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15章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马屁精舒尔顿早就想带着局长和蓝帽子的那位过来，但他们从楼梯口下来时，正好那具尸体也被搬到这，并且发生了意外。

　　大概因为尸体的正面太惨烈了，所以搬运它的警察把他翻了个面放在了担架上。于是，尸体的脑子掉出来了……本就不完整的大脑啪叽一声掉落在地，溅起了少量的不明液体。

　　“哦，该死！”

第23章

　　舒尔顿发出一声尖叫，老麦斯威尔和蓝帽子只是皱皱眉露出几分厌恶——相比起每天在办公室围着警探们献殷勤的舒尔顿，老麦斯威尔能在鱼尾区坐镇，年轻时也是近卫军出身，见识过不少血肉横飞的景象。

　　“为什么搬进警局来？！”老麦斯威尔觉得这事情发生在蓝帽子面前，实在是让他丢脸。

　　“是伯约和霍伟尔警探让我们搬进来的。”其实这也是个误会，那两个警探只是想让整件事尽快结束，催促了两声，结果最先搬尸体的他们俩就被裹挟着，无奈把尸体也抬进了警察局正门。

　　现在这两位正在手忙脚乱的把脑子朝翻过来的尸体脑袋里塞，结果飞溅起了更多的异物。看着局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两人只能随手把脑子放在了它主人的胸口处，搬着尸体跑了。

　　尸体的衣着打扮只比普通人稍好，看起来就像是个帮派的打手，但他的死活竟然要两个警探出面？已经提前进入退休阶段，只有重大案件才会过问的老麦斯威尔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他们还在等着有人过来把地板擦干净——不畏惧这种东西，不代表着他们愿意踩在那些不明液体上。

　　反正也没事干的老麦斯威尔少有的好奇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案子？”

　　“一群陌生人在水沟街袭击大麦克和新来的蒙代尔。”知道自己刚才丢脸的舒尔顿匆忙回答。

　　“水沟街？”老麦斯威尔立刻想到了弯钩帮和铁锤帮，有两个皇家警察死在弯钩帮的大本营，那后续可是会发生很多事的，他皱了皱眉，无论是什么事，他都希望这些事会在他退休后再爆发。幸好，那两个人都没事。

　　“袭击他们？这是被大麦克敲掉的吗？他用什么敲的？”老麦斯威尔想着刚才那个倒霉鬼的脑袋——他的左眼上方，一大块头骨没了踪影，那么一个大洞，也不奇怪脑子会掉出来了。

　　这个问题舒尔顿就没法回答了，另外一个凑过来的巡警说出了答案：“不，是被那个新来的敲掉的。”

　　“新来的？呜……真看不出来……”老麦斯威尔对那个新来的有点印象，毕竟太年轻了。真没想到是个很能干的家伙，他瞥了一眼蓝帽子，“波顿，我的朋友，显然你说错了，我们皇家警察从来不是育幼院，他是很年轻，但他也很强壮。”

　　“我觉得这反而说明了，他有足够的能力伤害一位经验丰富的警长。”

　　“无端的怀疑，可是会破坏你我之间的友谊的。”

　　“我只是不想我的人死得莫名其妙，你也是吧？如果今天躺在这被抬进来的是一位皇家警察，你还会有心情和我聊天吗？”

　　“对，所以我们都要保护自己人。”老麦斯威尔对着波顿“和善”微笑。

　　奥尔坐在了警探办公室里，这地方和电视里的场景很像，是一个摆放了八张办公桌的大办公室，这地方臭烘烘的，是食物酸腐再加上酒精的味道，不过还是比巡警们的休息室好得多。

　　现在警探们大多离开了，目前只有他们的局长和那位蓝帽子在其中一张办公桌后边坐着，奥尔、大麦克，以及前往水沟街的伯约与霍伟尔两位警探站着。

　　有三百多巡警的鱼尾区分局，才有八个警探？

　　脑子里闪过这个问题时，奥尔意识到自己好多了，不再纠结于……不，他又开始纠结了。

　　“蒙代尔巡警。”老麦斯威尔的声音把奥尔从思绪里拽了出来。

　　奥尔差点想站起来，与他握手表达感激，不过忍住了。

　　“是的，局长先生。”

　　“不需要紧张，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昨天你去白桦镇了，对吗？”

　　“是的，局长先生。”

　　“那在那发生了什么？”

　　“我在那买了些东西，当然我知道，这些并不是两位关心的事情。但当我从奶酪店离开时，听见了镇子上响起了钟声，接着有人高喊警长死了。于是镇长带着一群乡绅跑了出来，要求我接手警长死亡这件事的调查。我说明了自己只是一个见习巡警，他们依然要求我接手这……”

　　“但我听到的可是和您说的事情完全不一样，蒙代尔先生。”蓝帽子忍不住站了起来，“据我所知，您就是去白桦镇警局找唐尼警长的，在您离开后，警长被发现死在了他的办公室里，刀伤，他被砍了十五刀。”波顿死死盯着奥尔，就像是野兽盯着他的猎物，好像随时都要扑上去咬他一口。

　　但奥尔话瞬间就让波顿营造的紧张氛围破功了，奥尔说：“非常感谢您刚刚证明了我的无辜。”

　　已经张嘴想阻止波顿的老麦斯威尔转头看向了奥尔：“他怎么证明的？”

　　“这位先生能够这么快速的找到这，因为白桦镇上的人对您说了，我穿着制服，并且告诉了他们我是鱼尾区的见习巡警，对吗？”

　　波顿：“对。”

　　“那您认为我在砍了一个人十五刀后，制服会依旧整洁如新吗？”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然后他看见了几点污迹，这让奥尔的嘴唇扭曲了两下，“虽然现在不是那么整洁，但您作为一位有经验的老警察，应该能看出来，这些污渍不是刀砍之后留下的，而是今天打人后留下的。”

　　“你该有一件替换的……”

　　“如果我一身是血，那镇上的人真的会放我离开吗？我那可是扛着一袋子土豆从车站走回家的，很多人能看见我穿的什么。至于替换的，我可以将替换的制服拿来，它和现在，不，比现在这套制服干净得多。而且我有镇长写的公文，他亲自写的，表示在知道我是见习巡警后，让我离开。”

　　老麦斯威尔的关注点不太一样：“你去白桦镇就是去买土豆和奶酪的？”

　　但波顿竟然也点头了：“你宝贵的假期就用来干这种事？”

　　“我的饭量太大了，城里的面粉太贵了，我只能到乡下去买些吃的。我还带了些土回来，准备自己试着种大豆。”奥尔十分坦诚的回答，可这两个家伙依然一脸的不相信，奥尔无奈表示，“我也可以当场演示一下我的饭量。”

　　他们完全不关心那份公文……

　　等等！我现在不饿了！

　　当说完了奥尔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的饥饿感已经消失了，所以现在的他还有过去的饭量吗？不过对方应该不会同意这么可笑的建议。

　　“很好。我会用40艾柯购买到尽量多的食物，让我老婆做成熟食后，给你带来。”

　　波顿竟然同意了？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我觉得您应该能明白，40艾柯是我的周薪。”

　　“哦，那就6艾柯的食物，面粉和蔬菜。”

　　“不要最低等满是石头的面粉，也不要加了石膏的，您可以把食材带来，我能自己做。”

　　“您可真是挑剔啊，蒙代尔巡警。”这位蓝帽子在心情不好时有撇嘴的习惯，现在的他嘴巴几乎是竖着了，“那很好，明天我就能把所有的食材带来。”

　　“明天我要为成为正式巡警而宣誓。”

　　“呵。”波顿冷笑着，“如果你吃不下6艾柯的食物，那您也没有必要宣誓了。”

　　“我要说一下，您已经很清楚，我的人是无辜的了，但却依旧要纠缠他。几分钟前您的话语是多么的美妙啊‘要为我的人寻找真相’？不，您只是想找个凶手回去给您手下的那群骡子交差，如果这个倒霉蛋是皇家警察，那会让您的脸上更有光泽。”

　　老麦斯威尔站了起来，他比波顿矮了半个头，但气势上并不低于对方。

　　“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麦斯威尔局长，您在侮辱一位副警长的荣誉。”

　　“如果你有那个东西，那你早就该离开这，去寻找真正的凶手了。但真正的凶手有那么点难找，或许还涉及了某些大人物，不是吗？”老麦斯威尔用手指头戳了两下波顿的胸口，“我的人即使没吃下那些食物，他也依然是正式的皇家警察，在皇室的保护之下。而如果他吃下了，你要拿出5金徽来作为他的名誉赔偿。”

　　“5……”副警长的工资是12金徽，当然，是周薪，“这太多了。”

　　“这是个通知，不是和你讨价还价，我亲爱的老朋友。如果你输了，我会直接向你的上司索取，会从你下个礼拜的周薪里扣除。所以，你还要赌吗？”

　　波顿的眼珠转了转，主要是看着奥尔，看他的脸，还有看他的肚子。

　　娃娃脸的少年人，身材矮小瘦弱，尤其是在周围三个大肚汉的衬托下，他更显得弱小无力。这样的孩子能吃下6艾柯的食物？

　　波顿刚想点头，就想起了之前掉在地上的脑子。那些警察说，动手的也正是这个孩子，他用警棍敲碎了那个人的脑袋（抬尸体的警察也并不知道具体细节，所以有所误传）。

　　脑袋没全碎，是敲击在了眉骨上方，掀掉了一块骨头。

第24章

　　波顿也用警棍敲断过骨头，或把人敲得满面鲜血，但正因为干过，他才知道把人的脑袋敲成那个样子需要多大的力量——那真是人为的吗？不是车撞的？更不用说这个少年人还比死者更矮小……

　　等等，比死者矮小得多的年轻人，是怎么攻击到对方那个位置的？跳起来打的吗？那可真可笑。

　　波顿认为他发现了盲点：“我当然要赌，我要证明你刚才的那些指责都是错误的，证明他就是凶手。”

　　不给老麦斯威尔继续多说什么的机会，波顿站起来直接走向了办公室的大门，到了门口他对着众人行了个摘帽礼：“我明天中午会带着食材过来的，再见！”

　　“别担心，孩子，你就算吃不掉那么多，他也不会伤害到你。”老麦斯威尔看着奥尔，“不过我觉得明天去宣誓太迟了一点，跟我来办公室吧。”

　　“局长……”伯约警探伸出手想叫住警长，“长沟街的事情，我们还没问完。”

　　“有我在这就足够了，所有他所经历的事情，我也经历过了。”大麦克叉着腰说。

　　对于大麦克反而比自己有威信这件事，老麦斯威尔面带笑容看起来并不在意。而警探们也不敢再说别的，看着奥尔和老麦斯威尔离开。

　　走出警探办公室后，老麦斯威尔随手拽住了一位巡警：“把副局长叫来，有见习巡警转正，需要他作证。”

　　“是的，局长。”巡警跑走了。

　　奥尔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警局里还有一个副局长。大麦克带他熟悉警局那天，他们没有见到副局长办公室啊。

　　不过稍后就能见到人了，并且奥尔知道，老麦斯威尔刚才是帮助皇家警察，以及鱼尾区分局的脸面说话，而不是帮他“奥尔维茨卡·蒙代尔”这个个人。或许老局长的心里还会对奥尔感觉厌恶——离他退休还有半年，奥尔却惹来了麻烦。

　　所以，奥尔很老实，一言不发的跟在老麦斯威尔的后边，只听命令行事。

　　他们来到了局长办公室，这里边的摆设和原主入职那天时见到的一样。

　　右边是一排书架，左边是一张茶几和两张小沙发，中间摆着大办公桌和高背皮椅。在办公桌后边的墙上从左到右挂着国王的弟弟托塞维利次顿亲王画像、国王的丈夫坎菲尔特斯亲王画像、奇美拉帝国皇室徽章也是诺顿帝国国徽、海伦娜一世陛下画像、皇室长子威廉王子画像。

　　海伦娜陛下是女性，不过自从出了一位安罗娜女王后，虽然现在提到她，依然习惯性的称呼其为女王。实际上安罗娜女王后期，无论普士顿帝国的臣民，还是外国人，都开始称呼她为“国王”，而非“女王”。

　　毕竟这世界的语言体系和蓝星的西方很接近，女王和王后是同一个词。

　　在她之后，女王们也开始延续这样的称呼，王后就是王后，国王就是国王，无论男女。

　　除了国徽，其余四幅画像都是四人的等身半身像，直接占了半面墙。

　　老麦斯威尔进门后，首先对着海伦娜一世敬礼，接着对着国徽敬礼。上次奥尔可没见到他这样，但奥尔还算反应够快，立刻跟着老麦斯威尔敬礼。

　　老麦斯威尔斜了奥尔一眼，稍微点了点头：“你站在这。”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对肩章，两对臂章，两枚胸徽，还有一个有着巡警徽章的小本本，毫无疑问这是巡警证。

　　“你的全名是什么，包括中间名。”他展开那个巡警证。

　　“奥尔维茨卡·布莱德利·蒙代尔。”

　　“奥尔……”老麦斯威尔动了动笔，又拿出了一张纸，“把你的名字写在这。”

　　“是。”

　　“出生年月？”

　　“呃……”奥尔还愣了一下，_(:з」∠)_他自己的出生年月当然是不对的，原主……真实年龄十七，被改了是十八，今年是1047年，“103……1029年，7月16日。”

　　“嗯。学历？”

　　“佩尔德公学毕业，需要我去拿毕业证书吗？”这也是老蒙代尔临走为奥尔做的事情之一，不但改了他的出生年月日，还给他弄到了一本佩尔德公学的毕业证。

　　“不需要。”老麦斯威尔很干脆的在巡警证上写下了奥尔的学历，他拿出印油，示意奥尔在上面印下大拇指的指纹。

　　——同样感谢安罗娜女王，她也带来了刑侦的进步，现在的警察们知道测指纹，前提是这个案子值得他们花费那样的力气。貌似也有验尸，不过大麦克的介绍里没有验尸房和停尸间。

　　奥尔刚印好指纹，门开了。

　　“小家伙我听说你的功劳了，这可真有趣！”进来的家伙竟然是武器库的博尼·博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