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夫郎家的连锁面馆 第35章

作者:鹿绒 标签: 强强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隔了两日,宋时安才让许仲越陪着,二人一起去龙回头看看。

  上个月,他在老大夫把脉,确认他胎相极稳,身子骨也很健康,并无任何可担忧之处后,终于说服许仲越,选了个良辰吉日,把二三楼开张,开始承接酒席。

  头一桌捧场的客人,便是弘文书院的一众学子。

  他们一回忆起蒋员外家宴席聚会,口水便馋的直流,苦盼着宋时安能赶紧回来,好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

  宋时安没辜负他们的期望,大展身手,做了整整三大桌的好菜,不但有上回他做过的,还有几道新添给不吃辣的客人用的好菜,松鼠桂鱼、鸡冠饺,烫了一大盆嫩嫩的牛肉片,还给酒量不好的章南铭先生和几个学子准备了大罐的甜豆浆。

  楼上楼下的客人总算盼到龙回头镇店之宝回来,各个都吃得眉毛跳舞,当天的营业额又创了新高。

  叶度的厨艺见长,学着做的几道菜都似模似样的,算是得了宋时安三分真传,但许多客人是冲着宋时安来的,他便和许仲越商量好,每月逢带二带五的日子,便回店里回馈新老客户,老客户也可提前下定,把想吃的菜点好,宋时安能接待的客户有限,先到先得。

  这样运转了一个来月,因客似云来,店里人手仍是不足。

  主要是伶俐勤快的沈复生要走。

  宋时安后头还是辗转知道了沈复生帮自家表妹的事,和他道了谢。

  那时天刚转凉,高家老太太煎熬不住,一命呜呼,柳氏不忍心看老太太曝尸野外,买了口薄棺,把她安葬了。

  只剩下高耀祖一个人,柳氏好生为难。吃过儿子偷鸡摸狗的亏,她再也不敢把儿子往家里带,生怕转眼家里又被掏了个空。

  可晾着不管,也怕一向娇生惯养的高耀祖会冻死饿死。

  沈复生便主动给柳氏出个主意,让柳氏去乡下买上三四亩地,加一间屋,地契房契还是落在柳氏头上,文书也让她自己收好。屋里买上过冬的一屋柴火,五十斤米,此外不必添置其他。

  这就是柳氏给高耀祖准备的家当,他但凡能学好,五十斤大米足够他一冬吃的,有柴火取暖也冻不死他。到了春天,他大可学着村里的汉子们,下地种庄稼去。

  “两亩地就能养活他,如今给他四亩,柳婶子也算对他不薄。我也会嘱咐我乡下的亲友,若他勤奋肯干,便帮衬他些。若他仍旧是挑三拣四、怕苦怕累的少爷脾气,婶子也不必再管他,儿孙自有儿孙福。”

  柳氏咂摸着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出乎柳氏和柳雨儿意料之外,高耀祖大概是沦落在外真吃足了苦头,不但没有推三阻四,反而极感激的说:“娘,姐姐,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柳姨妈一时百感交集,她过去伤心儿子被婆婆夺走,怎么主动讨好,都只得高耀祖一个冷脸。

  如今她灰了心,只给高耀祖冷脸,高耀祖却热络又懂事了。

  沈复生出的主意,连许仲越也觉得不错,像高耀祖这样被宠溺坏了的孩子,吃这么两回亏,磨砺了身体和性情,说不定有好转的可能。

  为了多谢沈复生的帮忙,宋时安捡了个空闲时和他谈,问何婶子攒了多少钱,离开一间码头小店还缺多少,沈复生老老实实说:“看中了个小铺面,位置极好,地方不大,只要四十五两银子,如今我家已经攒了二十两。再攒上一年就差不多了。”

  宋时安给他一个提议:“你家若是愿意,剩下的二十五两银子我来出,这店由我们两家共同经营,我只入钱、每个月多加一两个新品种,柳姨妈那边的成本,我们和你家一同承担。”

  “每个月分一次账目,你们全家辛苦些占六成,我占四成,怎么样?”

  沈复生哪儿会不愿意,他一直盼望着和宋时安结成同盟,一生一世都不拆伙呢!

  买下铺面,重新装修清理都需要人手,沈复生便提前过去了。他一走,龙回头自然缺人。

  好在许仲越的一众爱吃猪肉的兄弟们中间,不少人见叶度和其他俩汉子扎根龙回头后,不但天天吃的好,还攒下一笔小钱,叶度还得两口子帮忙,和心仪的夫郎定下终身。

  又有沈复生这个例子,宋时安公开说了,他还预备着开分店,到时候会从龙回头的“创始老员工”里提拔人才,合作开店。

  就是说,努一把力,就能当老板了!

  店里的老员工和新人们各个都十分动心,毛遂自荐的来了一波又一波,不多时,便把人手填满了。

  宋时安刚进店,还没开业的龙回头顿时热闹非凡,店小二们纷纷大喊:“宋老板好!”那声音热烈得把秋雨都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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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龙回头的客人们好不容易等来了老板,各个都心花怒放起来,吃过一回龙回头的菜,都跟有瘾似的,去别家再怎么吃,也难得有如此丰富的味道。

  加上宋时安个头纤秀、骨架小,深秋换上夹袄长胯就很难看出孕肚来,客人们也就纷纷下单,只等老板操刀、赶紧享口福了。

  许仲越心疼夫郎,在厨房里帮他打下手,只是原本宽敞的厨房,许仲越一进来就显得拥挤许多,宋时安看他晃来晃去心慌,便把他往外推。

  两口子一个堵门,一个使劲,跟角斗似的,芸哥儿往门口一站,便噗嗤笑出声来:“许家大哥你让开吧,我今日特意过来了,让我给安哥哥帮忙好了!”

  宋时安一看见芸哥儿,便和喝了蜜糖似的心口一甜,他始终喜欢芸哥儿这样白白胖胖的哥儿,越发圆润的脸颊上泛着红,穿着蜜糖色的夹袄,越发像个年糕娃娃。

  他对许仲越挑眉耸肩,双手朝外一指,许仲越拿他没辙,只好对芸哥儿郑重道谢,迈步走了出去。

  “好了,从今晚后,直到你顺利生产,每逢你来店里的日子,我都要来帮你的忙!”芸哥儿抿唇笑,“主要是来找你偷师呢!”

  宋时安知道,芸哥儿回回来龙回头,叶度都殷勤招待,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一股脑的往芸哥儿桌上送,还不收芸哥儿付的钱,自掏腰包往钱篓子里填补。

  一来二去,芸哥儿渐渐被叶度打动了,他曾发誓要找一个厨艺和安哥儿一般好的汉子,叶度还有进步空间,好在他愿意努力。

  前一阵子叶度已经上孙叔家的门提亲事,孙叔还为此拎着礼物找许屠户和宋时安商量来着。

  许仲越帮自家兄弟美言了两句,说他是个踏实汉子,能攒得住钱,他虽是无父无母一孤儿,但芸哥儿嫁过去便不必担心婆婆不好伺候,小姑子不好相处,孙叔既然疼爱芸哥儿,也可把叶度当成半个上门女婿看待。

  孙叔担心的事情被许仲越一一化解,微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下文定之礼后,叶度一门心思学手艺攒钱,想当“创始老员工”里,第一个与宋时安合开龙回头分店的——他说了,沈复生不算,他那个热干面铺子另起门头,和龙回头不是一回事!

  许仲越在厨房帮不上忙,到了店里竟也帮不上,七八个伙计划分工作区域,每个人都埋头擦地,湿拖布擦一边再换干拖布,各个都嫌弃许大哥乱走,会留下脚印子。

  他便干脆到门口透透气。

  入了秋,店门口便挂上了厚实的夹棉布帘子,是用白底印竹叶的粗布做的长帘子,素雅又干净,他刚撩起布帘,便见章南铭撑着伞、迎着细细的雪粒子走了进来。

  许仲越两口子和章南铭年龄相差颇大,但都和他聊得来,便请他上二楼雅座,亲自提了一壶香茶过去。

  章南铭欠欠身,扶着茶盏,等注满了茶,才呷了一口茶喝。

  两人闲话几句,不免提到章南铭的嫂子林夫人主动差人来清江镇,和宋时安说她手里有一套越州城的铺面空着,宋时安若是愿意,她可以不收租子钱让宋时安开店。

  “你们夫妻二人完全不必顾虑我。”章南铭说道:“我和我兄长关系不睦,但我嫂子是个周全厚道的人。你们大可不必一口回绝了她。”

  哪怕宋时安在孕中,也抽空做了两回野味,让许仲越快马加鞭的送去越州城,给岳老夫人吃,让一把年纪的老夫人时不常的能吃到久违的可口佳肴。

  这事,宋时安夫妇二人没和章南铭提过,是章南彦亲自来了一趟清江镇找弟弟求和,顺嘴说起的。章南铭感激在怀,暗自下了决定,只要是宋时安生下的孩子们,他一定亲自给他们准备开蒙教材,把他们各个都教导成出口成章的才子佳人。

  宋时安肚子里的宝宝若真有感知,这会儿就该为将来博学而严苛的老师和他出的成堆作业瑟瑟发抖了。

  许仲越微微一笑,摇头说:“他和我商量过才拒绝的,那铺面其实极好,只是略小了些,也只有单层,我们在越州城开店,打算开一间三层的。”

  越州城高楼不多,除了寺庙外,便只有几个选择,他和宋时安商量过,打算慢慢找一处地皮,买下来自己修楼。

  再者,宋时安两次三番的给岳老夫人送吃食,自然也有结交章南彦一家的意思。若直接用他家的铺面,等于一次就把人情用光了,还像是一家人给章家当下人,失了自由。

  只是这些考量,不便和刚正不折的章南铭细说。

  章南铭见两口子自有安排,也不再劝,只是望着窗外的风雪,不觉说:“马上就要过年了。”

  许仲越见章南铭神色寂寥,立时明白他心中所想。听说章南铭的妻子最近病了,他二人远离故土,在清江镇一个亲人也无,膝下也无儿女,年节将至,自然平添寥落伤感。

  “有句话我来说,可能是逾越了些,只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曾听闻令兄和整个盐司在战乱时候,曾使尽了各种手段,去逼迫各地的盐商豪绅掏钱充作军资,若非如此,也不能短短三年就平了各处的乱象,让咱们老百姓安居乐业。”

  “我也曾听人说过,在朝中为官,切不可过于清廉,臣子们若过于追求廉洁清正的名声,于实务上可运作的手段便少了许多。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先生不妨想一想。”

  说完,许仲越起身便要下楼,章南铭怔忪片刻,突高举起茶盏,是一个以茶代酒聊表敬意的意思。

  有些事梗了太久,竟由许仲越的两句话迎刃解开,许仲越薄唇微扬,说:“我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先生若能参悟一二,是先生自己的修为到了。”

  朝廷的波诡云谲,云端里的君臣厮杀,许仲越并不感兴趣,他唯喜欢和宋时安待在一起,度过许多朝朝暮暮。

  一

  进了腊月起,宋时安便愈发的忙碌起来。

  整个清江镇过年的气氛愈发的浓重,客商们纷纷返程回家,除了偶尔一两个早响的炮仗,镇子竟显得比往日清静许多。

  挑夫们攒了一年的钱,到了冬天都愿意窝在家里头,少出去捡活儿,喝喝小酒,打一打麻将,松一松疲累的筋骨。

  “龙回头”和“码头小馆”两个店在腊月初八、初十分别吃了团年饭,身为“大股东”和店主,宋时安给员工们准备了丰厚的红包,接到红包的汉子们各个高兴得脸上放光,吃过饭,一直到正月十五,就是漫长幸福的假期了。

  家里养的母羊和小羊都长得很好,许仲越专门雇了人割它们吃的草料送家来,养的野山羊身上胖乎乎的,毛也厚实。

  宋时安专门请两位要好的自梳女来家里,送了她们自家制的奶糕,请自梳女们把羊毛都割了下去,给他和许仲越都做了漂亮厚实的过年新衣裳。

  多的羊毛和衣料,足够给柳姨妈和两个表妹做三件坎肩,中间是立领盘扣,扣严实了贴身穿着,别提多暖和了。

  许仲越去陈刘村里采买了两头整猪,回来时骡车还装了成筐的新鲜大白菜、土豆、晒干的茄子、地瓜干、菜干、一整个的南瓜、葫芦,还有两大筐鸡蛋,简直是满载而归。

  他笑着对宋时安说:“拗不过陈老大,他说这半年卖泥鳅黄鳝,挣了不少钱,不送些东西给咱们心里难安,我懒得和他拉扯推让,就让他都装上车了。”

  宋时安也笑着点头,并不觉得过分。年前许仲越还去了一趟陈刘村,告诉他们,来年除了泥鳅黄鳝,田里没人吃的小龙虾也抓给他们,一桶子照样算三文钱。

  他们店里需要的菜蔬和粮食,也先紧着陈刘村进货。两厢做生意,自然是感情越深厚,双方也越安心。

  宋时安慢悠悠的回屋去,许仲越才拾掇菜,把两头猪都杀了,一头留着自家吃,一头分为两扇,半扇送给柳姨妈家吃,半扇送给江边的老刘头一家。

  老刘头于许仲越有救命之恩,年年他都这么送礼来着。

  这回赶着骡车到江边上,老刘头一家人赶紧把他拉进去,招呼他喝一碗好烧刀子御寒,又把花生红枣等零嘴都端给他吃。

  许仲越平时不贪零嘴吃,只说夫郎怀了身孕在家,赶着回去,老刘头忙喊住他。

  “有件事我细想来蹊跷的很,还是和你提一句。”

  许仲越颔首,老刘头继续道:“前几日有官兵在江边转悠,四处打听战乱时候,是不是江上总是飘下来尸首,有没有活着的。”平时遇上兵都极凶悍霸道,这一回遇上的客客气气,老刘头一看就觉得古怪。

  “我就说没有。”毕竟没人知道许仲越真实身份,老刘头不想生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找你的。”

  许仲越笑了笑,说:“必然不是。”

  临走时,老刘头一家又装了满筐子的鲜鱼,非让许仲越带回家去。

  “咱们这条江上冬天又不上冻,鱼多的是,我把你当我儿子看,你快别和我客气!”

  “我可听说了,怀孕的夫郎多吃鱼肉,生的孩子聪明!”

  许仲越只好道谢。回了家,宋时安和他一起忙着杀鱼腌鱼、卤猪肉、汆鱼糕、炸猪肉圆子、做馒头包子、各种面点糕饼,他一忙活,七个月大的肚子里常一阵乱踹,肚皮上竟会浮现出小小的手印和脚印。

  看得许仲越直拍巴掌:“咱们的孩子真有劲儿啊!”

  宋时安摇头:“真闹腾!”

  他们就这么乐乐呵呵的忙着,就到除夕了。

第四十九章

  宋时安的肚子已经鼓得很大了,穿上厚衣裳不太显,若脱下来细细的四肢中间有个大圆肚皮,让许仲越看得有几分担心。

  去越州城看新店址的时候,许仲越拉上宋时安又找老大夫看过一回,老大夫给他们安心,说宋时安的身子骨很健康,怀的宝也很强壮,脉象听着就精神头十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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