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 第25章

作者:我即江湖 标签: 情有独钟 三教九流 穿越重生

  可惜的是,宁雄飞所有徒弟里,只有大徒弟宁羽继承了他的枪法。

  褚楼匆匆洗漱,打着呵欠走到饭堂,一张大木桌已经收拾过一回,几个师兄抹着嘴正准备往外走。

  “幺儿,你起太晚啦,”三师兄四师兄路过揉他的脑袋,“快点,肉包子都快被我们吃完了。”

  他困倦地瞅瞅师兄们的背影,闷闷地在桌子前挑了个位子坐下。

  “幺儿,我给你抢了个包子!”宁飞兴冲冲端着包子过来,“快点吃!我看见老五过来了!”说罢拿起包子就塞进了褚楼的嘴里。

  “……”褚楼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气得只能用眼睛使劲瞪他。

  干嘛啊!一大早就折腾他!

  孙玉娘双手端着蒸笼出来,见状搁下蒸笼就拍宁飞的脑门:“你这小子!你也不看看幺儿的嘴才多大!这么塞他能吃下去吗?”她转而把蒸笼打开,一股子香气混着热气散开,只见几只皮儿晶莹的虾仁小笼包颤颤巍巍,玲珑可爱地摆在里头。

  她慈爱地看着褚楼:“你先吃着,里头还有鸡汤干丝,专门给你一个人做的,马上就好了。”

  褚楼看到汤包眼睛都发光,听到还有煮干丝,感动地连连点头。他嘴里还含着肉包子呢,这头已经忍不住伸筷子去夹小笼包了。

  孙玉娘笑眯眯地转身回了厨房。

  宁飞很自觉没去跟褚楼抢那几只汤包,而是坐在一旁观察他半天,终于确定他的起床气已经消了。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这家伙,几年不见,小毛病一点没好。

  两人吃完早饭就往前院去。褚楼回头看了一下,小声问宁飞:“二师兄,玉娘这不年不节的怎地回来了?”

  宁飞诧异看他:“呦,你还能看出来啊?”

  褚楼眯眼:“我又不是瞎子!我那天回来就觉得奇怪,是你们一直闹腾,害我没机会问!”

  宁飞怕了他的小嘴叭叭,只得举手投降:“是、是,都是师兄们的错好吧。你到底要不要听?”

  “快说!”

  宁飞小声说:“回来快两年了,那厮在外头置了一房外室,一儿一女都能打酱油了。”

  褚楼一听,整个人都炸得跳起来:“什么?那岂不是成婚没几年就搞了二房?”他怒火万丈,Z在院子里直蹦,嚎道,“岂有此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让我知道,看我不带兵烧了他的屋子撅了他的老二!”

  “嘘!我的祖宗!你可小点声儿!”宁飞吓得捂住他的嘴,“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敢告诉你!”

  “我怎么了?”褚楼不服气,“我至少能帮玉娘出这口恶气!怎能轻易放过那孙子?”

  宁飞忙拽他快步走远,给他解释:“你也知道大姐当初也是被那厮歪缠着才动的心,咱师父和先生都不同意她嫁到外地去,最后拗不过她才顺了她的意。”

  他叹口气:“前些年咱们镖局忙着发展,她一来在外地,二来当初拗着家人的意思嫁的,婚后却过得不顺,就一直憋着藏着没告诉我们。你记得有一回她年前下着雪回来,结果大病一场吧?”

  褚楼点点头。

  宁飞语气阴沉:“就是那次,大姐发现那厮去嫖妓呢,大闹一场,就回来了。你年后回了京城,那厮过来接人,赔礼道歉,大姐就跟他回去了。”

  褚楼听得憋气。

  他那会儿年纪还小,上辈子年纪也不大,来之前都还没进社会,更别提处对象结婚啥的,故而根本没意识到玉娘这些事情。不过即使这样,他也知道出轨这种事,要么一次没有,要么就一直再犯。

  宁飞见他气鼓鼓的,神秘一笑:“你啊,你等我说完,你就不会气了。”他压低声音道,“其实一开始那混蛋开始嫖妓的时候,师父就抽打过他,结果他说是因为大姐不能生娃,不能给他家传宗接代……为了这个,先生还特地给他们俩都把过脉,你猜怎么着?”

  他看褚楼张大眼睛,嘻嘻笑:“竟然是那男的不能生!”

  啥玩意?惊天逆转?

  褚楼惊呆了:“那……不是说有俩孩子。”

  宁飞讽刺一笑:“大姐那会儿还想过日子,就没跟那混蛋说。谁知道那厮竟然在外头置了二房。至于那两个孩子,谁知道是谁的种?反正那混蛋生不出来。”大姐直到合离也没告诉那男的真相,就是怀着报复的心思。

  褚楼算刷新了一次三观,表情充满了惊异。

  他想半天,问道:“那,咱们过两年可以把不育这事告诉那孙子吗?”

  宁飞差点喷了,上下打量自家小师弟。

  小师弟一脸天真无辜地回望他。

  宁飞:“……”

  真够毒啊!现在还不说,非得过两年孩子大了再说!

  两人到了演武场,宁雄飞正和宁羽过招。

  偌大的场地被密不透风的攻势笼罩,只见两柄长缨枪如同龙游蛇走,枪头银光点点,枪缨飞旋,带起两朵碗口大的枪花!两人的身影行云流水一般,步伐身形变幻莫测,枪法俱都是大开大合,蛮狠霸道!

  旁观者但凡离他们近一些,都要被扫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褚楼一边看一边惊叹。宁羽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尽得宁雄飞的真传。

  他看了这半天,发现师父并没有放水,宁羽不但没有被师父压制住,甚至还有些隐隐的胜意。宁雄飞的路子宽猛厚重,以力破巧,但宁羽在厚重的基础上,枪法更加狡黠多变,崩枪如箭,走位难以捉摸,实在精彩酣畅!

  就在他以为宁羽即将获胜的那一刻,宁雄飞突然嘿嘿一笑,手腕一抖一崩,枪头瞬间从上挑之势急转直下,绕了半圈变成下刺,宁羽大惊,回身不及,被戳在了笑腰穴上。

  他顿时腰间一麻,武器脱手,开始控制不住地狂笑起来。

  褚楼:“……”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姜,还是老的辣。

  宁雄飞反手收枪,哼了一声走到大徒弟身旁,伸手一拍替他解了穴。

  “我看你基本功还得再练练,灵活有余应对不足,”他批评完了,又勉强夸了一句,“不过走镖也够使了,今天这场再多几分拼命,等闲劫道的占不了你的便宜。”

  宁羽喘着气,笑起来。他生就一副踏实可靠的温吞样,全看不出方才过招时的凌厉和凶狠。

  “多谢师父教导。”

  宁雄飞摆摆手,将枪丢给他收拾,脸上多少还是流露出一丝满意。毕竟他这一身枪法可都指望着宁羽传下去,好在大徒弟没让他失望。

  周围师弟们都开始喝彩,围着宁羽叽叽喳喳。

  褚楼仰慕地看着自家大师兄,非常殷勤地递水递帕子:“师哥,你太厉害了!换成是我,在师父手底下都过不去十招!”

  老三老四使劲揉他:“还十招,怪有自信的!”

  宁羽一头热汗,笑吟吟地拍开他俩的手,接过褚楼递来的水。

  “幺儿,要不要和师哥过几招?”他语气十分温柔地问道,“不是想要走镖吗?让师哥看看你本事可够。”

  褚楼眼珠子转了一圈,有些跃跃欲试。师兄们见状都开始起哄,只嫌热闹不够大。站在外头的宁雄飞虽然没吭声,但表情也变得饶有兴致。

  他想起前几天师父说的话,后日就是师父寿宴了,这两日再不表现表现,寿宴一结束,师兄们就要各自出镖,他岂不是就得和五师兄待在家大眼瞪小眼了?

  “来就来!师哥你可别让着我!”他斩钉截铁大声道。

  “好!幺儿好大的气势!”师兄们纷纷鼓起掌来。

  褚楼的腰背一下挺得更直,模样得意极了。

  宁羽忍着笑,越过人群和师父对视一眼,对方冲他轻轻地一点头,他心里便有数了。看来,师父前几日的确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褚楼有实力,就能够得到师父的承认,得到走镖的机会。

  既然如此,他就要把握好分寸,充分地试出小师弟的本事让大家看看。这样到时候让小师弟参与到镖局经营,其他师兄弟们也都不会再有意见。

  宁羽心里打定主意,便把水塞给一旁的宁飞,冲褚楼邪魅地勾勾手:“那就来。”

第29章 同门比试

  两人站在清空的场地上,一触即发。

  这又与刚才不同。褚楼擅长用剑,日常佩戴一把轻鸿剑,银白剑鞘,黑色剑穗,淡青色的双刃剑身,如轻鸿照影于三春湖面,轻灵敏捷,快而迅疾。

  《武经》曰,剑——凶险异常,生而为杀。又称作“轻吕”、“径路”,“长铗”,便是因它身长而狭,质轻而捷,对敌时直取命门,避无可避,是杀人之利器!

  褚楼选择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影视作品的影响。他总觉得剑和其它武器都不一样,仿佛生就带有一种渺远宏大的气质。选择了剑,就好像离江湖更近了一步。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不适合练枪,退而求其次的缘故。

  宁羽自然没剑,便从宁飞那里拿了剑来。

  “我剑也练得不错,”他笑道,“我们就以剑过招,点到为止。”

  褚楼严肃地持剑拱手:“请师哥指教。”

  他扔了剑鞘,剑尖自然指地,姿态放松,目光如炬看向宁羽。宁羽则是另一幅起势,他竟然持剑在一侧,左手松握在剑柄上方,完全就是拔刀式。

  ‘有意思。’褚楼心想着,一跃而上提剑便刺。

  宁羽面带微笑,左手猛地拔出长剑,借着一拔之力雷霆之势反手劈向对方。褚楼双手握剑,扛着那力道反削而下,划过半圆将宁羽的剑势压下!

  两人转瞬之间过了十几招,剑光闪闪,剑势密布成网,网外的人都有些透不过气。褚楼也觉得压迫,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兴奋!宁羽铁了心将剑当成刀来使,横砍侧劈,配上奇诡的步法,换一个人,只会令对手疲于奔命困于防守,不断地举剑格挡消耗体力。

  褚楼不急不忙,他的剑法圆浑,以力借力,无论宁羽横砍还是侧劈,皆以剑刃相接反削,用太极之式消弭巨力,故而越战越勇,从连连后退,到步步前逼。

  终于到了百招,宁羽接连两场比试,此时去势不断被化解,不免开始露出疲态。他的对手却才进入状态,满脸战意,剑露锋芒。

  褚楼矮身上前,使出“一苇渡江”,剑身横拖,直扫宁羽的双脚——宁羽不得已翻身越过,落地时却踉跄了一步——正是这一步的破绽!褚楼眼神一闪,反手换为正手,刷刷刷连续三剑袭向了对方空置的后背。宁羽暗道不好,旋身只来得及格挡住其中一剑,就被另外两剑逼得不断后退,过近的距离、过紧凑的攻势,让他无法用剑使出大开大合的刀法,只能被动防守。

  就在这时,对面的少年人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双脚一错,借力翻身,只见眼前一花,人便不见。宁羽横剑转身,眼前又是一花,他粗粗地喘了口气。

  “师哥看剑!”

  宁羽匆忙抬头,“锵”的一声清鸣——一柄如鸿照水的剑轻轻地抵在了他的额头,正是一招“一点灵犀”。

  “……我输了。”他愕然过后,露出叹服的笑容。褚楼一听,高兴地原地蹦了一下,方才满意地收回剑,随手挽了个剑花,敛刃回鞘。

  场地寂静无声。

  褚楼提着剑,反应过来,不爽地看向场边的这群人。他叉着腰,壮着胆子点了点宁飞,粗声道:“怎么回事?师兄们好生小气,怎地我赢了你们都不给个喝彩!”快点上彩虹屁啊!

  宁飞:“……”

  柿子捡软的捏,他算是知道了。

  师兄弟们这才回过神,啪啪啪地给他鼓起掌来。但是他们神色都还残留一丝不敢置信,所以掌声都显得十分僵硬。只有宁飞和宁康没啥感触,这会儿已经兴奋地上前拍他的脑袋。

  “你小子不得了啊!”宁飞大度地不计较师弟拿手指点他,狠命揉他的脑袋,“这几年跟吃了神丹妙药似的,竟然能打败大师兄!”

  大师兄之所以是大师兄,当然不只是因为人家排名高。这帮小子年龄相差不是太大,该熊的都一起熊,如果没有三把刷子,宁羽怎么能管教他们?

  所以褚楼这样实打实地本事,才让师兄们震惊。

  宁羽也挺意外,不过不是对自己输的结果意外。他本来还担心,褚楼这三年成长的关键期会不会被京城那群纨绔影响,又或是被武学馆那些所谓正统兵法所带跑,如今这样,他终于放心了。

  他一脸与有荣焉的欣慰,也跟着摸摸褚楼的脖子。

  褚楼这会儿不见场上的嚣张了,有些害羞地挠脸:“我这是运气居多。师哥前头跟师父过招,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我又拖了他百招,这才等到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