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 第45章

作者:羽蛇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刚刚他在极度的恐惧下还能举得起匕首,如今一时上头的勇气瞬间清零,绝望得站也站不起来。

  这边季云祺终于能歇过一口气来,一拉他的胳膊,向前一指:“我们过去那里。”

  在手指的前方,是一颗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有一根粗壮的枝丫向他们这边神来。

  萧方不是矫情的人,并不想搞什么“不要管我你快走”的煽情烂剧,但他摸着良心问自己的腿,有没有可能爬得上去,双腿让他快去死。

  “你……你先走……”他看着下面正在往上窜的狼群,骨头都麻了,到底还是咬牙跺脚:“不用管我!”

  季云祺半蹲在一旁,正在努力地调理内息,因为这一句话,神色复杂地侧脸看了一眼。

  他额前的碎发被细汗濡湿着,贴服在两颊,可这样看起来略狼狈的样子下,反衬出一双深邃坚毅的眼眸。

  “萧方,过来。”他像是没有感觉到脚下恐怖的震颤,向那边轻轻招手:“动得了吗?”

  萧方抖着双腿爬过去,他就算再废,也知道当前情况下,季云祺比他更能掌控大局。不给人添麻烦,是他的准则。

  “云……云祺……我没法上树,你还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腰间陡然一紧,整个人已经腾空跃起,向那根枝杈飞扑而去。

  他一声惊呼卡在喉间,还没来得及叫出来,脚尖碰到了枝干,可还不等他松上一口气,又听身边轻声吐气,两人借势跃向旁边的另一棵树。

  萧方终于体会了一把传说中飞檐走壁的感觉,可这感觉惊悚得让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脚下虚悬令人非常没有安全感。

  他几次想问季云祺,狼又不会上树,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可他始终像块门板一样被夹着,颠簸之中只想呕,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头顶传来季云祺的声音:“别往下看。”

  这话不听倒也罢了,听到之后,萧方忍不住垂头向下看了一眼,只见山林中跳跃穿梭着不知多少狼,油亮的皮毛反射着微光,像是波浪中朔游而上的银鱼。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距离晕过去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这一去不知又奔出多远,有什么东西被夜风带着滴在脸上,他起初以为是倒霉赶上夜雨,可那温热感很快令他反应过来,那不是雨水。

  是血。

  这温热的触感激得他眼泪都要流出来,却不敢开口,也不敢让人停下来。

  这一夜在煎熬中被拉得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一起一落的颠簸才到了头。

  季云祺提着一口气,足尖飞快地踏在树干上,紧接着,两人一起从山坡上滚落下去,刚刚滚到半山腰,后背撞在一棵树上。

  他顾不上疼痛,单手拖着萧方,向旁边躲进了山坡下的凹洞里。

  萧方的脚终于踏实地落了地,劫后余生的欢喜还没涌上来,便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萧方……”面对野兽的血盆大口都不曾胆怯的怀化将军尝到了恐惧的滋味,全身忍不住颤抖着,声音中都隐隐带着一丝哽咽:“你千万不要有事……”

第50章 夜逃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正是夜里最黑的时候,连月色的微光都消失不见。

  萧方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却能感觉到这话中的恐惧和哀求。

  也许是恐惧惊吓过了头, 如今突然放松下来, 又被抱在真实温暖的怀里,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憋了许久的眼泪倏地涌出来。

  “云祺!”他听到自己狼狈的嚎啕大哭声, 却在抽泣哽咽中拼命地拍着季云祺的后背,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别怕……别怕……我没事。”

  季云祺悚然,慌忙去捂他的嘴:“别哭,别出声!”

  可这惊吓出的哭声又哪是说停就停得了的。

  萧方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这寂静里有多不合时宜,虽然已经尽全力压抑自己,反倒急得被逼出了哭嗝, 仿佛更一发不可收拾。

  捂在他嘴上的手呼地移开,柔软滚烫的双唇贴了上来。

  这一吻仿佛过了电一样,酥麻感从贴合处一直传到脊柱,双腿也只剩下颤抖, 萧方下意识的挣扎在转眼间被缴了械, 只从喉间短促地闷哼几声, 便软倒在对方双手中。

  季云祺手下不敢用力, 唯恐让人窒息,情急之下突地吻下,虽立竿见影地止住了哭声,可唇下这一片细腻柔滑的粉红实在令他无法移开。

  萧方的挣扎像是瞬间煮沸他文雅外表下锁住的狼血, 轻舔变成饥饿的啃噬,舌尖卷动不安颤抖的牙关,他疼惜着, 又想狠狠碾碎。

  不知什么时候已一手掌住萧方的脑后,将人桎梏在怀里,恨不能将这纤细的身体揉碎在胸前。

  萧方被迫得拼命仰头,在这愈深愈热的拨动缠绕中打着颤,耳中只剩下一片嗡鸣,回响的尽是情潮,只能从喉间闷哼出一星半点的讨饶,舌尖紧紧的绞缠带来无尽的窒闷,退无可退。

  可这窒息感反倒令他渐渐清醒,不想回忆的曾经仿佛又被潮水推上岸边,无遮无挡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打了个冷颤,双手推上季云祺的前胸,牙齿猛地咬下来。

  季云祺吃痛地闷哼一声,两人像被彼此烫到一样,倏地分开,隔了两臂多远。

  晨曦已悄悄在天边冒头,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后退去。

  昨天半夜本就是仓促起身,萧方甚至没有时间妥善打理仪容,被这样一番蹂|躏,一头乌发沾着汗水散了一身,双颊赤红,嘴唇被吻得殷红欲滴,如狼狈爬上岸的溺水之人一样,剧烈地喘着气。

  季云祺抬眼见了,恍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终于清醒过来,舔了舔嘴边的血腥味,想伸手过去安抚一下,却见萧方随着他抬手,又坐着向后挪了挪,心中只有懊悔。

  他素来被视为谦谦君子,却没成想会因为唇上的轻触这般失控。

  可一想到萧方有可能丧身在狼口之下,便止不住遍布全身的恐惧,他不知道如果萧方再一次在面前消失,自己会不会发疯。

  “对……不起……”他喉结滚动,不敢抬头:“皇上恕罪……臣一时糊涂……”

  萧方这一夜都在惊吓中度过,此时在晨光中见到自己手里还死死捏着匕首,半身都是血,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对于季云祺突如其来的亲吻,除了惊慌,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对方俯身过来的一瞬间,他本能地挣扎过,可不知为什么,居然很快被舌尖那点微不足道的甜撬开牙关,若不是因为纪凌,恐怕现在还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更何况起初也是因为他没出息的号哭在先,所以季云祺的道歉,他接受得于心不安,怔了半晌才挠挠头,反应过来,勉强装作无所谓。

  “没没……没事,反正我现在也拿不出什么上次,就当……就当谢谢你救我一命。”

  季云祺心中疼了一下——早知道萧方的性格是个乐观的老好人,许多事即使不是他的问题,也会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很少迁怒责怪别人。

  即使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苦,在人面前也永远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没想到有一天,欺负萧方的人会是自己。

  “对不起……”是他操之过急,还没有给萧方足够的时间来接纳他。

  这道歉让萧方更加手足无措,反倒绞尽脑汁地想安慰他:“没事,真的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话说完,萧方就想抽自己嘴巴——他如果不提,季云祺八成早都忘了被他轻薄过来着。

  他没好意思抬头,半晌听见对面极轻地笑了一声:“谢谢。”

  这一声回归了季云祺一贯的温和,却比刚刚更低弱,低弱得连萧方都听出不对劲来,急忙抬眼看时,正见到从山林中穿过的朝阳落在季云祺身上,映得周身一片血红。

  “云祺你……”他脑子里嗡地一声,慌得急忙扑过去:“你的伤……”

  本以为季云祺还能夹着自己穿林逐风般起伏腾跃,却没想到季云祺会伤得这样重。

  除了手臂和肩膀上被狼撕咬的痕迹,后背也爪痕遍布,若不是他咬着牙脱掉染得鲜红的外衫,萧方还没看到可怖的血肉翻卷。

  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此行会如此凶险,完全没有随身携带伤药,而且连干粮饮水都在几名护卫那里,现在是完全不可能回去找了。

  他颤颤地走近几步,见季云祺将外衫割开成布条,用力地勒紧伤口,忙拦了一下:“你等等,我去给你找点水,清洗一下再包扎。”

  季云祺恍若未闻,草草地捆扎完毕,搭上他的手,用剑撑着站起来。

  “再走远一点,这里不安全。”

  萧方不敢乱动,只能架着他,让他更多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走。

  “白天狼群不会大批出现,”季云祺没有推脱,尽可能地节省着体力,指指前路,靠着他踉踉跄跄地走,一面轻声解释:“但是那几名护卫,不可能是狼咬死的。”

  萧方想起来了,那些人死的时候,他似乎只听到了极轻的闷哼声,那很明显不可能是狼做得到的。

  “还有……人?”

  季云祺面色凝重地点头:“有人。”

  萧方头皮发麻,这荒山野岭的,不光有野狼在游荡,还有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人:“你知道是谁?你的仇人?”

  反正他自认为应该是没跟人结下这么大梁子。

  “会不会是秦槐……”

  这个经不起琢磨的智障问题在季云祺欲言又止的眼神中,被他强行咽回去。

  “还不知道。”

  从狼群开始冲击木屋到两人爬上屋顶,虽说只有一炷香时间,季云祺却半分都分不得神,之后带着人奋力奔走,几乎耗去大半体力,强撑着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心中虽然有个大概构想,却怕说出来吓到萧方,只转而安慰道:“进山之前,我已经将行踪去向派人告知邻水县县令,如果久久得不到我们的消息,他应该会派人出来寻找。”

  萧方实在没法说出“那还好”,眼下的情况可不是那些付费找刺激的荒野求生旅游项目,那是实打实要命的玩意儿。

  反正他回头想想,昨晚自己居然有抽筋一样的勇气,宰了一头饿狼——这事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能在狼群中没晕过去,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高荣誉了。

  如今他唯一能指望的季云祺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游戏难度明显又上了不知多少个数量级。

  万一他俩一起交代在这儿,不光小皇上这根苗被拔了,连国本支柱都被拦腰砍断,可太作孽了。

  两人各有心事,搀扶着向前走了许久,还是季云祺先看到了一处可以藏身的山洞,才终于歇下脚来。

  屁股还没挨地,萧方的肚子先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季云祺当即硬撑着起身:“公子少坐片刻,我出去打些东西回来。”

  萧方一拍脑袋,他刚刚光顾着心慌,居然忘了这茬,他们的水和食物都不在身边,更不可能回去取,可他犯得着担心这事?

  他可是……被猫刘坑了又坑的……算了,不提也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用!”他连忙一把拉住季云祺,把人按下:“我来解决,你也肚子饿了吧!”

  如今情况特殊,他也顾不上许多,转身用匕首割下一块衣襟,左右看看找不到笔墨,索性蘸了两人衣服上未干的血,列了一串清单,在季云祺不解的目光中,塞到了袖子里。

  他爹再见多识广也被这一张凄厉的血书吓到了,还不到中午时分,萧方喜提快递包一份,为了防止吓到季云祺,还借口方便去洞口晃了一圈。

  只是伸手进去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然后一支中性笔塞到他手心里——想也知道是老妹那兔崽子不干人事。

  老爹准备周全,不光面包饼干香肠火腿矿泉水等必备品都有,还有薯片酸奶养乐多,萧方很无语,老爹难不成以为他们是来野餐的?

  直到从角落里翻出一盒冈本的时候,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想大义灭亲,好在最后还让他找到一个医疗包,碘伏酒精消毒水止血带消炎药一应俱全。

  这次萧方是真服了季云祺,不愧是在肥宅快乐水前也面不改色的人,面对这些形状古怪的东西,季云祺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便沉默地咬了口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