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250章

　　亲王跳起来后，直接躲到了奥尔的身后，他立足的部分下一秒就被密密麻麻的马赛克小方块占领。

　　“停止！你自己想停止！”

　　这东西还是很收放自如的，随着奥尔改变想法，斑驳的光闪动着，一块接着一块消失了踪影。虽然奥尔不知道涌出来的是什么，但亲王的表现说明，这玩意儿不安全。

　　“咳！”亲王摸了摸自己的领结，重新站直，恢复了若无其事的状态，“虽然上次给了你几颗保命的火焰结晶，但你还是缺少正面对抗魔法的力量。不过，在现在的这种低魔世界中，已经没有了完全依靠自身，纯自然地释放魔力的种族，无论是我们、狼人、魔女，都是这样。我们需要媒介，从远古流传下来的媒介。

　　给你的这枚戒指，叫做卡特尼卡的眼珠，你可以放心，不是真的眼珠，它就是红宝石而已。卡特尼卡是一位有着红色眼睛的古神。”

　　亲王叹气：“新来的人会给你带些资料来，作为血族的王储，总不能连古神的名字都不知道。

　　它的作用，一增幅魔力，二魔力实体化，三同化周围的所有物质。你刚才就在将周围的空间同化。”

　　他举起右手，抬起食指，他的手指上有一枚方形的宝石，宝石的颜色很奇特，一半绿一半黑。

　　“那不是宝石的颜色，是我的魔法物品被你的魔力污染了。亲爱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魔女那边已经多次要求和我生孩子了，甚至愿意给我一枚魔龙的卵，当然已经是死卵了，但那玩意儿能制作一些很特别的魔法物品。其他亲王也和各地的魔女频繁接触，已经有孩子生出来了。

　　你真的不想生个孩子吗？其实我们有个法子，男女不进行直接的接触，也可以……”

　　“不想。爸爸。他们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孩子，如果那孩子不强大呢？他们会把孩子直接送回来、遗弃，还是杀掉？又或者即使养着他，但也把所有不能实现心愿的糟糕想法都倾倒在孩子身上？

　　就算他们真的得到一个强大的孩子，然后呢？他们要把这孩子训练成什么样？一个无感情的武器、本种族的代言人，或者是早早成年就让他成为新的种马？”

　　假如是普通的捐精，奥尔还是可以的，但这种有特殊目的的，还是算了吧。

　　“好吧，我们说回到力量上。一般血族第一次使用卡特尼卡的眼睛，指尖会出现一团如棉线一样的东西，那是使用者具象化的魔力，接下来，使用者可以改变这些‘棉线’，让它们具有各种不同的形态。

　　至于说同化空间的能力，我是第一次见到，在此之前，那只是写在魔法道具说明书上的东西。”

　　“……结论就是，我得自己钻研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了？”

　　“是的。”亲王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唇，“你说话的方式可真是直接啊，亲爱的。虽然确实是我无法给你提供帮助，但这得怪你啊。”

　　“拿了活动资金，每周的零花钱还有吗？”

　　“=。=当然有的。我还没穷到这个地步。”亲王有点生气，“好了，再见，儿子。”

　　“等等，爸爸。”

　　“？”

　　奥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有点精致的小礼物盒：“圣约翰节快乐，如果你不过人类的节日，那就……新年快乐？”

　　“这可真是惊喜。”亲王接了过来，“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

　　里边是个盛满了粘稠液体的茶色小玻璃瓶，亲王脸上的笑意总算是真实了一下：“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我还以为你这盒子里放着的，会是你做的小饼干之类的，你竟然真的准备给我的？”

　　“我觉得你也该来了。”晨曦来了一趟，奥尔觉得亲王应该是知道的，很可能会来亲眼看看他。虽然现在亲王的态度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因为对方才来的，可反正他来了，“我留了一点防身，短期内没有了。”

　　“那么，我走了，亲爱的。”

　　亲王离开，又过了两天，奥尔穿越的第三个年头来到了，这是1049年。

　　这一年的前三个月，没有大案子，但是，奥尔前所未有地忙碌。他在两边教学，一边教警局的大人们，一边教孤儿院的孩子们。在教学的过程中，奥尔也在不断的更深入地了解这些过去被他倒背如流的知识。

　　他要和班子们研究新体系中，更恰当的人员配置、职权划分、物资分配等等。其他人一个人只需要负责自己的一块，而奥尔必须负责所有。

　　鱼尾区的地图放在他们会议室里，这次必须要进行全面的规划。

　　他还要忙训练。

　　聘用女警的命令，终于在一月中旬下达到了鱼尾区警局。二月初，警局正式招收女警，需要考核的。

　　部分女士来警局看了看考核项目，直接转身就走了——考核是有跑步与射击项目的，让现在的女士们抱着大裙子跑步？

　　从圣·安德烈斯请来查体的医生们，刷掉了另外一多半的报名者。身体太虚弱或者有传染病的，当然不能接受。

　　射击考核在警察俱乐部，女士们首先拿到的都是空枪，她们闭眼扣动扳机，都算过关，因为具体的技能是可以训练的。至于那些熟练端起枪械，发现是空枪，并索要子弹的女士们，就是惊喜了。

　　考核期间还出现了老父亲跑来，意图阻止女儿的情况，奥尔看了看那位女士的情况，很显然她很有主见，并愿意脱离家庭。于是，奥尔就把那位老父亲“劝”走了。

　　女警们通过考试就能进入宿舍，四人一个房间，包吃包住，实习期有工资。

　　与此同时，鱼尾区警局内部也开始了不同警种的分配。

　　奥尔比较意外的是，大麦克选择去督察警，奥尔以为他会去刑警。

　　“我年纪越来越大了，需要体力的事情抗不过了。”

　　他这么说，确实很符合他自身的情况，奥尔也没有劝。

　　说好的派去哈勒姆的支援人员，也派去了，是安卡。

　　安卡：QAQ

　　“其他人我实在是不放心，每隔一个礼拜你都可以回来一趟。我们这边的情况平稳下来后，也会派人把你换回来的。”

　　“我知道，先生。”安卡虽然不想离开，但知道哈勒姆那边也是一处他们势力扩张的好去处，把那边的警局稳定下来是必须。

　　而无论是女警，还是成为了新警种的众人，也都需要不同的训练方式——毕竟过去所有警察根本不训练的。

　　奥尔疯狂地从自己的记忆中挖掘那些不同警察们训练的蛛丝马迹，编写各种训练手册。同时还在各种各样的训练中，给训练手册进行增补。

　　他订购了各种不同的警车，最特殊的就是火警的警车，带有一架云梯，一个可以人力压水的储水桶，以及两卷长水带。

　　奥尔的产业也进行了更多的改进。

　　甜蜜炸鸡增加了炸面果，还有炸豆腐丸子、豆腐肉饼汉堡。

　　黄豆这个东西，在整个西大陆属于下等人的食物，因为吃了黄豆会排气，而且他们认为黄豆很难吃，很硬。

　　奥尔一开始不理解，黄豆怎么可能硬？然后发现这里的人吃黄豆不用水泡的，不只是黄豆，他们吃任何豆子，都不用水泡的。而且煮豆子时水开了，甚至水热了，就认为豆子煮熟了。因为对穷人来说，烧火的柴火也是一种珍贵的资源，能节省一点就是一点。

　　富人不吃，穷人烹饪手段堪忧，豆子就变成了黑暗料理。那次不愉快的白桦镇购物之旅，奥尔买毛豆都让农民以为他是傻子，后来还把藤蔓塞进口袋里，想骗他的钱。

　　但是人们很喜欢吃豆腐丸子，对于豆腐肉饼汉堡，也十分欢迎。当然，奥尔没告诉他们，里边加的豆腐是用黄豆做的。

　　做豆腐时剩下的豆渣，里边添加少量的面粉，做成糊状，再摊成煎饼，它们被卖给了穷人们。

　　最近的黑区出现了一些卖煎饼的小商贩，煎饼很大张，半艾柯可以买一张煎饼，里边夹盐水芜菁或盐水萝卜，夹鸡杂碎，鸡汤免费。而四分之一个艾柯，可以买一张煎饼加一根鸡爪。

　　这对工人们来说，可是比面包便宜多了。一磅面包可是要2艾柯的，而2个艾柯买煎饼，足够一个成年男人吃撑。

　　吃撑啊，不知道有多少工人，第一次明白吃撑是什么滋味的？

　　鸡杂和鸡爪，富人不吃，可那对他们来说就是肉，而且这些东西也是有咸味的，那毫无疑问，这就是美味——奥尔不再拿鸡杂和鸡爪喂猪了，虽然煮它们只加了一点盐，这甚至不能说是烹饪，煮它们的那锅汤闻起来可怕，可对穷人来说，他们需要油水，需要脂肪，需要肉。

　　2个艾柯，不是所有穷人每天都能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但四分之一个艾柯，就算是最贫穷的人，每天还是能赚到的。

　　在拥有了多种调料的种植权后，奥尔当然是有办法让鸡杂和鸡爪变成美味的，但那也代表着它们的价格会提高，进而是整鸡的价格提高，奥尔将无法继续用低廉的价格提供给穷人。

　　——低价食物奥尔可以不赚，但不能赔，至少也要收支平衡，否则纯粹的施舍，血族那边的反对意见会更大，也会拉垮奥尔自己的生意。

　　他没有让这些小摊贩统一着装，佩戴相同的标志，更叮嘱了摊贩们不要主动告知工人们什么，没必要，他也不认为成天挣命的工人会关心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卖的，他不需要他们感恩。

　　不过，这个命令不是很严苛，也就是如果有想打听的工人，总是会知道的。

　　时间进入四月，虽然各项事务依然磕磕绊绊，但总算各项事务算是平稳推进了。

　　然后，奥尔就遭受了接连的打击。

　　部分工厂竟然将工资下调了，原因让奥尔目瞪口呆——工人每天都能吃饱了？无疑说明工资给得太多了。

　　“这……这是推测？”奥尔觉得，这不该是正常人脑袋里能想出来的东西吧？

　　负责食品厂的残疾狼人佩德罗摇了摇头：“不，是工头站在工厂门口说的，那家纺织厂老板的儿子就站在他身边，看样子工头的话是得到了他的肯定的。”

　　奥尔张口结舌了半天，只吐出了一个词：“丧心病狂，真是……丧心病狂。”

　　“更糟糕的是，有些工人攻击了我们的小贩，也有一些工人站出来保护了小贩，两边打得很厉害，我们的人没受伤，但货物被趁乱偷走了不少。”

　　“从受到攻击的危险区域撤下来，去其他地区卖货。那些帮我们的人记住了吗？”

　　诺顿帝国版煎饼不愁卖，虽然连果子、果篦、面酱、鸡蛋都没有的煎饼果子放到蓝星会被人打，但索德曼的穷人都爱它。

　　“都记住了，其中的一部分人我已经聘到了工厂里。”

　　“注意安保。”

　　“当然，先生。”

　　这天晚上，奥尔躺在床上，十分烦躁：“每当我觉得某些人已经够不是人的时候，他们都会给我惊喜。这些人干的事情，比连环杀手还要可怕。他们每天能从工人身上炸出多少油水？这点钱能让他们买什么？一只炸鸡？”

　　早期进入白桦镇时，奥尔也没去怪那些做事贪婪又愚蠢的农民。他们祖祖辈辈就是这么活过来的，他们不认字，说话都磕磕巴巴。在奥尔的道德标准上，他们都是错的，是坏的，可除了那样生活，他们不知道怎么样是对的，是好的。

　　工人的情况也类似。

　　YUXI２

　　无论是否打听过，工人们应该都猜到了便宜的食物来自于某些有钱人的施舍——其实不是施舍，奥尔赚了的，但没人信，谁能信这么便宜这么好吃的食物，竟然还有利润？就算那些找麻烦的人也不是不感激，但以他们的人生经验，无论是谁给的施舍，终究是会停的，只有工作才是相对长久。

　　这些工人只是要活下去，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自己工作的普通人。

　　所以……来施舍的是好人，那么好人应该就不会介意他们的冒犯吧？工厂的老板可不是一个好人。按照他们的生活智慧，当然是得罪好人比较妥当。因为好人总是会原谅别人的错误的，坏人则会报复。

　　蓝星都有条法律是紧急避险，遇到严重的生命威胁时，人们可以做出违反道德的，甚至违反法律的事情。不要把这些工人想成是正常生活的普通人，他们是生命受到威胁的人。而那个掐着他们脖子的混蛋，是工厂老板。

　　所以对他们的行为，奥尔可以坦然面对，他的愤怒只针对工厂老板。

　　——不过对这样的人，奥尔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真诚的善意，真正的优厚待遇当然只会给与那些一门心思跟着他干的人们。

　　达利安拍了拍奥尔的额头，一个翻身掉下了床，当他再从床下跃起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头巨大的黑狼了。

　　“春天到了，给我梳毛。”他的大尾巴摇动着，一些细碎的绒毛掉了下来。

　　奥尔抬手在他的身上抓了一把，抓下来满手的毛毛。

　　神奇地是，明明他是这么黑的一头大狼，但小绒毛中还有很多是浅灰色和白色的，根本看不出来。

　　“好！”

　　奥尔蹦了起来，从床下面拉出达利安的全套梳毛工具，开工！

　　给这么一个巨大的毛茸茸梳毛，真的是一件非常解压的事情。从晚上梳到凌晨，堆起来的毛毛山有两个变身后的黑狼大小，奥尔把脑袋埋进达利安的毛茸茸的肚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狼！

　　达利安扭过头来，冰凉的鼻子蹭着奥尔的耳朵，奥尔把头抬起来，抓着达利安的脖子，和他在地上滚了两圈。

　　——抱着本人和抱着本狼，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滚着滚着，达利安从狼变回了人，奥尔抱着不再毛茸茸的他，又滚了滚……

　　天亮了，两人匆匆忙忙把毛毛塞进三个大麻袋里，随便拿了两个面包，就去上班了。

　　出门时，达利安拿出了圣诞节的那条长长长的围巾，奥尔明明记得，这条围巾已经收起来了，也不知道今天早晨这么忙，达利安是什么时候把它又拽出来的。两个人一边裹一头，肩并着肩走向了警局。

　　然后，今天从市政厅下发两封“国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