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 第39章

作者:大隅 标签: 前世今生 年下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他忽然就想夺门而去。

薛白倒退了几步,他想逃离这个地方,想逃出这间屋子。

脚刚触到门栏,就被一只大力道的手紧紧拉住了。

不偏不倚,那只手拉住的是他的左臂。

他慌乱地抬头,对上的是那双明亮的双眸。

叶昭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问:“师父,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薛白不答话。

叶昭穷追不舍:“师父?”

薛白闭了闭眼,沉声道:“是。”

叶昭有一刹那的失神,哑着嗓子道:“所以你的手……是这么伤的?”

“师父,”他又急了,“你说话啊。”

“是又怎样。”薛白不动声色将左手抽出来,掩饰心里无可言说的混乱。

他冷淡道:“说了与你们无关。”

“那两个人……真的是……”

薛白不说话。叶昭却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陡然明白了一切。

他忽然不自觉地笑了笑,自我欺骗一样地问:“师父……不是故意的,对吧?”

“……”

薛白是什么人,是他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他无所畏惧、无往不胜。

这样完美的人,怎么会犯错,怎么可能犯错。

更不可能还因此将自己的手也搭进去。

开玩笑的。

管家有些不耐烦了,道:“你是喝不喝?”

叶昭转头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喝。”

薛白道:“没让你喝。”

叶昭嘴角扯了扯,生拉硬拽的笑容干巴巴的:“你都能喝,我有什么不能喝的。不就是几碗药么,况且还是师父开的。还是说……”声音停了停,“你并不相信自己?”

“那六年前,你怎么就敢喝呢,师父。”

薛白来不及解释清楚,管家已经叫仆人端过药来。

叶昭顺势就端起药,也没看薛白的神色,仰头大口喝尽。

三碗瞬间见底。

他放下最后一个药碗,擦了把嘴角,说:“一个时辰内我没死,就能叫你们老爷喝药了。”

管家笑着狭促地说:“这是说的什么话,薛大夫开的药,能有什么问题。我们不过是为防万一罢了。”

叶昭淡淡哼了声。

他又用眼角去偷睨薛白,薛白眼神空洞洞的,不知落在哪里。

就这么干等了许久,管家终于吩咐可以给老爷煎药了。

赵大人的病不算重,一日内两剂药下去,人就转醒了。

他透过帘子虚弱地吩咐:“请薛大夫来见见我吧。”

薛白向床榻走去,叶昭不放心地跟上去。薛白只淡淡看他一眼,也没做阻拦。

薛白并不清楚现在他如何看自己,但度过了方才最漫长的那段时间,两人突然又回归了心平气和。

赵大人掀开帘子,看到了薛白和身后站着的叶昭。

他本欲开口说什么,却在看到两人的那一瞬间有如雷击。

像,太像了。

赵大人颤抖着抬手,越过薛白的肩膀,指着他后方的人,颤巍巍道:“你……你叫什么?”

叶昭不明所以,还是回答道:“我叫叶昭。”

“哪、哪个叶家?”

“没有家。”

“那你为何叫这个名字?”

叶昭觉得很奇怪,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么,便道:“我师父给起的。”

赵大人又看向薛白:“薛大夫,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不等薛白开口,叶昭替他回答:“我是师父捡来的。”

“孤儿?”

“孤儿。”

赵大人忽然就抿住了颤抖的嘴唇,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写得好差,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就尽管砸过来吧!

第39章 身世

叶昭觉得奇怪,赵大人表情虽然不对,但也懒得多予理会,拉着薛白就要走人。

赵大人忽然哑着嗓子喊住他:“等等——”

叶昭转过身子,赵大人正一瞬不瞬盯着他,似要说什么,却又久久不能言。

许久,他终于问:“你……多大了?”

叶昭道:“二十。”

赵大人又是猛然一震,又问:“你当真无父无母?”

叶昭隐隐觉得,这个台词怎么听着……有些不对?

他道:“没有,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赵大人彻底不说话了,跟着喘了两声,管家赶紧上前给人拍背。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老爷这是怎么了,”管家叹气道,“我知道老爷在想什么,可小少爷毕竟早已经……”

赵大人闭着眼,手用力握上管家的,嘱咐道:“去查……查清楚。”

管家只好点头,这才让老爷放下心来。

把人安顿睡着后,管家细心地放下帘子,又走到堂中来,开始仔细打量叶昭。

叶昭不明所以,既然看那老爷无事了,便想拉着薛白告辞。

管家不让他们走:“薛大夫请留步,这位叶公子也留步。”

薛白这人不擅长拒绝,这种时候从来是给足了人面子。

管家问叶昭:“叶公子左肩下方可有一块印记?”

叶昭回想了下,凭着自己这么久以来对这具身体的了解,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管家道:“当真?”

“当真,我骗你做什么。”

管家这才点点头,松了口气,道:“不瞒二位说,我们家中原来还有个小少爷,如果如今还在的话,应当和叶公子同龄。小少爷打小便丢了,直到最后都没找到。唯一的线索便是左肩下一块黑色的胎记。”

叶昭想笑,心想天下同龄之人多了去了,怎么碰上个年龄相同都是流浪儿的就要认儿子?

——这位赵大人未免也太过自大。

不过瞧他颐指气使的模样,再加上对薛白做的那些事,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久以来时不时到医馆里闹事的那些人、薛白从临阳回来一身的伤痕……哪一桩一件都是拜这位赵大人所赐。

他当年曾经威胁薛白不要继续开医馆,可薛白偏偏逆了他的意思。这人小肚鸡肠怀恨在心,便差人时不时来闹事,将薛白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是以薛白的名声在几座城内皆是毁誉参半的。

处处为难、时时记着,实在是甩都甩不掉。即便他举家到了临阳,也还是将薛白往死路上逼。

出了赵府时,叶昭重重哼了一声:“这赵大人还真是个蛮狠不讲理之人,不值得同情。”

韩佳也附和道:“没错,穷凶极恶。”

薛白看了他二人一眼,叶昭马上闭嘴了。

薛白沉声道:“事情终归错在我,丧妻丧女,换作其他人也会如此的。”

叶昭撇撇嘴:“换作师父就不会这样。”

薛白又看他,叶昭立马又闭嘴。

薛白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便好。”

做自己觉得正确的。

叶昭想,若真是换作薛白,他会怎么做?

其实也不是没有相似之处。

薛白十一岁时丧母,却选择了在十二岁时去拜师学艺,治病救人,普济天下。

有些人将自己的沉痛与悲哀埋藏于心,化作保护更多人免受同样苦难的信念,这样的信念是钢铁之盾。

有些人要所有人共沉沦,同自己一起坠入苦大仇深的火海深坑,将自己遭受的痛苦千百倍地施加于人。这使他们缓解麻痹,并乐此不疲。

薛白从来将自己的态度放得很高,姿态放得很低。他从来严于律己,对他人看似严苛,实则最宽以待人。他是真君子,是还在固守着内心的那些人。

回到薛府,薛白很快回去休息了。这一日忙碌劳心劳力,眼看着人就憔悴下去。

叶昭打了桶水,在房间里洗浴。温水将一天的疲劳都缓解殆尽,舒服得人不想出来。韩老狗在外面喊了好几回,他都不愿意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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