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96章

作者:不早夭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是有些事,圣人让我告知东家,今晚会去酒楼浅坐片刻,希望几位能稍稍多留一会。”彭德良笑的满脸褶子,“圣人牵挂,说希望能带太傅大人同去。”

  江舒面不改色,依旧笑着:“自然,届时定然会留好厢房以待圣人到访。”

  彭德良轻笑:“那便最好不过了。”

  朗山亲自将彭德良送出去,扶他上马车时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塞进他袖口中。

  彭德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朗东家这是何意?”

  “公公此前辛苦,只是不知圣人心意,还望公公告知一二。”朗山面色诚恳,像是真的怕招待不周会得罪圣人一般。

  彭德良高深莫测道:“圣人说了,与几位是旧识,竟从旁人口中得知酒楼一事,自然要亲自瞧瞧。”

  “多谢公公。”

  朗山站在府门前将人送走,转身面上的表情就冷了下来,他回去将彭德良说的话告知他们,众人无一例外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孙晟霖更是生气,压着嗓子怒道:“我们算那门子旧识?真正的旧识如今被他困在这京中出都出不去!”

  “你……”江舒想让他别生气,但这些安慰的话对一个心疼兄长的人来说,实在有些残忍,“我们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挑战权威这种事情江舒做不出来,但也实在憋屈,便也只能和朗山发发牢骚,可再多的牢骚都不能减退他们心中的忐忑。

  傍晚一过,下朝回府听说此事的江冧都觉得赵景乾有些古怪。

  他蹙眉道:“今日早朝上,圣人已经答应要入秋之后选秀,只是太傅当时并不在朝,莫不是要亲口再对他说一次?”

  这种做法实在幼稚了些,可如果真放在赵景乾身上似乎也说得过去,无论如何,从彭德良说还要叫上孙晟安时,这场聚餐的主角就已经不是他们了。

  江舒不止一次开始心疼孙晟安,那般心高气傲之人却要屡次受折辱,实在让人愤慨。

  晚间。

  用过晚膳,把奶团儿哄睡着后二人才动身去酒楼,因着还不是关门的时辰,他们到时店里的客人依旧很多。

  江舒让人收拾出一见厢房便在里面等着了,虽说是要来浅坐片刻,但怎么也不会让圣人饿着肚子。

  孙晟安站在窗前轻咳了几声,容错蹙眉:“大夫的药不是一直吃着,怎的还不见好?”

  “见效慢罢了,不用担心。”孙晟安翘了翘唇角,“过些日子就好了。”

  容错眉心紧蹙,强大的气势包裹着孙晟安,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除了日复一日的咳嗽也并没有其他地方古怪,只能将这情况归结为是大夫不中用。

  见他依旧皱着眉心,孙晟安下意识的抬手帮他按了一下,看着对方有些怔愣的表情,他自己也觉得几分尴尬。

  笑道:“莫要皱眉,当真快好了。”

  “我记得初来京中时晟安你就咳着,如今都五月底了,怎的瞧着越来越严重了?大夫如何说的?”

  虽说江舒知道古代的医疗技术不发达,但是没道理小小的风寒都要治疗两个月,这般医术还不如回家种田。

  容错看他一眼,将大夫说的话悉数托出。

  “哥,怕是那大夫是个草包,不弱若回头请其他的大夫再给你瞧瞧,哪有没日没夜的咳嗽的,怪不得脸色也总这么难看,夜里睡不好,白日可不是没精神。”孙晟霖哪里见他哥这么脆弱过,当下心疼的不得了,想着明日就让蒋慕连请太医给他瞧。

  孙晟安下意识错开了孙晟霖的眼睛,看向窗外,语气有些幽远:“并无大碍,莫要再忧心我了,总会好起来的。”

  他这般说着,旁人也不好再多劝。

  孙晟安是有些忐忑的,他不敢去瞧身后那些人的眼睛,尤其是——

  他一愣,刚好对上江舒平淡的目光,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下,这些人里,他唯独不敢看江舒,仅仅是这样一触即分的对视,他都觉得自己被对方看穿了。

  看穿了他这些刻意的小心思。

  江舒却是微微一笑,音色很是轻柔:“你既无事便少喝些药,毕竟是药三分毒,停停说不定反而就好了。”

  “这是什么歪理?”孙晟霖不解,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道理,“病了就该喝药才对。”

  江舒轻笑,深邃的目光落在那道已经瘦弱的不像话的青年身上:“你不懂是因为读书少,晟安明白我说的话就好。”

  孙晟安垂下眼睑低低应了一声,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江舒已经看出来了!

  江舒还欲再说些什么便被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给打断了,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迎接外面的人。

  “参见圣上。”

  赵景乾脚步一顿,像是被他们跪下行礼的模样惊着了,赶紧将最前面的孙晟安扶起来,他笑道:“今日只是为了旧相识而来,不必当我是圣人,都坐。”

  尽管他这般说着,却没有一个人真敢相信这样的说辞,每个人都恪尽职守扮演着忠心的下属。

  赵景乾玩味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眼前的桌子上,他笑道:“看着确实比府城的多样楼更精致些,可见京中风水养人,就适合你们居住。”

  “圣人说笑,请先尝尝。”朗山木着脸说道。

  赵景乾是最爱同朗山说话的,在他看来这样只会冷着脸的木讷乡下汉子根本没有什么心机,所有的一切都摆在脸上,比江舒要好懂很多。

  毕竟也存了来吃东西的心思,赵景乾看向旁边跟着来的侍从,对方立刻会意,将锅中的肉夹到他面前的盘子里。

  他夹起来蘸着调料尝了尝,笑道:“确实不错,不愧是朗夫郎和晟霖共同建立的酒楼,就是不知你们是从何处发明的这种吃法?”

  “从前在乡下时肉都金贵,我和夫君过着苦日子平日里都要省一些,便将肉都切成薄片在水中过一下,也算是荤腥菜。”江舒张口就开始胡说八道,反正真假也无从查证,赵景乾还不至于为了一口吃的就大费周章。

  赵景乾笑着点点头,亲自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孙晟安的碟子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晟安也快些尝尝,这可是朕给你夹的最好的。”

  孙晟安眼底带着淡淡的嘲讽,看着眼前碟子里烫熟的肉片有些犯恶心,他是最不喜羊肉的,赵景乾不会不知道。

  可眼下对方是圣人,他不过是臣子……

  孙晟安扯着唇角强笑:“多谢圣人。”

  而后将那羊肉片放进了嘴里。

  真恶心啊。

第82章 “好打算,你敢动我夫郎!”

  一顿夜宴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结束, 除了赵景乾估计没人吃的痛快,他就像是不曾察觉到旁人的情绪一般,用软刀子逼迫了孙晟安, 却割着所有人的心。

  直到一句“秋后选秀”如明珠落玉盘一般散落在孙晟安的耳中, 看着他骤然蹙起的眉梢和已经愈渐消瘦的身体,赵景乾那锋利的软刀子也终于割伤了他自己。

  孙晟安呼吸有些困难,喘不过气的同时也无法压抑从喉咙深处泛出的洋溢,粗喘着重咳,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他哑着嗓子道喜:“恭喜圣上,日后臣下也好完成自己的使命。”

  居然没有反应?

  赵景乾气急反笑:“当然,日后孙爱卿要好好努力才是。”

  “是, 多谢圣上垂爱。”孙晟安压着喉咙间的咳嗽嗓音有些飘。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敢说话,否则孙晟安面对的就是更加狠厉的重创。

  似乎气急,又似乎觉得眼前的情景实在令人乏味, 赵景乾没再多说什么, 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众人,扬长而去。

  直到眼看着主人公上了马车彻底离开, 众人才算是真的歇了口气。

  江舒忙扶住孙晟安,言语急切:“晟安……”

  “不要说, 我不想听。”孙晟安重重咳着, 连带着嗓子都觉得有些发疼,总觉得口腔里漫着一股血腥味。

  见他这般难受,容错却是丁点儿看不下去,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打过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孙晟安的病情很不对劲, 但通过他的神态, 江舒也大概明白这种“不对劲”是他刻意为之的。

  荒唐的夜宴不欢而散, 各个都是筋疲力竭,言语间夹枪带棒,回答应对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自己陷入危机,这样的京城真的是他向往的样子吗?

  江舒不懂,但他很疲惫,明明困的闭眼就能睡过去,却累的连合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身心俱疲。

  “夫郎,睡吧。”朗山温热又粗糙的大手遮住他的眼睛,即便室内没有一丝光亮。

  江舒沉沉叹息往他胸膛靠了靠紧紧贴着,他像是有些后悔了,迷茫着:“如果我当初不执意来京中,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连锁反应?”

  如果只是在镇上开个小酒楼赚点小银子,就不会接触到府城的人,也不会来府城,更不会一步步走到京城来。

  这样的想法实在没用了些,但江舒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才能解决心里的负担,他总觉得自己无形之中把自己绑在了这里。

  他不喜欢。

  “京城很美,奶团儿在江家玩的很开心,他需要来外面看看,疲惫都是自己给自己的,睡一觉就没事了。”

  江舒在他的轻声细语中闭上眼睛,即便是这样,梦里也是圣人翻脸不认人的样子,他在斥责,在斥责所有人。

  一夜的胆战心惊,直到天色熹微,江舒才算彻底睡着,朗山陪着他在床榻上躺了一会便起床了做事了。

  江府是真正的高门大户,一切事宜都由下人们来做,起初院落小厨房里的人瞧见朗山进厨房都要跪在地上磕头哀求,如今时间一久,次数一多,除了感慨几句,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江府给他们的是独立的院落,也有自己的小厨房,除了晚膳,平日里都可自行解决。

  朗山根据厨房每日供应的食材给江舒熬了粥煲了汤,用小火温着,省的他醒了还要再热。

  忙活了一身汗,刚出厨房就瞧见奶团儿往这边跑来,他微微蹙眉:“朗清语,仔细摔跟头。”

  “父父!”奶团儿笑弯眼睛扑进到他腿上,“方才我去瞧爹爹了,他睡着,表哥哥们出门办事去啦!”

  “你爹爹累着了,需要好好休息,若是无事便去写两篇字给你爹爹高兴高兴。”朗山一身汗渍油烟便没抱他,时不时停下等等小短腿。

  奶团儿一听江舒累了,便知晓他们昨晚肯定又玩骑来骑去的游戏了,所以爹爹才会睡懒觉。

  小家伙没再说话,在红袖的陪同下去书房写字去了,虽然依旧不好看,但好歹有点样子能看明白。

  估摸是累狠了,江舒一直睡到下午才悠悠转醒,一整天滴水未进浑浑噩噩的坐在床榻上,一时间有点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朗山端着膳食进来下意识一瞥就瞧见他醒了,赶紧端着饭碗快步走过去。

  白粥散发的清香勾的江舒食欲大动,肚子还十分应景的咕噜叫了几声,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朗山:“好饿。”

  “能端稳吗?”知道他睡醒手脚都是软的,朗山特意问了一句。

  江舒试探性的动了动:“可以。”

  说罢便端着碗搅和着米粥往肚子里灌,再夹几筷子府上腌的小咸菜佐着,十分清爽可口。

  一碗粥下肚江舒才觉得舒服了些,估摸着自己长时间不吃东西可能会有些低血糖,待自己舒服一些便赶紧下地把自己喂的饱饱的。

  看着桌子上的宣纸,江舒轻啧一声,眉宇间有些嫌弃:“这是什么鬼画符?”

  虽说他如今也不会用毛笔写字,但他家二郎会,那一手的潇洒字迹很是风雅,奶团儿这鬼画符……

  “我说让他写两篇字哄你开心。”朗山说道。

  江舒心中一软,大概能想到小家伙拿着比他手指都要粗的毛笔一笔一划的认真模样,丑是丑的点,但丑的挺标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