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 第53章

作者:我即江湖 标签: 情有独钟 三教九流 穿越重生

  “你别叫了,留点力气等会再叫。”秦凤池冷酷无情说着, 将他抱到后面厢房后头的一个耳房。

  只见这方寸大的耳房四面通风,用大理石砌了一个下凹的池子, 只能容纳一人坐着。他放下褚楼,也不管对方瑟瑟发抖, 直接给人摁到了池子里砌好的台阶坐下。

  褚楼手还紧抓着裤带, 再次僵在那里, 叉着腿不敢动弹。

  “行了, 你先别动, 我去打水回来,”秦凤池随手给他抹掉额头的汗珠, 安抚他,“你这裤子不能直接扯,先用温水泡一会儿再脱。正好顺带清洗一下, 不然你这一身脏兮兮的,我怎么给你上药?”

  又是泡又是脱的,可想而知会多折腾。褚楼哆哆嗦嗦地点头,看着可怜极了。

  秦凤池怜惜地又拭掉他鼻尖上的一粒汗珠,心道:洗干净点,不然这小脏猫的模样,休想上他的床。

  热水是秦松和萧十三一起送过来的,两人一人拎两大桶水,笑嘻嘻地跑进耳房看热闹。尤其是秦松,褚楼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武力爆棚的巨怪形象,这会儿竟然跟个淋雨的流浪猫崽子似的,可怜巴巴缩在那里,哭唧唧的,简直令他大开眼界!

  “褚云开,你咋皮肤嫩成这样?”秦松蹲在池子边,露出欠打的笑。

  褚楼疼归疼,怎能容忍这个不尊重救命恩人的小鬼欺负到他头上?他虚弱地龇牙,阴恻恻道:“我嫩不嫩不知道,总归没有小崽子嫩——”说罢出手如电探向他两只腿中间。

  “你有毛病啊!”秦松吓得往后一窜,险些摔趴在地上。他捂住自己裆就逃了出去,一张小脸又怒又羞。

  “嘎嘎嘎——”褚小楼嚣张地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哎娘啊——好疼!”

  “……”

  萧十三正跟秦凤池汇报内奸的事,两人回来正好旁观这一幕,都不由沉默。

  秦凤池轻咳一声:“这件事,你和秦松一起去见皇爷吧。”

  “是。”萧十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褚楼,转身离开了耳房。

  耳房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

  秦凤池拎着个精致的竹编小篮子走到池边,自己也褪去了衣服和靴子,只穿着贴身的长裤,赤着脚走下池子。两个大男人挤在里头,坐都坐不下,他只能站在褚楼跟前,紧挨着对方。

  “……喂,”褚楼木然地把视线从某人的大腿挪开,抬头抱怨,“这个姿势好尴尬啊,你就不能坐边上泡个脚算了?”

  这是什么鬼姿势,这么不和谐?要不是他从前阅片无数,恐怕脸都要爆炸了!

  秦凤池低头淡定道:“我要给你洗头,不站着怎么办?”他疑惑地俯身,掂起褚楼的下巴打量,“你脸红什么?难道发热了?”说罢就要伸手去摸,叫褚楼一把抓住。

  褚楼简直崩溃,上下看他:“哇,一看你就是千年老……单身汉!我没发热——还有,我都这德性了还洗头?我裤子都脱不下来啊哥哥!”

  前面倒还罢了,他一声“哥哥”,竟让秦凤池莫名有些心跳加速,不知为何。

  他不自在地弹了弹褚楼的脸道:“别瞎叫唤,你澡都洗了,索性洗个干净啊。我堂堂近卫司都指挥使亲自伺候你,你还叨叨?”

  “你洗你洗,小爷就享受一回顶级待遇!”褚楼翻了个白眼,自个儿拆了发髻,把脑袋往他跟前一顶。

  秦凤池忍不住笑出声。他松开了手,越过褚楼的头顶,拿了一块桂花胰子过来。往日这池子只有他自己用,从没觉得此间这样闹哄哄过,倒是新奇的体验。

  他也着急给褚楼上药,快速洗过对方那头厚实的长发,拿了池子边的清水冲洗,便弯腰开始处理褚楼的裤子。

  “我先给你剪开,免得料子太多容易拉扯,”他拿着铜剪刀,在水里小心动作,“你别动,疼也尽量忍一忍。”

  “……那你快点啊。”褚楼讷讷道。

  哎,这画面,是不是有点辣眼睛啊。

  他真是先前光顾着疼了,这会儿看着怎么忒别扭?他跟大佬一样岔腿坐着,秦凤池弯腰,给他剪裤子……

  秦凤池抬眼看他:“你不疼了?”

  褚楼一瞬间回神哀嚎:“疼疼疼——你轻点啊,剪刀一歪我就进宫啦!”

  “那不正好,”秦凤池一本正经地说着,手上更加小心,“你进宫了,还有我罩着,岂不是和吴大监一样横着走?还能陪陪我不是吗?”

  褚楼发誓,秦狗刚才绝对认真这么想了!

  秦凤池把裤子都剪开,小心翼翼地掀开两片布料,一点一点把布料和绷带从伤口上撕下,血水顿时在水里散开,一直捂闷的伤口散发一股难闻的味道。

  褚楼红了脸,下意识去看秦凤池,有点担心对方会嫌恶。

  对方的脸近在咫尺,表情却十分专注认真,眉头紧蹙,眼神里却没有嫌弃。他似乎是注意到褚楼的视线,抬头露出淡淡的担心:“……弄疼你了?”

  褚楼撇撇嘴,闷声道:“水都脏了。”

  秦凤池却不在意,自己先上去,单膝跪地把褚楼抱上来,快速用胰子和干净的水给他冲了澡。褚楼想要捂住小弟弟,左挡右闪的,硬是被他牢牢摁住。

  他严厉道:“手拿来,那处冲不干净,到时候伤口就会化脓,你想死吗?”

  褚楼欲哭无泪地用慢动作松开手。

  他是不想死……但是社会性尴尬致死,与死何异啊——

  好一通折腾啊,褚楼被洗剥干净,裹着干净的毯子坐在一边,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的果男,就这么大大方方在他面前脱裤子,哗啦啦地冲澡。

  他嫉妒地瞅着秦凤池那两片健硕的大胸脯子,还有一块块壁垒分明的腹肌,下面——他倍感辣眼睛地挪开视线,见对方背部宽阔肌肉线条漂亮分明,简直慕到升天!

  男人中的施瓦辛格!

  天选战斗肌!

  褚楼低头看看自己,泪流满面。明明平常看起来也很结实的胸肌和……四块腹肌,今天一对比,真是撞得车毁人亡,极端惨烈。

  他早就领悟了,不能和秦凤池站在一起,凸显不出他的伟岸啊!

  “你干嘛又哭唧唧的?”秦凤池洗完战斗澡,随意擦了擦套上裤子。他一头黑色湿法搭在肩膀上,更显得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秀美。

  ……只能看脸。

  褚楼在心底叹息:这就是一个金刚芭比啊。

  两人回到房间,床上的寝具明显刚换过,屋里也扫过尘。秦凤池把褚楼放到窗下的贵妃榻上,让他躺着晾头发,自己拿起药瓶研究起来。

  “萧十三给了我药膏。”褚楼一躺下,眼皮子就开始往下耷拉。

  秦凤池坐在他旁边:“这是从孙大夫药箱里找的,你这伤用我们那药膏劲太大,虽然好得快,但定然会留疤。”

  褚楼半闭着眼嘟囔:“留疤就留疤……男子汉……”

  是吗?

  秦凤池低头看去,为了上药,褚楼只穿了上头的褂子,两条腿光溜溜的,底裤也没穿。他刚才洗过摸过,如今一看,都能回想起手心光洁柔软的触感。

  这腿要是变得像他们这样粗糙,总让他心里不大舒服。

  榻上的人却已经熟睡,打起了细细的鼾。

  秦凤池便又坐着等了一会儿,等他进入深眠,才开始替他上药。

  说实话,他印象里没有给别人上药的经历,反过来也是一样。从前无论受多重的伤,他都自己躲着处理。很久以前他和很多兄弟一起住在王府,每天都起得最早,又或是睡得最晚,只为了和别人岔开洗漱的时间。

  后来鹰羽卫渐渐只剩他一个老人,又统领了近卫司,无论吃的住的,自然都没人再违他的意。他这间院子,也就今天进来一堆人。

  秦凤池替褚楼裹好绷带,看着他熟睡的脸轻轻叹气。

  “你倒是无忧无虑……”

  他摇摇头,小心把褚楼抱起来,稳稳地挪到自己床上。这人一挨到床,就开始不安分地想要乱滚,叫他一把摁住。

  秦凤池探身将薄被拽出来,严严实实把人裹扎实了,这才松手任褚楼睡觉。

  他坐在那里,头发滴水,上衣也没穿,自然不大舒服。但是他也不想动,此时此刻,他在自己的地界,屋里安静,床上窝着一个人,他的内心却异常的平和。

  这种状态让他心理上十分舒服,仿佛得到了全然的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褚楼怒骂:秦狗!秦狗秦狗秦狗狗狗狗——

  秦凤池淡定:你不是自称猫爷爷?猫狗一对正好。

  秦大佬的洁癖也正在双标进行中

第62章 咱是兄弟

  秦凤池也不记得自己第几次想这事了, 比如皇爷这会儿怕顾不上追究他的私事,褚楼也许睡醒了就能离开……他可以回将军府,也可以回嘉兴去。

  自然的, 他便想起褚楼在威远镖局如鱼得水的模样, 那么些江湖莽汉,褚楼个个都当成兄弟。

  他心情不由变得阴郁起来, 心想:这厮兄弟未免太多, 竟还肖想他?

  总归两人又要道别的时候。

  褚楼大概是伤口上了药没那么疼了,睡得极舒坦,不时发出哼哼声。秦凤池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 胸口不由憋闷。此人最是没心没肺,恐怕迫不及待要去外头自在呢!

  挂在床边的竹哨这时候高频率地抖动起来,发出极轻的啸声。

  秦凤池伸手取下竹哨,将这些思绪胡乱压下不再去想。他取了干净的衣服穿上, 随便把头发绾起,插了一根玉簪固定, 便走了出去。

  秦松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一听到师父的脚步声, 连忙站直了。他心里犹在嘀咕:怎么回事呢?不是不喜欢猫崽子上他的床嘛……切, 这不还是睡了一只。

  “脖子嫌长了?”秦凤池警告地瞪他一眼, 转而问道, “皇爷怎么说?”

  秦松缩缩脖子, 老实道:“皇爷震怒呢,派九府的人去彻查。我看这倒也不坏, 起码皇爷真的相信有人搞鬼了。”

  他又小声说,“师父,关于找大夫, 我突然想起来,咱可以找孙大夫啊,他正好懂这个嘛!”

  秦凤池眯眼审视他:“你没有和皇爷提孙子初吧?”

  “没有没有,”秦松连连摇头:“徒儿岂会不懂规矩,孙大夫救了师父,对徒儿是有恩的,怎么也不能以皇威逼迫。”

  他迟疑半天,又犹豫地开口,“可孙大夫是最好的选择了,师父您问问褚楼呗?不然后头万一皇爷知晓,可是要追究我们知情不报之罪的。”

  秦凤池能不知道吗?

  可他回头看看屋里,罕见地迟疑起来。屋里头那人睡得正酣沉,好容易能稍微摆脱下伤口的疼痛,他怎忍心叫醒对方?

  他捏捏眉心:“罢了,等他睡醒再说,明日如若国舅那边找不到人,只怕还是得靠我们。”

  其实以他那两天对孙子初的观察,对方当不会拒绝出面为太后医治。褚楼性格直爽,不喜欢擅专,应当会愿意听从孙子初的意愿,唯一肯定会拒绝的,就是宁雄飞。

  “你让萧十三去九府衙门,永安镖局的嘉奖,后续的抚恤都一定要做好。”

  宁雄飞这人,看似一个江湖草莽型的人物,实则内有城府。他之前愿意倾全镖局之力送他们入京,看重的是褚楼的安危,如果他们这次没有把善后做好,只怕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用。

  “是!”秦松应下,正打算走,又被秦凤池叫住。

  “我问你,魏王府是谁在守着?”

  秦松立刻回答:“九府的捕快,之前咱们上京求助他们,这里就插不上手了。”

  秦凤池倒不在意:“我们本就牵扯进老娘娘的案子里,魏王府不必掺和……只是你也留意一下魏王的动向。皇爷原本不意他进宫,结果太后那样,他口头也松了。”

  这是在怀疑魏王?

  秦松眼睛发亮,大着胆子凑到师父跟前,小声道:“师父,您说,会不会是太后和魏王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