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 第24章

作者:匿笔轩者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是了,就是这份睥睨天下傲视众生的气魄。

  虔子文这样的人,纵然是炉鼎资质修为低弱,他也该有这份傲骨,这份不把任何人当回事的傲骨。现在的他,和画中人相比,什么都不差。

  张凉想要跪拜想要磕头,正如他在那幅画像面前所做的一样,虔诚又恭敬地磕头。

  他志向太小又花心好色,唯独会在真正折服了自己的人面前磕头再叩首。他的绝望他的幻想他的迷蒙,忽地在这一刻成了真。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世间当真有这样的人!传说中的白羽魔尊,画像上的黑衣修士,还有,虔子文。

  张凉痴迷地伸出了一只手,又像被火烫了般赶忙缩了回去。紧接着他又恭恭敬敬地跪着,生怕亵渎了这人分毫。

  “就你也配?”虔子文踢了踢宋海官的身体,一伸手把他的神魂也拽了出来,“你不是还要搜我的魂么,来啊。”

  被虔子文攥在手心里的那缕神魂,惊讶了暴怒了。他在虔子文手心团团不安地打转,想要逃都没半点机会,不知怎地就被困在了一粒玻璃球里。

  虔子文把那粒盛着宋海官神魂的玻璃珠,高高弹起抛了一下,紧接着就兴味索然了。

  “雪花,归你了。”

  白猫一伸爪,牢牢按住了那枚玻璃珠,忽地开口说话了:“魔尊,我才不要呢。这是个什么玩意啊,我看一眼都嫌丑。”

  “天幕海的人么,都是这种混账东西。”虔子文啧了一声,“好几百年了,你们都没长进过半点?”

  这句话是问呆立在门边的张幕官的,他被吓得手心发凉心跳缓慢,冻结的思绪直到听到这句话,才开始重新运转,“魔尊,它叫你魔尊?”

  “问那么多干嘛,就你也配叫魔尊?”白猫恶狠狠瞪人,忽地化成一位蓝眼睛白衣服的妖修,头上一对毛耳朵晃来晃去,他随手把那粒玻璃珠丢在一旁。

  一见到这妖修,张幕官终于认出他是谁来,“风华,你是风华!那只白羽养的猫!”

  “是我,那又怎样?”风华更不耐烦了,他修长的手指头揉着那粒玻璃珠,只向虔子文道:“魔尊,你跟这些人废话什么啊,直接杀了多省心。”

  先前张幕官说过的这句话,被风华原封不动地怼了回来,不管是那份视天下修士为蝼蚁的气魄,亦或是漫不经心的轻慢,全都一模一样。

  张幕官着实心情复杂。他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哪怕是比他修为高的修士,面对张幕官也得客客气气的,唯恐惹上什么麻烦,也就只有魔修敢这么放肆行事了。

  自己的生死全都系在他人一念之间,这滋味着实太屈辱,张幕官低头不语,心里的苦楚唯有他自己清楚。

  虔子文摆了摆手,“先不杀他,留着问几句话再说。”

  得了虔子文的命令,白衣妖修立时抖起了威风,他伸腿碰了碰张幕官的脚,“主人要问你话,你可是听见了?”

  “敢问魔尊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就想问个问题。”虔子文晃了晃手里这把钥匙,“这处洞府阵眼所在何处,想必你们天幕海一清二楚。虽说我花点力气也能找到地方,可我更愿意省点事。”

  张幕官不想回答,他方皱眉一下,白衣妖修冷然讥讽的目光就望了过来,“魔尊不想费事,我可不怕花时间。要论抽魂审问的本事么,你们天幕海只得皮毛未得精髓。”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张幕官无可奈何吐了口气,“阵眼就在这幅画背后,直通罗浮仙尊住所。”

  他根本没必要说谎,形势比人强,乖乖认怂也就罢了,非得反抗什么?

  魔修个个都是狠厉角色,平时谁也不服谁。然而就连名声好大的风华魔师,都对这炉鼎资质的小少年恭恭敬敬,张幕官更不敢招惹他了。

  他心里隐约有了个念头,朦朦胧胧的并不确定。

  虔子文嘟囔道:“罗浮倒是真省事,这人之前摆出了这么大架势,对于阵眼竟然不做半点掩饰?我信不过他。”

  小少年轻轻一摇头,两条长眉一弯,仍是楚楚可怜微微发愁的模样。

  秀色可餐,在场之人却无人敢打他的主意,个个屏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唯恐这位魔尊大人注意到自己。

  魔尊,光是这称呼就非同一般。非得是合道境界,离飞升只差一步的魔修,方能当得起这个称呼。

  自从魔道被天幕海联手各大门派打压以后,魔修人才寥寥无几,几百年前才出了个白羽魔尊。可惜白羽魔尊生得太好桃花劫也太旺,莫名其妙遭到围攻,已然凉了彻底。

  现在魔道修士孤孤零零好不可怜,仅剩的两位魔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么这位魔尊,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张幕官还在琢磨,又听虔子文问:“你们天幕海这次派来找钥匙的人,总不至于只有你们两个吧?”

  那双浅银掺金的眼睛稍一凝视,像把利刃透胸而出,已然把他所有小心思看了个一清二楚。

  张幕官手心攥着一把汗说:“只有我和宋海官二人,罗浮仙尊洞府的钥匙在书房里,这消息天幕海也是刚刚得到的。如果我和宋海官七日未归,自有其他人前来接替我们俩。”

  风华一把扯起了张幕官的前襟,扬眉问:“你这是威胁谁呢?非是元婴修为进不来这洞府,你觉得我和魔尊会怕了天幕海不成?”

  纵然张幕官被扯住了前襟,他还是不慌不忙地说:“并非我小看魔尊,可事实既是如此。在这处洞府里,哪怕修为再高的修士也因故受封,只能动用元婴期的修为。”

  “若是和一门两楼三派比起来,我天幕海并不占优势。唯有一点优势,人多罢了。被天幕海盯上的人,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终有被捉住审判的那天。”

  说到这,张幕官什么都不怕了,他直视着风华的眼睛,“好巧不巧,那位被你们一剑杀了拘住神魂的宋海官,他的父亲是宋天官,生平只有他一个儿子。”

  天幕海里有许多姓宋的海官幕官,然而宋天官却只有一人,三大天官之一的宋天官。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让薅着张幕官衣领的风华皱了下眉,脸上的表情越发不愉快了。

  “宋天官么,当然很了不起。”张幕官自顾自地往下说,“就连那位白羽魔尊,不也惨败给宋天官么?”

  “那是你们正道修士不要脸,先是派人偷袭,而后再几人一起上阵!”风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他眯细眼睛的模样不像猫,更像一只老虎,“不要脸的天幕海,更不要脸的宋天官!”

  若不是张幕官早有准备,他还真担心自己会被这妖修活生生掐死,然而一旁站着的虔子文终于发话了,“风华,放他下来。”

  张幕官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阵,终于把气喘匀了。

  他慢悠悠理了理被捏皱的前襟,已然没了之前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是你主人更聪明些,比你这猫强的太多。就算是白羽魔尊在世么,我估摸着他也打不过宋天官。”

  “今天的事情,就算我和宋海官倒霉。你们把他的神魂和那把钥匙还回来,再放我们离开,这笔账就此消了。”

  张幕官话说得心平气和,心里却像被火烤般灼烫焦虑。

  怎么可能一笔勾销?他要这两个魔修死,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再抽魂拷问,要把今日受过的所有屈辱加倍奉还。

  如此一来,方能让他气消。

  听到这话,被困在玻璃珠的宋海官也底气十足了,“你这蠢猫,还不把你爷爷我放出来?你们两个魔修,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你们以为,为什么张幕官要跟你们说这么多废话?那全是为了拖延时间,你们死定了!”

  宋海官话说了半截,然而他所谓的危机究竟为何,所有人已然能感觉到了。

  屋外忽地起了云,澎湃浩荡的云,堆积在天边遮住了太阳,透出一种森然可怖的气魄。

  云已到风又至,风已经呼啦啦吹来了。好大的风,卷得道旁的松柏不由自主弯了腰,树枝嘁哩喀喳折断了。更脆弱的小树被连根拔起,被风卷携着飘向远方。

  而后是一只红色的手掌,横立于天地之间,顶天立地气派太足。和这只手掌相比,他们所呆的书房不过是一只蝼蚁,太渺小又太可怜。

  那只幻象般的手掌,忽地从天边接近了。看似极为遥远的距离,却只用了短暂一刹。

  风声更足乌云更浓,狂风已经蛮不讲理地从门缝吹了过来,吹得他们几人衣襟纷飞,书房里的书架书籍哗啦啦倒了一地,发黄的纸张到处乱飞。

  手掌忽地翻转了过来,每一道掌纹都清晰可见。它向着这座宅邸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带着一种报复般的狠厉。

  刚行一寸,青石砖面尽数粉碎。再压一寸,耳边有轰鸣巨响,天空之中雷霆炸裂。又低一寸,压力骤增,似高山压顶无可抵御。

  一旁的张凉竭力抵抗,他仍是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吐出了一口血,已然快要昏迷。

  这记要命的掌印特意避开了张幕官,连带着盛着宋海官的那粒玻璃珠也完好无损,周围连地砖都没碎一块。

  眼见这些人狼狈的模样,宋海官张狂地笑了,“父亲在我身上留了一道符咒,若是我遭遇危机,符咒就会发动,那威力足以抵得上练虚修士全力一击。现在,你们的报应终于来了。”

  他要他们死,要这两个魔修肉身无存神魂俱灭!

  两个修为被拘束到元婴的修士,在练虚修士奋力一击面前,也不过是稍微灵活些的蚂蚁罢了,稍一费力也能拍死。

  宋海官的神魂不满意地啧了一声,要不是虔子文的剑太快,其实自己的肉身根本不会受损,这符咒发动终究慢了一些。

  在这狂风雷霆之中,虔子文也笑了,他扬了扬眉道:“出事了就找爹,这道理天下通用,我可不想惯着你。”

  小少年终于抬起了手中的剑,平平一扬点向天空,“开天。”

  太简单也太粗陋的招数,没有半点灵气波动,跟个三岁孩子挥动木剑差不了多少。

  可一剑挥出之后,狂风骤停雷霆已息,厚重的云层也被均匀地辟出了一道缝隙,如门扉洞开光明普照,片刻后又是风平浪静。

  然而那道掌印兀自不停,它固执地继续往下压,非得将这几只小蚂蚁拍死了才甘心。

  高山压顶般的压力更重了,张凉已然听见他的骨头在咯吱作响,整个人只能狼狈至极地趴在地上,他连气都喘不匀了,每喘一口气,肺都快要炸裂。

  “哎,不够呢。”虔子文叹了口气,模样有点忧伤,“雪花,我是不是没有以前厉害了?”

  白衣蓝眼的妖修支棱着两只毛耳朵,闻言表情诧异地问:“魔尊,你别逗我了。天底下有什么招数,能敌得过你两剑之威?”

  两剑,这魔修不是只挥出一剑么,怎么突然就变成两剑了?

  张幕官全然不解,他于这狂风卷席间紧盯着天空看,忽地脸色一变。

第30章

  原来天底下,当真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剑,张幕官呆愣愣地想。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呆呆盯着天空看,表情僵硬似是要哭又像欲笑。

  被塞进玻璃珠的宋海官什么都看不到,他兀自不解地叫:“张幕官,张幕官,你怎么了?”

  然而不用张幕官回答,宋海官已然察觉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本来蜷缩着趴在地上,每喘一口气都费劲的张凉,已经缓缓地坐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点也不疼,紧接着他也不由自主望向了天空。

  那道摧枯拉朽似高山压顶的手掌,忽地在空中停滞不动了。

  而后响声大作如雷霆万钧,一下更比一下生猛。每一击都似在张凉耳边炸裂,纵然他捂着耳朵,那声音也尽数钻了进来,劈得他耳鸣眼花快要晕倒。

  是一道看不见的剑气,在与红色掌印拼杀搏斗。它又狠又猛,似连天海水被哄抬而起再高高落下,带着无穷无尽的气魄,狠狠地要命地往下拍,比那道要命掌印也差不了多少。

  只一击,就戳中了掌印的要害。

  掌纹一点点消退了,五根手指也逐个消失,最后它像是被风吹散的一朵云般,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么一招,击溃了那要命的掌印。张凉的心噗通直跳,要不是门外被摧残得够呛的树木与地砖,他真疑心自己在做梦。

  虔子文弹了弹剑锋,将那把剑收回了剑鞘,慢条斯理念出了这记剑招的名字:“开海。”

  他身上不见半点杀气,仿佛还是当初那个纯良温善的小少年,会眨着眼睛茫然无措地求助他人。

  然而他分明是个煞神,一剑开天再一剑开海的煞神,张幕官向后连退三步。

  煞神一步步紧逼过来,还露出了有些腼腆的微笑,“道友方才说什么来着,天幕海这次只来了你们俩对吧?”

  不等张幕官回答,宋海官就开始扯着嗓子嚎:“我不信,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死,你就是个炉鼎罢了,任人玩弄欺负的小炉鼎!”

  “闭嘴!宋天明你给我闭嘴!”张幕官恶狠狠地喊,紧接着他仓皇无错地笑了,模样更像是哭,“这可是白羽魔尊,几百年前声名赫赫的白羽魔尊。”

  “一招开天,一招开海,只这两记剑招,天下间无人可敌,就连当时的天幕海,也不得不让他三分。”

  白羽魔尊,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屋子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古怪的氛围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疑心自己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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