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21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徐府春宴定于初三,后又来通知沈琢改到初七。初二,徐家派人过来问沈琢需要备好什么东西。沈琢想了想,列了张胆子给他们——当然,最后还是让裴长渊动的笔,他大半字都不认识,更别说写出来。

  他趁着还有时间,提着篮子出门,元白歌见状,偏要跟上,连带着裴长渊也跟着去。于是沈琢身后拖着两条尾巴进了城上市集。

  “你要去买啥?做什么好吃的?”元白歌双眼发亮。

  “买豆腐。”沈琢站在摊前,“老板,来四斤。”

  “好嘞。”

  “豆腐能做啥?”元白歌不解,还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我想试试腐乳。”沈琢接过碗,又付了钱,往回春堂去。他上次让王香德留的药还没拿,今日正巧有时间。

  回春堂老板姓孙,大名孙亦怀,和阮姨一般大,穿着一身薄衫坐在柜台后看账本,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你的药,我还当你不来了。”

  “前些日子没时间,孙大夫,多谢了。”

  “也没什么谢不谢,就是怕你忘了。这药进货期长,怕你错过效期。”孙怀民摸着银子高兴了会儿,“以后常……”

  沈琢见孙怀民顿住,顺着目光望去,发现他看的是元白歌:“怎么了,孙大夫?”

  “没。”孙亦怀迟疑道,“那个小孩…跟着你来的?”

  “对,裴先生的朋友,孙大夫认识?”

  孙亦怀“哦”了两声,打了个哆嗦:“也不是认识,就觉得眼熟,几年前被抓去土匪窝的时候,见到一个和他模样有些像的小孩…既然是裴先生的朋友,那铁定不会和那些人扯上关系。”

  “兴许是认错了。”沈琢不以为然,“孙大夫,我走了。”

  他出了门,不料元白歌已没了人影,只剩下裴长渊在一旁等他。

  “怎么这么久?”

  “聊了会儿…元白歌呢?”

  “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回家。”

  “啊…他家里人带他回去了?”沈琢说完便反应过来,“也是,哪会真让自己儿子在外面,更何况还过着年…那他以后还来吗?”

  裴长渊啧了一声,撩起眼皮忘他:“你如此关心他?”

  沈琢一愣:“没有,我就问问。”

  “那我三五日未归,你怎么不问一句?”

  那是因为他不敢。

  见沈琢愣住,裴长渊轻笑一声,敛色道:“走吧。”

  路上没什么人,日头正好,将影子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沈琢护着篮子里的豆腐,小心又大步地赶上裴长渊:“先生,先生…你等等…”

  冷不丁撞上一个后背,沈琢差点摔在地上。他抬眼看去,只见裴长渊停了脚步,见他跟了上来,便想继续走,脚还未踏出去,便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着。

  “放手。”

  “不行,你走太快。”沈琢见他眉眼微冷,哭笑不得的解释,“先生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办,我怎敢问。而且我也不敢问啊,就你那样子我问了只会让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吧。就算我问了,你肯定也不会告诉我吧,再说,你未归阮姨都不曾说什么,我又何必来讨嫌?”

  裴长渊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何须同我解释这么多?”

  “自然因为你是我先……”生?

  沈琢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换了个词道,“是我的老师。况且,你怎知我未从旁打听?”

  默了片刻,只见裴长渊面色稍霁。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哄人可太辛苦了。他问道:“先生可还生气?”

  目光落在揪着他衣袖的手指上,裴长渊神色淡淡:“勉强信你一回。”

  “作为赔礼,这个给先生了。”

  手心里躺着一个红色的平安符,只潦草的用了根红绳串着布袋。

  “这是昨天去若水寺求的,据说经过高僧开光,十分灵验。”

  “你自己留着吧。”

  “我有,先生收下吧。”沈琢放手,和裴长渊拉开距离,见后者无奈把平安符揣着,他方才再次跟上去。

  梅花道有暗香扑鼻,一路落英缤纷,放眼望去,竟像是下了一场花雨。花瓣轻轻碰了一人的肩,又随即滑落亲上另一人的指尖,像牵上了一根无形的线,将他们拉近。

  沈琢回到家,将豆腐切成拇指宽的小块,用箩筐盛着放在院里晾干水分。这几日都是晴天,不到初七,那豆腐表面便裹了一层毛茸茸的白霉,乍一看倒像是结了一层霜。豆腐块过白酒,将其倒入用盐、辣椒粉等调好的料里滚一圈,随后放进罐子中,淋入茶油,密封装坛。

  按照日子,须得等上几个月。沈琢粗略的算了一下,大概清明就能吃了,他觉得太久,又腌了一坛辣白菜、一坛榨菜和一坛酸菜,不多时,角落里便堆满了沈琢的腌菜坛子。

  元白歌自从那日走后,便再没有消息。裴长渊示意他知道元白歌家的住址,让沈琢不用担心。热闹的年头就这么过去了七日,一眨眼便到了初七。

  徐府的宅子在城西,门前一对石狮子瞪着浑圆的大眼,红灯笼在身后随风轻轻摇动。天刚露白,沈琢起了个大早,见对床的裴长渊还在睡,轻手轻脚地出了屋洗漱,收拾一番便出门。他来到徐婆子交待的侧门敲了几下,便有下人领他进去。

  后厨由几间矮屋子连在一起,柴房连着后院,再往前便是正屋。沈琢刚到厨房,只见下人把刚做好的早点端走,灶上还在收拾。徐婆子招呼沈琢休息,解释说是菜还没送来,话音刚落,门外有个姑娘喊了一句:“徐府订的菜到了。”

  “来了来了…赶紧把东西抬进去!”

  沈琢狐疑地朝外看了一眼,只见那送菜的小妹一身姣好的绣花衫,两条辫子梳得整整齐齐,明晃晃一副美人胚子。

  姑娘见了沈琢,瞪大双眼,满脸都是惊愕。

  沈琢也愣住了,好半晌才认出人来。

  “阿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卡文,更新不定。

第30章 春宴(二)

  “沈大哥。”

  “许久没见, 听说你辞了回春堂的差事,这些日子都是做这个?”

  阿烟摇摇头,双颊挂上两个浅浅的梨涡:“没什么事干, 就给大叔搭把手。”

  “嗯…你爹娘…”

  “他们没打我了, 还给我买了好些东西呢。”阿烟急忙解释道,“沈大哥,上次对不起。”

  “没再打你就行。”

  “没打了…看,这是我娘给我买的新衣裳!沈大哥,我爹娘他们真的改了,现在对我可好了。”阿烟闪烁着星星眼,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看向沈琢,再次道, “对不起啊, 沈大哥。”

  “没什么。”沈琢并未将上次的事放在心上,他有能力搭把手,阿烟执意要回去他也没办法, 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不过最近张家是挺安分的, 没再找郭阮的麻烦,路上碰面也只是无视他们,不像以前那样蛮不讲理嚣张跋扈…或许是上次岑南回去做了什么?

  “怎么还在这聊?菜都搬进去了。”徐婆子催促道,“赶紧进去,几桌子菜等着你弄,还不早些开始?”

  “这就去。”

  沈琢将巴掌大的瓦罐洗干净晾着,一回头发现阿烟居然也跟了进来。

  阿烟笑眯眯道:“我娘说今日徐府办宴, 能随便逛。刚在门口碰见老管家, 他也同意我留下来啦!”

  沈琢好笑:“你这新裙子, 也不怕熏得一身味?”

  “我怕什么。家里鸡鸭一笼, 摸鸡蛋的时候味道比这个大多了。”阿烟做了个鬼脸凑过来。

  笼里鹌鹑、白鸽、大鹅此起彼伏地叫着。沈琢唤来伙厨将禽类处理干净,自己又抓了盆里的东西下刀。

  黄鳝切丝、鲜橙剜肉、鹌鹑火烤、生鱼切片,阿烟看得两眼昏花,她站在一旁想帮忙却又怕添乱,只得呆呆的站着。沈琢又将肉糜铺满每只瓦罐的底部,紧紧压实,随后打入一个鸡蛋在肉糜表面,盖上瓦盖蒸熟。待鸡蛋凝固,没入汤汁,再次上锅。

  “这是什么?”

  “鸡蛋肉饼汤。”沈琢答道。

  阿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见他又把处理好的螃蟹肉、肥膘肉、凫茈切丁【1】,同鸡蛋姜末胡椒粉等拌匀,再和入白酒,分装在已经空心了的鲜橙内,放入笼屉中。

  蟹酿橙、鳝鱼丝、沙鱼脍一一装盘,阿烟咽了咽口水:“沈大哥,这也太好看了。”

  “想吃吗?”“啊?”

  沈琢等下人将菜端出去,偷偷掀开笼屉,从里头夹出一个蟹酿橙来:“多做了几个,你尝尝。”

  阿烟双眼一亮,用手抓过来又在掌心里反复滚了几下:“沈大哥你太好了…啊…好烫好烫…”她拿起木勺挖了一口,吹凉送进嘴里,呼了几口,鼓着腮帮子道,“好吃……”

  沈琢见她憨态可掬,不由得笑了两声,手上还时不时翻炒着锅里的菜。阿烟在一旁吃得不亦乐乎,不到片刻,桌上只剩个圆滚滚的橙子皮,里头的肉全进了肚子。

  春宴名义上是家宴,实则徐老爷请了众多好友前来相聚,也叫‘开春宴’。只不过趁着这宴席的机会,将出门在外的徐家人召回来吃顿饭,故而戴上了家宴的名头。府中人来人往,踏着青石小道,丫鬟下人们呈上果盘点心,有不少平日里岑县集市上难见的稀罕物。

  “沈厨子!”

  徐管家将手里的酒壶递过来:“二少爷刚送来这壶酒,说是要吃醉鸡……”

  “好,我去做。”沈琢打开壶盖闻了一下,略微惊讶,“这酒香气扑鼻,像是几十年的陈酿。”

  徐府好东西果然不少。

  “我也不知,二少爷说是近来从朋友那新得的酒。”管家微微弯腰,“劳烦你了。”

  “拿钱做事,不麻烦。”沈琢刚欲转身,就听见阿烟气急败坏的声音,

  ——“二少爷,我并不是徐府的丫鬟!”

  “我知道你不是徐府的丫鬟,你是那个…张家那个丫头吧?”阿烟跟前站着一手叉腰的男子,男子另一只手冷不丁摸了一把阿烟的脸,“啧啧啧,长得真水灵。”

  “那是谁?”沈琢问。

  徐管家解释道:“那就是二少爷。”

  徐家虽为大户,可徐老爷却不纳妾。他膝下只有两子一女,大少爷为人沉稳老实,二少爷听说常年在外经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沈琢回神,只见徐二的手用力扯着阿烟的衣服,不知要将她拖向何处。

  “叫什么叫,吵得我头疼。跟了爷是你的福气,哭哭啼啼的给谁号丧呢?!晦气!”徐二喝了点酒,此刻酒意有些上头,听着后头的人还在哭闹挣扎,他烦躁地扬起巴掌重重落下,“让你别哭了你没听见——啊!”

  意料之中的响声并未听见,反而被人猛地一推,手里顿时一空。

  徐二懵了片刻,随后站直骂道:“谁啊?!敢推爷!”

  “二少爷。”徐管家恭敬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