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 第3章

作者:菊长大人 标签: 年下 强强 穿越重生

  荆舟拿起另一只干净的酒盏,斟满,同样递给少年,莞尔:“从今往后,你就把这儿当家吧。”

  少年面上虽是带笑的,但笑意就似冻在唇角,声音也渗着些凉:“好啊。”

  ……

  在地上铺好被褥毯子后,荆舟熄了蜡烛,红嫣嫣的喜房沉在黑暗里。

  雨越发大了,噼啪的打在窗上,湿寒之气渗入屋中,荆舟听得背后床榻上之人捂嘴轻咳,便勾了勾手指用灵力调高室温。

  屋里暖和起来,榻上缩做一团的少年也渐渐止了咳。

  荆舟这会儿才有闲工夫去适应这个身体。

  穿越过来后,他就用着原主的身体,荆宗主身高和他差不多,一张脸清朗俊秀,风骨铮铮,一副出世仙君的标准模样。

  好看是挺好看,但是荆舟嫌弃这张脸过于寡淡,毫无记忆点。

  好歹是个主角攻,怎么这么不讲究?算了,这是本主受文,床上那个才是小祖宗。

  虽然脸蛋不甚满意,可荆宗主毕竟是修行之人,荆舟试着缓慢吞吐调息,浑身气血循环了几个小昆仑,顿觉身体轻灵神思敏锐。

  这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和被沉重肉躯束缚的凡人有着天壤之别。

  荆舟在气海沉浮中渐入忘我之境,忘却了如影随形的饥饿感,也忘却了自己正身处婚房之中,和衣而卧的道侣正睡在离他三步之遥处。

  五更时分,榻上的少年开始剧烈咳嗽,惨绝人寰的咳喘声将荆舟从入定状态拉回现实。

  “郁公子,怎么了?”

  荆舟起身点了灯,看到榻上的人缩做一团,背部因为咳嗽一抖一抖的,十分可怜。

  “咳、咳…咳…”少年被咳嗽堵住,说不出一句话。

  荆舟顺手倒了杯茶,用灵力加热后端到榻边,正欲扶起咳嗽不止的郁辞,可手一碰到对方肩膀,这孩子明显一哆嗦,背脊在他手下变得僵硬,太明显的厌恶。

  荆舟识趣的抽回手:“坐得起来么?喝点茶压一压。”

  少年放开捂住嘴唇的手,荆舟看到他掌心殷红一片,枕边也斑斑驳驳的都是血印,心中一沉。

  这个病弱美人受人设,也太实在了吧?吐血吐得毫不含糊。

  荆舟再不顾少年的生理性恶心,将手贴在对方后背,边传输灵力边顺气,少年的咳声终于稍微低了下去,一张脸白中泛青,在唇角鲜血的映衬下不似一个活人。

  他抿了抿唇,就着荆舟的手喝了口温茶。

  荆舟看他缓过一口气,忙把被血染脏的枕巾扯了下来,又端来盥盆:“洗个手,然后擦干。”

  少年依言照做,发现盥盆里的水是温的,他怔了怔,也不知是不是被一顿猛咳抽干了气力,他已不似先前游刃有余,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乖巧,安安静静坐在榻上任荆舟忙活。

  “你这病,很多年了?”荆舟手上没闲下来,翻出新枕巾替他换上。

  少年奄奄一息的再次躺下,模糊的点了个头。

  荆舟一改先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替他掖好被子,温声道:“没事,我们慢慢治。”

  他显然已经完全进入了荆宗主宠道侣的角色。

  因为方才咳得太猛,少年的眼中氤了层水雾,梨花带雨的半睁着,他沉吟许久:“为何?”

  “嗯?”荆舟忙着收拾地上染了血的枕巾,没走心。

  “为何如此待我?”少年声音很低,很沙哑。

  荆舟这会儿明白了,却故意逗他:“如此,是指什么?”

  少年看着他,无语。

  荆舟笑了:“几个时辰前,我们才喝了合卺酒,你说呢?不待你好待谁好?”

  说着,荆舟披上了外袍,四处找伞。

  躺在榻上的少年神色一顿,脸烫了烫,没红,病成这样红不起来。

  他沉吟片刻,皱眉问道:“去哪?”

  荆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把旧伞,撑开试了试,还能用。

  “去给你请医。”他理所当然道。

  少年语气里已藏不住惊讶:“现在?”

  荆舟更奇怪了:“不然呢?你都咳成这样了,能拖么?”

  说着,他推开门,风风雨雨吹入屋中,这雨落了一夜,天更凉了。

第3章 嫁妆

  荆宗主新婚之夜冒雨御剑至医仙谷,将决明长老从睡梦中叫醒,马不停蹄捉回玄寂山为郁辞看病之事,不到三日便传遍了修仙界。

  众人没想到,平日里清冷刻板的荆宗主竟是个宠妻狂魔。

  还有一种流言说,郁三公子之所以新婚之夜夜半旧疾发作,除了远嫁跋山涉水外,还有个不可告人的原因——

  “听出诊的决明长老说,郁三公子的脖子上有五道指痕,都发紫了,再使点劲儿,三公子准能断气!”

  “三公子病恹恹的,怎能承受得住这折腾?”

  “啧啧,这种喜好真是让人不敢恭维,没想到荆宗主看着正人君子模样,其实是个衣冠禽兽!”

  “人心不古,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欸,各人床笫之好,怎么能用道德评判,是你们太迂腐了,我就觉得没什么。”

  “……”

  那日,荆舟风里雨里将决明长老从医仙谷拽了来,决明长老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荆舟拉到郁辞榻边,替他诊脉开药。

  为了给郁辞顺气,决明长老松了他的衣领,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指痕便暴露在众人面前。

  长老当即一愣,随之责备的看了眼荆舟:“荆宗主,三公子身子不好,请克制。”

  荆舟:“……”他解释得清楚吗?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郁辞恹恹的躺在榻上,半睁着眼,荆舟与他视线相交,他分明听到了,可一点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思,只虚虚的合上眼,竟是睡了过去。

  得了,这锅扣在自己头上了,荆舟认栽。

  决明长老把脉把得手都发麻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开了个方子让荆舟照着抓药,只道郁辞是旧疾犯了,需每日耐心的以灵药调理,戒荤腥油腻,坚持个三五载才能有所好转。

  长老还特意嘱咐:“荆宗主需要有分寸,决计不能再有如此鲁莽之举,否则人…就没了。”

  “长老误会了。”

  决明长老拈了拈胡须,不语。

  荆舟百口难辩,毕竟人是在自己床上的…罢了,旁人如何想不重要,他又不是要刷这些路人的好感,随他们吧。

  谁知决明长老却不依不饶,一定要等到荆舟点头:“荆宗主,请你将老夫的话听进去,否则…”

  荆舟太阳穴隐隐作痛:“行,我知道了,有分寸,不乱来。”

  决明长老这才心满意足,荆舟朝戚无所使了个眼色,戚无所便拎来一大袋灵石双手递给他,长老拿在手里掂了掂,喜形于色:“荆宗主放心,此事,老夫不会乱说。”

  他心情好,又嘱咐了几句,还顺手从兜里掏出一瓶紫灵膏药,神秘兮兮的递给荆舟,悄悄说是医仙谷祖传秘方,男男双修助兴佳品,小小一瓶值千金,这一瓶是一次的量,免费赠送的,之后若是用好了,可以到医仙谷买。

  荆舟坦荡荡的笑,坦荡荡的将试用装收下,坦荡荡的送决明长老下山。

  如荆舟所料,决明长老的话就跟放屁差不多,不到三日,那点引人遐想的‘癖好’就在暗中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荆宗主衣冠禽兽的标签再撕不掉。

  当然,这都是后话。

  送决明长老离开后,荆舟又回到两人的喜房,戚无所没离开,愁眉苦脸道:“师尊,请医的三百灵石原先是要用来还烟锦铺欠下的账的,现在这一块还不上了。”

  荆舟皱眉:“烟锦铺欠下的账?”

  戚无所点头,压低声音道:“这屋里的红褥子红帐子都是新置办的,师尊忘了么?我们一时拿不出这钱,婚期将近,只得赊账。”

  他睁着一双眼定定的看向荆舟,在忘了二字上似有若无的加重了语调。

  荆舟噎了噎,他不是原主,自然不清楚,只得含糊道:“行,我再想法子填上,除了这个还欠了什么账?一并与我说了,先前筹备亲事手忙脚乱的,我或许记不大清…”

  谁知戚无所早有准备,不多久便掏出一本小册子:“我就料到师尊是不记账目的,此次欠下的账,都在这里了,师尊请过目。”

  荆舟接过沉甸甸账本的瞬间,心头一沉,当他打开账本看到密密麻麻款项的时,两眼一黑。

  越往下看他越觉得喉头发干,粗略算下来,他们玄寂山花费在聘礼和筹备喜事上的钱,至少三万灵石。

  荆舟愁,愁得用账本敲额头。

  戚无所担忧的看向他,温声安抚:“师尊,欠的钱总能还清的,十年八年还不清,我们就还他二十年三十年…”

  荆舟本来就惆怅,被他说得更绝望了,二十年三十年…这和背房贷有什么区别?为什么穿到修仙文里他还要负债累累?

  荆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声音放得很低很低,榻上病怏怏的郁辞绝对听不到:“郁公子的嫁妆是不是…”

  戚无所诧异的眨了眨眼:“师尊又忘了?久霖城沈家只出人不出钱。”

  荆舟:“……”

  戚无所撇了撇嘴:“那会我抱怨来着,师尊还不许我说,说是我们玄寂山委屈了郁公子,嫁妆不要也罢…”

  荆舟唇角抽了抽:“行吧,想起来了。”

  戚无所凑近了笑:“真想起来了?”

  荆舟含糊的嗯了嗯,心中骂了声原主不是东西,尽干糊涂事。

  戚无所刚要离开,又被荆舟叫住:“对了,山里吃穿用度一律照旧,千万别省着,钱的事我来解决。”

  戚无所迟疑片刻,才应下离开。

  喜房中又只剩下荆舟和少年两人。

  少年嘴唇仍没一丝血色,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浓长的睫毛时不时颤一颤。

  荆舟坐到榻边上,替他掖好被子,闲闲发问:“脖子上的指痕,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仍合着眼,嘴唇紧绷着,半晌没搭理荆舟。

  荆舟也没脾气,笑着化解沉默:“身为男子,下嫁玄寂山与我结道侣确实挺委屈的,但也别和自己过不去,有脾气撒出来就好了,有什么不痛快日后尽管说,日子还长着呢。”

  顿了顿,声音放得更低:“这病我会给你治,灵脉也会想法子,可能一时半会好不了,但我保证,一定让你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