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 第116章

作者:云深雨沾衣 标签: 无限流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多年后,夏昶典意外失忆,但仍在澡堂子里一眼就认出了钱尔白,卢六六终于明白:屁的力量,你就是馋他的身子!

  这个名场面终于要出现了,我想了好久了,嘿嘿嘿。

  四十四章(番外一、二)

  番外1.坏了规矩

  依着花国古时的婚俗, 新婚夫夫在吉时之前是不能相见的。因此夏昶典被秦老爷子扣在了祖宅里,钱尔白倒没被龙父龙母拘着,但也不被允许进到秦家。

  夏昶典将原主秦羽的性格学了个十成十, 是个不叫干什么偏要干什么的主。这天夜里趁着秦老爷子派下来的保姆一个没看住,他便从后门溜了出去。

  钱尔白洗过了澡, 正打算再复习一遍后日的婚礼流程,便接到了夏昶典打来的电话,也不说别的, 只是神神秘秘地报了一个地址,然后便飞快地挂断了。钱尔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741又跟它的宿主一条心, 问什么都不说, 钱尔白只好穿好了衣服, 开了车直奔酒店。

  报了房间号, 从前台那里拿到了一张房卡,钱尔白乘坐电梯来到了房间门前。

  他先是敲了敲门, 但没有人应声, 但良好的听力告诉他此时门后就站着一个人。他假作不知,将门卡贴在了磁感应器上。

  房门缓缓地打开, 钱尔白明显感觉到门后那人的呼吸一停, 心跳却随之愈发鼓噪。他轻笑一声,迈步进入房间,正待关门,一人便扑进了怀里。他抬手将人揽住, 身体顺势靠在了门上,好在门边都铺着厚实的地毯,关门声才不至于太过响亮。

  怀中之人在钱尔白身上小狗似的蹭来蹭去,手还从他上衣的下摆处伸进去,绕着腰腹处紧实的肌肉探了好几圈,甚至还想把脑袋也钻进去。

  钱尔白这具身体有些怕痒,被一双温热干燥的手在痒痒肉上一阵摩挲,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见没躲开又赶紧伸手按住了对方,口中道:“别急。”

  夏昶典却不听,急匆匆地去解钱尔白的腰带,头也不抬地道:“不能不急,我偷跑出来的,我们都有五天没见面了。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错过了今天,明天只会看得更紧。”他忙碌了半天,却没能把钱尔白的裤子扒下来,想着时间不早了,又拽着钱尔白往床边走,小色.鬼似的催促:“你自己脱!”

  夏昶典这话听起来颇像是小媳妇大婚前来找情郎温存最后一夜,钱尔白有些哭笑不得,却没推开他,任由着他压着自己倒在了床上。

  夏昶典坐在钱尔白身上,自己把上身的T恤脱了,见钱尔白只躺着眯着眼睛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心中不满,于是便动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钱尔白也不帮忙,只拿手护在他身侧以防他动作过大摔下床去。眼睛则越过了夏昶典光裸的肩头,看着头顶天花板上那面巨大的镜子。里面影影绰绰映出一双交叠的人影,尤其上方那人赤.裸的脊背在月色下白的发光,好像一尾妩媚的人鱼。他的心跳也跟随着浮光明暗而欢快地跃动起来。

  因着屋里的光线不甚明亮,那些扣子小巧轻薄,又与衬衣一般俱是纯白,夏昶典只得低下头凑近了才能看清。靠得近了,两人的呼吸便缠在了一起,温热的气息喷吐在颈侧,心中不自觉地便想到了些旖旎的场景。

  钱尔白将视线从镜中移开,放在夏昶典近在咫尺的侧脸上。

  夏昶典皱着眉头认真地解着扣子,像是在研究什么逻辑数学题,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被半遮半掩着,更引人去探寻。

  钱尔白盯着他水润粉嫩的唇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口渴,只想把人摁倒在身下狠狠咬上几口。但身上爱人越急切,他想要逗弄的心思就越浓,不光不配合,还处处假作推拒,口中念叨着:“这样不好,这样是坏了规矩,我们不能这样。”

  夏昶典一边扒衣服,一边还得忍受钱尔白在耳边扫兴的碎碎念,他心里有些生气,手下动作便粗鲁了些,“规矩规矩,心里面全是规矩!你把我放在哪里?!”还剩最后一颗扣子,他也没耐心去解了,直接狠狠地朝两边扯开去,“撕拉”一声脆响,布帛裂开,扣子也被弹飞,名贵的衬衫顿时变成了破布片。

  钱尔白没想到夏昶典会把衣服撕碎,当下有些吃惊,又听得他话里情绪不对,心知自己逗过了火,正要道歉,却见夏昶典低下头去,在他左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是真的没留情,钱尔白只觉得胸上刺拉拉的疼,怕是破了皮吧。

  夏昶典松了口,看见自己留下的那圈齐整的牙印儿,咬得深的地方已经渗出了鲜红血丝,他又有些心疼,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处。温软濡湿的触感划过敏感部位,麻疼酥痒,几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更激得钱尔白倒吸一口凉气,说话嗓音也变得沙哑了。

  “宝贝别生气,在我心里当然你最重要了。”钱尔白安抚着情绪激动的爱人,他的手掌顺着夏昶典光滑的背轻轻滑动着,最终分别停在了身上人形状优美如翅的肩胛骨和诱人深陷爱不释手的腰窝这两处。

  夏昶典的腰很细,看似不盈一握,实则劲瘦有型,摸上去肌肉流畅,触感紧实,滑而不腻,不过钱尔白最爱的还是他的敏感。

  钱尔白的手指不过是在他腰部多留恋了片刻,夏昶典的呼吸便急促了起来,他将手撑在床上,像一只刚睡醒的猫一般,低着头,却将背脊尽力拱起,腰部倒是沉沉下压,有意无意地磨蹭着,狭长的桃花眼中闪着水光,细细看去却又俱是狡黠。他早已动情,但还气钱尔白刚才的不解风情,于是故意贴着钱尔白的嘴唇说话:“是吗?我不信。”

  钱尔白眼神一暗,趁机咬住了那片丰润的唇瓣,手下用力便将人翻倒在床上。夏昶典将两条腿盘在钱尔白腰上,手却抵着钱尔白的胸膛,阻止他压下来,对上钱尔白疑问的目光,夏昶典微微一笑,道:“这样不好,坏了规矩。”

  钱尔白失笑,点点他也太爱记仇了,这种时候被自己的话回呛还别有一番体会。

  钱尔白抓住夏昶典那只在自己胸口欲拒还迎地画着圈圈的手,将它握在掌心,然后缓慢而坚定地拉过他的头顶,牢牢地按在床上。夏昶典被钱尔白眼底的汹涌情意所蛊惑,一时忘了挣扎,任由钱尔白低下头去亲吻他的锁骨,意乱情迷间,他恍惚听到一声含糊的喟叹:“去他的规矩吧……”

  这场双人运动一旦开始,想要尽早结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此起彼伏的喘息仿佛一场夜的舞曲,掩盖了突兀响起的两人不知谁的手机铃。

  ……

  次日清晨,被忽略了一整夜的手机铃声终于唤起了它的主人的注意。

  夏昶典看着来电显示上的“秦宅”二字,迟疑着不敢接通,更不敢挂断。终于,对面的人等不及了,自己取消了通话。听着铃声结束,夏昶典“呼”地松了一口气,但当他看到主界面上十个未接电话全是来自秦宅时,他才彻底感觉到了“恐惧”。他不敢再耽搁,赶紧从被子里钻出来,光着屁股跳到地上去找衣服穿。

  钱尔白忍住笑意,也从床上坐起来。他的上身遍布着红紫吻痕,从脖颈到腰腹,无一处幸免,尤其胸口还缀着一枚牙印儿,更是彰显了昨夜战况的激烈。夏昶典身上倒是干干净净,只在腿根处留着一朵深红的吻痕。

  夏昶典飞快地穿好了衣服,见钱尔白只穿了裤子站在镜子前,扭着头去观察后背的抓痕,他心里发虚,赶忙低下了头,假作整理衣服。

  钱尔白看着夏昶典留下的杰作,“嘶”了一声道:“宝贝你可真狠心,我舍不得给你留下痕迹,你倒一点儿都不客气。”

  夏昶典想起昨天夜里钱尔白逼着自己抬头去看镜子里的画面,然后又在他腿根上狠狠嘬了一口的事,脸上瞬间腾起热浪,又羞又怒地瞪了他哥一眼,嗔道:“你活该!”

  钱尔白觉得有趣:明明定这样房间的人是他,结果却说物尽其用的人是流氓,这是什么道理?不过他知道夏昶典脸皮薄,于是不再逗他。

  收拾妥当之后,两人先后离开了酒店。本来钱尔白想要送夏昶典回去的,大不了两人一块挨骂,夏昶典却拒绝了。通过这些天对秦老爷子的观察,夏昶典知道这是一个好面子的老头子。婚俗什么的自身其实并没有多重要,只要想个合理的说词,让老头子有台阶下,面子上过得去,这件事他就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

  事实也果然如夏昶典预料的那样发展了,老爷子在听他说昨天跑去狗场待了一晚之后,虽然面色不虞,但却没说什么,只是叫他接下来安心备婚,不要再整幺蛾子了。

  钱尔白得知夏昶典把自己比作狗之后哭笑不得,他摸了摸胸口上还微微疼痛的牙印,无奈摇头:真不知谁才是这只小狗。

  番外2.可口的小狐狸

  蜜月期间,两人去了一趟赌城威嘎斯,正巧碰上了每年六月的同志骄傲大游.行。

  随着世界上最后一个恐同的国家也修改了法律,性向自由真正得到了全世界范围内的实现,原先作为平权.斗争的游.行也逐渐演变成为了一个所有群体的节日狂欢。

  花车、啦啦队与随时加入进去的游客们伴随着欢快的音乐,不甚整齐地行进在威嘎斯的街道上。酷儿们打扮的夸张又抢眼,站在花车上的几名脱衣舞男更是凭借着妖娆又充满荷尔蒙的舞姿将气氛炒的火热,引得围观群众血脉喷张,尖叫连连。每个人都盛装出席,就连临时加入进来的游客们都带着七彩假发,挂着彩带花环,手里摇着各式各样的彩虹旗,将自己装点成一株移动的圣诞树。

  钱尔白的脸上贴着两张彩虹贴画,被夏昶典拉着混在游.行队伍里又蹦又跳,还因为离脱衣舞男的花车太近而被主持人选为“幸运儿”,在万众瞩目中被车上的帅哥们拿香槟浇了一身。事情发生的紧急,钱尔白只来得及背转过身把夏昶典护在怀里。

  看着浑身湿淋淋、酒香馥郁的钱尔白,夏昶典神情一肃,雄心勃勃地道:“哥你别怕,我给你报仇!”说着便从旁边围观群众手里接过水枪,胡乱地朝着车上的舞男们扫射了过去,看他那兴奋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报仇,倒像是跟“仇人们”达成了统一战线,愉快的玩耍起来了。

  钱尔白甩了甩湿透的头发,无奈地笑看着他。

  虽然威嘎斯天气炎热,即使浑身湿透也不会感到冷,但穿着湿衣服总是不怎么舒服,尤其龙刃还是个有点轻微洁癖的人,所以两人在参与完水枪大战之后便要离开了。花车主持人给了两人一份纪念品,然后又让他们留下下榻的酒店地址与联系方式,说要把刚才的录像带复刻一份寄给他们。

  论起摄录技术来,卢六六和741要更胜一筹,何况出门在外,把联系方式留给素不相识的人总是有着一些风险的,于是两人便拒绝了。主持人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强求,在看到两人同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又得知两人是出来度蜜月的时候,他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对着两人连说了三声“新婚快乐”,然后又递过一张不知什么店的折扣券,神神秘秘地眨眼。

  夏昶典接过来看了一眼,脸颊一红,赶紧装进了裤子口袋里,不管钱尔白怎么问都不肯拿出来。

  钱尔白想要换一身衣服,虽然酒液被晒得已经快干了,但是心里的不舒服不是太阳晒一晒就能消失的,但是此处与他们订的酒店还有一段路程,夏昶典又想要去看歌剧表演,为了减少路上的奔波,钱尔白决定到附近的商场现买一套。

  在钱尔白试衣服的时候,夏昶典却拿着那张折扣券进到了一个遮着深色窗帘,挂着黑底红字招牌的小店,不多时又提着一个外观普通的礼品盒故作镇定地走了回来。

  钱尔白已经付了钱正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等着他,见他神情躲闪,心下奇怪,问道:“怎么了吗?买了什么?”

  夏昶典下意识将购物袋往身后一藏,随即又拿出来,道:“没什么,买了件衣服。”但却不肯把“衣服”递给钱尔白。

  钱尔白没有多想,按原计划带着夏昶典到了剧院。

  剧院散场已是晚上七点,威嘎斯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夏昶典却一门心思地要回宾馆,仿佛真的累坏了一般。钱尔白看他眼皮打架,心中疼惜,自然没有不同意。

  回到宾馆,钱尔白洗完澡出来,夏昶典趁着钱尔白擦头发的功夫,提着盒子溜进了浴室。钱尔白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半个小时以后,水声早就停了,夏昶典却迟迟不肯出来,钱尔白担心他在浴室里睡着了,于是敲了敲门,道:“点点,你洗完了吗?”

  “嗯,洗,洗完了!哥你别进来!”夏昶典被敲门声吓了一跳,手一抖险些把尾巴掉在地上,他赶紧开口回复,生怕他哥下一步就要推门进来,完全忘了他已经反锁了浴室门,钱尔白就是想进来也没有钥匙。

  听着他哥离远了,他才松了口气,拿着尾巴又犯了愁。买这套服装的时候只想着要贴近他在鬼怪世界里的形象,于是便要了红棕色的狐狸全套,但打开之后才发现尾巴是插.入式的,前段还连着一个装饰那物件的毛绒铃铛。他有些羞耻,盯着镜子里自己红红的脸,一时拿不定主意:真得要这样做吗?

  钱尔白将两人的衣物整理了一下,正打算编撰一下今天的动态,龙妈妈突然打来了视频电话,他看看依旧紧闭着的房门,想着夏昶典出来应该还早,于是便接通了电话。龙妈妈跟儿子寒暄了一会儿,见夏昶典没在跟前,于是问道:“小秦呢?”

  钱尔白道:“他在洗澡呢……”

  话音还没落,浴室的门就打开了,夏昶典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头来,唤道:“哥?”

  钱尔白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夏昶典歪着的小脑袋上顶着一对毛绒绒的三角形耳朵,他吓了一跳,慌忙挂掉了龙妈妈的通话,从床上跳下来,推开浴室门道:“怎么回事?!怎么又变……”

  眼前所见到的景色完全不是钱尔白以为的那样,但受到的震撼却不下于他之前所想。于是他愣住了。

  浴室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水汽与茉莉的香氛味道,温柔的橘黄色灯光照在夏昶典身上,显出几分露.骨的暧昧。

  他赤着足站在地上,身上没穿任何衣物。许是有几分羞窘,他将双手交叠遮挡着身下,但手上那一双毛茸茸的兽爪手套却更是把钱尔白的视线吸引了过去。钱尔白的眼神太过火热,夏昶典招架不住,只得低下了头,露出白皙脖颈间系着的一条黑色皮质项圈。看清他头顶的耳朵只是一对兽耳形状的发夹,而不是真的从头皮下生出来的,钱尔白不由得放下了心,这才有功夫去探寻爱人此番装扮的风情趣意。

  因为羞窘,夏昶典全身的皮肤都微微泛着粉色,当钱尔白靠近过来时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心跳加快,甚至都听不到他哥说了什么,只觉得脸颊烫得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钱尔白看他赤着脚,怕他着凉,于是拿过了拖鞋蹲下.身替他穿上。夏昶典下意识将手扶在钱尔白的肩上,一直捂着的小秘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进了钱尔白的眼中。他看着那处小巧圆润,但又透着一点性感色.情的精致装饰,不由得喉咙发干,伸手摸了摸,毛绒绒又沉甸甸,着实是可爱的很。

  夏昶典捂住了脸,口中溢出几声又似抱怨,又似邀请的呻.吟,整个人朝着钱尔白身上软软倒去。钱尔白将人打横抱起来,重力的坠拉惹得夏昶典更加难耐,这次甚至惊叫出声,钱尔白这才发现了可爱背后更加诱人的一面。他脚步加快,几乎是瞬间便来到了床边。

  夏昶典被放在床沿上,仰面躺着,双腿架在钱尔白胳膊上,他羞得不敢看他哥,只得小声地央求着:“把灯关了吧。”

  钱尔白应允了,如此美景,用别处细细感受才最为可口。

  黑暗中,小狐狸被颠簸在夜的惊涛骇浪中,细弱的胳膊几乎要攀不住身边的浮木,只能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中发出细碎的低吟。而它以为的浮木却不过是这大海的一部分,正借机享受着小狐狸的信赖与交付,将怀里的香软宝贝啃得津津有味,啧啧有声。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是挠痒痒哦,不是别的什么

  拜托拜托【刷卡上车】

  这个世界的故事到这里彻底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下一个世界是一个残酷中带着欢脱的世界。

  世界五 澡堂子奇遇记

第134章 (澡堂子奇遇记)

  一声沉闷的雷鸣将李二难从噩梦中惊醒, 他张大了嘴巴,努力地喘着气,好半天, 梦中被活活勒死的恐惧与窒息感才渐渐消退。

  他爬起身,从床头夹缝中摸出了一只趣÷阁记本, 借着窗外一下接一下的闪电的亮光开始写今天的回忆日记。

  “2020年6月10日星期三,夜,雷雨。

  夜里再次惊醒, 时间是1:32。窗外雷声大作,风雨交加, 在我所剩不多的记忆之中, 隐约也曾见识过类似的情景。

  今夜的噩梦比起上一次要更清晰一些, 依旧是在车里被人勒死, 但耳边仿佛听到了车载电台的广播声。只可惜时间太短, 听不真切,只记得似乎提到了暴雨红色预警。

  ……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拼命地寻找着失去的记忆究竟有什么意义, 濒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觉得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突然,他停下趣÷阁, 侧过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在一片雷雨嘈杂之中, 熟悉的脚步渐渐逼近房门,他甚至听到了来人指尖触上门把手时发出的轻微的“咔哒”声。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语带焦急问道:“哥,你没事吧?又做噩梦了吗?”

  李二难似是被吓了一跳,匆匆合上日记,并将本子塞进了被子里,才转过头来道:“你怎么还没睡?”

  来人名叫唐晨,是李二难同母异父的弟弟。在李二难发生意外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唐晨在照顾着他。

  唐晨坐在床边,摸了摸李二难汗湿的头发,心疼道:“哥哥每逢雷雨天就睡不安稳,我担心你又做噩梦,过来陪陪你。”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在拂过后脑时又格外自然地穿进发间为李二难按摩着头皮。

  唐晨的手法轻柔,力道适中,李二难本应感到舒适,但实际上却是浑身打了个冷战,头皮发紧,脑袋昏胀,像是带了个箍。他连忙低下头躲开唐晨的手,道:“我没事了,你快回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去讲课吗,别耽误了正事。”

  “那好吧,哥哥也早点休息,”唐晨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言语中却一点不见异样,依旧是往日那般温柔,甚至还带着些令李二难不安的宠溺,“哥哥的事,在我这里才是正事。”

  目送着唐晨离开,又听着他确实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李二难终于松了口气。就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接触,李二难的胳膊上就激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鸡皮疙瘩,若是唐晨再多呆一会儿,他都有可能因为生理心理的双重不适而当场昏厥过去。

  明明他失忆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唐晨,按照心理学上雏鸟情节的说法,他应该对唐晨心生亲近才对;再者,仅仅因为母亲生前的遗愿,唐晨就能够对他这个素未谋面,几乎与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的异性兄弟悉心照顾,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冲着这一点他也不应该排斥这个兄弟。但不知为什么,每当唐晨靠近过来,或者对他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时,他就会感到发自内心地害怕,唐晨对他越好,想要逃离的冲动就越强烈。

  可能是自己之前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以至于现在面对他人的好意竟然手足无措,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所以第一反应便是逃避吧。

  李二难自以为想明白了先前那番举动的缘由,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唐晨只是一个学生,虽然有奖学金和助教工资,也算是有一些收入,但想要负担两个成年男人的生活花销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况且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不能总让弟弟养着他吧。

  他下定了决心,重新翻开日记本,在新的一页上写道:“失忆之后很多事情变得很难,但我是一个成年人,又是哥哥,理应承担起养家的责任。虽然因为这次意外,弟弟不太愿意我出门工作,但是我觉得他这是有些过度保护了。在家休养了一个月,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了,那些偶尔发作的头痛也并不会影响到我的正常行动,我又补习了一些必要的生活常识,应付一些简单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所以,明天就出门去找工作吧,生活还在继续,我不能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