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成功逃生 第144章

作者:桑沃 标签: 无限流 爽文 穿越重生

  莫奕接过纸条,只见上面用熟悉的潦草字迹写着一句诗:

  “像捉住一只突突颤抖的小鸟,我从他胸中掏出鲜红的心脏,然后,为了让我的宠物吃个饱,我满怀着轻蔑将它扔到地上。”

  是的,红色。

  莫奕目光微沉,迈步走到房间外——其他的玩家也都陆陆续续地起来了,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大厅和走廊中,他环视了一圈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开口问道:“你们回去之后都在自己房间中的油画下寻找过了吗?”

  其他的玩家们纷纷点头,面色苍白而惶恐,然后潮水一般地围拢过来,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张皱皱巴巴,沾满灰尘的纸条。

  莫奕挨个看过去——同他所想的一样,每个人纸条上的诗句都象征着一种颜色。

  然而,最令人困惑不解的是……不只有红色和白色,还有黑色。

  但是昨天已经死去了两个黑色的玩家了。

  除非,这个副本并不完全是按照一天一种颜色的方式死人,或者……这些黑色之后还会有除了填补那副肖像之外其他的用处?

  莫奕垂下眼眸,沉静的黑眸拢在长长的眼睫下,他思索了几秒,然后抬头对众人说道:

  “跟我来。”

  说毕,他径直向着之前来时的侧厅走去,不明所以的玩家们面面相觑,只得快步跟上。

  在穿过幽深黯淡的走廊中时,莫奕听到身后传来众人的小声议论。

  “……你有来过这个地方吗?”“没有,你呢?”“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有这个走廊”“奇怪了,我也是,明明这个地方的位置并不偏僻啊……”

  莫奕心下了然,看来这个房间并不是能够随意就被人发现的,如果没有顺着钢琴声找到这个侧厅,他恐怕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对这里多出来的这个房间视而不见。

  就在这时,他已经走到了房间的尽头,刚才离开侧厅时没有将门重新锁上,所以莫奕只是直接轻轻一推就将门打了开来,阴冷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瞬间蔓延开来,冻得人不由得浑身一抖。

  莫奕刚刚走入房内,步伐就微微一顿,目光直直地看向房间的尽头。

  那张油画静静地挂在墙壁上,巨大的白布将油画整个蒙起,垂落的皱褶被刻下深深的阴影,但是莫奕记得他在走之前,并没有将白布重新盖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缓缓地走了过去,然后伸手将那张白布拽了下来。

  只听哗的一声,白布随着莫奕的动作被整个扯下,露出其下的画面。

  刚才还是只有黑发与眼睛被染上颜色的女子静静地待在画框内,轮廓秀美的唇鲜艳红润,犹如饮过血一般地鲜艳,整张脸模糊而褪色,只有眼睛和嘴唇犹如被重新染过似的焕发生机,一双黑洞般的眼眸仿佛燃着鬼火一般地凝视着站在画前的所有人。

  站在房间里的玩家们噤若寒蝉,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迫着无法移开视线一样紧紧地盯着那副油画,仿佛黑暗中看到火焰的飞蛾,被那种危险而致命的东西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莫奕缓缓地退后几步,手指微送,白布从他的指尖滑落在地上,委顿成一团。

  他凝视着众人,将自己的猜测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顿了顿,凝重地说道:

  “按照之前的规律,下一个死亡的应当是红色的玩家,但是,除了那那副油画是线索之外,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副本到底是如何杀人的,也不知道是按照什么顺序,所以,我建议,纸条上的暗示词汇是红色的,最好去处理掉自己房间内的油画。”

  有玩家急切地开口问道:“你确定吗?这样会有用吗?”

  莫奕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回答道:“不知道。我刚才说的只是建议,究竟要不要做,要怎么做要看你们,毕竟……行动的后果是是你们自己承担。”

  在危机四伏的副本中,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做出的什么选择,或决定会为自己敲响丧钟,每一个举动都可能暗藏杀机。

  处理掉房间中的油画是福是祸无人可知,关键词是白色和黑色的玩家尚可以等,但是……红色的玩家承担不起不作为的后果了,所以,要么冒险尝试,要么祈祷自己不会是那死去的几分之几。

  虽然大多数玩家被吓到了,但是他们还并没有傻到不知道如何选择。

  看着众人心事重重地向门外走去,莫奕微微眯起眼眸,迈步跟了上去,面色有些凝重。

  说实在的,他决定将这个情报共享出去,原因之一是不想让玩家们在前三天就死去太多人,导致之后的副本无法进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在试探。

  要知道,上次他进入侧厅还没有几分钟,那个管家就把他赶走了。

  而这次,他将所有的玩家都带入了侧厅当中,甚至还将油画展露给所有人,但是……从始至终,管家都没有出现。

第一百五十五章

  趁着其他玩家都匆匆地向自己的房间中走去的时间,莫奕和闻宸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那副靠近房间门口的油画静静地挂在墙上,画中女子苍白赤裸的身体在一片朦胧的阴影中显得分外刺眼,她脖颈上的鲜血痕迹越发清晰,远看上去犹如人首分离似的,鲜艳血红的床单垫在她惨白的肢体下,构成一幅古怪而诡异的画面。

  莫奕凝视着那副画,然后扭头地看向闻宸,平静地说道:“根据这副画现在的样子,我觉得我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个。”

  闻宸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调转视线在那副油画上扫了一圈,勾了勾唇,浅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

  莫奕叹了口气,伸手将闻宸的下巴掰正:“我知道你从副本里保护我没有问题……”

  闻宸挑挑眉,似乎是在质疑——那你说这个干什么?

  莫奕凝视着闻宸的眼眸,认真地说道:“但有的时候,富贵险中求,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闻宸意识到了莫奕的画外音,眸子微微沉了下来,唇线微微紧绷,抗拒地皱起了眉头。

  莫奕有些无奈地加重了些许手上的力度,动作自然地用指尖摸了摸闻宸下颌的曲线,继续说道:“不是让你完全忽视我的安危,只是……如果我深陷险境,不要立即出现化解,给我一点观察的时间。”

  闻宸依旧眉头紧皱,浅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莫奕,低低地说道:“可是……”

  莫奕打断了他,缓缓地补充了一句:“再说,如果实在危险,我还有道具可以救急。”

  闻宸缓缓地长出一口气,伸手握住莫奕放在他颊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冰冷的吻,低声说道:“……好吧。”

  莫奕凑近亲了亲闻宸的唇:“乖。”

  在他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二人都不禁愣了愣。

  莫奕的视线有些飘忽地划过闻宸泛起血色的苍白脸颊,低低咳了一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就在此时,闻宸却毫无预兆地猛地凑上前去,将那唇与唇之间单纯的触碰加深成了一个短暂而凶狠的吻,数秒之后,二人气喘吁吁的分开。

  莫奕叹了口气,然后破罐子破摔地抬手用力揉乱了闻宸的头发,说道:“好了,来帮忙。”

  闻宸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浅色的眼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说道:“等一下。”

  语毕,他抬手环住莫奕的手腕,手指在他的腕骨上轻轻地划过,等他放手的时候,莫奕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条浅灰色的雾气凝聚而成的手链,和上次那条几乎一模一样,他愣了愣,只听闻宸在他耳边说道:“只是以防万一。”

  莫奕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点点头,然后再次扭头看向那副挂在墙角阴影中的油画。

  他皱眉想了想,然后抬手将它从自己的房间墙上取了下来——

  轻松到几乎没有遇到丝毫阻力,就仿佛这只是一幅普普通通的油画一般。

  他思考了几秒,打开门将油画拿了出去,然后随便打开一间走廊尽头没有人的房间,将油画靠墙放下。

  等到莫奕再次回到房间中之后,一打开门,却发现挂着那幅泛着淡淡血腥气的画依旧静静地挂在墙上,仿佛丝毫没有离开过一样。

  ——看来仅仅是将油画带离房间是没有用处了。

  莫奕深吸一口气,再次抬手将油画从墙上取下,然后将油画的画布从画框中扯出来,然后扭头递给了闻宸

  只见闻宸用指尖轻轻地向下一划,只听一声刺耳而尖锐的布帛撕裂声,那张油画整个地碎裂成了两半,扑簌簌地向下落着灰尘与颜料的碎片。

  莫奕将手中破碎的画框和画布随意地扔到脚边,然后再次抬头看向那片由于失去挂画而显得空空荡荡的墙壁——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在那暗红色的墙纸上缓缓地浮现出苍白的颜色,然后轮廓变得逐渐清晰起来,成为了一个仰躺着的女人,惨白的面容上眼睑紧闭,表情安详而沉静,一道血痕横在她细长的脖颈上。

  紧接着,是她身体下方的血红的床单,蔓延流淌交织的鲜血,逐渐浮现的画布的纹理。

  最后,是缠绕着金线的沉黑画框。

  看上去就像是这幅油画是从墙上直接“生长”出来一般,整个过程就在莫奕的眼前发生,前后不过几十秒。

  他微微一愣,然后低头捡起自己扔到地面上的那张被闻宸划成两半的画布,将它们展开抚平,只见上面一片空白。

  莫奕转身跑到自己刚才将那副摘下来的油画放到的房间内——果然,那副靠着墙边的油画上也变成了一片空白,似乎从一开始里面就是一张空白的画布一般。

  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眉宇皱紧。

  看来除非能够把这堵墙毁掉,不然恐怕是无法将这副油画从墙上移开了。

  而按照副本通常的习性……这种办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莫奕离开那个空荡荡的房间,缓缓地向自己的房间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垂眸沉思着,就在这时,他的鼻端仿佛嗅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似乎是某种香料燃烧的味道,冰冷而甜腻的味道缓缓地蔓延开来,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走廊仿佛被无限的拉长一般看不到尽头,前方一片幽深的黑暗笼罩。

  耳边一片寂静。

  紧接着,莫奕听到似乎有轻轻的呜咽声响起,那哭泣声游丝一般地在阴冷而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若即若离地在身边缠绕着。

  莫奕脚步一顿,而就在这时,身旁的走廊墙壁开始缓缓地向外渗着血丝,似乎有什么伤口隐藏在薄薄的墙纸下一般被深红色的鲜血浸染,然后顺着晕开的血迹缓缓地向下蜿蜒,汩汩的血流汇聚成大股大股的血流,迅速地淌到了地毯上,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流淌到地面的血迹开始流动,仿佛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引导着蔓延一般,在地毯中间留下了一块奇怪的空地——看上去……似乎就像是那个油画中仰面躺着的女人。

  莫奕缓缓地眯起眼睛,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

  只见地面那个地面上的浮雕缓缓地显性,女子惨白起伏的肢体躺在血泊中,紧接着……莫奕的耳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似乎是低语,似乎是哭泣,又似乎是吟诵,在耳边混沌而模糊地响起。

  好像……是从身后响起的。

  莫奕下意识地屏息,缓慢地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只见身后的走廊犹如被整个扭曲了一般旋转着,就像是被整个打乱似的搅动着,所有的颜色都被混杂到了一起,从远处深黑如黑洞的洞窟中向着莫奕的脚下蔓延,令他感觉几乎要被吸进去一般……

  然后,他听到了清晰而低沉的声音,缓慢地读着破碎的语句:“……一具无头尸体在解了渴的枕头上,仿佛小河一般流出殷红而活跃的鲜血,让床单像牧场那么贪婪地痛饮……”

  这正是藏在油画后的那首诗。

  莫奕的手心中缓缓地渗出冷汗,他在心中默念着道具的名字,冰冷光滑的玻璃珠表面在硬硬的硌在手心中,他注视着那缓缓移动旋转着的走廊,注视那打碎融化一般的颜色,眼睛有些微微发涩,但是却丝毫不敢眨动,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线索。

  从墙上流下的血河蔓延到了脚脖子,莫奕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掌缓缓地攀上了他的小腿。

  他低头看去,只见那个画中的女子仰面躺在脚边,瘦削惨白的手臂犹如蛇一般缠绕着自己的腿,汹涌的鲜血从她脖子上的断口蔓延出来,那安详紧闭的双眼缓缓地张开,露出覆盖在黯淡黑眼睛上一层毫无生气的灰色薄膜。

  这是一双属于尸体的眼睛,但是此刻却在紧紧地盯着他。

  莫奕的手指缓缓地收紧——

  而就在这时,他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拉力骤然清晰起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袭来,犹如将莫奕整个放入洗衣机搅动一般地诡异感受占据了他的身心,耳边听到那个缓慢地吟诵着的声音骤然变得尖利起来,仿佛用指甲用力地刮在玻璃上的声音一样——

  莫奕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发现此刻自己躺在闻宸的怀里,对方的手正紧紧地绕着他的手腕,犹如铁箍一般铐在他的腕骨上。

  鼻端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莫奕有些艰难地抬起头,向自己的身上看去——只见他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血色,仿佛正在从毛孔中向外分泌血液一般,随着自己抬头的动作,莫奕感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脸颊向下淌去。

  他挣扎着抬手一摸,只见满手的鲜红。

  闻宸拿来毛巾帮他把脸上和身上的血液擦开,然后扶着他站起身来,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