。

  这时的观众和毛怪们都还没有发现,这个直播间联通的并不是他们各自所熟识的世界。不过距离两个世界彻底的连接,还有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国家准备起来,迎接未来必然到来的挑战与机遇了。

  而那时夏昶典和钱尔白两个人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进入了新的征程。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是把这个世界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感觉我的小儿子点点变成了芝麻馅儿汤圆呢,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雄起把白哥绑起来酱酱酿酿呢……【打住!】

  车车在明天,敬请期待。

  再次预告,下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