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 第97章

作者:萝卜蛋 标签: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意味着华笙很快就要身归混沌了!”

  这句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贺九卿当场愣住了。

  “他活不了多久了,可华南又不可一日无主,你又承担不起匡扶天下的重任。”师风语步步紧逼,一字一顿道:“你说,这种时候,谁敢让楚卫死?万一两界打了起来,届时血流成河,受苦的可是天下苍生,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再者,根本就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些事都是楚卫所为!小九,你清醒一点,你跟华笙的在一起的时日不多了!”

  贺九卿眼珠子渐渐爬满猩红的血点,浑身的煞气几乎快要抑制不住了。却听师风语又抛下最后一弹。

  “你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么?是华笙,他用自己的生命点燃了七星招魂灯,这灯三年未灭,早就将华笙的身体腐蚀一空,你觉得他还有几年可活的?你现在杀了楚卫,就是把你师尊往死里逼,把华南往火坑里推,你知不知道!”

  “为什么会是这样,到底是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告诉我这些!”贺九卿脸色又渐渐爬满黑线,双眸猩红无比,周身的煞气像是沸腾的开水,衣衫都猎猎生风,一震衣袖,周围的摆设登时碎成了齑粉,就连师风语也未能幸免,倒飞出去。

  “小九,收手罢,不要再继续闹下去了!”师风语气血翻涌,勉强道:“二哥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继续恨下去。只要天下太平,海宴山清了,楚卫就必死无疑!”

  贺九卿喃喃自语道:“天下太平,海宴山清?那得等到什么时候?魔族一日不覆灭,天下何来海宴山清?”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这双手,又哭又笑,“只要我不死,天下怎么会太平!”

  数日前,他才同华笙为了一个玉坠子,吵得不欢而散。如今回想起来,当真是痛彻心扉。

  贺九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千纵山的,待到了望曦峰,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踉踉跄跄地撞开了寝殿的大门,整个人就倒了下去,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起来。

  殿里的灯火倏忽亮了起来,华笙仅穿一身里衣,连鞋子都未来得及穿,手里提着盏灯缓步走来。在距离贺九卿只有半步之遥,才蹲下身来。

  “大半夜的,你这又是怎么了?成日想方设法地跟本座吵架,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累么?”

  贺九卿抬起脸来,猩红的眼珠子直视华笙的眼睛,冷声道:“七星招魂灯在何处?”

  华笙神色一变,伸出二指欲探上他的眉心,立马被贺九卿一手攥住手腕,躲了开去。

  “我问你,七星招魂灯在哪里!”

  “贺九卿!”华笙铁青着脸,“你是想造反么?”

  “是!我就是想造反了!”贺九卿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容极惨白,牵着唇角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他扯着华笙的手腕,硬拽着他满寝殿地找东西。将桌椅板凳全部都踢翻,扯断的珠帘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响。

  华笙沉声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根本就不重要!”贺九卿甩开华笙的手,从书柜后面将一盏明灯捧了出来,灯火一照,更显得他面容狰狞扭曲,“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把灯拿回来!”华笙神色冷峻,轻声呵斥道:“不要让本座说第二遍,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贺九卿猛然将七星招魂灯往地上狠狠一摔,碎了一地的残渣,些许淡青色的灵力从里面冒了出来,很快便消失在了天地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要是死了,那我重新回来,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不要你再为我做任何事了,我不要!”

  “贺九卿!”华笙怒极,居然没有料到他居然敢当面毁了七星招魂灯,也是气急了,扬起给了他一耳光,厉声呵斥道:“你放肆!”

  贺九卿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很快就站得稳稳的,他的眸子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又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为什么会是这样,到底是为什么。我只是想跟师尊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

  华笙不忍,看起来很累了,伸手一指门外,上下唇一碰,冷漠道:“滚!”

  “好,我滚。”贺九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华笙行了一个大礼,再抬起头时,满脸都是眼泪,“师尊,请你以后多保重,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不值得的。我这一生辜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是我对不起师尊,下辈子也偿还不清了。”

  华笙斜睨了他一眼,未言。

  很久之后,贺九卿才爬了起来,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才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他道:“我算过了,下个月初九,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那天,魔界会十里铺满红毯,到处张灯结彩。我会穿着喜袍在那里等你,我只等你一日,你若不来,我便嫁给师风语。”

  语罢,他也不管背后华笙是什么表情,抬腿就往外走。末了,传了封亲笔信至千纵山。

  很快就收到了师风语的回信。内容不多,只有一个字:好。

  不久之后,贺九卿带人上了一趟千纵山,打伤了满门弟子,当场抓走了师忘昔,带回魔界囚/禁起来。据说是各种折磨凌/辱。

  师二公子救兄心切,自愿一命换一命,于初九那日,下嫁贺九卿。

  这消息一经传出,满修真界都沸腾起来,一面痛骂贺九卿不知廉耻,胆大妄为,居然连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都不放过,一面又广召修真界有名的修士,组成一支义军,由四大宗门领头,杀上魔界,夺回师家兄弟。

  至初九那日,魔界张灯结彩,沿途挂满红灯笼,大红的喜字比鲜血还要浓艳。贺九卿半靠软榻上,手里捏着一柄短刀,听下面的人汇报。

  “少主,仙门百家已经打到魔界了,外面的人快守不住了,您还要同师二公子继续拜堂成亲吗?”

  “自然。”贺九卿起身,随意整理了一番喜袍,发间还系着红发带,脸色极白,显得唇瓣异常的红艳,吩咐道:“守好了,守住了。在我同师二公子行完夫妻之礼时,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

  众魔兵退了下去。

  贺九卿缓缓站起身来,殿中央是一副极沉重的棺椁,这是他特意备下的,外面还缠绕着红绸,四角点着蜡烛,显得既喜庆又诡异。他伸手缓缓抚摸着棺椁,殿内的烛火忽然一灭,从后面就环过来一双手臂。

  他愣了一下,身体抗拒地想要挣脱,可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声笑道:“二哥,你太着急了。”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贺九卿眼前一黑,一方红盖头就扑了过来,一下子将他的头脸都遮住了。他垂了垂眸,只能瞧见半寸红色的衣角,殿内又倏忽传来几声噗嗤声,蜡烛又重新燃了起来。

  “二哥,为什么是我盖红盖头,不是说好了的,这个你盖?”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而是牵着他的手,面对着高台红蜡,第一礼就拜了下去。贺九卿犹豫了,并没有任何动作。谁知从旁边立马伸过来一只手,将他的头按了下去。其余几礼皆是如此。

  贺九卿被旁边的人桎梏得死死的,连行礼都要被按头。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心脏狂跳,可又怕自己猜错了。局促不安地捏紧衣角,颤声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还是没有人回话。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就倒进了棺椁里,红盖头还未揭开,入眼就是一片鲜红。两手很快就被人分开,扯下腰带分别系在了棺椁两端,一双腿也被拨开,衣衫就半褪下来。

  贺九卿忽然斥道:“你到底是谁!”

  “能跟你拜堂成亲的,你说是谁?”华笙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眼前骤然一亮,两个人就正好面对面趴在棺椁里。

  华笙穿着喜袍,发间的白玉冠也换成了红发带,目光灼灼地盯着贺九卿看。

  “同本座成亲,你开心么?”

  “师……师尊。”

  两行暖流从眼眶里缓缓爬了出来,心里一下子就满了。贺九卿难言这种感受,只觉得既酸楚又幸福,他试图去抱住华笙,可双手皆被绑住,根本就做不到。

  “师尊,你是要跟我……跟我行夫妻之礼么?”

  “不行么?”

  “行,师尊想把我怎样都行。”

  华笙笑得春风和煦,单指弹了一下贺九卿的脑门,笑骂道:“三拜拜都行完了,还不改口么?”

  “夫……夫君。”

  “嘘,别乱动。闭眼,你只管享受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啊,楚卫要下线了,目测是被群殴(滑稽脸)

  ☆、楚卫下线辣~

  殿内静悄悄的, 周围燃了一圈红蜡,唯有殿中央的棺椁中发出一阵阵闷响。像是有人用拳头在敲。在寂静的大殿内更显得诡异。

  贺九卿眼睛被华笙用红绸蒙住,双手被分开束缚起来,几乎没有半分反抗。

  他原本就白, 这具身体更是白到了极致。一条腿平展着, 一条腿曲着, 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袍, 更显得皮肉雪白干净。

  “师尊,魔界就快被攻陷了, 我们要快一点, 我怕……”

  贺九卿脸色极白,几乎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更显得唇瓣异常的红艳。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显得极为沙哑。

  不难想象, 先前这双唇被人怎么粗鲁对待过。他小幅度地扭了扭腰, 躺在一片大红色的衣衫里, 发丝也微微凌乱起来,身子甚软,一直被华笙单手托着腰才不至于彻底软下去。

  华笙声音听起来又低又沉:“想让为师快一点的话, 就不要出声。你一说话,这事就没完没了了。”

  棺椁经不住两个人这番闹腾,发出轰隆轰隆的闷响声, 连棺材板都颤个不住。贺九卿觉得自己在床上就像个王八,师尊碰他一下,他就动一下,有时候一动不动, 像条死鱼似的,任由师尊为所欲为。

  他这一辈子,没有干过什么杀人放火的缺德事,即便性格跳脱了些,也不是什么罪不容诛的大错,在床上是他最安分守己的时候了。

  即便,在床上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他安分守己。

  不知过了多久,闷闷的响声渐熄,一双玄色的靴子迈过殿门,楚卫目光在殿内逡巡一遭,一手提着长剑,随手将碍眼的红绸削了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瞳孔猛然一缩,一剑冲着殿中央的棺椁劈下。只听轰隆一声,从里面翻滚出来两个人。华笙衣冠凌乱,耳垂红得滴血,仅用一只手臂便将贺九卿抱得稳稳的。

  贺九卿衣衫半褪,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肉,面色白到极致,可双唇却红得滴血,连眼尾都像是染上了淫/邪之气,浑身都透着一股女子的媚态。

  不难想象,两个人此前在棺椁里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楚卫怒不可遏,一剑指向贺九卿的喉咙,“你这个畜牲!华笙可是你的师尊!你怎么可以引/诱他做下如此败坏风气的事!你该死!”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第一次跟师尊做,在你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我们每一天都在做。”贺九卿的面容几乎同当年的许念一般无二,他又刻意软着身子,几乎要挂在华笙身上,口中肆意嘲讽道:“好笑,你以为你是谁,管闲事管到魔界来了?我告诉你楚卫,你想要的东西,生生世世都得不到了。”

  他故意激怒楚卫,踮起脚尖替华笙正衣冠,随手一拉他的衣领,当着楚卫的面,直接亲了上去。

  楚卫看得目眦尽裂,眼中恍惚间看见了当年的许念。而华笙仿佛就是当年的师陌寒,两个人在一块儿行些苟且之事。满殿都弥漫着那种诡异的气味。他越是盯着他们,越是恼恨得肝胆俱裂,越是听见贺九卿唤华笙夫君,越是嫉妒得发狂。

  忽然一剑劈了上去,直冲华笙的面门!

  “师陌寒!你给我放开她!”

  华笙一震衣袖,抱着贺九卿躲开这一剑,三下两下替他把衣衫重新拢上。余光瞥见楚卫又劈来一剑,一脚踢至他的手腕骨,将人暂时斥退数步。

  贺九卿见状,立马捏着嗓子大声道:“楚卫!你个负心汉!我当年对你那般痴情,可你却废了我的功力,将我逐出师门!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在别人身上找幸福!他就是比你厉害太多了!”

  楚卫面色铁青,手骨暴起,双眸猩红,一剑指着华笙道:“你就是为了他,所以才要离开本座?”

  贺九卿见他精神开始错乱,知道楚卫已经开始中计,忙道:“是!我就是喜欢他,我爱他,我离不开他!我每晚都想跟他睡在一起,抵死缠绵!替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你住口!贱人!!!”楚卫暴怒道:“本座当年是逼不得已!谁让你是魔族的公主,你身上流着魔族的血,怎配同本座在一起!你最不该的,就是任由师陌寒对你为所欲为!你不该!你下/贱!”

  贺九卿道:“我何曾想了,都是你逼我的!”

  “你最不该的,就是留着他的孩子!你不该生下孩子之后,还抱着孩子过来找本座!”楚卫状若癫狂,浑身都散发着可怖的煞气,“你同仙门子弟私/通,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个病儿!你连夜跑来求本座,你跪在大雪天,抱着那孩子气息奄奄地求本座!你求本座救你和别的男人的野种!本座岂能容他!”

  贺九卿道:“所以,你表面救了那孩子,实际上却抽了他的一魂一魄?可对?”

  楚卫冷笑:“那又如何!本座顾念着师徒一场,这才救那杂种一命!抽他一魂一魄,也只是对许念的惩罚!是她先背叛本座的,死有余辜!”

  “放屁!你少在这里道貌岸然假好心!你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你就活该一生一世孤苦,活该爱而不得,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你就不配为人!”贺九卿大声咒骂道。

  楚卫深深凝视着他一眼,忽然摇头道:“不,你不是念念,你不是,你只是贺九卿,是那个早该下地狱的野种!”

  他忽然一震长剑,直冲贺九卿的面门刺了过来,华笙见状,从旁一掌打至楚卫的手腕,可却不曾想,楚卫竟然功力大增,一剑剜向了贺九卿的心窝。华笙立马将人一护,整片胸膛就暴露在了剑下。

  可不知何故,这剑硬是避开了致命部位,只是在华笙的肩膀处剜了一剑,鲜血立马蔓延出来,贺九卿怒极,一把攥紧剑刃,抬腿猛踢了楚卫一脚。

  将楚卫直接从高台上踹了下来,他早就失去了一条手臂,如今独臂挥剑,却并不落下风。很快就站了起来,

  华笙随意看了一眼伤口,这才抬脸,沉声道:“师兄,时至今日,你就收手罢,你杀了师陌寒,杀了陈悯生,屠戮了陈家庄,还曾经设计害死过小九,仙门容你不得。趁你还未铸下更大的错,回头罢!”

  楚卫挥下一剑,手里的长剑通身散发着灵气,三人周围的灵力直接沸腾起来,整个大殿都被笼罩住。他面色极阴沉,似乎打算破罐子破摔,当场厉声呵斥道:“华笙!本座可是你的同门师兄!你我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贺九卿!”

  华笙摇头道:“师兄,这次我定然会秉公处理,是谁的错,谁必须得认,即便是小九也不例外。”

  闻言,贺九卿侧过脸去,望了华笙一眼,莫名的觉得心安。无论结果如何,他这次都认了。

  忽然,贺九卿上前一步,逼问道:“都到了这个份上,那些罪,你到底是认还是不认?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连自己做下的事都不肯认?当真让人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