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少年鲁路修 第6章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道，听到对方的话连忙又不约而同地别过脸。

　　“看，就像现在这样，多有默契啊。”鲁路修感慨道：“好了，玩闹的时间也给够你们了，接下来要谈正事了，不许给我耍小脾气。”

　　黑发紫眸的精致人偶坐在箱子之上，左腿搭在右腿上，轻声问：“洛洛，媒介到底是什么？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中原中也似乎也想知道答案，便望向洛洛。

　　洛洛看着表情变得严肃的鲁路修，默默咬紧了嘴唇，半响，才小声道：“哥哥猜的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鲁路修有点烦躁，单手托着下巴苦恼，“我之前就想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才没有打算和中也定下契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很麻烦了啊。”

　　“哥哥对不起，但是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找媒介和你定下契约，你很快就会消失。”洛洛急道：“哥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想要被这个世界接纳，就必须要得到这个世界的认可。”

　　鲁路修捏捏紧蹙的眉心，紫眸闪过一丝锐利，“依你的意思，如果我不与中也定下契约，我就没办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可我一开始也没打算来到这个世界，而且为什么你知道的比我这个当事人还多？”

　　洛洛悄咪咪地观察鲁路修的情绪，吞吞吐吐道：“因为哥哥的情况很特殊，身体和灵魂处于分离状态，没办法接收到所有信息。所以祂干脆将信息传给我，让我转诉给哥哥。谁知……”

　　“祂？”鲁路修手指轻点箱子，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是＊＊＊＊。”洛洛说出口，却诧异地发现自己的话变得模糊。

　　鲁路修凝视着洛洛的表情，确认对方没有故意隐瞒，又联想到自己之前与中原中也的对话，沉吟片刻后问：“是祂故意隐瞒了关键信息吗？”

　　洛洛急急忙忙点头，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我明白了。”鲁路修打住了洛洛的解释，“既然是祂让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想必有我们无法理解的能力也很正常。

　　中原中也：“？”

　　他左看看鲁路修，右看看洛洛，丈二摸不着头脑，“所以媒介到底是什么意思？契约呢？我记得洛洛之前说我是第一个媒介什么的，意思是说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媒介？”

第7章

　　中原中也一口气问完自己的疑惑后，就安静下来，双眼期待地看着鲁路修，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至于知道内情更多的洛洛，那还是算了，不用开口都知道会被洛洛刁难。

　　正好鲁路修也想知道这几个问题，便看向洛洛，微微抬起光洁的下巴，等待洛洛的回答。

　　洛洛面对可爱软萌又骄矜清贵的哥哥，毫无招架之力，全然没有对待中原中也的锋芒毕露，相反还垂下头双手交缠，似乎在组织语言，“哥哥现在是蔷薇少年，只有和媒介定下契约，身体才能自由活动，不然的话就要一直忍受死前的痛苦……”

　　“等等，什么死前的痛苦？”中原中也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了洛洛。

　　洛洛又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亏你还和哥哥相处了十天，居然连哥哥忍受痛苦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人偶也会感到痛苦……”中原中也努力为自己辩解。

　　“哥哥又不是真正的人偶，和你一样会说话会动，怎么就不会感到疼痛？”

　　鲁路修见两人没说两句，又准备开始打架，忙捂嘴干咳两声，引回两人的注意，“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哥哥太纵容这家伙了。”洛洛嘟囔一句，才接着说：“定下契约后，哥哥才有足够的能量，也能召唤出我来保护哥哥，更不需要整天待在箱子里。”

　　棕色小卷毛的少年似乎对鲁路修一直待在箱子里很有怨言。

　　中原中也接连被洛洛明里暗里地嘲讽，换作平时早就暴跳如雷了，也不知怎么，现在还能心静如水地坐在房间里听洛洛讲话，甚至觉得洛洛幼稚得搞笑。

　　鲁路修叹口气，“这个契约听起来好像对我有很多好处，但是也有一些限定条件吧。比如我不能离开中也，一旦离开太久就会像之前一样突然晕倒，对吗？”

　　中原中也听得一愣。

　　洛洛小心翼翼地观察鲁路修的神情，见他没有表露出明显的生气，才慢慢点头承认，“哥哥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离开媒介超过两个小时，就会失去意识。”

　　“还有呢？”

　　“还有不能离箱子太远。因为箱子对于蔷薇少年来说非常重要，可以说是蔷薇少年的家，一旦箱子受到破坏，哥哥也会受伤。”洛洛突然恶狠狠地盯着中原中也，威胁道：“作为哥哥的媒介，你不仅要保护好哥哥，还要保护好哥哥的箱子，要是出什么意外，我就驾驶文森特把你打得满地滚。”

　　“啧，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中原中也双手抱胸，“就是鲁路修和我不能分开超过两个小时这个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会给鲁路修造成很大的困扰吧？”

　　要知道，鲁路修现在是有自主意识的人偶，就算能够伪装成真正的人偶，可横滨异能者众多，千奇百怪的异能力防不胜防，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发现鲁路修的异常。

　　而且……

　　中原中也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比自己还高的洛洛，挑眉道：“你出现的时间肯定也有限制，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出来保护鲁路修。”

　　洛洛有点吃惊，“能想到这一点，看样子你的智商还不太低。”

　　一句话成功惹恼中原中也后，洛洛将视线转回到鲁路修身上，“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现在能够出来，都是因为哥哥成功和中也定下契约。”

　　鲁路修垂下长睫，思索片刻，“因为我之前没有和中也定下契约，身上没有能量，所以你无法出来，也无法维持人形。现在我和中也定下了契约，所以你才可以出现，对吗？中也是我的第一个媒介，所以你出现了；若是我继续和别人定下契约，就会有更多原来世界的人出现？”

　　他能不能召唤他的妹妹？

　　黑发紫眸的人偶似乎想到了什么，话到了嘴边，很快又被他咽回去了。

　　“不愧是哥哥，反应就是快！”洛洛没有发现鲁路修一闪而过的深思，拍手笑道：“一般的蔷薇少年只能与一个媒介定下契约，想要更换媒介，只能解除再重新寻找。但是哥哥是不一样的，哥哥受＊＊＊＊宠爱，所以哥哥可以拥有更多的媒介。”

　　中原中也吐槽：“这什么鬼？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他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像个充电器，鲁路修是一条数据线，敢情洛洛现在能坐在房间里跟自己吵架还是因为他提供了能量。

　　糟糕，不能细想了，越想他越憋屈。

　　“意思就是哥哥不满意，我们随时就可以把你换了。”洛洛措辞犀利。

　　中也立刻反击：“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鲁路修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金色蔷薇花戒指，联想到中原中也强大的异能力，沉吟道：“想要找到新的媒介并没有那么简单吧？符合标准的人选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什么？鲁路修你难道也想……”中也瞪大了一双湛蓝的眼睛，脸色大惊。

　　“没有，我对你很满意。洛洛也别逗中也了。”鲁路修跳下箱子，走到中也和洛洛的中间，“这个话题就先告一段落吧，时间也不早了，中也你还没有吃早餐吧？”

　　褚色短发的少年揉揉自己的肚子，瘪瘪的，好像是有点饿了。

　　但是他又瞥了一眼趁自己不注意就把鲁路修抢过去贴贴抱抱的洛洛，很好，现在已经气饱了。

　　横滨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

　　与此同时，对某些特定群体的人来说，横滨这座港口城市给他们最大的感觉是自由。

　　横滨最大的地下赌｜场人流量很大，除了当地的黑｜道组织成员会经常光顾，有时候就连横滨当地人也会进来玩上几局，妄图做个一夜暴富的美梦。

　　赌｜场是国外的几个大组织联合建立的，即便是在横滨权势滔天的港｜口黑手党也不敢轻易打破明面上的和平。因此地下赌｜场的收益极其可观，而且非常“和平”，与擂钵街那种三天两头就爆发战斗的地方截然不同。

　　中原中也就曾被白濑拽进来过一次，因为不太适应赌｜场里面的环境，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出去了。

　　天知道，他现在居然要带着鲁路修和洛洛进来。

　　“就当做是我的报答吧。”鲁路修安稳地坐在洛洛的手臂上，眉眼弯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横滨会变得很混乱，如果中也想要保护好你的伙伴们，就要告诉他们减少外出，可是不外出就没有收入。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找点来钱快的渠道。”

　　中原中也听完鲁路修的话，挠了挠头发，还是不太相信，“横滨真的要乱了吗？”

　　“横滨目前势力最大的黑｜道组织是港｜口黑手党，从报纸上得知的信息推测，老首领已经开始病入膏肓。身为上位者，一方面舍不得放下手中的权力，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找继承人继承自己的位置。部下若是能安安稳稳不搞事倒还好，如果也想谋权篡位的话，乱起来就太简单了。”

　　鲁路修垂下眼睑，声音透着难以察觉的悲伤，“身居高位的人一旦失去了同理心肆意挑起战争，就很难看到下面的人在痛苦中挣扎。”

　　洛洛突然把鲁路修抬高，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蛋，“哥哥别难受。”

　　“我没事。”鲁路修轻笑，望向还在思索的中原中也，“中也不愿意进去的话也没有关系，只是要麻烦你在这里等待，因为我现在无法离你太远。”

　　中原中也垂眸看自己手心提着的箱子，叹了口气道：“算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放心让你和洛洛进去。”

　　洛洛闻言，把鲁路修抱得更紧，“哥哥有我就可以了。”

　　鉴于现在的鲁路修只是一个８０厘米高的大型人偶，洛洛又从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因此鲁路修被洛洛光明正大地抱在怀里，时不时蹭上一蹭，赌｜场的人只以为洛洛是个爱好人偶的人，倒也没有给予更多的关注。

　　中原中也拎着箱子跟在洛洛身后，眼看洛洛排除掉几个赌概率的大火游戏，在相关人员的带领下，直奔棋牌室走去。

　　“喂，事先说明一下，我只有一点点钱啊。完全不够你们玩的。”中原中也走快几步，来到洛洛身边，小声叮嘱。

　　“这就不需要你费心了。我以前和哥哥来过很多次，对吧，哥哥～”

　　鲁路修不着痕迹地冲中原中也点了点头，这方面的理论和实践，他可是非常有经验的。

第8章

　　商业街热闹喧哗，熙熙攘攘。

　　路过的行人多半会用或是艳羡或是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手中抱了一个精致人偶的棕色短发少年，然后再分一缕同情给他身后一个拎着大包小包、还提着一个箱子的褚发少年。

　　“喂，已经够了吧？”

　　中原中也头一次感受到世上居然还有男人买衣服比女人还疯狂。

　　“才买几套啊？完全不够哥哥穿。”洛洛头都不回，亲昵地蹭蹭鲁路修微笑的脸蛋，“哥哥不愧是哥哥，赚钱对哥哥来说就是那么简单。”

　　作为鲁路修的人工精灵，洛洛与鲁路修心念相通，并不需要用语言来交流想法。而中原中也作为鲁路修的媒介，自然也享受到和洛洛同样的待遇。所以在地下赌｜场时，表面看起来是抱着鲁路修的洛洛在进行赌｜博，实际上真正操作的人是鲁路修。

　　深知强龙压不住地头蛇，鲁路修和洛洛很克制地在里面捞了一大笔快钱就带着中原中也离开，直到离开前甚至都没有引起赌｜场的人的注意。

　　手上有了为数不小的钱，洛洛自然不会客气，找了一份商业街的地图，就抱着鲁路修直奔服装店，中原中也拎着箱子跟在两人身后。

　　先前那话就是中原中也说的，他们已经逛了□□家服装店，单是中也自己身上的大包小包就有将近十个。

　　虽然对于拥有重力操控的中原中也来说并不重，但是精神上的疲劳已经可以和接连战斗三天的情况相提并论。

　　鲁路修非常赞同中也的话，若不是为了维护洛洛的面子，甚至都要附和中原中也两句。

　　中原中也还好，洛洛选衣服的时候还可以坐下来等着付钱，然后拎衣服走人。

　　他作为一个“不会动”的人偶，已经被洛洛强行换了差不多四十套衣服，比起第一次指挥作战还要费力。

　　不，指挥作战只是精神疲累。和洛洛买衣服跟同时与多位女生约会一样累。

　　此刻，鲁路修伪装成不会动的人偶坐在洛洛的手臂上，连脸上的笑容都快变得僵硬了。

　　但是……

　　鲁路修看着洛洛脸上毫无阴霾的笑容，他以前都还没有见过洛洛笑得如此开朗，默默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纵容了洛洛的任性。

　　不就是换装嘛？都变成人偶了，习惯就好了。

　　好在洛洛也察觉出鲁路修快维持不住的僵笑，带着中原中也走进一家咖啡店。

　　【终于可以歇息了。】中原中也和鲁路修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中原中也将身上的东西都放在一旁，抬头一看，便看到洛洛麻烦咖啡店的店员找来一张高脚椅，再小心翼翼地将鲁路修放到靠近窗边的位置上，最后一丝不苟地给鲁路修摆出一个舒服的坐姿。

　　“可惜在外面的话，没办法和哥哥一起吃甜点了。”洛洛在餐牌上选出几款鲁路修喜欢的甜点交代店员打包，自己又要了一杯咖啡，最后才将餐牌递给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