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83章

作者:花笙酿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穿越重生

  雷源愣住,嘴唇上下扇动,嗫喏着说不出话来。封离的话如此?直白,将?他所有的粉饰一瞬击碎。

  封离见他不接话,又问:“所以你来求情,有什?么筹码?”

  雷源被?他盯着,只觉如芒在背,却不知封离如此?言行,全因觉得他尚可调教。他父亲乃是?信国公一党的重要从犯,他和自己有矛盾龃龉在前,如今地位更是?天?壤之别,他却硬着头皮来了。再看?他形容之憔悴,不似作伪,可见有情有义。

  “我……”雷源想了半晌,硬着头皮答,“我愿捐资,以偿父亲之罪。”

  封离摇头:“抄家、夺爵,也并不冤枉庆国公府,更何况是?你们一房的家资。”

  雷源愣在当场,庆国公府其余人等未被?问罪,他一直以为?是?七殿下和摄政王宽仁放过,所以才?敢求上门来,却原来,只是?还未处置……他和程寅一样的年纪,但未经历练,自小在父母宠爱中长大,到了落魄之时想要救父,才?发现根本不得其法。

  “我愿投军,驻守北疆,永不回京,替父偿罪!”

  雷源豁出去般说道,在他看?来这?已是?极重的代价,可封离听罢只是?大笑。

  “逆臣之子,科举永不录用,你若要奔前程,只能?投笔从戎,但军中于?你这?样的出身,亦是?寸步难行。怎么,你还以为?投军是?可以拿来求情的筹码?”封离再次轻轻摇头,抬眸看?向他,“这?是?对你的恩赐。”

  “雷源,你若有心报国,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你父亲的罪,不可偿。心中有社稷黎民者,断不会在此?时配合调兵!废帝昏聩,朝政、疆土、黎民全靠摄政王在守,朝臣可以恪守君臣之道保皇,但不辨黑白,设计杀害带伤凯旋、于?国有功的摄政王,死?罪!”

  封离的目光陡然锐利,惊雷破云般,掷地有声。

  当初他凯旋,迎接他的也是?这?样一场谋杀,重活一世又是?相同?境遇,曾有一刻他分?不清前世今生。所幸结局不同?,是?因为?这?次有周昭宁。

  他的目光落在院门处,那里露出了周昭宁的一片衣角,他不知何时回来的,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仿佛冰消雪解,他的眼神悠忽间便柔软下来,敛眸再睁开,已平静如常。他挥了挥手,道:“你替父求情,是?情理之中,但我绝不宽纵,亦是?应有之义。我给你一个机会,庆国公府无关人等可暂□□放之刑,但十?年之内,你要在北疆功比千户。你可愿意?”

  雷源双目含泪,跪地叩首:“我愿意,多谢殿下宽宥。”

  他起身离去,待人一走,封离便背脊一松软进了圈椅里,他闲闲开口:“什?么时候你在家也做贼了,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周昭宁信步而?出:“不做贼如何知道阿离竟为?我抱不平?”

  “哎,不必谢我。”封离举起手中茶杯,那桌上另一只空杯轻碰,“敬公理正义。”

  周昭宁摇头失笑,自己往那空杯里倒上茶,一饮而?尽。

  他的目光滑过封离的眉眼,心思已有些飘远。封离让雷源十?年内立下千户之功,若是?与北梁一片和平,一个新兵又去哪里找机会立这?般功劳?看?似万事?不管,万事?不愁,可他心中已有谋划,他当日与宿墨焓论道,说十?年可下梁都,并非信口而?论。

  近一个月的忙碌,终于?到了尘埃落定那一日。

  冬月十?六,是?钦天?监卜算的黄道吉日,行新帝登基大典。

  卯时未至,封离已被?叫起来洗漱更衣,上一回如此?盛装,还是?他刚来到大禹,被?迫出嫁之时。但相比当时重在美观的喜服,今日这?一身,极尽威严庄重。

  身着玄黑绣金十?二章纹帝服,头戴十?二旒冕,封离从摄政王府正门而?出,乘上御撵,一路往太庙而?去。

  仿佛命运的回还,他当初如何屈辱地被?送进这?摄政王府,如今就要如何明堂正道地迈出去。

  尚在卯时,百姓本该刚开始忙碌这?一日的活计,可今日京中,却是?百姓夹道,都等着御撵驶过,想一睹新帝风姿。

  古有西燕威帝慕容冲以男宠之身称帝,今有摄政王妃篡党夺权承袭大统,皆是?留名史册的传奇。尤其抗击北梁一战中那些战事?,近日在京中流传开,百姓们更是?好奇这?位天?降兵神是?何等威武。

  一观之下,矜贵雍容、俊美无双,实乃天?人之姿。

  御撵行进之中,天?空还是?一片浅灰,仿佛有雨丝将?落未落,待到封离到达太庙,就在他踏入太庙的那一刻,金光骤然耀世。雄鹰飞旋,鸣叫声惊空遏云,仿佛在邀这?位人君同?翱天?际。

  摄政王周昭宁一身绯色蟒袍,领百官跪迎新帝。

  “众卿平身。”

  封离亲手扶起周昭宁,然后在他的护持之下迈上长阶,祭天?告祖,登临天?下。万岁之声如山呼海啸,夹杂在鼓乐声中,响彻整座太庙。

  新帝登基,诏令举国,改元建武。

  赐摄政王周昭宁“燕”字封号,是?为?燕王,仍任内阁首辅。

  分?封先建元帝十?二子封尧为?晋王,这?位在废帝手中未有爵位的先帝之子,终于?得到了自己应有的。

  祭祀礼仪后,新帝赐宴百官,宴毕,已是?月上中天?。

  这?百官自然是?各自回府,唯有一人留宿宫中,便是?燕王。今日欢庆,封离却从头到尾只饮了三杯,保住了清醒。他高坐御座之上,周昭宁坐在左下第一席,觥筹交错间,两人的目光每一次碰撞,都似带着火星。

  喧嚣散去,两人相携回到寝宫,一个眼神间便心照不宣地吻在了一处。那庄重的十?二旒冕从封离头上掉落,玉珠落在大裘上发出闷响,玄衣衬出他白皙修长的脖颈,被?拉扯至松垮后,剥出两片莹润肩膀。

  封离呼吸深重,仰着头看?向眼底泛红的周昭宁。这?人仿佛已忍耐到了极限,如同?狩猎中将?要扑杀上来的猛兽。

  “周昭宁,今日是?我……是?朕要宠幸你。”

  周昭宁甚至舍不得眨眼,只想看?他这?张扬自信的模样。

  “既如此?,要什?么燕王封号,何不册封我为?皇后?”他伸手揽住封离的腰,一把将?他扛在了肩上。

  那寝殿如此?阔大,龙床和大门距离甚远,他却仿佛几步就走到了跟前,将?九五之尊的皇帝往上头放时,半点都不含糊。

  封离也不气恼,反而?愈加兴奋,和覆上来的周昭宁争抢扭打到了一处。日日懒散却勤练武功,他悄悄等着这?一日,要和周昭宁一较高下。

  可惜,这?数月之功难以和十?余年功力相较,封离从里到外输了个彻底。被?周昭宁抵着逼问时,他紧咬牙关,想着输人不输阵,可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贪恋又畏惧。

  “阿离,说你爱我,今日便放过你。”周昭宁在他耳边低语。

  封离筋疲力尽,脑袋也钝,反应不及。也或许只是?借口,都是?他的宠溺,总之他应了。

  “我……爱你。”

  “我是?谁?”

  “周,周昭宁……”

  “阿离,我的好阿离……”周昭宁卷走他额角滚落的汗水,满心欢喜。

  封离长睫覆下,睡梦中亦不安稳,大概是?在骂他贪得无厌。周昭宁在他眼睑上落下一吻,似在安抚。

  “爱与君同?,此?情难诉。”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寝殿内回荡,虽无人听见,却烙印在彼此?心间。

  红烛高燃至天?明,封离躺在周昭宁脱下的绯色蟒袍之上,将?那袍子折腾得满是?褶皱和湿痕。可红烛、绯衣,愈发像他们错过的洞房花烛夜。

  翌日,封离撑着酸软的腰身上朝,坐下来的那一刻,想杀了周昭宁的心都有。只在黎明前睡了半个时辰的他眼里全是?红血丝,浑身像是?散了架,颈上的红痕让他不敢轻动,不然怕遮不住露将?出来。偏偏御座下的始作俑者,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封离恨得咬牙切齿,他就该在这?人脖子上多咬两口,咬得他见不了人才?对!

  可转念一想,他见不了人,自己便要独对群臣……罢了,这?燕王还用得上,今日且放他一马。封离却不知,他这?一生都要被?这?人的阳谋所困。为?共创太平盛世,他要“牺牲”的可太多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