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 第79章

作者:解初一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封霄阳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那句话,心里乱的紧,干脆不去多想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朵牡丹花八面玲珑,将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常白茸是个相当利落的人,不过一个时辰便处理完了整个张家的后续事宜,念了敕令便将他们规规矩矩的请出了院子,只留下几人看着院门上的封条干瞪眼。

  未必有些太快了些,他们刚吃了早饭,连坐下来喝杯茶消消食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木溪长长的喵叫了声,甩着尾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封霄阳回过神来,拿了折扇在一旁瞠目结舌的李致典头上敲了下:“事情结了,历练却还没完,下一站是去京城处理些事儿,徒儿你去收拾些东西,顺便把我租下的那小楼退了去,记得要回定金。”

  李致典被敲的回了神,闷闷的应了声哎,臊眉耷眼的捏着契书往小楼走。

  虞清道站在不远处,冷声问道:“萧门主要去京城?”

  “不错。”封霄阳啪的开了折扇,瞥了他一眼,“虞修士也要去?”

  “那是自然,刚巧顺路,又……得见故人,必然要与萧门主同行这一段。”虞清道一想起这茬就生气,脸色瞬间便又黑了几分。

  说来好笑,原书中仙尊道侣温文儒雅器宇不凡,就算化成了女体也没消去那股浑身上下的温文气,偏偏每天都在封霄阳面前气的直跳脚,再怎么好看也多了点泼妇般的意思,又兼着动不动就黑脸动不动就揪着程渺这个听不进去话的一阵教训,简直是成了个让封霄阳都忍不住同情的老父亲样儿。

  他轻咳一声,压住心底肆意发散的思绪,啪的一声甩开了折扇,轻笑道:“虞修士若是要同行也好,只是路上千万要注意些,莫要将自己气出些毛病来。”

  虞清道的脸色瞬间便又黑了些,强压住骂人的冲动答了句“不会”,抬眼看见封霄阳那折扇上大大的“气出病来无人替”七字,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拂袖而去。

  在气人一途上,这对白菜共肥猪倒是一个比一个学的精,真是不知道都是怎么长这么大还没被掐死的……

  封霄阳解决了每日一次的婆媳危机,扯了程渺要回小楼中歇上一会,刚转了脑袋便看见那本该回小楼去的李致典站在原地,捏着张契书愣神,脚下还是个半步踏出的姿势。

  他有些奇怪,走上前去拍了拍李致典的肩膀:“怎的了这是?被这张家捏了魂儿去么?”

  少年罕见的沉默了会,半晌抬起头来,眼角竟是红了多半:“师父你说,要去京城么?”

  封霄阳不明所以,应了声是。

  “徒儿有一请。”李致典阖了眸子,轻轻吸了口气,“可否在路途中让徒儿自由行走,处理些经年恩怨?”

  “此去路途,恰巧路过我少时家中,徒儿想……回去祭奠一番,再将那毁家屠门的仇报了。”

第九十二章 结缘续缘

  希望师弟历经了凡间诸事,再记不得我这个没本事的师兄。

  封霄阳微微一怔,望着眼前少年忽的红了多半的眼尾,轻声一叹,道:“我从前说若你到了元婴巅峰,便回去将这血海深仇报了,如今你已有着元婴中阶的修为,所修的功法也等阶超群。若是对上那仇家,许有一战之力……”

  “路上若是过了你少时家中,自可去祭奠一番,不必知会为师。”他拍了拍李致典的肩,脸上流露出些疼惜神色来,“剑修最重煅心,为师却不是个迂腐之人,许你寻个角落将此事哭过了去,只是哭过之后,便不要再为此伤神了。”

  他悠悠然开了扇,绕过眼中带了泪、满是感激之色的李致典,哼着小曲回了租下的小楼,不忘将小青鸾抓进了怀里揉捏、再牵上一个什么都会的仙尊。

  那小楼中东西多的紧,封霄阳又是个向来不喜欢收拾的,既是徒儿靠不上,自然要将他师父牵过来当个工具人用上一用。

  他几人在张家经了不少事,可放在现世之中不过只经了一次日月变幻,满街连翘迎春开的极盛,仿佛从未经过那诡谲奇异的事来,城中的气氛却是变了不少,封霄阳总算能嗅到些花香蜜味交织的初春气息了。

  街边摆了些小摊,封霄阳向来是个管不住嘴、吃饱了也要找些东西磨牙的,一路走一路买的抱了些零嘴点心,慢慢悠悠的解着嘴馋。

  木溪失了宠,自己还莫名其妙着,有些哀怨地跟在两人身后,又怕被旁人踏上、又要紧随在自家老大后面,实在是极为艰难。

  两人回了小楼,封霄阳自然是找了无数借口、推脱来推脱去什么事都不愿干,找了个好地方边晒太阳边看话本,把个程渺指使的团团转,就连小青鸾也叼了条丝瓜瓤,跟前跟后的辛苦。

  一册话本看完,小楼中也收拾的差不多,程渺将院门掩了,同距离不远的房东递了契书,讨回那压下的定金,出门便看见正百无聊赖踢石子的封霄阳,走到他身旁去低声问:“此去京城,是慢慢悠悠去,还是坐你那车辇?”

  封霄阳打了个呵欠:“自然是快些好,中间还要解决你那徒儿的世仇呢,也不知虞清道那消息递到了哪,还要多久才能介入这界面来……”

  “我还以为你会想如从前那般,逍遥惬意地边逛边走呢。”程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兹事体大,自然是越快越好。”封霄阳找了处阴凉带着,慢慢悠悠地摇着扇,“我从来都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

  程渺略显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道那七年里这魔人可不是如今的样子,能将事拖到后天就不会在今明两天做。

  他也早习惯了这魔人的一时兴起,并不奇怪,发了信让李致典回来,与封霄阳一同等在阴凉处。

  李致典到时日头已斜了几分,眼圈仍是红的,分明是哭过了,身后却跟了两个令人颇感意外的人,一个面相温文、脸带微笑,另一个面容平庸隐有怒气,正是那今日气氛极为诡异的慕风欲陈凡二人。

  “师父,慕修士说自己也有事要去京城,正巧同路,我便也将他二人引过来了。”少年的声音仍有些闷闷的,像是心底那份疼还没完全过去,总要留些印子出来招人疼。

  封霄阳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宽慰,抬起眼来对上慕风欲那双毒蛇一般的眸子,笑道:“慕修士能随行,自然是乐意至极了。”

  他有着自己的考虑——这条毒蛇虽是个时间不定的定时炸弹,心思深重如海,是个即便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也需人警惕、目的不明的队友,却也毕竟是清虚派掌门弟子,在此地有些独属于自己的门道,到了京城之中,或许还要靠这两人引荐一番。

  原书之中,李致典那单靠着一张好脸、一身武艺便进了皇宫,甚至还得了公主青眼的剧情,放在现实之中委实有些太扯了。

  几人商议一番,都决定尽早动身,便将那躲出十几里地、回来时仍是精神的有些过头,看天看地就是不愿看自家师兄的柳青儿叫了回来,收拾齐整,便出了城选了处无人地方,各显神通的上了云头。

  李致典自然是跟着程渺御剑,封霄阳再次犯了懒,也跟着蹭上了程渺的剑,甚至还将木溪与小青鸾都抱了上来,俨然是个占便宜就要占到底的贱样子。

  慕风欲与陈凡都有着法器,二人一个闷头直飞一个默默跟随,始终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后面还远远缀了个不知为何怎么也不愿靠近的柳青儿。

  虞清道早递了信来,说自己先去京城打探一番,却极为别扭的只给程渺发了信,话里话外都是在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暗示自己并不是因为想躲远些清静,才提前去的京城。

  封霄阳早摸清了自己这位恶婆婆的心理,明白在此番较量里又是自己占了上风,高高兴兴的摸出竹笛来又吹了支小曲,直把本就与他们离得甚远的柳青儿逼的又逃出了百米远,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几人行的不慢,赶在日头彻底下山之前到了李致典儿时住过的小城,悄无声息的落入城中,决定速战速决。

  李致典一路上脸色都不好,到了自己这极为熟悉的故里,脸色顿时变的更差了些,不时望着一旁的街坊怔怔出身,甚至还时不时伸出手比划着什么。

  连一直同他打打闹闹的柳青儿此刻也没了话,紧紧跟在李致典身后,倒是有了些书中所写的、原本该有的温柔美人样子。

  久经年岁回归故里,总会有些没来由的惆怅漫上心头,许是来源于街角变了样的拴马桩,许是来源于墙头换了模样的花树,与记忆中的场面相似却又不同,恍惚间如同回了那深埋记忆的年岁一般,却始终有些貌合神离的偏差感,看的人越发怅然起来。

  几人走了一段路,李致典忽是长长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拿稳了声线,沉声道:“师父,这是徒儿的私事,徒儿自去便好。”

  封霄阳看着自己这忽然显出了些成年人模样的小徒儿,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便点头允了他去。

  李致典点了点头,转身便顺着那对他而言熟悉却又陌生的路去了,柳青儿望了慕风欲一眼,见他并未阻止,也跟了上去。

  “毕竟是小辈的私事,你我去了倒是不美。”封霄阳懒懒打了个呵欠,望着那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侣消失在道路尽头,抬眼看了看天色,决定再在外面消遣些时候,便扯了程渺往城中人声喧闹的地方去。

  慕风欲向来是个会看脸色的,早早便告了辞,约定明日晨间在城外会合,便到了不知何方去,陈凡怔愣一会,自寻了个酒楼喝闷酒。

  木溪虽是猫儿,却沾了些自家主子的习性,一到夜里就犯懒,钻到不知何处去了,只剩了个困的一点一点、极力保持着平衡,呆在封霄阳肩上的小青鸾。

  这座小城离京城不远,刚过了十五,满街的花灯尚未撤下,街道两旁也多有售卖花灯者,看的人眼花缭乱,封霄阳却好似得了趣一般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却是只看不买,将一旁的小贩都搞的有些撑不住笑脸。

  他今日将怀中那几两银钱看的极为宝贝,碰上小童询问“要不要给公子身旁这位知己买束花儿”也只是眼中亮了亮,却极快的摇头拒绝了。

  程渺一直跟在他身旁,听着封霄阳叽叽喳喳的絮叨声,不时带笑应上声,也让这魔人看起来不那么像个自说自话的。

  道路尽头竖了棵高大的树木,远远能望见些飘扬的红丝带,封霄阳早瞅见了那棵树,却装作是不经意间看见的恍然大悟般“哦呀”了声,带着笑意扯着程渺往树下走:“你看巧不巧,你我正好走到了这树下,听说这树是周围百里之内最为灵验的一棵神树,若是情侣在此结缘,便会祈来三世的缘分……”

  好巧不巧?

  这树又不在道路正中,离最为繁华的城镇中心也有许多距离,附近更是只昏昏沉沉点了几盏灯,这魔人一路带的路都极为奇怪,分明是有意来此、将他拖到这里来的。

  程渺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人目的明确的笑脸,轻声道:“你我都不是此界中人,且不说那树中有无神灵,就算真是有,也不一定能左右你我的命数。”

  即便能求来三世的缘分,封霄阳也没了来生,更不要说再多个几世了。

  封霄阳却不在意,只一味扯了他的手往那树边拽:“试试嘛,没准呢?”

  同时传了道音过去,刻意加了些叹声:“莫不是仙尊你不愿与我结下缘分,才会如此推辞?”

  当代魔尊实力如何还需权衡,耍无赖闹小性子的能力倒是一流的。

  程渺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得叹了口气,由着封霄阳将自己往树下带,觉得封霄阳今日着实是有些太怪了些,分明是个毫不在意、心里放的下世间万千美人的浪荡子,如今却是表现的像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孩子,非要找些神神鬼鬼的缘分往他二人身上套,也不管究竟有没有什么用处,仿佛做了便能安心许多。

  可这世间海誓山盟均有破时,连那极渊上的稳固封印也需人定时补些魔息进去,名堂听起来再好,也只不过是个没甚形状的愿景,添了些人的妄念进去罢了。

  更何况,封霄阳又有颗飘飘悠悠不知系到了何处的心,便将整件事情衬托的更可笑了些。

  封霄阳却全不这么想——这棵树虽说看起来有些平常,也的确管不上他二人的命数,却是在原书剧情里戏份甚多、曾寄托了主角与柳青儿两人之间缘分的树。

  原书之中,李致典与柳青儿曾在此树下结缘,虽都是孩童之间的无知稚语,却偏偏都应验了。

  李致典说走的再远也会回来,今日便回来了;说终有一日要娶柳青儿为妻,原书中也娶了;说要成就一番霸业,也成功当上了整本书里唯一一个登神的。

  众所周知,此间界面再如何,都比不上主角的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说了这树灵验,那这树就算是个枯树桩子也得给自己生出些灵智来,把愿望都实现了去。

  他经了好一番深思熟虑,终是决定在那天地证婚的婚书与魂魄相系的莲纹上再加个码,添上个树样的因果律武器,好把程渺绑的更严实些。

  封霄阳从前也想过,若是找到了心仪之人,都去做些什么事,计划的井井有条,就等一个人来再去实施。可如今身旁有了程渺,便觉得从前计划的那些事多少还是有些不够完善,乱糟糟的又增删改查了些,最终呈现在自己面前时才恍然,他如今所缺的根本不是做这些事的机会,而是时间。

  所以他今日说什么都不愿意放手,牛似的犟,一路将程渺扯到了树下,强行在手里塞了条红布,横眉竖目叉了腰:“写!”

  树下除了他二人并无别人,封霄阳也懒得遮掩,响指一打便拿了笔墨出来,又融了些魔息进去,保证其上的墨痕久经年岁也不会散去,自己拿了条红布,提笔却不知该写些什么好。

  写岁岁常相伴俗了些,写此生只你一人更是俗气,可若是写海枯石烂爱永不变,按着原书剧情走,也不知是他俩谁毁约的更快些。

  封霄阳自顾自愣了好一会,见身旁的程渺已放了笔,抬手要将那红布条挂到树上去,瞬间便急了:“哎你写了些什么?让我看看,不会是想空白着挂上去吧?!”

  程渺避开他抢布条的手,言语里带了些笑意:“定然不会是白的,不过你还是莫要看的好。”

  封霄阳抢夺不成,却也看见了那布条上的墨痕,知道程渺说的并非虚言,悻悻的放下了手:“不看就不看,谁稀罕看一样……”

  话虽是如此说,脸上的神情却是显而易见的黯了下来。

  程渺看在眼里,却全然装作注意不到,抬了手将布条系在树枝上,顺手打了个死结,正巧将写字的部分全然包了进去。

  封霄阳见他那副遮遮掩掩的样子,顿时便更气了些,笔墨挥洒,在布条上风一般写下了句“希望在剧情结束之后还能在一起”,也有样学样的打了个死结,戳醒自己肩膀上的小青鸾,命令道:“去,给我挂到最上面的树梢上,你老大我好歹是个牛人,不能矮了这些凡人一头。”

  这也是原书中写过的法子——李致典那条红布条,就是自己爬上树挂到树梢上的。

  小青鸾被他戳的浑身都涨了起来,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艰难地拖着那条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长出些的布条飞上半空,不时跟着封霄阳的喊声调整着位置:“前一点,前一点,对对,你再往后走走……就是那个树梢!”

  那布条不轻,小青鸾拖的直喘,好不容易挂在了树梢上,刚打好结,便听咔嚓一声响,那整根树杈竟是整个儿跌落下来,顺带着还殃及池鱼,将小青鸾也砸了下来,惊的啾叫一声。

  封霄阳赶忙接住小青鸾,见它惊得连毛都炸了多半,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上去帮这个忙,只得自己调动魔息,飘飘荡荡地捏着布条飞上半空,探头探脑的想找个好看些的树杈系上。

  程渺对他突如其来的倔强极为无奈,念动法决造了个平台出来,跟着封霄阳行走,免得这魔人也如那小青鸾一般从树上摔下来。

  他似乎总喜欢做些无用功,比如逍遥门上常备的、封霄阳压根用不上的消食山楂丸,再比如通过凡间渠道赚来的银钱,又比如眼下这有没有用处不大、明明知道封霄阳即使脚下一滑也不一定会摔下来,却一直跟随在他脚后的平台。

  可封霄阳偏偏就吃这套——自己做事和旁人替你办了所有的事,结果虽相同,心中的感受却差别迥异。

  他站在平台上,又相中了根看起来极为坚固的树枝,将布条缠上去。

  那根树枝足有人小臂粗细,可封霄阳那根布条才缠了一半,树枝便又莫名其妙的发出咔嚓一声,直直坠落下去,差些砸到一旁的程渺。

  怪了。

  封霄阳不信邪,拿着布条又去找了个树杈子缠,可绕一个断一个,将整棵树摧残的犯了斑秃,整个树都簌簌的抖了起来,这才发觉了不对。

  “难不成是故意的?还是天道压根不让我缠?”他低声嘟囔着,喊出被自己单方面禁言了许久的系统来,问道,“如今连我绑个布条都不行了?不是说封建迷信不可行要学习科学么,这么离谱的玩意你们也要管?”

  【系统并没有做出相关的规定。】系统的机械音依旧如从前一般冷硬,【这棵树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一些奇特的原因拒绝了您。】

  居然还有着自己的想法,没准真是个顶用的因果律武器。

  封霄阳“嘿”了声,勾起个邪邪的笑意:“自己不情愿?我最喜欢强迫良家妇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