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 第53章

作者:匿笔轩者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天幕海总殿白羽以前没来过,不管多么气势恢宏的楼阁,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提。

  倒是那份充沛的灵气,让白羽舒服地叹了口气。

  天地大劫之下,也唯有天幕海总殿会如此奢侈,硬是用了千万亿块灵玉构筑成一道恢弘非凡的聚灵阵。

  此地灵气浓郁的程度,近乎是肉眼可见,白羽泡在这里别提多舒服了。

  和天幕海总殿比起来,白羽觉得极渊之地哪都好,就是灵气不足。等以后有闲工夫,他也要给极渊之地的山顶加上这么一道聚灵阵……

  有齐佑天在前开路,没谁敢拦着白羽。他们一路施施然走来,倒也碰上几个熟人,白羽依稀记得,都是一门两楼三派的那些大能修士。

  猛然间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尽数瞠目结舌地望着白羽,仿佛以前从没见过他这个人一般。

  地君,一百多年闭门不出的地君,终于又重现于世了!光是这个消息,就足够让好些人心惊胆战。

  虽说当年追杀白羽魔尊的罪魁祸首都死了,可难保这位地君又起什么歪心眼,他一巴掌拍死哪个倒霉鬼,也没谁敢出来抗议。

  被人当成灾星般躲避,白羽不仅不觉得无趣,反倒眉飞色舞故意凑上去,甚至和好几个熟人打了声招呼。

  眼见着那些人脸色惨白声音发抖,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他,白羽就觉得好玩。

  冷不防齐佑天来了一句,“估计在他们眼中,地君比天劫更可怕。能把自己的名声糟蹋到这般地步,在下着实佩服。”

  这么句讽刺意味十足的话,落在白羽耳朵里不痛不痒,甚至比不上虫子嗡嗡叫。他只说:“要是能把你也吓退了,我才觉得心满意足。”

  齐佑天径自踏上台阶,敲门前淡淡回了他一句,“呵呵。”

  简短两个字,包含着诸多情绪,有鄙视有憎恶也有复杂难明的暧昧。白羽琢磨了好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回嘴。

  不一会,齐佑天就回来了:“还请地君大人入内。”

  “现在舍得叫我大人了,晚了。”白羽桀骜地斜他一眼,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记仇,很记仇。”

  齐佑天能屈能伸,当真低着头说:“麻烦地君大人,替我说两句好话。”

  这么突如其来的示弱,不是齐佑天一贯的风格。白羽盯着他看了一会,终究无可奈何地说:“行了行了,你放心吧。”

  白羽踏进了这座广阔又寂寥的大殿,两扇门一关,纵然是白天,外面的阳光也一丝透不进来。

  无数盏灯火照亮了大殿,这座大殿是玄妙的,就连墙壁也不是普通的白墙,而是深蓝漆黑的星空,或明或暗的繁星不断闪烁,像数不清的眼睛。

  唯有空气里弥漫的一点香气,带来了几分红尘烟火。香气是妩媚的风流的,似纤纤玉手拽住了衣袖就不松开,余香悠悠沁入心脾。

  白羽皱着眉一路向前,终于看见天君正闭着眼打座。

  他的眉眼被捏得太尊贵又太清俊,明明就坐在大殿里,整个人却活像一座神像。他合该接受万人朝拜,而非还在喘气仍然逗留俗世。

  “一百多年了,你还没升仙啊?”白羽嘲弄他,自来熟地找了把椅子就窝在里面,都懒得问一下主人的意见。

  他和天君相处的时间太长,对天君的脾气了若指掌,也知道天君不会在意这些小节。

  天君不睁眼,只低声唤:“地君,你来了。”

  “嗯。”白羽一边漫不经心地答,一边打量周遭,“这里焚的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太媚太柔。”

  “是云芙上仙的香,她执意坚持。”

  白羽立即来了精神,“哟,这是登堂入室了,看来云芙上仙很喜欢你啊。”

  这才对嘛,白羽幸灾乐祸。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倒霉被杨鸣那恶心玩意盯上了,天君不也摆脱不了这桩桃花劫么?

  大家一样倒霉,白羽就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了。

  面对白羽的调侃,天君终于舍得睁眼了,“不可妄语。”

  “这也是妄语?”白羽盯着天君腰边太艳太红的络子看,“都快托付终身了吧,我什么时候能喝喜酒?”

  络子是同心结,云芙上仙的心意,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

  唯独不解风情的天君,一板一眼地答:“上仙有令,我不得违背。”

  “整天把上仙上仙挂在嘴边,你就没有替自己想过?”白羽嗤笑一声,“我怀疑紫胤帝尊捏你的时候,把你的脑子也捏坏了。你除了上仙,上尊,帝尊,还会叫什么?”

  面对天君的时候,白羽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好像在天君漫长的生命里,他总得给自己找个上司找个寄托。紫胤帝尊这样的好人也就罢了,清朗上尊又算是什么玩意?哪里值得天君兢兢业业一万多年替他卖命?

  就算是器灵,也该有点追求吧?至少,至少得活出点了乐趣来。总不能闭门打坐自顾自修炼,连天下大劫都不管!

  “我还会叫你的名字。”天君冷不丁说,他银色眼睛斜睨白羽,“浮生,白羽,虔子文,你用过的名字太多,我还是叫你地君最顺口。”

  白羽怔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随你。”

  短暂的沉默,明明两个太熟稔的人,忽然之间却无话可说。毕竟中间隔了快万年的时光,距离太远,一时半会难以接近。

  眼看着天君又闭目养神,白羽唯有先开口:“我不信今天的事情,不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分明是你算准了,我要去拿那瓣心脏,齐佑天也是你派来的。”

  天君不点头也不说话,他好像已经入定了,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见。

  白羽不在乎,反正天君那点算计,他仔细一想就明白,唯有齐佑天的态度算是变数罢了。

  当事人不承认就是默认,白羽继续自顾自问:“齐佑天究竟是谁?若只是普通的天命之子,他可没那个能耐杀了杨鸣。”

  “我不能说。”天君答。

  “还是老模样,一问三不知。”白羽嗤笑。他忽然觉得无趣了,索性凑到天君面前,伸手去触他眉间那道红印。

  只差一寸距离就能摸到,天君忽然睁开眼睛。和白羽的眼睛不同,天君的眼瞳是纯然的银,太纯粹也太无情,一望之下有些惊心。

  白羽刚想缩回手,天君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说出的话也带着点无奈,“别闹,该说的话我自然会说,不能说的你也别勉强我。”

  这么一瞬,真像是回到了他们过去的时光,白羽不由恍然了。

  那时候么,他总比天君顽皮些。天君好端端坐在屋子里打坐,而他面对着满山的树木野兽,恨不能钻进山里就不出来。

  每次白羽灰头土脸地钻回来,紫胤帝尊想罚他的时候,天君总是一板一眼地说,地君灵智未开尚且年幼,不如帝尊饶他这次吧。

  其实白羽看得出来,紫胤帝尊并非真要罚他,只是说狠话吓唬吓唬他罢了。有天君顺势求情,一切就此作罢。

  然而,终究回不去了。白羽紧盯着天君握着他手腕的几根手指,还没说话,天君自己就松开了,“你恨我,因为一万年前的事情恨我。”

  天君垂着眼睫的模样,罕见地显示出一点脆弱来,“我只想让你活着罢了,上尊命令我亲自动手,我就算心疼得要死,也唯有忍下。你疼,但是我更难受……”

  “我恨你,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只因为你是上次天下大劫的帮凶。”白羽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清朗上尊又算什么玩意,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天君脸上的伤心与落寞瞬间被磨平了,他冷然淡漠地答:“我是器灵,炼化了融天纳地鼎的人,就是我的主人。主人的命令,我违抗不得。”

  “行,一切都是清朗上尊的错!”白羽气极反笑,“那这次天地大劫呢,你又打着什么歪心眼?非得等着看这么多人被炼化成丹,而你眼不见心为静继续修炼?”

  “我记得,这些人对你出言不逊,还有好多人也一起在极渊之地追杀你。”天君闭着眼睛问,“你为什么要救他们,让他们被上仙炼化,不也省了你报仇的功夫?你杀了晏歌杀了宋天官,偏偏轻飘飘放过了他们,我不明白。”

  不明白,这三个字说出来可真是太轻巧了,白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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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磕自习的星辰非咋夜、爱到骨里自然黑和别闹我在打小怪兽的地雷

第52章

  从始至终,天君就是个这么没人气更不懂人心的玩意。

  白羽依稀记得,他们俩有次被紫胤帝尊带到下界,看到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沿街乞讨,说自己儿子不孝,娶了媳妇就将她轰出门去,只希望好心人施舍一点米粮让她度日。

  白羽看得义愤填庸,恨不能狠狠揍那不孝子一顿。他不孝敬亲娘,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可天君却说,他不明白。生老病死属实正常,妖兽野兽更残酷些。年老的母兽会自行离开兽群寻死,为何老人却要埋怨自己的儿子不孝顺?

  白羽听得瞠目结舌,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以前从未发觉,和他作伴这么久的天君,竟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账。

  紫胤帝尊没责怪天君,他摸了摸白羽的头,谆谆教导:“天君和你不一样,他遵循天道心怀天下。对天道而言,万物生老病死都无区别,一只蚂蚁死去或是修士凡人死去,在他心中都是一样的,天君都不会觉得悲伤。”

  “而你则不同,我把你捏出来,是要你守护这人间正道。你有一颗心,懂得什么是喜悦什么是悲伤。天君看顾世间万物,而你保护修士凡人,让其不遭劫难也不走邪路,你们俩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白羽听得稀里糊涂不大明了,他只是下意识把紫胤帝尊说得每句话都记得清楚。

  末了紫胤帝尊显露身份找来了老妇的儿子,三两句话就让他痛哭流涕重新孝顺母亲。有紫胤帝尊一直看着,他也不敢不孝顺。

  那以后白羽懵懵懂懂知道了,何为责任何为负担。他满心满念只想着,帝尊说得对,他以后决不能辜负了这份责任。

  直到一万多年前,紫胤帝尊陨落,清朗上尊接管了融天纳地鼎,他和天君也有了分歧。

  白羽一味孤勇没落得什么好结果,他在人世间风雨飘零好长时间,昔日一颗守护苍生的心也快凉透了。

  凡人狡猾修士凶狠,他们对付起白羽来,一个比一个狠辣。接二连三被最信任的人捅了刀子,白羽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然而刚才白羽看天君一副冷淡清逸快要成仙的模样,他又愤怒了。白羽这才明白,昔日紫胤帝尊托付给他的职责,他一直铭记在心未能忘却。

  兴许是白羽太久不说话的缘故,天君又合上眼睛闭目养神,看情形仍是万事不挂心。

  “我承认我不如以前心思明澈,我恨过人,也杀过人。”白羽垂着头说,“除了几个罪魁祸首以外,我并不觉得其余人该死。只犯了一次错的人,总该给他们改正的机会。若是再犯第二次,我就不会轻饶。不论是晏歌亦或是宋天官,还有那些在极渊之地被我杀了的修士,皆是如此。”

  “本来大劫当前,我只想着,要死要活都随他们自己去,顾好自己就算了。可眼见他们主动跳到上仙的丹炉里尚不自知,我总觉得不甘心。”

  天君伸出手来,拨弄了一下灯盏的火焰。莹莹烁烁的火光在他指尖跃动,天君定睛看了一会,又将那火焰熄灭了,“你就是太心软,摘星楼那个小修士冲你磕了几个头又流了眼泪,你又于心不忍了。”

  “我不就是这样的人么?”白羽自嘲地笑了,“除了罪大恶极实在该死的人,不管是谁遭了难,我都要出手救一下。没办法,这是紫胤帝尊赋予我的职责。即便他不在了,他说过的话我还清清楚楚记得,我得呵护天下苍生。”

  “天君,我不信你不懂,你也有心,你也明白的。”

  天君不点头也不说话,唯有一片沉默。

  白羽摇了摇头,大概他们之间,永远是这种情形吧。

  凡间都说天君地君,一个看顾天道,一个呵护众生。同样的地位尊贵寿命悠长,本该比谁都亲近。

  实际上呢,他们俩认识再久,也不过是熟人,都称不上朋友。难以交心的人,当然不算朋友。

  过了片刻,天君一掏袖口,将一团绿莹莹还在跳动的光递到白羽面前,“你的最后一瓣心,收好了。”

  自己缺的这瓣心,就这么容易地找回来了,白羽不敢相信。他眼见着那团还在收缩蹦跳的光摊在天君掌心,都没伸手去拿。

  原本白羽估摸着,他要取走这瓣心,非得对上天君或是那位上仙的其中一人,打是打不过了,也只能碰碰运气。

  谁想忽然间,天君竟把这瓣心还了回来。白羽犹豫了刹那,终究伸手拿回了那瓣心,径自放回了胸腔。

  从此以后,他什么都不怕了。肉身解封心脏完整,不说能打得过上仙,至少也能自保。

  白羽闭上眼片刻,还在回味心脏有力噗通跳动的感觉,他又听天君说:“你和齐佑天杀了杨鸣上仙,这件事不好办,你们俩应该去别处避难。”

  不等白羽开口,天君就把他想说的话尽数堵了回去,“清朗上尊执意要炼天下苍生为丹,他是这座鼎的主人,我只能听命。而你若要反抗,首先就得给这座鼎找个新主人。”

  让法宝重新认主,要么是主人自动放弃,要么就得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也够清净。说白了,这鼓动白羽让他杀了清朗上尊。

  可清朗上尊并不好杀,他身在上界而且修为极高,否则当初的紫胤帝尊也不会栽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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