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75章

作者:花笙酿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穿越重生

  终于有人忍不住凑过来问:“公爷,听说是和你家小?公子?一起?来的,这?到底什么来头?”

  另一人也?跟着问:“不会是七殿下特意送来的美?妾吧,这?也?太识大体了?……”

  程文骥憋笑憋得?差点咳嗽,抬头时半点异色也?无?,老神在在地答:“总会知道的,莫急,莫急。”

  更衣、洗漱,封离彻底醒了?神,然后就理所当?然地跟在周昭宁身后走出去?。众将首先看到的是他身上衣饰,可不要太熟悉,粗糙的武将们都能认出来,这?是摄政王的。

  惊讶更甚,心思活络的已经想了?很?远,这?么个?爱妾(或许是个?没名分的外室)放在身边,七殿下真能识大体到这?一步?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想到之前传言摄政王如何钟爱七殿下,都是假的!

  封离放下揉脸的手,看到外头这?一圈人,不紧不慢地打了?个?招呼:“诸位将军,好久不见。”

  方?才还在乱想的将领:“……”

  猜测王爷背着七殿下养外室,结果这?就是七殿下本人,幸好没说出口,不然还能更尴尬吗?

  一时所有人都望向刚才说出“美?妾”二字的那人,眼神调侃,看够了?笑话,把那人看得?恨不得?从大帐顶上撕个?洞跳出去?。

  “国公,程寅呢?”

  封离一问,这?才把众人思绪拉回来,接着他们想起?了?正事?,七殿下怎么来了??没见到贺蠡率部回来呀!

  似是看出众将心中疑问,摄政王令大家重新落座,将北军大营的战报告知,命周泉取来赫连重锦人头。

  一盏茶之前,众将还在窥探人夫妻之事?,一盏茶之后,看向七殿下的眼神全是不敢置信和崇敬。看看人头,传阅战报,又看看七殿下,最后看向的是摄政王。

  王爷就是王爷,皇上指婚被迫娶回来的,竟然用兵如神。也?有人想,莫不是大将军和陈舟故意给七殿下让了?军功?

  “赫连重锦的人头,本王的意思是派人送往梁都,釜底抽薪。”

  封离抚掌而赞:“妙极!这?样一来,梁皇必会对阿尔哈图不满。”

  他扫过众将,人数不多,都是周昭宁信得?过的人,他也?没甚好瞒的,顺势便将自己的谋划也?说了?出来:“我和大将军早已联名奏请太后,派神枢卫携火器前往颍州,与颍州水师汇合后出海北上,攻打直沽码头,威逼梁都,围魏救赵。此计若成,与王爷这?招釜底抽薪正是好配合。”

  在场之人皆未想过这?等从海上围魏救赵之法,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有人不禁问道:“颍州水师并未从海路北上过,如何能保证直抵直沽?”

  “这?你们便有所不知了?吧,简单得?很?,只要抓一窝走海路的走私商带路即可。这?南北海路,水师不熟,走私商人却熟悉得?很?。我在梁都时,许多大禹的尖货都能在梁都买到,但是去?岁两国商贸会谈,许多货品皆不在其?列,为何?”

  “只因走私商人众多,这?其?中至少一半走的不是陆路。此事?颍州官吏定然知晓,过去?是无?人查问,此战正好利用起?来。”

  周昭宁看他侃侃而谈,自信从容,神采飞扬。他心中欢喜,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殿下,这?下我真服了?!您高明,真高明!”有将领肃然拱手。

  “阿尔哈图龟缩不出,空耗我们这?许久,若是梁都来了?旨意,他要么得?殊死一搏,要么得?撤兵救梁都。”

  “殿下您不知,这?阿尔哈图简直是属乌龟的。他在滁州州府,整日里便是押城中百姓做苦役加固城墙。也?不知道他一个?草原来的不放羊,怎么还学起?建堡垒来了?!”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说起?这?些时日的憋屈。

  卫国公程文骥饮着茶看向摄政王,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这?些将领这?时候才算是把七殿下当?做“自己人”了?。

  这?送人头的活是个?危险差使,要深入北梁,有去?无?回很?正常,帐中议起?人选,却都是习以为常的姿态,还有人主动?请命要去?做这?九死一生的使节。

  封离没有参与此议,心中却激荡难平,当?初他的镇北军中亦是如此,有的是愿意为家国天下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入了?军营,便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马革裹尸又如何?

  最后送人头的差使落在了?宣德将军曹永亮的裨将身上,此人机变神勇,可堪此任。周昭宁没有让普通兵卒去?做护卫,而是让周泉点选精英,命王府暗卫同往。他们这?些暗卫,惯是暗中行?事?,届时若梁皇恼羞成怒要斩杀使节,他们便可施展偷梁换柱、暗度陈仓之术,或可把人安然带回。

  暴露,甚至是牺牲自己的暗卫,曹永亮和他的裨将对周昭宁深表谢意,领命而去?。

  此事?议定,滁州大营彻底安稳下来。将士日日操练不辍,不时仍去?州府城门外挑衅,却做样子?的成分更多,他们都在等,等人头送到梁都,等颍州水师捷报。

  很?快,北军大营柱国大将军来信,说神枢卫已与颍州水师会合,整军出海。

  众将精神为之一振,更加勤勉地做起?大战的准备。

  这?样的情形下,反而是周昭宁这?位主帅闲了?下来。但他也?不算闲,因为封离勤勉了?起?来,日日练剑,还要拉着他对练。除了?练剑,封离还要出营跑马,亲自查看滁州州府附近的地形。

  周昭宁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便顺便带兵操练,与他同往。每每此时,封离便换上亲兵服饰,脸上抹点香灰遮掩真容。

  一日,他们出营操练时,竟撞见了?一个?受伤的姑娘。那姑娘一身荆钗布衣,灰头土脸,可眼眸却晶亮。他一见到禹军,便奔上前来,急急拜见为首的周昭宁。

  虽不知周昭宁身份,但见他穿着打扮亦知晓至少是个?将军,她倒地便拜:“民女拜见将军,民女受人之托,有要事?求见摄政王,求将军带民女回营。”

  那女子?胆魄非凡,孤身一人,竟敢叫人带她回营。别说都是禹人,若是碰到见色起?意的,冠她一个?奸细之名,充作禁脔不过小?事?一桩。可她目色清明,神色坚毅,半点不惧,令人凛然而生正气。

  而且她运气好,遇到的是周昭宁和封离两人。

  他们倒不怕这?女子?弄鬼,真将她带回了?营中询问,一问之下大惊,她竟是受云伯中所托。

  “阿尔哈图占领州府后,需要人手管理州府事?务,原先的官员大多不从,都被他杀了?,他手下兵将只懂威逼,于是他便张榜招募。云公子?便是借机进入的府衙,他与阿尔哈图虚与委蛇,声称自己被朝廷迫害,心中仍是只有北梁三公主,想在此战中立功,再随梁军回梁都,与公主相?见。”

  “阿尔哈图大喜,几番考验后交给云公子?许多府衙事?务。民女乃是滁州通判家的外甥女,因是寄居,梁军抓人时侥幸逃过一劫。我得?云公子?照拂,他见我胆大忠义,又在城楼上远远见到这?几日有大禹兵马过境,便设法送了?我出城,让我来送信。”

  周昭宁问:“什么信?”

  那姑娘答道:“可否容民女去?屏风后将信取出?这?信我缝在了?夹衣里。”

  “请便。”

  待取出信来看,封离大喜,那信上详细记载了?阿尔哈图的布兵、州府的人丁存粮等信息,从这?些时日他们在城外巡查的情况来看,应当?不是作假。

  北梁当?初设计窃取边防图,可曾想过有一日,他们的布防也?会被“偷”?

  说来寥寥数语,可云伯中其?中艰辛绝不是一星半点,要取得?阿尔哈图信任,也?不知是又经受了?哪般“考验”?说来此人经历,令人唏嘘,倾慕佳人本不是错,坚守忠义并未叛国,却也?因此受尽酷刑折磨,落下残疾,远走他乡。

  弱质文人,以身涉险,何等孤勇。

  命人安置那女子?,封离和周昭宁对着滁州布防研究起?来。两人商议着,封离突然说:“夺回府城后,该让云伯中以功抵过,恢复功名。”

  封离仰头看他,认真地等他答复。周昭宁点头应是:“你说得?对。”

  想了?想,周昭宁收回指着舆图的手,忍不住问:“云伯中之爱赫连敏华,天真无?邪。阿离若爱谁,又是哪般模样?”

  封离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和他撞上,那满目柔情期盼,分明是在问爱不爱他?

第89章 大战(5)

  “不?知道, 没爱过。”封离答他,语气寻常,可说到最后时还是避开了周昭宁的目光。

  没得?到回应, 周昭宁倒是不?恼,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会纵容、牵挂,不?惜以身犯险。”

  封离嘴唇煽动, 正要反驳,周昭宁又把话题拉回到府城的兵防上。封离不?得?不?接上,没能否认就像是默认, 弄得他心里有些别扭。

  可一讨论起正事,这点插曲很快被他抛诸脑后。

  在收到云伯中报信后没几日, 北梁也有消息传回, 赫连重锦的人头?已送到, 梁皇大怒,扣押使节,同时下旨申斥阿尔哈图。

  赫连重锦此番领偏师南下攻打?大禹, 除了为立军功,更?是想洗刷封离让他致残的耻辱。这机会是他从三皇子手中抢来的,他这一死?, 不?仅是梁皇为死?了儿子发怒, 更?是引发了三皇子的耻笑和反击。其他皇子亦参与其中,忙着?瓜分他在朝中的势力。

  连点表面哀戚都没保住, 北梁可不?似南禹讲礼义?,兄弟之间利益冲突, 他们敌对起来直接得?很。

  这乱局,也让远在南禹境内的阿尔哈图陷入漩涡, 不?少皇子将他打?为敌对兄弟的阵营,借题发挥。

  就在这时,封离的安排也奏了效。颍州水师攻打?直沽,火器威力巨大,在码头?击沉数艘北梁商船和战船。北梁是马上民族,水师本就不?如南禹,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直沽距离梁都不?过百里之遥,消息传回梁都,朝野震动。

  一旬之内,梁皇连下三封诏书,督促、申斥阿尔哈图,最后一封,是督促这位北梁第一名将班师回朝,拱卫梁都。

  阿尔哈图在滁州府衙中气得?砍坏了一把椅子,部?下群情激奋。

  “当时是吴王不?尊您的帅令,非要去建州攻打?禹军大营,这么久没传回消息,我就说凶多吉少,果然!”

  “明明是他一意孤行,最后却要大帅担责是什么道理!”

  “大都有雄师二十万,还可调动国内兵马,非要您班师,明明就是要向您问责。皇上是不?信任您,不?信任我等?了!”

  阿尔哈图抬手,止住众将话头?:“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大都有难……”

  他未说完,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云伯中站了起来。他一身素袍,像个初出茅庐的书生,可眼?中沧桑、腿上残疾,皆是阅历。

  “元帅,您若是此时撤兵,便?是寸功未立且损兵十余万,折损一位皇子,回到梁都要如何自保?”云伯中眉眼?一振,反问道,“解甲归田,还是……自裁谢罪?”

  “大胆!姓云的,你胡说什么!”阿尔哈图的部?下当场便?跳了出来叫骂,“大帅是王位世袭的异姓王,皇上不?会真的怪罪大帅。”

  “异姓王……你也说元帅是异姓,并非赫连氏皇族血统,可死?的却是二皇子。”云伯中下巴微抬,面上傲气,说罢朝阿尔哈图一礼,“云某不?知兵事,但朝中倾轧却略懂一二。若有军功傍身,还可辩驳一二将功抵过。没有……想必梁都之中想要看您倒台的,也不?是一两个。”

  “云某还想借您的势在梁都站稳脚跟,自然不?希望您有事。肺腑之言,请您三思?。既然大都有雄师二十万,还要在此时连下三诏召您回京,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

  云伯中说到这,刚才骂他的将领一拍大腿,说道:“大帅,打?了那南禹姓周的再说!”

  阿尔哈图不?语,他心中犹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真要违逆旨意不?回朝,尤其是直沽遇袭的情况下,并不?是轻易就能下的决心。

  他挥退众人,独自思?量。

  出得?门来,云伯中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回自己的屋子,他心跳如雷,只是没表现出来。虽说没能收到摄政王的回信,但他知道,如今局面定?在摄政王意料之中。特意将赫连重锦的人头?送往梁都,而不?是送给阿尔哈图,近日王爷又频繁在城外练兵,费尽心思?恐怕不?只是要将他逼退。

  阿尔哈图急了乱了,才更?能寻到破绽。

  梁都的消息传回滁州大营的那一刻,周昭宁和封离便?知道,决战已在眼?前。

  封离问:“其实?也可以任由他退兵。”

  周昭宁反问:“真的?”

  两人对视,说出违心之语的封离被?他盯得?无奈低头?。

  “故意考验本王?”

  封离摆了摆手,连忙否认:“不?战而屈人之兵,上策。”

  “待他休养生息三年,卷土重来?”

  封离破功,笑出声来:“只打?断一条腿,豺狼还是会拖着?残腿上来扑咬,必须将他打?得?爬不?动才行。”

  他拿起茶杯,以茶代酒和周昭宁碰了一下:“消息明日便?至,静待佳音。”

  周昭宁收到他象征性的歉意,突然改了口:“其实?也并非全出于战略,我有私心。”

  封离直觉后面的话听了危险,却还是好奇地看向了周昭宁。

  周昭宁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说:“阿离已立下大功,我却徒劳困守,岂不?是被?阿离彻底比了下去?”

  他抬眸,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目光锁定?封离:“那阿离更?要看不?上本王了……”

  似嗔似怨,欲语还休……封离被?茶水呛到,咳得?天昏地暗。周昭宁从容自若地给他顺背,目光全落在他羞红的双耳上。

  封离装聋作哑,又混过去一天。周昭宁这人,逮着?机会便?要撩拨于他,明知道他这话不?是真话,却还是心旌摇曳。他仿佛已从周昭宁眼?瞳之中,看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自己。

  封离说消息明日便?至,说的是“南禹七皇子”的消息。都没等?到第二日,当晚,扶江城战败的梁军残部?退回到了滁州州府,他们给阿尔哈图带回了南禹七皇子封离在贺蠡军中的消息。

  封离在北梁为质十年,阿尔哈图见过多回,他在梁都时文治武功都不?行,怎么会上战场?他心中疑惑,问得?便?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