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 第148章

作者:伏羲听 标签: 穿越重生

  晚安晚安!

第177章 开释

  戚栖桐露出手臂上的伤痕之后,叶清弋安静地很久。

  胸口里的心疼是无声的,眼泪落下来也是无声,可是戚栖桐有点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报复得有点狠了,但叶清弋对他做的事好比凌迟的刀,下刀慢些也疼得很。

  手臂上的伤口早就疼过了,戚栖桐捧着叶清弋的脸,抬脸去吻他的眼睛和睫毛,叶清弋压抑着痛苦,身子微微颤抖,戚栖桐又用拇指抹他的泪。

  他碰了碰叶清弋的唇,叶清弋反过来咬他,牙尖磕在他的嘴唇上,目光又直又凶,戚栖桐顺着看去,发现他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不动。

  吓唬人的人心虚了,戚栖桐后退一步,拉长了袖子,捂好了胸前的衣襟,上京的初春实在是冷,他身子都僵了,

  叶清弋来扯他,把他扯进怀里,重重地吻上去。

  重重地压过来,戚栖桐不挣扎不反抗,步步后退,顺势倒在了身后的床上,他呼吸都粗了,也不冷了,身子很热。

  叶清弋不温柔,他们之间实在没有什么缱绻的情意,离别和重逢都伤筋动骨,经交州一夜戚栖桐便带了一身伤,此刻感觉嘴唇快被嚼烂了,舌尖上大概全是洞。

  放肆的人轮到叶清弋,他压抑了太久,交州那夜已经窥见端倪,现在只亲吻当然不够,但他这次没喝酒,理智尚存,恨比爱多,听到戚栖桐的喘息声便放开了他。

  放开也是经过挣扎的,一下就退出去好远,仿佛戚栖桐是什么恶魔,走之前掀了被褥,戚栖桐眼前一黑,他按下被子的时候,叶清弋就已经不见了,脚步声渐小,戚栖桐都懵了。

  这就走了?戚栖桐委屈了。

  潭波殿死过人的,阴湿又冷,他不愿意一个人在这里待,再说,叶清弋怎么又抛下他?

  揪着被子,戚栖桐开始生气,脸红扑扑的,等叶清弋回来,他扫了眼就别开目光了。

  叶清弋也不理他,进来了但没完全进,靠在门上,让太医自己去看长平君腕上的伤。

  潭波殿都荒废好几年了,殿里没伺候的人,连只鸟儿都没有,御医的声音就显得尤为刺耳。

  御医行了礼就上前去看,戚栖桐盯着叶清弋不说话,手就在被子里也不拿出来,不给御医看,被叶清弋瞪了一眼才动了胳膊。

  太医呜哇哇地乱叫,都惊着了,回头看了叶清弋一眼,还以为有刺客,见两位主子都镇定,这才低下头来看伤。

  清淤、抹药、包扎,戚栖桐眉头就没松过,嘴唇都白了,叶清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嫌他装可怜,自己弄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疼?

  戚栖桐余光瞄去,见他不动,嫌他心硬,也不过来看看么?好歹是为他才伤,哪怕来拍拍他的肩呢?

  写药方的时候叶清弋动了,御医把药方递给戚栖桐,却是叶清弋接过去,戚栖桐表情松了松,但叶清弋还是没理他,送御医出去,又消失了。

  折腾半天,又哭又闹的,戚栖桐累了,自己穿好了外衣,掀开被褥穿鞋,戚栖桐进来了,他仍是低着头,抿了抿嘴唇。

  不像样,方才还抱在一起哭,现在就跟刚认识一样半生不熟,谁也不说话,戚栖桐走出去,叶清弋自然地走在他前头,一前一后,话都说不上。

  出宫戚栖桐要坐马车,叶清弋在前头当马夫,不出声,紫霄都比他懂事,马头冲着窗,晃晃悠悠地给戚栖桐解闷。

  戚栖桐不知道他们俩这算怎么回事,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叶清弋气他伤害自己。

  生气总比不在乎强,戚栖桐觉着自己走这自损八百的一步,走得很对,但他没什么胜利的感觉,高兴不起来。

  “吁——”

  到了,马车外静悄悄的,不是叶府,戚栖桐往外一看,惊讶极了,叶清弋竟然带他来了新宅。

  戚栖桐快步跟上去,跟在叶清弋身后进了门。

  这地方叶清弋比他熟,轻车熟路地进了厅堂,午后有些冷的,他去下四个方向的帘子,没想到第一下就不顺利,卷帘卡住了,扯了老半天没下来。

  戚栖桐帮着去扯,两人直接揪断了绳索,帘子啪一声甩下来,差点砸在他们头上。

  绳子都锈了,看来也没那么熟悉,叶清弋手顿在空中,好一会儿才说:“三年没回来了。”

  他话是对戚栖桐说的,但说完之后又不理人了,走了一圈,把剩下三面的帘子都下下来了,戚栖桐在原地站着,看着四周的天空一点点消失,池塘、草木和石板路都被隔绝在外。

  他和叶清弋像是藏起来了一样,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们。

  这里没有薛晏,没有两难的选择,没有言不由衷。

  宅子的存在证明了某些东西,叶清弋只需要解释他们本不该有的天各一方的三年。

  叶清弋坐在了矮榻上,空出的地方留给戚栖桐,他握住戚栖桐的肩,让他躺下来,头垫在自己的腿上。

  戚栖桐很听话,枕着叶清弋的腿,等着他开口,除了薛晏的刁难,叶清弋还有什么理由离开他?

  是有的,但叶清弋不知怎么开口,这理由玄乎,很难让他相信,但这确确实实影响了叶清弋的选择。

  “三年前月氏进攻大盛,就是我重伤那次,其实还有另一种结局。”

  叶清弋解释说这是他的一场梦,但梦境很真实,在梦里他执拗又糊涂,戚栖桐深情又委屈,瞒下所有扭转局面,让叶家免了要一场诛九族的灾祸,代价是叶瑾的重伤和戚栖桐的顶罪自戕。

  说是梦,叶清弋言语中充满了忧伤,戚栖桐想缓和,仰着头看他:“我哪有这么笨?”

  “你还有更笨的时候!”叶清弋笑了笑,手捏了捏了他的脸。

  叶清弋又告诉他自己的另一场梦,这个真是梦,不是叶清弋上一世经历的,他死了就没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梦到了,梦到戚栖桐在他死后的结局。

  “怎么不说了?”戚栖桐意识到什么,紧张地起身,跪立着捧叶清弋的脸,道:“是我殉情了还是急病死了?”

  叶清弋无奈地笑:“这两种结局有什么不一样?”

  “一样,一样假。”戚栖桐哼了一声,慢慢地说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彻底没有指望了,盼着和你和好有什么用?你人都没了,你刚才还说梦里你没娶我,那更好了,我找谁不行?我非得爱你?就算我不是长平君,月隐的身份也拿得出手吧,人也不丑,我要是找新欢……一找找十个八个,半个月起换。”

  这话谁信?叶清弋重重地吻了他的手心:“梦里要是这样就好了。”所以他怕,这一世重蹈覆辙的事太多,源头都是他。

  早在寒池初遇,他忍不住救下戚栖桐又如何,戚栖桐根本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是他不肯被人冒名顶替,屡次出现在戚栖桐面前,最要紧的是戚栖桐在潭波殿杀人那次,是他的出现让两人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拦驾求娶更过分,时至今日,叶清弋不否认了,他有私心。

  他不甘心,上一世他们二人无疾而终,这一世他又想求,冲动又笨拙,等到他醒悟,戚栖桐已经因为他浑身疲惫。

  “我想要你开心自在,无忧无虑地留在凉州做你的长平君,那里有你的朋友、亲人,你不必像在上京一样时时刻刻都吊着一颗心,你还可以继续留在月隐,月隐不坏,他们都对你忠心耿耿,你们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来上京做太凶险的事。”

  戚栖桐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留在你身边也同样可以做到。”

  “是吗?”

  叶清弋根本不相信:“三年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

  “你还在怪我答应薛晏?”戚栖桐眼中流露出责备,“你是三岁小儿吗?你想让我开心自在,你就要离开上京、离开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我为了你留在上京,我愿意这么做,就算我今后再也回不去凉州,我也愿意承担这个后果。”

  “叶清弋,”戚栖桐告诉他,“我爱你,我想要留在你身边。”

  叶清弋愣愣地不说话,盯着戚栖桐瞧,他看见了戚栖桐嘴唇上的破口,这是他方才发狠咬的。

  他明白,戚栖桐伤害自己最开始不是为了气他,但他却是因为还深爱,真被气着了。

  戚栖桐揭开自己的伤口,然后说还在乎,这算不算胁迫?那叶清弋愿意“被胁迫”。

  叶清弋想清楚了,见他一本正经,噗嗤一笑,有意让场面轻松些,便说他:“为何你说情话皱着眉。”

  戚栖桐还是拧着眉,气道:“因为你说不要我就不要了,我还没打算原谅你!”

  事已至此,叶清弋不可能再推开戚栖桐一次,他环住戚栖桐的腰,紧了紧,胸腔贴着,心跳也挨着,他认认真真地道歉。

  “对不起。”

  他承诺自己不再犯,答应戚栖桐要将和离书吃下去,最后却嘴欠:“你连我有妻儿都不顾,都要贴上来,我不能再辜负你。”

  戚栖桐本来都要亲上去了,听他这么说,一愣,抬手就是一掌,把叶清弋拍开,戚栖桐自己也后退好几步,气得差点咬舌:“我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叶清弋摊手:“怎么办吧?”

  叶清弋上来抱他,笑嘻嘻的:“和离书没公开,你我婚约还作数,你又爱我,管其他人做什么?”

  戚栖桐挣开他的手:“你说爱我,到底是真是假?要是真爱我,怎么会跟别人有了孩子?还是你早早对这场婚事不满,怪我生不下孩子?”

  戚栖桐转念一下,道:“我绝对不能容忍你还有其他人,不如你公开和离书,我收回我说的话,我自在逍遥去,我也要找新欢,一找找十个八个,半个月起换。”

  叶清弋玩不下去了,解释:“其实我跟她不是——”

  “——又喝醉酒?”戚栖桐冷哼,“你不珍惜我,自有人珍惜我,我现在就去跟薛大人说我不干了,不做长平王了,我如你的愿,我回凉州。”

  “别说我绝情,叶清弋,你可想好了,要是是我有了新欢和孩子,你还肯要不要我!”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完结章啦

第178章 生生世世不分离

  戚栖桐要留在上京,符黎知道之后的反应没有戚栖桐想的那么激烈。

  戚栖桐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三年前正式接过月隐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再放弃它,这三年是他亲眼看着月隐一点点发生改变的。

  他陪着月隐度过最艰难的时候,到了现在,凉州内有府兵,外有叶瑾守护,月隐不必再挑起守城的重担。戚栖桐最初决定让月隐做走商,目的之一便是要让月隐自己行走。

  月隐不需要靠任何人,便永远不会再成为任何人手中的刀。

  譬如他这次跑回上京城,月隐内部完全没影响,种药的种药,出城的出城,没人闲得住,药草长高了就要收,定好的药也要送,有戚栖桐什么事?

  他也没打算撒手不管,上京离凉州近不远,有什么大事送信三四天就到了,他最担心的是符黎。

  让他意外的是,符黎反应平平,仿佛早料到他会做此选择。

  事情都这样了,要怪就怪叶清弋了,符黎说:“说实话,我知道你没那么快能放下他,多久我都能等,但叶清弋这小子自己坚持不住,那就没办法了。”

  他很愿意面对现实,不过始终抱有一丝幻想:“如果没有叶清弋,那我……”

  戚栖桐很快回答他:“那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符黎笑出声:“谁要你陪啊?我没朋友吗?我是问你会不会喜——算了,我还有一句话要问你,你知道的吧?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替你守着月隐。”

  “不,不是这样的!”戚栖桐郑重道,“月隐是我的责任,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无论何时,我身在何处,我都不会忘记月隐,我最不希望被月隐套牢的人就是你。”

  “符黎……”戚栖桐的目光充满歉意,“就算是我对你有愧吧,如果有一天你告诉我你想走,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符黎静静地看着戚栖桐,觉得自己真是没救,都这样了自己还是忍不住心动,可惜他就是得不到,心里难受,便跟戚栖桐较劲:“你知道我不会走才这么说吧?”

  边说边往车下退,戚栖桐无奈极了,刚想说话,符黎突然转头,露齿一笑:“你穿宫装的模样真好看。”

  戚栖桐一愣,摇摇头笑了,挥手送别符黎。

  赶在祭祀大典前出了趟宫门,宫人怎么劝都不成,这会符黎下了马车,宫人纹景立刻隔着帘子请他:“王爷,咱们要快点了,可不能让陛下久等了啊!”

  戚栖桐应了声,下来了,顺手拍掉了纹景肩上的灰。

  戚栖桐是长平王了,纹景也升了官,能使唤好些人,他要是肯在哪个宫扎根,迟早是个掌事,但他非要伺候长平王。他说了,今时不同往日,长平王今后要常宿宫中,没有伺候的人可怎么行?

  纹景在前边引路,规矩就是这样,但纹景不习惯,总回头,谁让从前都是他在后面推轮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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