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BE的正确方法 第15章

作者:殷司 标签: 豪门世家 生子 快穿 穿越重生

  “让开”他亮出令牌。

  银制的令牌上,繁复的纹路令人眼花缭乱。北司巡俭使一看,上面竟有篆书“澹台”二字,心惊之下猛地跪了下来。

  “属下罪该万死”

  柳烨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带着人走进去,贺冬见状,急跟了上去。

  月江楼不愧是江陵第一销金窋,里面的装潢就连府衙大人到了也要自行惭愧。

  “你怎么会有汾阳王的令牌”贺冬一手摁剑,加快脚步走到柳烨身旁。

  “自然是府衙大人给的。”

  “难怪你一听斐夙不在就掉头去府衙,你早就猜到我会被拦在门口”贺冬咬牙切齿。

  南北两司说得上是竞争对手,哪怕不为升职加官,就单是两司的行事风格,就足够让双方相看两相厌,私底下做些小动作也是常有的事。

  贺冬再不济也是跟斐夙平起平坐的指挥使,今日被他手下的人如此刁难,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应该想想斐夙去了哪里。”柳烨冷声开口。

  几人踩着阶梯走上二楼,向长廊尽头走去,穿过描梅绘竹的艳丽扇门,一朱衣鹤摆的北司巡俭使迎面走了过来。

  “见过指挥使。”

  柳烨没有出声,贺冬冷笑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你们斐大人”

  “大人身居重任,抽不开身,已派人去请都俭事了。”不愧是北司的人,回的不卑不亢,只差明说同为指挥使的贺冬清闲度日了。

  游廊上挂着许多红灯笼,带路的巡俭使推开一扇又一扇的扇门,走到八扇冰绢丝勾勒成的围屏前。且不提室内陈设如何清雅贵气,光看那围屏上雕填镶嵌的翎羽绢丝,就知道这屏风有多值钱。

  贺冬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几个巡俭使,又看了眼几人身上的朱衣鹤摆,对里面坐在贵妃榻上的小郡王无比生厌。

  跟所有没有实权无所事事的王亲贵族一样,弱冠之龄的东临王每天不是遛鸟捧戏子,就是到处吃喝嫖赌勾搭美人。

  在逛遍了上京所有的销金窋后,深感寂寞的他坐了半个月的船,到素有温柔乡美人窝之称的江陵寻找天下第一美人。

  不过天下第一美人他没找到,倒找了个志同道合的酒友柯家大公子柯冉。

  “巡俭南司指挥使贺冬见过东临王”

  “巡俭使柳烨见过东临王”

  半透明的八扇围屏里,坐在榻上的小郡王面露苦笑,“我真不知道柯冉是怎么死的,你们别再问了。”

  贺冬对柳烨使了个眼色,什么情况

  先前带路的北司巡俭使对着二人开口,“柯家大公子死之前,有月江楼的客人看到过他与郡王两人争吵的画面。且柯公子是毒发身亡。”

  “中毒”贺冬问。

  “是。”这也是小郡王洗不清的地方,“已经验过尸了,是鸠毒。”

  鸠毒这种,只有皇宫这种地方才有。

  官道上有黄沙滚动,仔细听去,马蹄声犹如雷响一般,震得一路上行人面露恐慌。

  “驾”

  “驾让开”

  “快让开”

  高骑着汗血宝马的年轻公子面容沉冷,挥舞着马鞭甩在来不及让开的行人身上,惊起一声声哭喊。

  年轻公子身后有十几个随从骑马跟着,这十几个人身着劲服,乌发高束,脚蹬黑色长靴,看起来很不好惹。

  “滚开”

  “让开”

  策马奔腾在身后的随从声音冷冽犹带三分森冷。

  为首的年轻公子把马鞭收起,他如美玉一般的脸上虽然沉冷,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手里的马鞭挥舞在行人背上的时候毫不留情,可见其心狠手辣的程度。

  恐慌的行人急忙闪躲,一个不慎从官道上滚落下去,哭喊声彼此起伏。

  “大人,前面就到城门了。”前行了一段路,年轻公子身后的一个随从驾着马靠近,低声开口。

  斐夙勒紧缰绳,“吁”

  身后紧跟着的十几个随从也一并停了下来。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日头挂在山头,除却方才被斐夙挥舞马鞭的那一群难民,前方官道上路人三三两两,偶尔还有驾着马车的人家路过。

第21章 世子(五)

  斐夙奉命前往柴桑查盐商之事已有数月,若不是江陵城出了岔子,北司又无人可用,他不会如此急着赶回江陵。

  暮色苍茫,霞光伴玉。

  从官道上远远望去,高墙飞檐,城门庄严肃穆。在逐渐暗沉的天色下,悬在檐下的大红灯笼如两盏亮着橘红色的引路灯。

  江陵虽没有禁宵的禁令,但每日入夜都会关闭城门。酉时一过,除非有八百里加急的文件,否则根本无法进出城门。

  角楼上,士兵持着红缨枪十步一站。

  絮状的云朵从遥远的天际线伴着晚霞铺开,日头挂在山峦一角还未落下,云层里已露出银白月盘的一角。

  月色如绸如流光,水色染染淡云状。

  斐夙一行人快马加鞭到城门口时,月华已淡淡露了出来。马蹄声伴随着轻微震动,石板上的灯笼影也跟着晃动起来。

  “来者何人”

  城楼上,光与暗之间,一道人影在月光下逐渐拉长。却是今夜负责看守城门的巡俭司使。

  斐夙勒紧缰绳,他身后的随从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大人,是南司的人。”一随从驾着马靠近,低声开口。

  斐夙漫不经心的摩挲了几下手中的缰绳,“去。”

  随从领命,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城门口。

  “开城门”他亮出令牌。

  橘红色的灯光下,纹路繁复的银制令牌泛着冷光。守城的士兵匆匆一看,竟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多问,连忙命人打开城门。

  马蹄声越来越近,清冷的月光下,斐夙那张冷淡的脸出现在城门守卫面前。他生得面如美玉,肤色白皙,身着朱衣鹤摆,腰佩玄铁长剑,一身气息冷冽如冰。

  城楼上的几个南司巡俭使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忍不住摁着剑后退。

  斐夙收回视线,驾着马进城。

  城内的红灯笼早已挂上。昏暗的灯光下,远远的只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影,从城门到正街的这一条官道,更是半个人影也无。

  夜空上星子如海,银盘悬挂。

  正街巷角,一辆不知打哪儿来的马车急急驶向城门口。

  车轮的响动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斐夙抬眸看去,见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停在内门前,身着灰扑扑长袍的车夫跳下车,被守门的士兵拦住。

  “这是我家老爷的令牌,还请大人行个方便。”车夫将手中的铜牌递过去,言语间十分急切。

  守卫接过令牌看了几眼,又看了看马车上的族徽,“怎么不早点出城如今戍时已过,明早再来吧”

  “我家老爷就在郊外的普寒寺,且马车上有病人,实在等不起,大人就请行个方便吧。”

  守卫也知人命关天,只是城楼规矩森严,不能破例。

  车夫见他一脸为难,便从袖中掏出一袋银两,“大人行个方便吧。”

  守卫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接过,而是问道,“马车上的病人”

  “是方才送到医馆的病人,现已烧的不省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呵声从远处传来。

  两人抬头看去,见一朱衣着身,银白发带束发的巡俭使站在几步远的城墙下。流苏灯笼的光很暗,风一吹,将息未息。

  “大人,这是城中廖大夫家的马车。”守卫恭敬出声。

  廖大夫是江陵城堪比再世华佗的名医,传闻他曾是宫中的太医,因得罪了贵人才从上京放了出来。

  巡俭使容色沉冷的走过来,他右手摁着腰上的长剑,衣摆走动间,压迫感十足。

  “马车上的是病人”巡俭使问。

  “是。”车夫紧张回道。

  巡俭使走到马车旁,正要抬手掀开轿帘,一道冷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本官记得,涂家的族徽,是一朵牡丹纹织。”

  巡俭使闻声色变,当下抬手行礼,“见过指挥使大人”

  斐夙握着剑,自昏暗的灯笼光下走出来。朱衣如血,鹤摆如雪,他神色极冷,周身气息更是拒人于千里。

  “戍时过三刻,该巡夜了。”

  巡俭使不敢多问,立刻转身带人去夜巡。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耳边传来冷斥的声音,惶恐不安的守卫一刻也不敢留。

  城门口的这一块地方有些暗,借着清冷的月色,斐夙掀开了马车上的轿帘。

  车里面一片暗沉,只依稀看到云衣长袖的轮廓,若有若无的呼吸。斐夙若有所思,问道,“是华元候府的公子”

  车夫神情更紧张了,“回大人的话,小公子病得不轻”

  “你是何人”斐夙打断他的话。

  “奴才是廖大夫府上的管家。”

  “他的婢女呢”华元候府的公子,怎么落得这样的下场

  斐夙数月不曾回江陵,自然不知道华元候府发生的事。

  那日涂丹病重,秋月便去求大太太去请大夫,他们主仆初来江陵,人生地不熟,哪里知道大夫在什么地方。

  大太太再不喜欢妾生子也不能让丈夫的庶子在府上病死,没等秋月哭完,她便亲自去请了城中致仕的太医。然而太医也束手无策,眼看城中大夫都请了一遍,涂丹却仍旧一病不起,大太太心一狠,就将他扔在梅园中自生自灭。

  春花迎夏被管家带去管教,也不知还有没有归日。秋月见候府如此态度,心凉绝望之下便将涂丹的所有存银都拿出来,挨街挨巷的去找大夫。廖大夫就是这样被她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