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 第92章

作者:我即江湖 标签: 情有独钟 三教九流 穿越重生

  “咱们收这么多年的家书,就属楼哥儿的最有意思!”

  宁氏根本没听到她们的话,目光被最后一行字吸引。“……您小儿媳不日会上门见礼,娘亲记得态度好点儿啊!”

  不日上门……她表情严肃认真地回忆,最近哪有姑娘上门?好像只有个秦指挥使送来一堆礼物……?!

  “褚云开!!”

  两个妾带一个姑娘,就看着宁氏突然变脸,一脸狰狞地提着裙子就下炕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也有火葬风俗。正文就到这里了。

  最多三个番外,我来讲一下:

  第一个:算是补充正文,放正文不合适,但是又必须交代。

  《几年后的秦褚二人隐居生活》

  第二个:评论提到过的,小学低段学霸VS小学高段学霸,平行时空现代番外。

  《小学鸡之间的王者对决》

  第三个:没想好,评论有想法可以说,我看看,如果没有想法就两个番外结束~~~

  么么啾~~

第104章 番外二 江湖隐居日常

  清风明月, 以竹林为海,视月色如波。

  在这如水月色之下,竹林之间, 一南一北立着两人。

  其中一黑衣人, 束着简洁的发髻,木簪横穿, 眉峰锐利, 目光冷肃。他身材极为高大挺拔,一手持刀,刀尖斜斜垂向地面。

  另一人身着洁白劲装, 看起来不及弱冠,年少张扬,眉眼不笑也有情,却是随意扎起高高的马尾, 凌乱的发丝随着夜风飞扬,正如他周身的气场, 和他手中跃跃欲试的长剑。

  “你输定了。”白衣人浓眉微扬,笃定道。

  黑衣人上下看了他几眼, 露出不屑的笑容:“这委实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那么, 你就来试一试, ”白衣人一抖长剑, “看我到底是不是说笑。”

  “好, 试试就试试——”最后一个“试”刚出口,黑衣人的刀便似一道白虹横贯长空, 劈向了他!

  白衣人兴奋极了,不退反进,横剑当胸, 刀剑相撞,一股无形之气以此为中心震荡开来,地上的竹叶刷的一声四下腾起,如同绿色的雪缓缓飘落!

  两人一黑一白,衣袂翻飞,长刀锋芒毕露,名剑轻灵似鸿,这一场对决不见杀气,反倒越战越缠绵,不似过招,更像以刀剑谈情了。

  短短的几息,两人便比过三四十个来回,白衣人扭腰翻腾,脚尖轻点竹子,一招“一见倾心”直扑黑衣人的后脑勺,剑尖停留在离他一寸的距离。

  “你输了。”

  黑衣人侧头,平静道:“是,我输了。”

  竹林潇潇。

  半晌,黑衣人无奈地弹开肩上的剑尖:“……玩够了吗?”

  褚白衣挽了个剑花,收剑回鞘,得意洋洋道:“啊,我真是极有气势……请叫我褚影帝!”

  他扛着剑竟然还转了个圈,轻飘飘的纱质外衫扬起,趁着竹林背景,还有几分仙气。

  虽然听不懂褚楼又在嘀咕什么,但也不影响秦凤池听明白他的意思。

  这戏精。

  秦凤池摇摇头,随手把刀往远处一掷,刀光骤闪,锵的一声笔直地插在了一株枯死的老树树干上。那刀口看着经年累月,竟然次次都能怼进同一个地方,分毫不差!

  “靠……”褚楼忍不住翻白眼。

  什么人啊这是?故意的吧?是不是故意的!装-逼都比他装得自然!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骂我,”秦凤池微笑着走近,伸手捏住他的嘴巴,“你这张嘴若是不能好好说话,不如干点别的?”

  褚楼被他捏得嘴巴嘟起,气得用眼神挑衅他。

  “既然你同意……”他笑得更愉悦了,微微低头,狠狠亲了一口,才放开他。

  “秦狗子!”褚楼气得往他身上一蹦,“我就骂你,秦阿狗秦狗狗!”

  秦凤池大笑起来,顺势背着他往远处的竹楼走去。

  这么一说,自永庆十年那场风波,又已经过去了五年了。五年的时间既短也长,不够改天换地,但足以令人事巨变,物是人非。

  对他而言,唯独他背上这人,好似一点没变。

  竹楼是两年前才建好的,当时他们跟着威远镖局的镖队到处行走一年多,无意中寻到这一处山谷竹楼,便决定在此定居。

  他们中间陆陆续续过来,有时候一人,有时候两人一起,又或者带些朋友,总算在两年前把这座二层的四居室小楼建好。

  因为本地气候温暖,冬日无雪,又盛产竹子,褚楼就决定建苗寨那种竹楼。只是他们不打算养猪或者家禽,只抬高了竹楼四角,一楼下方腾空,四面轩敞,二楼才是卧室。孙子初给了他们一些种子,种在竹楼周围,长出来开些小花,便不怎么飞蚊虫,实在奇特。

  秦凤池踩着竹梯走上一楼,将人放在软垫上,这才去火塘看那铜锅。铜锅里汤色乳白,咕嘟咕嘟地翻滚,腾起一股浓郁的香气。他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才又扔了些新鲜芫荽进去。

  “你又不吃这玩意儿,加它作甚?”褚楼滚在竹制的地板上,懒洋洋地嗅着空气里鱼汤的香味。

  “我只是不爱吃,并非不能。”秦凤池用勺子搅了搅,就取了碗,将芫荽和鲜嫩的鱼肉连汤一起舀进去,将碗递给褚楼。

  褚楼立刻精神了,捧着碗把矮桌拖过来,两人对坐着,一面临着竹海,一面临着松涛,边聊边喝鱼汤。按褚小楼的说法,这日子,纵是神仙也不换。

  他吸溜喝了一口热烫的鱼汤,连忙吐舌头散热,“妈呀,烫死了!”

  秦凤池慢条斯理地一口接一口,闻言含笑瞥他一眼。

  这猫爷爷,说他多少次,照样没记性。

  褚楼只得捧着汤碗等晾凉,无聊道:“咱们是不是该回去猫冬了啊?好冷了哎。”

  是的,虽然本地气候温暖,但是在这种地方住竹楼,冬天还是会四处冒风。头一年他们住了一次,褚楼坚持了三天,就拽着秦凤池溜回离得最近的威远镖局。

  “你先剥个蛋吃,”秦凤池递给他一颗竹鸡蛋,“……总得等找到竹虫再走。”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面的青年,见对方一会儿换个姿势盘腿,就知道是因为腿不舒服。

  不由心痛。

  犹记得永庆十年的年末,他收到了褚楼的家书。

  明明纸张就能看出来风霜,但字里行间又那么活泼可爱,他贴身收着,心里总算得以慰藉。虽然褚楼的建议那么不靠谱,他还是买了东西送去褚府,也不管褚夫人多么诧异。

  只要褚楼能平安回来。

  秦凤池至今仍不敢回忆细节,每一幕都让他胆战心惊。

  这人眼下眉眼鲜活地坐在他面前,那一年,却是血糊糊地躺在马车里,被拉回来的。

  褚将军毒蛊解了,拼死披甲上战场,褚楼和褚远就作亲兵守在他身旁,一场一场的硬仗扛下来。最后一次突袭里,褚楼一箭射死对方大将宇吉松,对方的军队顿时溃散,褚楼却撤退不及,被散兵围攻,跌落马下,被拖行几十米……

  褚远带着人拼命把弟弟救回来,但褚楼双腿膝盖重伤,几乎露骨,边境缺医少药,他几度熬不过去。最终褚远带着褚楼先行赶回来救命,孙子初再一次救了褚楼。

  如今褚楼早已恢复,像方才那样与他对招不落下风,只是膝盖仍旧不大好,下雨下雪,骤冷骤热,都会让他骨头发疼。

  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子骨却跟经年的老兵似的经不起磋磨。

  怎不令人心疼?

  “怎么不吃了,”褚楼探身在他耳边大喊,“啊——!”

  “……”

  秦凤池吓一跳,无语地看他。

  妈的,白心疼这小混蛋了。

  “我是看你发呆,汤都冷了,”小混蛋还振振有词地搅理,完了笑嘻嘻冲他撒娇,“哥哥,再给我剥个蛋呗?”

  秦凤池瞪了他一眼,手却不听使唤地拿了一个白煮蛋。

  褚楼美滋滋地喝一口汤,咬一口土鸡蛋,心道:都五年了还一看他腿就露出那种表情,到底谁才是“小公主”?

  早上活络了筋骨,又喝了热汤,褚楼长长舒了口气,浑身上下都舒服许多。他坐在火塘边烤火,看着秦凤池端碗端锅来回走动。

  “好了,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腿。”秦凤池忙完,在褚楼身边坐下。褚楼便老老实实地卷起裤腿,脚丫一翘伸到对方大腿上。

  秦凤池搓了搓手,确认双手发热,才捧起褚楼的膝盖揉捏查看,见昨晚还有些红肿的膝盖已经消下去,上下肌肉都不再紧绷,才松口气。

  “我再多找些竹虫,然后我们就回嘉兴,”他把褚楼的裤腿放下,仔细地掖好,才握住对方只着白袜的脚,给褚楼取暖,“你想想还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褚楼眯起眼,像只懒猫咪一样缩起来:“嗯……干笋带点,鱼干带点,还有什么?先生不是只要你把药材找全嘛……”

  “白柳早就将剩余那些药材托人寄到江南了,”秦凤池叹息,干脆也跟着躺平,再把他抱进怀里,“只那一味竹虫必须要这附近所产的而已……你还真是万事不管。”

  他的手贴到那里,便跟着内力散发暖融融的温度,褚猫虫就很自觉地挪啊挪,干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褚楼将整张脸都埋在他下巴和胸膛之间的位置,两手正好缩在他的腹部,两只脚丫还面对面贴着他的,总之就跟个人形贴纸一样贴着秦凤池。

  秦凤池莫名地笑出声,低沉的笑声引得胸膛震动,褚楼的脸蛋都跟着震。他也懒得抬头,也不管自己的鼻子压没压扁,反正就贴着人打起瞌睡来。

  “你确定要睡吗?”他轻声问,“白柳有口信哦。”

  褚楼这才不情不愿地转头,露出半边脸,“说啥啊……”

  “他说冬节也许会去嘉兴找你玩。”

  褚楼闻言不由冷哼:“找我还是找小松儿?”

  自从他俩联手干掉了巫祝白枫,五大寨就为争夺蛊王陷入了短暂的混乱,直到朝廷腾出手派兵围住万山城。除了白寨,其余四寨并没有与朝廷作对的念头,龚千城查清楚后,把白寨底朝天折腾了一番,最后直接促成了白柳成为新的蛊王宿主,继任了圣子。

  白柳之所以没直接成为巫祝,只是因为他年龄太小,懂得也太少。

  朝廷任命他为圣子,等他成年,就会成为钦定的万山城城主,从此大体上统一管理五大寨。在白柳成年以前,一年中有半年,他必须待在寨子里接受专门的教导,剩下的半年,则要返回京城,进国子监学习汉学。

  以褚楼来看,长远必然会使苗民的文化渐渐消弭,但从整个国家来看,大约也算一种进步了。

  对白柳本人而言,他倒快活得很,两回蹦跶也不嫌累。

  “小凤凰,你说皇爷不会后悔吧?”褚楼突然撑起胳膊肘子,炯炯有神地瞅着秦凤池,“不然他为啥前头生气,这几年老给你写信?”

  秦凤池险些被他压住血来,无奈地扶住他的后背,坐了起来。

  “君子下棋落子无悔,他身为一国之君,既然同意放我走,又岂会言而无信?”他抱住褚楼,蹭蹭他零落的散发,“我必须与皇爷君臣多年,他对我亦有养育之恩,信件往来,也是应有之义。”

  “何况,中宫有子,皇爷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褚楼哇了一声,往后一仰,仔细审视秦凤池。

  “……你干嘛这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