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BE的正确方法 第16章

作者:殷司 标签: 豪门世家 生子 快穿 穿越重生

  “只是我家老爷前日就已去了普寒寺还愿,小公子等不及,老奴心有不忍,才想着带小公子连夜去普寒寺找老爷。”

  斐夙摩挲了几下腰上的长剑,问,“廖大夫可随身带有药材”

  车夫一愣,“这,这”

  “我知你好意,但人若真到了那儿,也只有等死的份了。”斐夙毫不留情的冷声开口。

  “来人”

  “属下在。”北司巡俭使已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车一旁。

  “拿我的手令,去普寒寺将廖大夫请回来。”他声音顿了顿,“快。”

  城门大开,夜色中,只有马蹄声越来越远。

  “老奴在这里谢过大人了。”车夫哽咽出声,马上就要给斐夙下跪。

第22章 世子(六)

  “客气了。”斐夙淡道,他转过身,“快将人送回医馆吧。”

  月色朦胧,街巷昏暗。

  斐夙走到巷角,从属下手中接过一盏六角形制的流苏灯笼。灯笼上绘着艳丽的梅枝,橘红色的光打在上面,好似一幅丹青。

  “大人”跟在身后的巡俭使见他站着不动,不解的问。

  斐夙没有说话,他提着灯笼,向花街的方向走。几个巡俭使紧跟其后。

  刚入夜不久,花街这种销金窋自然灯火辉煌。跟其他几条正街不同,这里白日没有什么人,晚上倒是热闹的很。

  这样喧闹的地界,突然来了一群朱衣鹤摆的巡俭使,好比平静的湖水被人投下一颗石子,连客栈店小二的脸色都变了起来。

  “巡俭司的人怎么又来了”

  “莫不是月江楼真出事了”

  “可不是吗,都好几日未开门迎客了,可把我想的”

  酒肆客栈里,方才还在把酒言欢推杯换盏的人都停下动作,往雕花窗街道这边看了过来。

  有人大着胆子往窗边靠,被身边的朋友拉了回来,“不要命了,那是北司的人。”

  巡俭南北两司,有一个极其分明的特征。南司朱衣银带,北司朱衣鹤摆。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容色格外俊秀,身手格外出色。

  在江陵城,凡是有点眼色的,都知道朱衣鹤摆腰带佩剑的巡俭北司格外不好惹,见了就要躲远点。

  “北司指挥使都出现了,看来月江楼真出了事。”有人若有所思道。

  穿过灯火明亮的街道,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几人走到月江楼前。

  “大人。”

  斐夙还未走到门口,远远的就有北司的人迎了上来。

  “案件查的如何”他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六扇檀木扇门上,曲折如屏风的扇门上雕填镶嵌着绚烂的竹枝花卉。

  一个花楼的大门也雕得这般好看,可想而知里面的装潢是个什么情况。

  月江楼出命案前正值南北两司夜巡交接,因案件牵涉到身份贵重的东临王,故府衙十分重视。

  接手案件的是巡俭北司,斐夙身在柴桑时,贺冬还能以指挥使的身份插手,斐夙一回来,他就彻底没了插手的余地。

  楼里各种绚烂艳丽的装潢陈设不再赘笔,斐夙摁着剑,在一盏盏悬挂在长廊上的流苏灯下走过。

  花窗外的街道灯火明亮,隐隐约约听到摊贩吆喝的声音,而月江楼里烛光暗沉,一片冷寂,楼里楼外就像两个世界。

  “小郡王执意要查明真相,赖在里面不肯离开。”守在雅间外的巡俭使面色为难。

  真相

  斐夙漫不经心的想,凭他东临王的身份,若不是柯家咬着人不放,哪里需要什么真相

  心中嗤笑一声,他神色冷淡的抬手行礼,“巡俭北司指挥使斐夙,求见东临王。”

  描枝绘竹的扇门从里面打开,侍者提着灯站在门口,“斐大人请。”

  斐夙视线一抬,见扇门里又有一道紧闭的扇门,门里门外都只点了几盏明灯,里面女子嘻笑的声音隐约可听,他搭在剑柄上的手指就是一顿。

  巡俭司衙。

  夜色深沉,会厅里还亮着灯笼橘红色的光,身着朱衣银带的南司巡俭使还在为案件忙碌。

  微风拂过,将雕花窗上卷起的竹帘吹得微微晃动。贺冬沉着脸走进来,将手上的卷宗拍在桌面上,“鸠毒是柯冉的书童下的,可以结案了。”

  “调查的这么快”一少年模样的巡俭使走过来,笑嘻嘻开口,“不愧是贺哥。”

  贺冬脸色不太好看,“那书童已经招了,鸠毒是五疾山上的那群土匪给的,他自己也是匪窝中的一个。”

  “鸠毒不是只有皇宫才有吗”有巡俭使迎面走过来。

  “也许是从宫中流出来的也不一定。”

  “十三年前,柯家太爷曾奉命去五疾山剿匪。”柳烨跟在身后,将一卷泛黄的卷宗扔到会桌上。

  几个巡俭使面面相觑,“所以柯家大公子这是被匪徒寻仇”

  案件结后,东临王从月江楼走了出来。他去给柯家大公子上了柱香,默哀许久后在随从的催促下决定回京。

  他这一趟江陵之行本是想找天下第一美人的,可谁曾想,天下第一美人没找到,差点背上杀人的罪名。

  初夏的天气炎热,许多士子喜欢在湖边长亭吟诗作对,这一日也不例外。

  东临王带着随从在离园散步,这里汇聚了江陵城大大小小的湖泊,可谓是莲叶满池,曲柳娇杨垂岸,美不胜收。

  穿过白墙游廊,就到了正街不远的西街。

  西街酒肆向来多,东临王本性难改,一闻到这醇厚香气,肚子里的馋虫就勾了起来,只留下两个仆从打扮的侍卫,晃着折扇寻酒香而去。

  他走的急,没注意到巷角有人,将人撞倒在地后才反应过来,不由十分懊恼。

  倒在地上的人穿着一件青衫,长袖落在地上,像叠在一起的花瓣。乌发如丝,皓腕呈雪。

  涂丹疼得直蹙眉,他强撑着起身,连指尖都在发白。

  秋月从药铺走出来,见他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心都跳到嗓子眼,“公子”

  涂丹扶着墙,努力让自己不剧烈咳嗽出来,他的眼眶发红,显然是用力在忍。

  “咳,咳,无碍,天色快暗了,我们得快点。”

  东临王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折扇“啪嗒”掉在地上。

  临近关锁城门的天色,巡俭司衙外人来人往。秋月扶着涂丹,步伐轻缓的走到衙前,求见巡俭司指挥使。

  刚一脚踏出衙门的巡俭使魂都飞了,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风风火火的往南司会厅跑。

  “贺哥”

  “出什么事了”贺冬提着剑,从偏厅走出来。

  “大事不好了贺哥,外面有个美人在找你”

  巡俭使满脸通红,激动的不成样子,“是个大美人比月江楼里的花魁还好看”

  贺冬愣了好一会儿,“找我”

  “他说要见巡俭司指挥使,不是贺哥你还有谁”

  贺冬蹙了蹙眉,向衙门走去。

第23章 世子(七)

  涂丹是从廖管家那里知道巡俭司指挥使这个人的。当夜若不是那位大人拿出自己的手令让属下去普寒寺请廖大夫回城,恐怕他已经病死在马车上了。

  虽病还未痊愈,涂丹却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廖大夫廖管家那里他一早便登门答谢了,剩下的,也只有这位指挥使大人未曾当面致谢。

  也不知他喜不喜欢酥饼涂丹蹙眉,他微微侧头,看了眼秋月手上提着的饼盒。

  晚霞如锦,铺在云层上,似洒上点点金光。

  朱门上映着霞光。

  贺冬走出门,抬头一看,就这样愣愣的看了涂丹许久。司衙正对面是一条街道,此时日落西山,银盘悬钩,飞檐白墙上还有点点霞色,柔和得跟秋水一样。

  “涂丹见过指挥使大人。”

  见来人容色沉冷一言不发,只提着剑看他,涂丹心头一紧。秋月也忙上前行礼。

  贺冬稳了稳心神,眼神闪烁,“在下贺冬,不知涂公子找在下有何要事”

  涂丹长睫轻颤,“并非什么要事,只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以袖掩面低低咳嗽了几声,“小小心意,还请贺大人收下。他日贺大人有事,涂丹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秋月上前几步,将饼盒送上。

  这是涂丹花了好些银两在“成源斋”买的,他初来江陵,虽身在华元候府,却一无所靠,这成源斋的酥饼,已是他所能送的最好的谢礼了。

  贺冬见他面色苍白,不禁心生怜惜,听到他话中言及救命之恩,心知他是寻错了人,便要开口言明身份。

  正此时,悬在雕梁上的宫灯随风晃动,一道朱衣鹤摆的清冷身影落在霞光里,向朱门走来。

  点点光影打在他身上,像衣摆上金色的线。

  涂丹还没反应过来,秋月手上的饼盒已被对方拎了去。他睁大双眼,下意识去拽来人袖角,“你”

  秋月也是一脸慌色,“这是我家公子给贺大人的谢礼。”

  斐夙停下脚步,低头。

  他的神色极冷,目光落在涂丹身上,像没有温度一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的谢礼,我收下了。”

  涂丹愣愣的松手,朱色长袖自他指间滑落,“那夜救我的,是你”

  面前这个人,生的一副好相貌。

  容色又冷又俊,身量如松似竹,穿着一身朱衣官服,砂色如血,鹤摆如雪,自有一种明月清冷风姿。只是一身气息叫人难以接近。

  远处重叠的山峦彻底将落日吞噬,天色像一团薄雾,将整座江陵城笼罩起来。街上灯光猎影,人头攒动,已是入夜时刻。

  斐夙拎着饼盒,只轻轻看了贺冬一眼,“来人,驾一辆马车过来。”他吩咐前来迎接他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