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47章

作者:花笙酿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穿越重生

  寥寥数语,却令他心?安无比。

  本是再正经不过的传书,偏偏那一字之称,一个“离”字,搅得他心?痒起来。

第54章 相争(6)

  封离没?有官职、没?有爵位、没?有建元帝或永庆帝允准听政的旨意?, 本?没?有参加朝会的资格。周昭宁传信让他准备明日早朝亲自讨伐赫连重锦,必是已有安排。

  封离正想着晚间等周昭宁回来了问问,还没?等?到人, 便先等?来了?宫中旨意?。竟然真的是传他参加明日?早朝,说明日皇帝要亲审乐户青菱一案。

  这多?少有些神算了?,封离好奇心起?来,硬是赖在前院等?周昭宁回来。结果这一等, 等?到睡着了?都没?等?到。

  周昭宁为?了?这案子忙到很晚,回府时周廉竟等?在门厅,一见他便来禀报:“殿下在您书房等得睡着了?。”

  “怎么不叫他回去睡?”周昭宁刚问完, 立刻又改了?口,“怎么不早些禀报?”

  他脚步不自觉加快, 周廉赶紧跟上, 无奈地说:“殿下非要等?, 又不让我等?通禀。”

  周昭宁侧首瞪他一眼,周廉福至心灵,无师自通地补了?一句:“殿下说您国事?操劳, 不愿搅扰。”

  话音未落,周廉就见自家王爷话里话外的责备散了?。他不由得?想,沈姑姑估的是越来越准, 看来王爷是真对殿下上心了?。

  周昭宁推开书房门, 就见到封离躺在小榻上,他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没?急着把人叫醒。他有些犹豫,是让他接着睡, 明日?醒了?再说,还是这会叫起?来问他有什?么事?。

  他犹豫片刻, 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们大婚之夜,他深夜进封离的卧房,那时封离警惕得?很,瞬间便被惊醒。可如今,自己在他身侧犹豫这许久,他竟然睡得?稳稳当当。

  “封离,找我何事??”周昭宁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柔声问。他想如若封离睡沉了?听不见,那就抱他去里间,过?了?今晚再说。

  封离听到他的声音,迷迷糊糊醒转过?来。他撑着身子坐起?来,长长伸了?个懒腰。

  “你回来了?。”

  “嗯,你有何事??”

  周昭宁的语调是难得?的柔和,可惜封离还没?全醒,根本?关注不到这些细枝末节。

  “我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明日?宫里会让我上朝?你安排的?”

  周昭宁上下打量他。

  “怎么?我问的有什?么不对?不是你安排的话,你如何未卜先知?”

  “说不定我就是卜出来的呢。”

  封离一下笑了?:“那感情?好,以后不当摄政王了?你不止可以去国子监做博士,还可以去摆摊算卦,我就不怕没?饭吃了?。”

  “是吗?”周昭宁眸色转深,突然想问他,是不是说哪怕他不是摄政王了?,封离还愿意?跟着他。

  可这人才亲口说过?,对他不动心,他有此问实在是多?此一举,那到嘴边的话也就这么咽了?下去。

  “开玩笑呢,你快说,我好奇得?很,苦等?一晚上,你总不至于?叫我白等?吧?”

  周昭宁这才正色道:“先前信国公在坊间散播对你不利的谣言,若明日?三司公审此案,岂不是给?百姓围观,给?你澄清的机会?若不想三司会审了?,那便只?有一条明路可走。”

  “皇帝御审。”

  “不错。所以我料定,明日?会传你上朝,在朝上御审此案。理由嘛,也是现成的,事?涉北梁使团,不便公开审理。”

  封离看他的眼神带着探究,他有些不明白,周昭宁这么帮他,多?少有些不合理。

  不明白,他便直接问了?:“你为?何帮我,难道不该帮皇帝?”

  周昭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怎可令外族在大禹境内欺凌百姓?皇帝该懂得?这个道理。”

  封离挑挑眉,心想果然如此。他想借机给?青菱讨回公道,周昭宁要借此教导皇帝,他和周昭宁也算是殊途同归。

  “我走了?。”

  “走?”

  封离利落起?身,侧头问他:“不然呢?我回去睡觉了?,难不成留这跟你睡?”

  周昭宁藏于?袖中的拳头兀然握紧,他避开封离的目光,目送他出了?书房,脚步轻快地回了?后院。

  第二?日?,卯时未至,封离被叫起?来更衣。是沈蔷亲自过?来为?他打点,端来了?给?他备的朝服。那金色蟒袍上绣四龙腾翔,封离看着她展开,惊讶不已。

  在原身的记忆里,宫中从未为?他准备皇子朝服,因为?他不需要上朝,甚至他归国后连一次宫内大宴都没?参加过?。

  沈蔷看出他所想,解释道:“七月为?殿下量体时定下的,制好已有半月,正好派上用场。”

  “怎么会为?我制蟒袍?”

  “总会用得?到的。”沈蔷姑姑笑容慈和,示意?他抬臂,和明福一块为?他更衣。

  封离心中有些触动,但还不算激烈,反而是明福,为?他系腰间玉带时,差点没?把眼泪蹭他身上。

  封离开玩笑般斥他:“明福你要是把鼻涕蹭上去,你主子我可就不穿了?。”

  明福吓得?连忙去旁边擦眼泪去了?,擦完红着一双眼睛说:“明福都不敢想这一天。”

  “确实不敢想,要上金殿在朝会上受审呢。”

  “……”明福被他这般故意?的说辞气到,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说,“殿下明知道不会有事?,何苦吓我?我盼您身着蟒袍,走上那金殿的日?子盼了?十年……”

  “行行行,达成所愿,你可别再哭了?。”

  封离虽是这么说,明福还是又哭了?出来。最后只?能拿凉水洗了?把脸,顶着红眼睛随他入宫。

  周昭宁在马车上等?他,封离掀帘上车,那一身明黄如金光耀日?,令他移不开眼。他撑得?住这样的打扮,仿佛高不可攀,只?要不开口。

  一开口便是:“怎么只?有点心,不垫垫怎么熬得?过?一个早朝。”

  “带一身大肉包的味道去上朝?”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大肉包?”

  周昭宁低头轻笑,打开食盒第二?格,真给?他端出来一碟包子。不过?不是大肉包,而是豆沙包。

  封离吃罢,两人到了?宫门口。

  他随周昭宁下车,走在周昭宁身侧入宫,一路上遇到多?少官员,便受到多?少瞩目。不止他自己没?穿过?这皇子朝服,所有人都不曾见过?。有人一见之下忍不住与同侪窃窃私语,说七殿下穿这身当真是面如冠玉、贵不可言。

  之后很久,封离都一直记得?那日?情?形。他们到了?金殿外,周昭宁带着他一同入内,周昭宁走到他摄政王的位置上坐下,封离未得?赐座,便站在他身侧。那是群臣之首,高群臣半阶,足以俯瞰整个朝堂。

  他过?去曾在金殿上封侯受赏,曾当朝献俘,曾舌战群儒,却从未站在这高半阶的位置过?。

  有些新奇,又有些难以言喻地悸动。不过?半年,他却像是过?了?一世?。

  他环视群臣,目光最后落在几位内阁大臣身上。其他人不奇怪,倒是最中间那位,竟戴了?顶假发。

  他弓身问周昭宁:“那是谁,他这髢也忒假了?,没?人提醒他吗?”

  场中此时正好安静,站在最前的几位内阁大臣都将他的话听在了?耳中,他们纷纷看向被点名的户部尚书,很是汗颜。

  周昭宁看他一眼,笑了?:“回去与你说,雅正。”

  户部尚书这下彻底脸黑了?,满脑子都是王爷私底下会怎么笑话他。可是他的髢真的很假吗?

  封离站直身子,内监唱道:“皇上驾到!”

  今日?早朝,这万众瞩目的第一桩事?便是乐户案,皇帝一看封离那样,就恨不得?他马上滚出金殿,半刻不耽搁,立刻开始审理。

  先是刑部呈报这几日?的调查结果,说到最后终于?说出了?北梁使团的嫌疑。

  北梁正使赫连重锦和副使谢钰山被传入殿中,负责禀报的刑部左侍郎当朝询问:“昨日?在国宾馆内搜得?血衣、珠钗、鞭、钉等?多?样物证,已验证确系死者所有。发现物证的地点有多?处,分别是吴王和他的贴身侍卫房中。敢问吴王,可识得?那死者青菱?”

  “识得?。”赫连重锦手中折扇轻摇,全然不惧。

  “那青菱之死,吴王可知晓是怎么回事??”

  封离目光如炬,看向赫连重锦。

  赫连重锦悠然回他一眼,故意?看着他回答:“她勾引本?王在先,服侍本?王时莽撞在后,伤到了?本?王,本?王手重,一不小心便将人打死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说的不是杀死一个人,而是碾死一只?蝼蚁。不仅如此,他还要颠倒黑白,败坏青菱的名声,说是她勾引在先。

  封离忍不住往前一步,指着他喝问:“她何时勾引你?!又是伤了?你哪里?”

  “何时?那自然是七殿下没?看到的时候咯。那日?她一离开醉仙楼,便偷偷来鸿胪寺寻本?王,说先前是在台上不好意?思,心里还是对本?王有意?,来自荐枕席。”

  赫连重锦笑得?奸猾:“至于?说伤到了?哪儿……本?王看看啊。过?了?几日?,好像已经好了?,就这,颈侧。”

  赫连重锦拉开一些衣领,那颈侧连半点伤痕也不见,但他大言不惭尤嫌不够,补充道:“谁让你们来得?这么晚,本?王伤都好了?。”

  “胡说八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本?王的侍卫都可以作证。”

  整个朝堂都知道,他的侍卫自然是听信他的话,但谁也不能说人就不能作证。毕竟他们也没?有铁证,证明赫连重锦所言非虚。

  这时,周昭宁借着袍袖遮掩,轻轻拽了?下封离的衣摆。封离被他提醒,迅速冷静下来,说:“听说刑部也找到了?一些人证。”

  “是。”刑部左侍郎面向皇帝,请奏道,“请陛下允许臣传人证上殿。”

  “人证要传……但案情?未全部明晰之前,七皇兄尚有嫌疑,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

  明明赫连重锦都已经半点不惧地当庭认下,皇帝却还说他嫌疑未清,封离面上讥讽之色压都压不住。

  若是过?去,封离不会当面顶撞,但此事?,他半步都不愿意?退,当即说:“正是要洗清我的嫌疑,我才要亲口质询,和吴王辨个明白。”

  “你——!”

  皇帝正要发作,周昭宁抬眸向他望去。

  “陛下,审案要紧。御审之后,今日?还有诸多?朝务要议。”

  皇帝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刑部带来的证人,是亲眼见到赫连重锦掳人的人证,而且不止一个。赫连重锦当日?饮了?酒,又在气头上,行事?张狂,根本?没?把这点事?放在眼里。那两名人证将当时情?形说得?详尽,令赫连重锦的谎言不攻自破。

  “那大概是本?王记错了?,或许是那女子媚眼如丝,叫本?王乱了?心神。”

  封离一声冷哼,怒斥:“笑话,便是她在大街上向你抛媚眼,你便可以将她掳走奸杀?手段残忍,狠辣至极!在我大禹境内,辱我大禹子民,你这是藐视我大禹国威!赫连重锦,杀人偿命!”

  赫连重锦闻言,却是仰头大笑。他笑了?半晌,这才接封离的话。

  “封离,你莫不是没?学过?你们南禹律令?一个贱籍女子,官宦、权贵杀之,只?需赔些银钱。偿命?你在说什?么玩笑话?”赫连重锦说完,看向他身侧的副使谢钰山,道,“谢副使本?是南禹人,对你们的大禹律可是清楚得?很。”

  谢钰山上前一步,应道:“按照大禹律,杀害贱籍之人,当罚银十两到一百两不等?。”

  “本?王就当那乐户顶顶金贵,交罚银一百两,拿去。给?她买副棺材,哦,再买身衣服,不然光穿个斗篷去投胎,怕不是黄泉路上都被鬼笑话。”

  封离紧握双拳,指甲在手心掐出了?血痕。他看向周昭宁,求证的眼神里带了?些祈求。

  可周昭宁无法回应,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便是最好的结果。能让赫连重锦认下杀人之事?,洗清封离的嫌疑已是最好。按照大禹律,一个贱籍女子的命微贱,确实只?值十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