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仙 第23章

作者:五色龙章 标签: 虐恋情深 穿越重生

  徐元应依旧守在道藏楼看书,见他过去便骂道:“你怎么才来我这里?我算好了清元洞天关闭的日子,足足在这儿等了你一天!”

  乐令连忙道歉,装出一副哀戚神色,把从洞天中回来时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司师兄在洞天中被人杀害,我堂兄又误采魔草,害得云真人被罚面壁百年。我心里装着这两件事,一时有些昏头,所以今日才过来。”

  徐元应也叹了叹气:“司邺是个好孩子,他入问道峰也才八十年,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事呢?我听说池煦要去何童州替他报仇,此事也十分艰险,这孩子真是……”

  乐令反过来劝他:“池师兄已结了金丹,何童州又没有咱们罗浮这样的大门派,能有几个金丹修士?那个来惹事的已被他当场格杀了,可见他的修为不弱于人,再加上他的身份,散修联盟的人也不敢不给他个交待。”

  徐元应脸色难得有些愁苦:“金丹修士这样不要面皮,对筑基修士下手,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人一时兴起。何况他怎么就能确定那人在清元洞天?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咱们这步虚峰……嘿嘿,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正道名门和他们魔修也没多少区别,只是做事更隐蔽些,更要面子。不像他们,谁法力高,谁讨师父欢心,就能光明正大奴役别人,杀几个同门也无人管束。

  不过这样九转十八弯的,他们不嫌累么?

  乐令陪着徐元应叹了一阵,待他打起了点精神,便把臂膀上那条黑蛟给他看了一眼:“这条黑蛟还是宋师弟辛苦自洞天中带给我的,可是性情有些过于黏人,咱们楼中可有什么驯养灵兽的书,能让我为他重塑性情?”

  徐元应两指捏着湛墨颈项,压制住他咬人的动作,脸上微带了丝笑意:“好灵蛟,本来早该化龙了,不过被人硬压了灵智和修为。你若替它恢复修为,将来遇上什么敌人也不必怕了。”

  他起身去架上拿了一块玉简,到桌前拿空白玉简拓印了,递到乐令手中:“这块是《想尔经》,每天早晚为它讲几遍,再以真炁洗炼其经脉,它就能早开灵智,做你的助力。”

  乐令下意识地摇头:“能不能不开灵智,他的性子实在缠人,我方才以佛问真种替他清心,结果他就……”

  这么丢脸的事他都要说不下去了,徐元应却毫不在意地说道:“缠人不是好事么?比千辛万苦收个灵宠,人家不愿跟你,想方设法地阴死你可强多了。这灵宠不能惯着,比如平常吃东西,喂些普通兽肉就好,别非要给灵兽的,也别给它太多灵药灵草……你是它的主人,有禁制压制,怎么还能管不住他呢?”

  乐令白挨了一顿骂,也没寻出替黑蛟另塑性情的法子。徐元应又替他印了一块专讲如何饲养灵兽的玉简,叫他按着简中所写替它喂食洗澡,三五不时还要买灵兽丹饲喂。

  想不到养个蛟竟比养人还麻烦。乐令被徐元应数落得有些发懵,收起玉简,挎着湛墨,不知不觉就驭剑往山门处走去。

  下山路上,他见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清俊身影,神智才一下子回到脑中,远远便高声招呼道:“池师兄,你去哪里?”

  池煦并未做平常的打扮,而是穿了一袭鱼肚白的轻薄道袍,素雅沉静,站在一柄银光闪烁的飞剑上,飞行速度并不算快。

  听到乐令的呼声,他才转回头来,怅然招呼了一声:“秦师弟,我要出门历练一趟,你这些日子没事不要出门,等周师侄和孔师侄他们回来后,也替我管束他们一下,就让他们在本峰清修就是。”

  乐令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出去的,连忙问道:“此事师兄可报与师父知道了?何童州与我黄曾州相隔这么远,只你独自去那里讨还公道,万一叫人害了怎么办?”

  池煦目中闪过一道寒光,故作平静地说道:“你年纪还小,不要管这种事。我只是去查问此事的,不是去跟人拼命,怎么会出事?你好生跟着徐师兄学阵法,没事不要接近明性峰和问道峰的人……”

  他说着说着才想起乐令和秦弼的关系,又补了一句:“你堂兄听说被秦真人罚了五十年禁闭,你过去也见不着他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他的飞剑蓦然化作一道银光,划破长空。乐令并没追上去,而是按着自己的计划到了山下坊市,先买了个灵兽袋,又去后山捉了只山猪一并带回洞中。

  湛墨化形为小蛟后,张开嘴只能含下半个猪蹄,但他牙口甚利,一口咬下猪蹄,大口连骨头一并嚼碎了咽下。乐令就在一旁打坐,任它自己伸着头颈一口口慢慢吃。

  这样一来,湛墨终于不想吃他了。

  可还有一样麻烦,就是湛墨吃东西时,身子也是紧缠在他胳膊上的,因此吃到后头那猪离得远了,它就会带着乐令的胳膊一起去够肉吃,带得他一时一动,没法安心修行。

  

  第48章

  

  “自从铮儿与秦休合籍,就没出过一件好事。”洞渊真君将云铮送至林钟峰面壁,回到太常殿便沉下脸,背着手在殿中踱来踱去:“朱陵老儿倒是养得好徒弟,勾得铮儿一头栽向他……这不争气的……”

  他在殿里骂问道峰师徒之时,朱陵真人也在数落他的徒弟:“洞渊老儿不长脑子,教出来的弟子也一样的傻。采摘魔草入药之事怎能承认?若不是明性峰的人胡搅蛮缠,怎么会翻出此事来?现在倒弄得倒好像他们与此事全然无染,云铮纯粹为你背了黑锅似的——”

  秦休面色淡淡,一语不发地束手听训。朱陵真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凌厉地扫向秦休:“商略的事你不必再管了。有为师在,要堆出多少金丹修士撑门面都没问题,关键是你的修为要早些上来。五行精气有着落了吗?别成日和云铮在一起,自己修行都不顾了。”

  秦休眉头微皱,终于露出一丝不悦:“我本是托散修联盟的人去搜集了,可是池煦已动身去了何童州,我暂时不好与那边联系,怕是要等上一阵子再问了。”

  朱陵真君冷哼一声:“若现在就叫人去散修联盟,不过问一下那个内门弟子的死也不合适了。一个筑基弟子而已,池煦小儿倒当作正事来办,焉知不是普通的仇杀。”

  秦休眉间竖纹蓦然展开,抬起眼看着朱陵真君:“有金丹修士杀人之事是秦朗告知池煦的,他才能当场抓着那人。我叫秦朗来问一声罢。”

  朱陵真君摇头道:“问道峰麻烦已不少了,你不要见他,免得池煦在外头出了事,景虚盯上咱们问道峰……他若自己来见你,倒可以见见。”

  待朱陵真君离开后,秦休抚着手腕自语道:“自然是他来见我。”他自大殿中缓缓步出,吩咐守在门外的弟子:“你去替秦弼送些东西,顺便告诉他,想见什么人也可以偶尔传讯叫来探望。”

  那名弟子退下之后,他微不可闻地喟叹一声,召出飞剑向林钟峰飞去——不论如何,云铮当时也算解了他的围,他不能不去看云铮,更不能叫他们师徒与他离了心。

  秦弼后来倒是送了两封书信给乐令,却一个字也没提让他去问道峰探望的事。清元洞天残殿中那次相会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不仅是记得其间那种消魂蚀骨的滋味,更是记得乐令当时说他是被魔气所迷,将来一定要后悔。

  那不是情意所至时会说的话。当时他失去理智并没有多想,如今想来,那其实是明明白白的规劝和拒绝。他醒来时更是身处路边乱石之间,若堂弟对他也有那样的情份,怎么会扔下他一个人?

  想得清楚了,他就更加后悔,甚至有些害怕,怕他们两人再见面的时候,会从堂弟脸上看到冷漠或是恨意……

  他的迟疑和胆怯,倒把秦休给坑苦了。他一直等着乐令去见秦弼时到陵阳殿拜见他,无奈秦弼一直不曾叫人来,乐令也不愿再凑上去,数十年间竟一步不曾踏上问道峰。

  池煦也一直没回来。

  虽然各峰弟子出去历练数十百年都是常事,但池煦一向被景虚真人当作继承人培养,偶尔出门历练也多是几年就能回来,这样一去三十年,还一点消息也不透回来的情形,却是前所未有。

  就连乐令心思都有些活动,担心池煦在外头出了什么事。

  若池煦真出了事,他身为掌门唯一的嫡传弟子,距离罗浮掌门之位倒又更近了一步。虽然他也没兴致管这些人,但有了这个身份,要为难秦休就更方便些。早早把秦休杀了、把云铮制成傀儡,他也好回早些给师尊一个交代,然后回幽藏宗调教弟子,承继道统。

  他关在洞府里胡思乱想时,掌门景虚真人就派人来上门叫他了。

  乐令的洞府外早已换上了他自己炼制的阵法,不仅防御力强,还有隐蔽洞府的功效,功力低些的人在门外是找不到洞府大门的。而替他看守洞府的那两名杂役弟子,一个晋入了化气期,被提为外门弟子,进了悟法峰修行;另一个则因年纪大了,又晋级无望,就拿了些金银之物回到俗世生活。

  那名弟子虽也是筑基初关修为,却不通阵法,连他的洞府大门也没找到,只得在外头高喊。乐令透过阵眼听到,忙起身打开洞门,含笑问道:“不知这位师弟有何贵干?”

  三十余年间,他的外表彻底长成了青年模样,身姿挺拔萧肃,五官也越发鲜明清艳,如同画出来的一般。他的修为也增长了许多,玄关中凝结那粒真种已养出了丹气,只是还未能完全敛藏,透过毛孔隐隐散发,身周时刻都是灵气萦绕。

  这样随意地站在洞门处,风姿气度就像上洞真仙一般。

  那名弟子欣羡得移不开眼睛,乐令叫了他两回才回过神来,蓦然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道:“秦师兄,掌门真人有请。”

  乐令随着他进入云笈殿,向景虚真人见过礼,那名弟子便自退下离开,留他们师徒二人单独相对。

  景虚真人的脸色不大好,原本容光焕发的脸上也添了几道阴影,看到乐令只勉强一笑,和从前那副神采飞扬、爽朗豪迈的模样相差极大。就连他眉心印堂处都隐隐有丝晦暗,看得乐令眉头微皱,忙低下头掩饰神色。

  景虚真人叫他在下首坐了,慢慢问起他这些日子修行的进度,待知道他已凝出丹气后,便鼓励地笑了笑:“你修行进度之快,放眼罗浮都是极难得的,以后也要再接再励,争取早日结丹。”

  乐令顺着他的意思答应下来。景虚真人强提精神看向他腰间,关切地问了一句:“你那只黑蛟如今养得怎么样了?”

  乐令忙着湛墨从灵兽袋中取出,两手抓着,递与景虚真人。他在乐令手中不停扭动身体,挣扎着要把首尾两端缠在乐令臂膀上,不时发出声声不满的嘶吼。

  景虚真人微眯起眼,盯着拼命往乐令身上缠去的黑蛟看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你这蛟虽然灵性差些,也没什么天赋法术,但活了万年,积累的修为总不会弱于人修的金丹宗师。若能配合得好了,与人斗法时自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比你池师兄应当也差不多少。”

  乐令拉下湛墨,将他的身子叠了几圈握在手中,低头谦虚道:“我怎能和池师兄相比。”迟疑了一下,又带着几分期盼神色问道:“师父,池师兄是不是要回来了?我也许久没见到池师兄,希望能好生给他接风洗尘……”

  景虚真人扫了他一眼,神色更黯淡了几分,低叹了一声。乐令闻弦歌而知雅意,忙调整了下眉头嘴角的位置,焦急地问道:“师父,莫不是池师兄出了什么事?”

  景虚真人终于开口说了正事:“今天一早,我忽然心血来潮,排卦算了一算,却算出你师兄正逢应爻入墓,怕是出了大岔子。虽然短期之内不会有大事,但若拖得久了,只怕那点生机就要断绝……”

  原来找他来,是为看他有没有能力去救池煦?亏他还美美地想着景虚真人要把他当未来掌门培养呢。乐令不动声色,起身跪倒在地,诚挚地恳求道:“师父可知道池师兄的下落?我……我现在有了这只黑蛟,有他相助,一定能把池师兄救出来……”

  景虚真人玉雕似的手掌在空中挥了一挥,脸上挂起了一丝真心笑意:“好孩子,我就知道你的心性好、讲情谊。你和池煦是咱们问道峰仅有的真传弟子,情份自然不同,你去救他我也放心。”

  乐令自然顺情说好话,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能将池煦带回。

  景虚真人步下玉阶,亲手将乐令扶了起来,殷殷托付道:“你师兄自散修联盟出去,就一直寻找收买那卢令——就是那名丹宗师之人的下落,在何童、文举等地搜索,后来就失了联络……”

  他忧心忡忡地点着眉心,将池煦的行程都告诉了乐令,又将自己才卜的结果也说了出来:“你师兄应在北方坎之地,应有水难,那只黑蛟正可派上用场。我再送你一件可辟水辟寒的仙衣和一块能在百里内追踪到修炼本门功法之人的钟元香,你到了北方凭此寻人即可。”

  东西他都已预先备好,当场便给了乐令。

  此事既已推不出去,乐令就打算尽心尽力地把人救回来,在景虚真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也让池煦这个未来掌门欠自己一个因果。

  池师兄才是掌门属意的继承人,乐令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且不说池煦入山门的日子更长,与内外门弟子关系都好,对罗浮上下都有份责任感,就凭修为一项就已稳稳压过他一头。

  且他与问道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和秦休这份血缘之亲有利就有弊。这一趟不能把池煦救回来,秦休那边也不会感他除了掌门弟子的恩,和他更亲近些,只会当他无能。景虚真人也要对他生出芥蒂,觉着他是有私心才不尽心救池煦。

  乐令是做惯了受宠的关门弟子的,对天下师父的心也能估摸出几分。他从云笈殿出来后,立刻回洞府收拾了灵石法宝之类,直接乘上飞剑,向西北文举州方向飞去。

  他急于去找到池煦,一路飞行绝踪,遇到人就绕路而行,不愿中途惹上什么麻烦。坐在剑上飞行之余,更是不停琢磨着池煦会失陷在什么地方。

  他本以为池煦去何童州找茬杀几个人就罢了,想不到他还认真查起此事幕后推手来了。可那收买卢令的人已叫人杀了,连魂魄都化作了飞灰,池煦再查就难得多了。说不准池煦是在那边调查时被云铮的人害了,或是不小心踏入了什么禁地……

  景虚真人那一卦的卦象也不大好。坎卦于六十四卦中为习坎,坎者险也,习坎就是重险之地,险中叠险,池煦也真是会挑地方。

  乐令在衣服外套了景虚真人赐下的仙衣,又将湛黑缠在腰间当作衣带,驭剑飞上千丈高空,在云层上观看下方万里山河。

  他已有许久不曾飞这么高,这么疾。下方山川都隔着一层白色云雾,四周有冷冽天风迎面吹来,云中还不时蹿出形状色泽与云朵相似,却是性情凶悍、天生不能开灵智的云兽。再往上方数千丈,眼目所不能及处就是上界所在,也是现在的他不可能飞上去的地方。

  他的师尊就住在那肉眼无法见到,唯有悟破虚空、与道合真之人才会被接引去的上界。

  乐令向上提了提气,又纵剑向上飞了几十丈,被罡风云雾压得实在再无法上飞了才停下来,双手在袖中交握,仰着头喃喃叫了声:“师尊。”

  蔼蔼云层之中,似有一个衣袍如云雾织成的俊美青年回过身来,淡淡看了他一眼。

  

  第49章

  

  乐令不敢相信师父会出现在这里,眨了眨眼睛重新向那处云间看去。

  前方果然仍只有一片飘渺云层,看不出有人在的踪迹。乐令暗暗苦笑:“师尊当日教导我一回,已经是天大的情份,现在怎么会来见我。”

  一声轻笑在他耳畔响起。乐令蓦然转过头去,正看到玄阙老祖负手站在他身旁,探出两指捏住他腰间的黑蛟,用力一抻,将他甩向空中。

  乐令忙刹住剑光,对玄阙躬身行礼,快速说了一声:“师尊,这是我从清元洞天收服的灵宠,名叫湛墨。”

  玄阙老祖点了点头,随手一指,将湛墨化成了原本大小。巨大的黑蛟在空中咆啸挣扎,目中射出一片凶光,向着乐令与玄阙两人这边扑来。可他的动作虽然猛烈,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一寸也无法靠进二人。

  湛墨挣扎得越发激烈,仰起头高声嘶吼:“杀……抢我……死……”

  乐令皱了皱眉,怕他说话不知死活,惹怒玄阙,忙指挥真炁压制住他,对玄阙解释道:“这蛟的灵性被人压制了,性子又不讨喜,我正要替他重塑性情,让他驯服懂事些。”

  玄阙却是满含兴味地看着空中黑蛟,淡淡笑道:“这蛟儿的确不错,若非被人压了灵性修为,也轮不到你收服。至于性情都是小事,懂得忠心护主才最重要。”

  巨大的黑蛟在他手下如同小蛇一般,随着他的指画亮出全身爪牙鳞片,叫玄阙老祖看了个遍。

  乐令陪在一旁,直到感觉着湛墨身上压制之力消失,便将他重新缩小,直接收入灵兽袋中。虽然这蛟不喜欢呆在灵兽袋里,每回出来都要加倍闹一阵,可也比让他在师尊面前放肆吵闹的强。

  收起黑蛟后,他才得空问玄阙:“师尊怎会出现在此?弟子这些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气色也极好,不像是要有灾祸的样子……”

  玄阙摆了摆手,转头看入他眼中:“你方才不是想念为师了么?”

  乐令都有些怔住了。他的确是想念师父,可师父怎么会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将分神化身重新投回下界?

  玄阙老祖看出了他的心思,抬手挑起他的下巴,指尖在他脸上游移:“这一世我可不想等你魂飞魄散了才知道你出了事。怎么,你想为师只是口头说说,并不想真见着我?”

  乐令连连摇头:“绝无此事。弟子只恨不得仍像从前一样侍奉在师尊膝下,怎么会不想见到师尊?”

  玄阙满意地点了点头,召手将乐令拉进自己怀中,托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长大了几岁,果然比小时候更可爱了,抱在怀里时的感觉也更好……玄阙老祖细细摩挲着他颈后滑腻如脂的肌肤,轻轻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对着师父何需害羞。你是我从小养大的,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乐令脸色微红,心跳得几乎要跃出喉咙,眼前不禁浮现出上回在莲华宗与师父采战的情形。虽然顶在他衣带下那处尚没有什么动静,但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和近在咫尺的香气却是令人无法不心旌摇荡。

  他暗暗期待着师父再让他采补一回,又因为两人身份之差,实在不敢说出——哪怕是在心里想一想,也觉着自己是在亵渎师父。

  他半倚在玄阙怀中,眼帘低垂,模样确实十分乖巧。玄阙怜爱地看着他,心念微动,将脚下踏的那块云扩大了数步,让乐令与自己一同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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