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 第50章

作者:萝卜蛋 标签: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魂千一笑,鲜血就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我怎么知道?你也不比我干净多少,何必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公无私,悲天悯人的仙门名流?华笙把你教得可真好,这种虚伪的做作的假面,我真想给你撕碎!”

  贺九卿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面容,见魂千不似在说谎。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那种未知的恐惧感,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许久,才同样冷笑道:“那还不是你们逼我的么?我母亲是,我也是。我和我母亲就是你们手里的一颗棋子,除了死,也真没有其他解脱的办法了。但是,我偏偏不死,我要比任何人活得都久!”

  贺九卿扣开剑柄,落华剑嗖得一声窜上半空,随后稳稳地落至手心处,通身流窜着淡青色的光芒。反手一剑劈开魂千身后的桌子,冷漠道:“饶了我罢,从今以后,我同魔族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我是生是死都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我母亲早就脱离了魔族,她的仇也不用你们报!你们不要再打着替我母亲报仇雪恨的幌子,肆无忌惮地利用我偷盗神器了。我真的累了!”

  魂千抬手擦拭唇角,一抬长剑同贺九卿飞快地过了几招。他原本就比小九修为高些,一剑挑飞落华,这才按着小九的肩膀,将之压在墙上,一剑钉在他耳畔。

  剑气顺着面颊擦过,几丝鲜血缓缓流下。

  “贺九卿,你走可以,但是必须把碧沉珠还回来,那是我们魔族的东西!”

  “什么是魔族的东西?五大神器本来就属于仙门!即使碧沉珠曾经认我母亲为主了,可现在已经在华笙手里。我不会再为魔族做任何事情,绝不再做。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魂千凝眸望着他,似乎怎么都想不明白,从前那个嬉笑怒骂间就能动手杀人,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小表弟去哪里了?难不成,他当真有那么深爱师风语,以至于为了师风语,居然要脱离魔族?

  许久,魂千才缓缓松了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贺九卿的面颊,嘲弄地笑道:“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定杀不饶。”

  贺九卿点头,弯腰捡起来落华剑,插回剑鞘抬腿就要下楼。脚下忽然一顿,许久,才背对着魂千,低着声道:“表哥,对不起。谢谢你当年接我回来,也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真的该走了。也许哪天再见,就是你死我亡,表哥比我厉害,杀我便是,我毫不在意。”

  ☆、想让师尊帮忙醒酒

  说完, 贺九卿转身就下了楼,边喝酒边在大街上晃荡,一身酒气也不太好回望曦峰,要不然被华笙看见了, 又要板着脸骂人。

  若是让楚卫看见了, 呵, 那就更不得了了,整座山头都该知道华南首座大弟子下山买醉去了。回头乱七八糟的门规一压, 能把他活活憋死。

  索性就寻了个密林,捉些精怪玩一玩, 就当是给自己找个乐子。

  世间精怪什么的各种各样, 千奇百怪。像什么茶花精,牡丹灵,兔子精, 黄鼠狼精, 简直不要太多。贺九卿没别的嗜好, 就爱看妖精打架。正巧抓到两个男妖精, 模样标志,身段也不错,原本是在斗法, 见头顶一道青光乍现,吓得两妖四下逃窜。

  贺九卿不想伤人性命,索性让他们两个在一块, 行些那种不可言说的勾当。

  初时,那黄鼠狼精特别有骨气,说什么都不肯就范,梗着脖颈要死要活的, 还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反而是兔子精生得唇红齿白,十分腼腆,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贺九卿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落华往黄鼠狼精脖子上一横,意思再明确不过,要么做,要么死。两只妖精先是一愣,随即互相对视了一眼,很懂得审时度势地双双跪地求饶。口里大呼“尊者”。

  贺九卿一个翻身就坐至树梢上,一条腿翘起来,用剑指了指兔子精道:“我要你当攻方,黄鼠狼精当受方。”

  兔子精一听,差点没把身上那层人皮脱下来,苦着脸道:“尊者,小妖道行浅,资历低,才化作人形没多久,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求尊者饶了小妖罢,我这没法当攻,真的没办法,道行着实低……”

  贺九卿瞥过去一眼,万般嫌弃。索性就摆了摆手,示意两只妖精继续,他就坐在一旁欣赏,时不时地指点两句:“别这么僵硬,微笑,对,全部都给我笑……挺好,就这样,保持姿势。”

  兔子精腼腆归腼腆,可浪|骚起来堪比狐狸精,动作优美且到位,比春宫图册上的姿势,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有点想让华笙也过来欣赏一下,可又知华笙素来对此厌恶至极。只得作罢。

  眼下夜色已深,这里的动静显得异常大,贺九卿单手托腮,清凌凌地目光随意瞥着,看着看着,有些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上下眼皮一打架,整个人就困乏了。

  不知道华笙现在在做什么,他今日穿得那衣裳可真好看,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结果就吵架了。

  师尊到底是师尊,吵架也不知道过来哄一哄。

  忽然,贺九卿拍了拍手,示意两妖停下,结果他们正兴起,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黄鼠狼精耐久力特别好,兔子精身体娇软,两妖居然完美契合,不但自己爽了,还让贺九卿大饱眼福。

  “行吧,我就算是当个月老,给你们牵条红线。这便算是惩罚,以后若是再被我抓到你们在人间胡作非为,定杀不饶!还有你们身上这层人皮,通通褪了去!”

  兔子精手臂一软,直接趴在地上,闻言,应道:“多谢尊者饶命,日后小妖再不敢胡作非为!”

  黄鼠狼精也道:“多谢尊者饶命。”

  贺九卿点头,这才御剑回了望曦峰,因为怕身上酒气太浓,回头熏着师尊了。于是在师尊房门前犹豫了片刻,这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结果才一背过身去,身后的门立马打开,他愣了愣,回眼就见华笙沉着张脸站在门槛处,开口第一句不是让他跪下,也不是痛斥,更加不是质问。而是:“等了你一晚上,你总算是回来了。”

  贺九卿鼻尖一酸,缓缓挪了过去,腿脚一软就要跪下。华笙伸手一拉,便将他拽稳:“没有人喜欢动不动就让道侣跪下,我也不例外。”

  “师尊,你真的是我对太好了!”

  贺九卿猛然一下,直直地撞在华笙怀里,两臂死死地抱紧他的腰。

  华笙被他撞得身形一晃,很快又稳稳立住,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道:“怎么了?不就是吵了个架,至于这么委屈么?喝这么多酒作甚?”

  “师尊,我只是觉得你太惯着我了。把我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有一天师尊也不爱我了,我……我……你叫我怎么办?”

  华笙略一思忖,才道:“小九,你是不是哭了?”

  “我才没有!我才没哭!”

  贺九卿悄悄抹眼泪,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往华笙衣衫上蹭,哼哼唧唧道:“师尊,以后我们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们再订一个君子条约。以后能不吵架就不吵架,如果非吵不可,那就不许冷战。如果非要冷战不可,也绝对不可以超过一个时辰!”

  “好。”华笙答应得很爽快,拉着贺九卿的胳膊,想要帮他擦擦眼泪,小九平时在外头耀武扬威的,可一回来还是个小孩子,还要人抱着哄。简直拿他没有办法。

  一拉开,才瞧见小九脸上被剑气划出了一道血口,还在缓缓往外流血。华笙蹙眉,掏出一方素白色的手帕帮他擦拭,语气不悦道:“下山喝个酒的工夫都能跟人打起来?打起来便罢,怎的还伤了脸,你这身上的疤痕,还不够多么?”

  贺九卿自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复从前好看。那日为救师风语,差点没被弥散活活钉死,那玩意儿留下的疤痕,无论如何也去不掉的。不仅是手臂上,胸口,腿上,甚至是眉心处都有。

  “师尊,我现如今都这么丑陋了,师尊还会和以前一样喜欢我么?”

  华笙道:“我不觉得你丑,只不过,以后不要再为了任何人受伤了。我会……”

  心疼两个字就在唇齿间,可到底是说不出来的。既然没说出口,贺九卿自然不知,也不会往深处去想。只点了点头,须臾,才又闷闷道:“这也不是我想的,有时候事情就突然摆在我面前,逼我去做一个选择。我无论选择什么都不对。我若不护师风语,回头外界的流言蜚语就能活吃了我。可我若是去救师风语,我就不得不流血。”

  他心里很是酸楚,并没有向师尊告状的意思,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顿了顿,才又道:“可我即便做到如此地步,还是没人记得我的好。梦桓恨我,师伯厌我,师忘昔也不会感激我,甚至暗暗憎恶,怨我为什么再一次玷|污了师风语的名声,害得他们上师府处处被人诟病。我知我从前不对,很不对,但年少轻狂,谁没做过几件离经叛道的事?做什么偏要针对我?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怂货!”

  “小九,你的苦,我知。”

  “不,师尊,你只知我苦,可不知我的艰难。”

  贺九卿将脸埋在华笙怀里,呜咽道:“我真的好难啊,好像什么事都怪我,可我真的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我想跟师尊好好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师尊,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旁人知道你我已经是道侣,师尊定然无事,可我就是玷|污仙门仙首,欺师灭祖的无耻之徒。等待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师尊!”

  平心而论,华笙一直都知晓他的小九饱受委屈,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放荡不羁。可当他正面听见小九跟他诉苦的时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心痛。

  许久,才拍了拍贺九卿的肩膀,哑着声道:“是我不好,没能时时顾及到你。你莫怕,天塌下来由我顶着,待修真界稳定下来,你我便正式结为道侣。届时,谁若敢说半个字,为师绝不轻饶。”

  “累了你的名声,你也不怕?”

  “不怕。”

  “若你受万人唾骂,遗臭万年,你也不怕?”

  “不怕。”

  “若因此失去了掌门之位,你也不怕?”

  华笙还是摇头,其实早在同贺九卿在一起时,便已经考虑了最坏的打算。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待稳定下来后,他便交出掌门之位,带着小九出去游山玩水。

  小九喜欢吃喝玩乐,他便带着小九吃遍世间美食,游过五湖四海。小九喜欢鲜花盛开的地方,那他就帮忙种。只要小九喜欢,天下何事皆容易。

  “师尊,你说了,我便信了。你若是负我,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贺九卿踮起脚尖,虔诚无比地亲吻华笙,从额头至下巴,每一处都照顾个遍,末了,才蹦到华笙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双腿夹着他的腰肢。

  “师尊,抱我上你的床,酒喝多了,我头好晕,想要师尊帮忙解解酒。”

  “你那酒量,以后还是莫要再喝酒,否则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我知道,我知道。快,师尊,快把我抱回去!”

  华笙自然没有二话,抱着人转身回房,将房门掩上,这才将八爪鱼一般的小九轻轻放床上。结果被他勾住脖颈,两人双双往床上跌去。床纱一落,屋内的烛火便熄了。

  ☆、师尊居然会做饭了~

  

  翌日, 外头阳光明媚。

  贺九卿缓缓醒来,下意识摸了摸身侧,被褥一片冰凉,师尊素来自律到令人发指。早早便起来了, 若是换了从前, 还会责令他也一并起来, 温书练剑什么的。

  可自从成了道侣之后,其实也用不着师尊天天盯着课业了, 反正贺九卿该不自觉,还是不自觉。徒弟什么的, 还能狠抽一顿, 若是道侣,则不能再如此这般了。

  贺九卿才一坐起身来,立马觉得头痛。昨晚酒喝多了, 又吹了冷风。夜里跟华笙翻云覆雨, 没有七八次, 也得有个五六次, 腰酸背痛腿抽筋,连脑子都懵了。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抬眸就见一道白影儿踏了进来, 华笙着装向来一丝不苟,即使昨晚照顾贺九卿一整夜,也并未显露出半点疲态。仪态简直雅正到无可挑剔。

  “师尊, 我头好痛。你过来帮我揉揉罢?”

  华笙走至榻边,将手里端着的醒酒茶递了上前,淡笑道:“你头痛,是我弄的么?”

  贺九卿无话可说, 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捧着醒酒茶小口小口的喝着,末了,将空碗递了回去。然后往华笙跟前一趴,侧着身子指了指腰,笑道:“那这个总归是师尊弄得罢?师尊也不负责么?”

  华笙低声笑骂道:“你这插科打诨的本事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抖机灵有你的。”

  “插科打诨和抖机灵我本来就会,这可是天生的!”

  贺九卿双臂叠在一处儿,将下巴垫上去,感受到腰间有双温热的手来回游走,力道也适中。舒服地眯起眼睛,哼哼道:“师尊,你多揉一会儿好不好?真的酸,师尊昨晚太用力,我现在大腿根还哆嗦呢!”

  “不是你一直要求我……”

  华笙说不出来太粗俗的字眼,即使是意思粗俗,也说不出口。

  贺九卿没脸没皮惯了的,调/情的话张口就来:“我让你用力,你就那么用力啊?差点没把我腰撞断,也就是我腰好,要是换了旁人,早就被师尊弄死了。师尊简直不讲道理,昨晚我都哭成那样了,也不知道慢一点,抱在怀里哄哄什么的。”

  华笙红着耳垂辩解道:“你现在越发爱哭,我还没怎么你,你便抱着我手臂哭哭啼啼。传扬出去让人笑话。”

  贺九卿道:“那我就是爱哭鬼!在师尊面前无论怎么样都不丢人的!”

  “厚脸皮。”

  “师尊总算不说不知廉耻了!有进步,我给师尊一个奖励!”

  贺九卿像扭股糖似的缠了过来,双手捧着华笙的脸,嘟着嘴亲了他几口,笑道:“师尊现在的手艺越来越好,连醒酒茶都会做,果然,世间上没有任何事能难到师尊!”

  先拍个马屁,以后家里杂七杂八的活都让华笙做,自己就混吃混喝等死完事。

  华笙很受用,并且上钩了,还傻乎乎地点头,说了一句:“其实,还做了别的。不知你可否吃得惯。”

  “吃得惯,吃得惯!只要是师尊做的,哪怕连狗都不吃,我都吃得惯!”

  贺九卿一跃而起,激动得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以前只有他讨好师尊的份,什么时候师尊也没给他亲自下过厨。除了当初用一碗糯米粥要了他初/夜后,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再难以下咽都必须要吃得连汤都不剩才行!

  胡乱把衣裳套好,贺九卿急不可耐道:“快快快,师尊,饭在哪儿?快让我欣赏一下!师尊,我简直爱死你了!你真是我见过最好最好最好的人了!”

  华笙不禁莞尔,拉过人,伸手替他整理好衣衫。见袖子都短了一截,忍不住微微蹙眉。小九今年才十七岁,还是个孩子,长得也快。这身淡青色的衣衫还是去年做的。小九一向任性,坚决不肯穿华南的宗袍,打过两回不见效,也便纵着他。

  如今连衣服都小了,才知小九又长大了一点。

  “有空帮你做身新衣服罢。你喜欢什么颜色?”

  “嗯。”贺九卿现在满脑子都是吃饭,哪里管什么新衣服,闻言便道:“都行,但我不穿白的,我那么皮,回头把衣服弄脏弄破了,还要劳烦师尊。就淡青罢,这颜色就挺好的,关键是和师尊站在一起,特别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