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 第117章

作者:云深雨沾衣 标签: 无限流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写完这些,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将本子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这场暴风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李二难将被子蒙过头顶,又侧着身蜷缩成一团,企图隔绝外界的喧嚣,但过分灵敏的听觉却毫不体谅他的烦恼,仍然无差别地吸收着一切响动,并兢兢业业地输送给他的大脑。

  他烦躁地打了两个滚儿,最终认命地平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且等着天亮。

  海市育尾城区的排水系统一向糟糕,连夜的暴雨之下,路面的积水已可行船。钱尔白被雨困住没来得及赶回自己的窝棚,只得在地道桥下裹着军大衣抱着狗凑合了一夜。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才渐渐停止,钱尔白穿起军大衣,背着硕大的编织袋走出地道,卢六六身上也挂着几只用绳子串起来的空饮料瓶,亦步亦趋地跟在钱尔白身后。

  这一人一狗的造型属实拉风,纵使行人都忙着下班回家,见了他们也不由得要多看几眼。

  钱尔白目不斜视地大步过了马路,朝着目前寄居的顺心回收站走去。

  钱尔白这次的身份怕是他自开始执行任务以来所经历过的最穷苦的一次了。

  刚醒来的时候见自己窝在两只垃圾桶中间,身边散落着一堆踩扁的易拉罐,饶是他再见多识广波澜不惊,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看过了原主的生平之后,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

  原主名叫沈尘心,早年也是海市富豪圈子里榜上有名的青年才俊。虽然是个孤儿,但命还算不赖,赶上了国家政策好,又遇到了贵人相助,再加上他自己脑子灵光,成绩也争气,竟然考上了海市一所不错的大学。

  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商业嗅觉极其灵敏,在别的学生都在享受大学生活,最多体验生活似的做些小打小闹的兼职时,他却跟银行贷款做起了期货生意。等到毕业时候他不仅已经还清了银行的贷款,并且还攒下了不小的一趣÷阁积蓄作为自己正式投身商海的启动资金。

  毕业之后他先是进了海市的一家龙头企业,从销售做起,一步步爬到了管理层,最后成为了公司总部的CEO,那时他才不过三十一岁,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眼看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他却向董事提交了辞呈,毅然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旅。

  他在为老东家工作的时候积攒了大量的人脉与经验,这成为了他创业的基础。经过五年的打拼与经营,他的身价已然过十亿,一度成为海市财经报上最炽手可热的青年富豪,再加上他相貌俊朗,又洁身自好,更是常年居于私家小报上钻石王老五排名的榜首。

  如果他那次没有接受邀请到虎鲸湾去游览参观的话,他可能会像其他所有商业大佬一样永远高居财富顶端,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偶像以及口中用以表述商业价值的计量单位。

  虎鲸是一种格外亲人的大型海洋哺乳动物,黑白配色的它们堪称海洋中的大熊猫,虽然有着“杀人鲸”的诨名,事实上历史上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起野生虎鲸伤人的事例。

  游艇行至虎鲸湾时,数十只大家伙们将背鳍露出在水面上,像一柄柄乘风破浪的唐刀,威风凛凛,同时也让人心生敬畏。这些虎鲸们毫不在乎自己海洋霸主的身份,不仅此起彼伏地跳起来张望着船上的游人,还时不时地从通气孔中朝人群喷着水,口中发出或长或短的鸣叫,像一群兴高采烈出来郊游的中学生。

  沈尘心只一眼就爱上了这些可爱的生灵,为了能够近距离接触虎鲸,他还考取了潜水证与游艇驾驶证,更学习了许多海洋相关的知识。研究的越深入,他对于虎鲸以及其他海洋生物的生存环境便越发担忧。

  全国河口,海湾,滩涂湿地,珊瑚礁,红树林,海草床等18个海洋生态系统中,14个呈现亚健康状态,一个呈现不健康状态,海洋污染与海洋垃圾问题依旧不容忽视,每年因误食泡沫,塑料制品而死亡的海洋生物不计其数。他在潜水时就曾遇到过脑袋被塑料袋缠住的小海豚来向他求助,甚至在练习驾驶汽艇的时候还被虎鲸往船里扔过塑料瓶。

  看着虎鲸摇头摆尾兴奋的样子,甚至还催促着他把瓶子再丢给它,仿佛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游戏一般,他既心酸,又心虚,不禁为他的人类同胞们而感到脸红。

  那之后,他便像中了魔症一般,疯狂迷恋上了环保事业,甚至散尽家财投身公益,只为了呼吁人类关心环境,爱护环境。他向市卫生局倡议实行垃圾分类,但却遭到了众人的奚落。

  海市两千万人口每天要产生的垃圾数以吨计,单依靠环卫部门工作量太大,分明是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想依靠每个人自觉分类更是一个笑话。街边不是没有分类垃圾桶,但市民们宁愿将垃圾扔在路边也不肯多走两步路扔进桶里,更别说要他们抽出一部分时间来进行垃圾分类了。

  沈尘心的倡议被束之高阁,他却并不死心,甚至以身作则,带领着公司职员上街进行垃圾分类,并且分发宣传手册,呼吁市民加入到环保的队伍中来。

  沈尘心是一个好的商业奇才,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合适的倡议人,宣传工作未见成效,当时有人建议他采取奖惩制度鼓励公益,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他以公益不是生意,不能太功利心为由拒绝了。

  轰轰烈烈的环保事业坚持了不到两年,当初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只剩下了寥寥几人,而沈尘心也从当初的亿万富翁变成如今身无分文的孤家寡人,到最后,唯一一个支持他的人也干不下去了,临走时他劝沈尘心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环保事业,尤其是垃圾分类,想要以工艺的方式实现,那根本是痴人说梦。沈尘心只是沉默着冲他摆了摆手,然后便又埋首翻腾起了垃圾桶。

  如今他四十岁了,通过捡废品甚至都攒下了一趣÷阁钱,但海市的垃圾分类仍然没有踪影,倒是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网上还流传着一个段子:曾经他是一个富豪,后来他做起了环保。配图是一名拾荒者背着一堆塑料瓶,蓬头垢面地走在大街上。

  图上的人自然不是他,但他此时的形象,与之也相差无几。

  企业家已经成为了过去,而拾荒者,则是沈尘心现在,以及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整个后半辈子的身份。

  钱尔白其实是有些佩服沈尘心的,但是他这种执拗到非要在死胡同里一条路走到黑的做法却无法得到钱尔白的认同,支持公益是好事,但也应量力而为。不过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即使沈尘心在拾荒中因食物中毒而死,但他死在自己一直坚守的事业之中,可能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钱尔白揉揉还有些幻痛的胃部,从地上爬起来,趁着街上还没人,将洒落的易拉罐捡起来,装进了编织袋里,快步离开了那里。夏天的垃圾桶的味道着实有些难闻,再待下去他可能就要吐了。

  沈尘心生前攒了两千块钱,本来打算捐给环保协会的,但现在显然已经吃不起饭了,钱尔白便不怎么客气地花在了自己身上,心里想着等以后攒起来了再加倍捐出去,以完成原主最后的夙愿。

  原主一直以来都居无定所,最常过夜的地方便是中心公园的戏廊,晚上八、九点铺开纸板合衣眯一宿,早上五六点钟就得腾窝,再晚了来晨练的老大爷就该赶人了。钱尔白去看了看那戏廊,四面漏风,冬冷夏热,根本不是一个好去处。倒是原主常去的顺心回收站里似乎有两间砖块垒起来的小房子,若是能够说动老板把地方租给他,那以后刮风下雨他也有了一处庇护之地。

  回收站的老板娘人很好,以往看原主孤苦伶仃的就对他多有照顾,有时候还会给他拿一些饭菜让他带走。

  在听钱尔白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老板娘当下便拍板决定:“兄弟你住下便是,两间小砖房而已,平时我们也用不上,谈什么租不租的,嫂子也不缺这点钱。”甚至还帮着他把房子收拾了,又让她男人帮着搭起了一张床板,夜里还送来了蚊香和一床被子,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嫂子帮不了个大忙,吃穿上还是能管得了用的”。

  钱尔白很是感动,但房租说什么也不能不给,最后协商的结果就是,钱尔白每月付回收站十块钱房租,回收站管钱尔白每日三餐与水电取暖,这几乎与回收站白养着一个闲人没什么区别了。

  回收站老板某次开玩笑地道:“要不是你瘦骨伶仃的还没你哥我中看,我都要怀疑你嫂子是不是看上你了,这家伙,对我都没这么贴心。”钱尔白只能装傻地笑,心中却更坚定了想法——在找到更合适的定居场所之前,绝对不能卸下这层脏兮兮的伪装。

  钱尔白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一个月,沈尘心的拾荒生活他已经适应得游刃有余了,相比起上个世界的惊心动魄,这个世界除了脏点累点,好歹没有性命之忧,夸张点来说,甚至已经能够称得上“岁月静好”了。但钱尔白却始终无法安心。

  自从进入世界之后,夏昶典便失去了下落,整个海市都没能找到他和741的能量波动,仿佛被滞留在了时空隧道之中。好在家属证上点点的头像还亮着,至少证明他现在性命无忧,也算是不幸之中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面对夏昶典再次失联的事实,钱尔白又一次处于被动之中,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为了尊重点点的人身自由而拒绝了总部在点点的意识之海中刻印的提议,若当初……他摇了摇头,过去的遗憾即使后悔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着眼当下,只要点点还在这个世界里,他就一定能够找到对方,然后,就再也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再将他们两人分开。

  他沉着脸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回收站的门口,却见一辆警车停在门口。街坊四邻不远不近地围着车窃窃私语,见钱尔白背着个大袋子回来了,谈论声蓦地一滞,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些审视和躲闪。钱尔白有些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卢六六不喜欢这些人对它的宿主指指点点,于是呲开了森白的牙齿,冲着人群吠叫了两声。

  老板娘的儿子在院子里玩,听见狗叫,跑出来看,见是家里的大个儿叔叔回来了,连忙凑过来推着他往外走,嘴里小声地说着:“沈叔你赶紧跑,带着六六一块跑!警察来抓你呢!”

  钱尔白一头雾水,下意识地跟着他走了两步,热心群众一看嫌犯要跑,也顾不得狗要咬人了,呼啦啦围上来拦住他,口中还吆喝着:“快来人呐,杀人犯要潜逃了!”

  门口的动静早就引起了里面警察的注意,见状赶紧冲了出来,拉开激动的人群,来到虽然莫名其妙然还算镇定的钱尔白面前,道:“你好,我们是海市刑警大队的,有一些事想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钱尔白看了看警察身后一脸担忧的老板娘,心中叹息一声:这个地方怕是不能再住了。

  他点了点头,将卢六六和自己身上的编织袋留在回收站,然后坐上了警车。卢六六却挣脱了脖子上的项圈,追在警车后面跑了一路,警察担心它被车撞倒,于是停下来让它坐在了钱尔白身上。

  卢六六将脑袋埋在钱尔白怀里,脏兮兮的一人一狗互相依偎着,竟然有几分温馨和感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开启,钱哥这个世界是名副其实的老男人,而点点则会与以往完全不同。

  总之,这将会是一个别具一格的小人物的恋爱故事(吧)

第135章 (澡堂子奇遇记)

  车内没人说话, 气氛有些严肃。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坐在钱尔白旁边,俱是目视前方,不苟言笑。狗子转着蓝汪汪的眼珠子, 看看这个,又扭头看看那个, 最后又把脑袋搁在它主人的肩膀上,闭着嘴不敢吱一声。

  钱尔白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卢六六背上的毛,意识世界里的小人却在飞快地翻着沈尘心的生平信息书。

  方才回收站门口的热心群众过来围堵他的时候曾说他是“杀人犯”, 可能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 但如此诛心的名头若是没有一点凭依他又怎敢说得那么底气十足?由此可以说明, 警察的出现, 确实与杀人案有关。

  沈尘心自然是不可能杀人的, 钱尔白掌握着他从生到死四十年的全部资料, 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原主。但是生平书的记叙角度是主观的,钱尔白只能保证沈尘心没有杀人, 但却不能肯定他与杀人案无关。毕竟有时候一个无意的举动可能就会成为一桩命案的导.火.索, 而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发现又会成为案件破获的关键。

  他不知道原主属于哪一种情况,但无论怎样, 他都会尽力配合警方的调查。

  到了警局, 钱尔白被请进了一间小会议室里问话,卢六六想跟进去,却被人抬脚拦住,它只得蹲在门口, 眼巴巴地守着紧闭的房门。

  会议室里拉着厚实的深色窗帘,将外面的日光遮得严严实实。屋内摆着一张蓝色的长桌,四名警察分坐在桌子的三面,空着的另一面摆着一张椅子,显然是给钱尔白准备的。

  见人已经带来了,刑警队长开口道:“坐吧。”许是觉得语气有些生硬,为了缓解对方的紧张,他又补充道,“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我们是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带钱尔白进来的警察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钱尔白道了声谢,大大方方地落座,神态自然从容,隐隐还有这一种威严气场,仿佛一个稳操胜券的将军在参加一场军事谈判。

  对面的四人心下奇怪,一般情况下,普通老百姓第一次来警局,不管在外面胆子有多大,进了这里都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像这位先生一样淡定得好像来到了自己的主场似的的人,也算是百年不遇。

  钱尔白看向先前说话那人,道:“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被钱尔白反客为主,刑警队长也没计较,依旧和蔼可亲:“首先我们需要登记一下您的信息,以便留档日后查看。您有身份证吗?”

  钱尔白点点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脏兮兮有些破旧的鳄鱼钱夹,然后打开来,抽出了那张四角磨损图画发白的身份证。站在他身后的警员在看到钱夹内不下十张的银行卡和一叠看不清内容的名片时眼神闪了闪,但没说什么,接过身份证到一边的电脑旁开始录入。

  刑警队长继续拉家常似的问了一些“家是哪的”“家里有谁”“平时都在哪里活动”“每天能赚多少钱”之类的问题,钱尔白也照实说了,天儿一聊起来,气氛就变得松快许多,一边儿的警员见他嘴唇干裂,还找了个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有说有笑,有问有答,倒真像是在开座谈会。

  录入信息的警员突然“咦”一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看看钱尔白,神情有些古怪,但没说话,只是将信息表打了一份交给队长,然后走过来把身份证还给了钱尔白。

  刑警队长看到登记表上的名字时先是一愣,接着笑道:“沈尘心,这个名字不错。我记得咱们海市之前有一个年轻首富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钱尔白也笑,接过身份证放在进钱夹里,道:“那个人就是我。”

  场内几人有些不敢置信,虽说他们知道前首富搞环保把自己搞破产了,但却从没有想过他会变成眼前这个落魄邋遢的样子,毕竟在他们心目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首付破产了最多回归小康水平,怎么也不应该到流浪街头的地步。

  钱尔白神情坦荡,丝毫没有被戳中痛处的悲伤或愤怒,像是在说前尘往事一般轻描淡写。配上他那放纵不羁,胡子拉碴的造型,真有几分隐士高人的感觉。

  虽然当事人不在乎,但听者还是为之感到遗憾,于是感慨道:“百闻不如一见,沈先生的豁达,果真世所难及。”

  钱尔白开玩笑道:“过奖了,我不过是识时务而已。”开局一只编织袋,装备全靠拾荒,运气如此,他有什么办法。

  得知钱尔白的真实身份之后,刑警队长态度有所变化,毕竟一个做慈善做到家财散尽上街拾荒的老实人,就算不赞同,也得叹一声佩服。而且以他多年识人的经验来看,沈尘心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于是开门见山道:“这次请您过来,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些证据,显示您可能是四月份的两起命案的知情人。”

  “四月十日与二十日,育尾城区跃进路和花儿巷先后发生了两起恶性杀人事件,不知沈先生是否知道这件事?”

  钱尔白点了点头,道:“我有一些印象,但不过是道听途说,具体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育尾城区是沈尘心最常活动的地方,甚至十号和二十号原主还曾去过发生命案的这两个地方。但当时他疲于生计,连追求了半生的垃圾分类都不是很关心了,更别说外界的其他事情了。他知道这两件命案还是从报纸上看来的,所以他知道的信息,与其他普通民众并无不同。

  再者原主自身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和其他拾荒者们的关系也不很亲近,所以对这些小道消息也并不像警察们想象的那么灵通。

  刑警队长也不气馁,继续道:“没有关系,沈先生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四月十日晚上九点左右,和二十日晚上十点,沈先生都在什么地方?能否回忆一下您当时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子的?”

  钱尔白翻找沈尘心的记忆,寻找着措词尽力将过分详细的内容修饰得模糊一些。

  “十号晚上九点我在跃进路一家便利店门口,因为那家店每天九点关门,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二十号晚上我从北街回中心公园,途中路过了花儿巷,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打架,也不确定具体是什么时间,但肯定是九点后十点四十之前,因为中心公园十点四十就关门了,而那天我回去的时候门还没关。”

  刑警队长点了点头,示意坐在电脑面前的警员播放视频,与此同时,一直站在钱尔白身后的警察则抬手关掉了紧挨着投影屏幕的顶灯,屋子里暗下来,只余下屏幕中像素不甚清晰的监控录像散发着幽幽的光。

  视频共有四段,一二段都是沈尘心拖着袋子站在便利店门口,但是不同的角度,一个是便利店自己家的监控,另一个来自隔壁五金店的门外监控,时间都是四月十日晚九点零五分;第三段拍到沈尘心拐进了一个巷子口,时间为四月二十日晚九点五十;第四段接着第三段,但中间隔了有二十分钟,显示他从巷子里出来,在巷子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匆匆离开,时间为十点十八。

  刑警队长问道:“第三四段录像中的巷子就是花儿巷,沈先生进入花儿巷大概有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里,你做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钱尔白皱着眉回忆:“花儿巷往里走是一家同性恋酒吧的后门,我之前无意中撞见过一次……不太好的事,之后就不再靠近了。那天看到巷子口靠里点的地方散落着一地的垃圾,于是便过去收拾,结果听到酒吧的方向有人打架,我本来是不想管闲事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有人呼救,我怕出事就进去了,结果……是一场误会。再然后我就离开了。”

  钱尔白说的隐晦,但在场的人哪个也不是不谙世事的,自然知道他略过的内容是什么,年轻些的男警察眼中带着些戏谑和了然,而唯一的女警察则有些尴尬,掩饰地喝了口水。

  刑警队长却抓住了他话中透露出来的新线索:“你说你听到有人在花儿巷打架,还有人呼救,那你看请他们的脸了吗?”

  钱尔白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打架,是我听错了,年轻人之间的玩闹我总不好看得太仔细。而且他们在车里,我敲窗户的时候声音便停了,然后我便知道是我误会了。至我离开,车内的人也没有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都长什么样。”

  “那你还记得那车子是什么样的吗,车牌号呢?”

  “车是普通的黑色丰田卡罗拉,车门上有挺长一道划痕,车牌号记不清了。”

  见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刑警队长便宣布结束这次问询。他笑呵呵地引着钱尔白离开会议室,态度亲切仿佛是多年的老友。

  其他警察留在会议室里总结谈话记录,看到刑警队长在“丰田卡罗拉”和“花儿巷”“Gay吧”这几个词下面画了深深地两道线,不由地狐疑道:“这三条线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另一名警察神情严肃,思索片刻道:“也许我们找错了方向,即使尸体身上有香水和口红残留,也不代表凶手就一定是女性,也可能是……”

  “女装大佬?!”那人瞪大了眼睛,惊叫一声,结果被旁边专心查资料的女警察瞪了一眼。他赶紧捂住了嘴,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又转头跟同事道:“我都不知道花儿巷后面那个没有店名的地方竟然是个gay吧,你说这前首富就是见多识广哈!”

  但听他说话的同事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搬着椅子挪远了些。

  女警察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无知。”声音很轻,谁都没有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即将上演澡堂激情(开玩笑的),不会过多涉及破案,毕竟主角不是职业相关。

第136章 (澡堂子奇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