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638章

　　各种乱子此起彼伏的十年过去了，奥尔和达利安再次互换了执政国家。卡罗法兰王国彻底走上了正轨，三国撤销了联合保护的公告，卡罗法兰王国以独立国家的身份，加入了联大。

　　这次两人互换后，同时取消了两国允许多国籍存在的法律，从此普士顿与波塞科尼的国民，将只会有一种国籍，所有政府官员更是必须只拥有本国国籍，这代表着，最多十年之后，他们俩将不再会交换执政了。

　　这竟然给两国的国民带来了一些恐慌——就让他们俩一直交换下去，以异族的寿命他们至少能活过两百年，国家能安稳强势两百年，这难道不好吗？

　　两国主要城市的行政机构门前，出现了自发聚集的人群，虽然两位领袖才刚刚开始执政，但民众已经开始“挽留”他们了，最后以两人分别发表电视演说后，人群才逐渐散去。

　　“确实如此五年后再次连任，也会是我最后一次竞选。但我们只是离开这个位置，假如国家需要，我们随时还会回来的。”演讲不算短，不过只有这句话是最重要的，也是民众最想听见的。无论他们只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还是真的不愿两位国父离开。

　　这件事唯一的麻烦，就是给了另外一些人错误的暗示。

　　他们觉得没人能够在身体状况良好的情况下，放弃至高的权力，奥尔和达利安必定是病了，或者是某位勇士成功地寻找到了伤害他们的方法，让他们命不久矣了——隔年某国还真的拍了一部暗示意味极强的电影出来，两个统治世界的大魔王被杀了之类的。

　　这种错误的猜想，让奥尔和达利安重回普士顿和波塞科尼的第一年，经常拿自己被暗杀经验当笑话讲给对方。

　　世界依然在发展，有两三个小国家就是乱个不停，但其他国家已经陆续走向正轨，有十七个国际彻底实行全民觉醒制度，十五个国家部分实行（每个国家的相关规则各不相同），剩余国家依旧没有引入。

　　外人看着那些依然坚持的国家，觉得他们可怜，但那些国家的国民们，觉得他们在维护自己的信仰和民族，他们自己幸福就好

　　随着普士顿国民一代又一代身体素质的提高，觉醒的比例越来越高，未来很可能会有一出生就是异族的孩子，奥尔内心里反而开始希望普通人类多一点，因为还有天使需要继承。看情况，或许他只能指定天使可以由异族继承了。

　　在奥尔二次执政普士顿的第三年二月，奥尔的本体来到了波塞科尼某座城市的中心医院，他在这儿拜访了一位气息奄奄的老人。他的病历上写着巴德·赛维，可实际上，他该叫布莱德利·蒙代尔，是奥尔的养父。

　　很久之前，奥尔就已经掌握了老蒙代尔和钱德勒的情况。

　　老蒙代尔毕竟是原主的养父，虽然彼此没什么感情，但在物质上，老蒙代尔没亏欠过原主。

　　钱德勒和奥尔之间，依然存在着友谊，而且两人相遇的最初，他帮了奥尔很多。

　　无论是谁，找到了不代表见面，奥尔不想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只是想如果他们需要，则给予他们帮助。

　　老蒙代尔就生活在波塞科尼的唐科城，是当地一个中等庄园的庄园主，找到的时候，他早已经重新娶妻。妻子是一位带着两个女儿的，二十七岁寡妇，两人也已经又生育了一对儿女。

　　达利安的执政，有一阵儿把他吓着了，让他卖掉庄园，搬到了原本属于伊斯特的贝特修恩，可后来发现一切平稳，西大陆却一直乱着，所以后来伊斯特和普士顿合并，他也没再跑，只是花钱买了一栋楼，当起了房东，在这个过程中又生了个男孩。

　　五个孩子看起来都过得不错，女孩们在波塞科尼强制九年义务教育之前，就已经在私立学校接受了教育。有三个孩子都已经接受了觉醒仪式，目前是一个魔女，两个血族（血族是数量最大的觉醒异族）。

　　但老蒙代尔本人没能接受觉醒仪式，因为他太胖了，身体状况不允许。

　　当奥尔走进病房，摘下帽子时，病房里的所有人都立刻站了起来，刚想问这个陌生人是谁的大女儿差点被自己的一口气噎死。

　　赛维夫人貌似知道了什么，她二话不说站了起来，带着儿女们离开了。

　　“爸爸。”奥尔站到了床边，打了个响指，“您还想活下去吗？”

　　“我！我？”老蒙代尔确实有些激动，他一个挣扎坐了起来，顿时愣住了。

　　“您比我另外一个父亲尽责多了，爸爸。”奥尔用脚把一旁的椅子勾了过来，他坐下，握住了老蒙代尔肥厚的手掌，拍了拍。

　　他姿态轻松，老蒙代尔下意识也想握住奥尔的手，可立刻又松开了：“我……很抱歉……我……”他张口结舌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没必要继续活下去了，我的这一辈子都足够轻松愉快了，我是个幸运的男人，我、我能请您，将您要让我活下去的福音，放在我的孩子们身上吗？”

　　“哪一个？”

　　“全部，每个人……一份儿？”老蒙代尔畏惧地看着奥尔的脸，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我很抱歉，当我是您的监护人的时候，我太过愚蠢和自大，我从您的母亲和父亲那儿得到了许多好处，但我却总是不承认，甚至在那个时候，我就那样抛下了您……我真的很抱歉。”

　　“好，我会适当地照顾他们。是否能够出人头地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才能，但我能保证，他们的一生都不会有大波折。”

　　“谢谢，谢谢。”

　　奥尔离开了，老蒙代尔是否会说出他们俩的身份，他无所谓，毕竟他只是临终关怀来的。假如老蒙代尔要求延长他的寿命，奥尔也会做到，但下次可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傍晚，一位大胡子男士在餐厅外的阳伞下坐下，这间餐厅的油炸排骨非常不错，这里是他提前两天订到的座位。

　　“两位，我……”他刚刚看着菜单，就有两位男士在他的对面坐下了，他是单人来的，可没邀请什么朋友，可抬头看见对面两人的脸，疑问的话在大胡子男士的嘴里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我请客。”

　　“谢谢，钱德勒。”

　　——既然已经见了老蒙代尔，那干脆把钱德勒也见了吧。

　　奥尔和达利安没有客气，他们点的食物很快摆满了餐桌。

　　亚当斯·钱德勒，曾经的诺顿王子威廉姆斯·潘德坎普，他现在是巴福斯科（波塞科尼首都）当地报纸《每日新闻》的副总编，一位以敢说敢做敢报著称的铁腕记者。他没有娶妻，不过每次和人交往时，从不会出轨旁人。他没有孩子，但通过蓝天使基金会，资助了几十个孩子。他不缺钱，银行里有着数万存款——这时代的万元户可是很值钱的，不过，现在这样正是他想过的生活。

　　三个人在桌旁门头苦吃，偶尔钱德勒会就一些事情提出疑问，奥尔和达利安会为他详细解答。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算是宾主尽欢。结账后，三个人一起走到路口，钱德勒与奥尔握手后，分道扬镳……

　　奥尔执政的最后几年，大飞机已经飞上了天，但飞艇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因为魔法的存在，飞艇和飞机并行发展的两种飞行器，目前速度不相上下，飞艇耗能大需要的操作人员更多但载重量更大如果改成可用也更豪华，飞机载重量相对较小可耗能低需要的操作人员更少。所以，飞机廉价，飞艇昂贵。

　　现在也出现了结合飞艇与飞机双方特点的飞行器，只是还没发展成熟。

　　就在奥尔和达利安最后一届执政的第一年，普士顿科学院向奥尔递交了一份科研申请——空天计划。他们希望能够向大气层外发展，看一看这个星球外的世界。

　　“！”奥尔在看明白这份计划的瞬间，感到了一阵耳鸣。

　　当视力恢复，奥尔捂着耳朵，已经明白了众神脱离的最后条件——这颗星球上的文明生命获得基本的宇宙旅行能力，放在目前的星球上，就是在月亮的背面建立前进基地。这里的人作为高等文明的血亲，众神离开时，还会在月亮背面留下一些小礼物，让他们向更远处航行的科技树能发展得更顺遂些。

　　这个条件不能明说，不能引导，必须星球上的文明生物自己走出来。

　　现在，他们终于开始发展太空了，只要继续下去，必定会走到这个节点上的。

　　奥尔的耳鸣，来自众神们的欢呼。

　　奥尔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需要担心众神的耐心告罄，跑来找麻烦了。奥尔通过了提案，并且给这份研究计划提高了优先度，相信在他死亡之前，他提起来的优先度，都没人敢降下去。

　　这一届卸任后，被人猜测依然会留一个闲职，实际上作为太上皇存在的奥尔和达利安，却立刻在人前消失了踪影——不过当未来有重要的大事发生时，他俩总会出现的。

　　“加西亚，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

　　“那我们去海里玩耍吧，我们去看海妖们变珍珠的戏法。”

　　“好。”

　　海妖王：“阿嚏！”

　　二十三年后，普士顿与卡罗法兰的飞行器先后成功降落在月亮背面。二十七年后，第一个联合月亮基地建立……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后，这颗被他们自己命名为普罗塔（融合、发展）的星球，发展成了普罗塔星际联邦，又终于达到了与众神建交的高度，国家的某些文件也在此时才终于彻底公开。时间确实已经过去得太久了，但不可否认，普罗塔星球是整个联邦的文明基础，而普罗塔星球的文明基础，却是更久远时，星球上那三个小小的国家建立起来的。

　　那位奥尔先生，即使到现在，也是历史课的重要考点。

　　结果，他竟然不是土著，但是，他也比他们想象的更伟大。“众神”这些和他们有基因关系的长辈，为了完成任务，故意挑起文明的争端，破坏正常的历史进程，让他们以自伤的手段，减少数量……

　　但这位被从蓝星拉过来的客人，却尽他所能，让普罗塔重归包容，即使在当时这位蓝星客人的文明是“低等”的，可他的身上所体现的，才是真的文明。

　　普罗塔的网络上，甚至一度充斥着“开战！”“复仇！”的声音，只是很快理智就覆盖了疯狂。

　　他们这样等级的文明开战，带来的结果是可怕的，何况，真的打起来，无论敌我双方，都得不到什么，只有失去。

　　当年参与其中的几个相对弱势的文明，出来了几个非官方人员，对当年的事情做出了一些分析，没有承认任何的错误，更不用提道歉了。毕竟，时间真的间隔得太久远了，除了普罗塔自己拿出来的解密资料，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整件事的真实性（众神可能还有证据残留，但他们不可能拿出来）。

　　普罗塔的官方也出场了：“我们会将这份资料公开，并不是为报复做准备，或索要一份赔偿，我们的公开和其他任何文明无关，只是因为蒙代尔先生最后留下的一句话‘人类不要再重复历史了’。

　　现在普罗塔人已经可以与当年的‘众神’比肩，我们发展到现在所经历的苦难远超书籍的记载，但我们所感受到的温情同样超出想象。不要再犯与‘众神’相同的错误，把正确的继承下去吧。”

　　普罗塔国内那些依旧嚷嚷着这只是官样文章的家伙，随他们去。听懂且践行的，才是普罗塔人的脊梁。

　　普罗塔不是忘记了仇恨，只是记住了，有机会他们会奉还的。普罗塔也记得恩情，所以在不久后，就与蓝星联盟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尤其与蓝星联盟中的种花家，各方面都展开了深层的合作——平等的合作，蓝星联盟本来就比普罗塔早了许多进入神级领域。

　　奥尔早已逝去，却依旧有无数人在读过他的生平后，暗暗感谢：“谢谢，谢谢你的不放弃，谢谢你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