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和暴君在一起了 第20章

作者:白衣冬瓜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李泽今天心情好,于是耐着性子询问,“他怎么了?”

  “皇上您带何先生住在春华苑……”郑时看到皇上的面容越来越阴鸷,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僵,赶忙跪下,“是奴才想错了。”

  李泽立刻明白过来,不悦看他一眼,“只是当先生,下不为例。”

  李泽深邃的眼底不露情绪,但郑时就是知道皇上在生气,李泽说,“此何长安和皇后虽名讳一样,可莫要弄错了。”

  “是,是奴才错,奴才掌嘴。”郑时狠狠给自己几个嘴巴子,直到车撵远去,心说,让你多想。

  第二日,何长安从床上起身,就注意到殿内的太监数量少了一半,看着最机灵的那几个都没了,桌子上摆盘地糕点也不如昨日新鲜,心中暗叹,被发现了。

  但饭照样吃,还是能出去院子转,何长安便去院子里看开的正好的花,坐在凉亭里,他叫来个小太监,问出昨日就想问的话,“这宫里怎么阳重阴衰的如此厉害,我这一个宫女都没见到?”

  “不止何先生您这春华苑,整个后宫都只有太后那有宫女伺候。”小太监老实说道。

  春华苑?这名字耳熟啊。

  这不是李泽皇子居所旁边的那处,一个嫔妃的居所吗?

  这嫔妃不受先皇恩宠,就被挪到边角里了,上次来他还看到,他怎么住到这来了?

  他如此的问出来,小太监略憨的回答,“您住在这不好吗,这里可是离皇上住所最近的地方,后宫如果有其他妃嫔,这可是风光宝地儿。”

  何长安顿时被糕点呛住了,“那也是妃嫔争,我一个罪人争离皇上近点嫌死得不够快吗?”

  太监惊骇地顿时跪下了,何长安让太监起身,皇宫里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违反宫规要杀头。

  待太阳再高点,凉亭里也热了,何长安回到屋询问,能来点冰吗?结果小太监果然抱回来一盆冰,他瞬间开心了。

  午时后何长安正昏昏欲睡时,陈春上门了。

  屋门口有禁卫军守着,伺候的人都被赶得远远地,何长安听见第一句话立时脑袋就清醒了。

  “你在哪学习的模仿字迹?”陈春手中拿着纸,上面均是没有得到答案的疑点。

  何长安尽量自然地回答,“学子临摹字迹是常事,只是临摹写的如我这般好的少有。”

  “我带了所有你模仿的字迹,外面还有候着的三位临摹先生,你如果再不说真话,我将会请皇上把你扔进刑讯大牢。”陈春威胁到。

  接着一板一眼的询问,“你所有字迹中,问石先生与何皇后的字迹最为相像,甚至达到了本人都分辨不出的地步,你是否与问石先生有关联?”

  “问石先生,我神|交已久,但至今还未有结交的机会。”何长安答的很快,这是他早就做好腹稿的回答。

  “你说皇后教过你武,是何时开始何时结束,在何处学习?亦或者,你学武是从何处学来?”陈春说,“如果你答不出,我可以认为你是别国潜伏在皇城的内线。”

  怎么办怎么办?何长安在心里想着自己的闲暇时间,悲伤的发现,李泽还是皇子前与自己吃住都在一起,李泽登上皇位后借口有人会害他,给了他几个侍卫。

  就连他头痛发热李泽半个时辰就知道了,更别提教一个书生学武,这怎么也要是两年功夫!!

  “为何说不出来?”陈春冷哼道,“从小生活在晋朝,受晋朝的恩泽,你竟叛国?”

  “叛国?陈春你脑子糊涂了吧,去看看我周围,我从小接触的都是什么人,可有一个可疑的人物?”何长安气道。

  “哦,没叛国,”陈春一边在纸上记着,一边说,“行刺是以为皇上杀了老侯爷?”

  何长安艰难的应一声,“是。”

  “你说过皇后喜欢皇上,后来为什么又反驳?”陈春看着皇上在后面标红加重的问题。

  “何长安说过他喜欢皇上,但因为皇上杀了何长安,所以我觉得何长安应该不喜欢皇上。”

  这时候外面有禁卫军进来,在陈春耳边说了什么,陈春一惊,“皇上答应了吗?”

  何长安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不到一会儿,几个太监过来把自己的衣物被打包在一起,陈春皮笑肉不笑的恭喜道,“太傅要见你。”

  老师为什么见他?

  何长安在太傅府上门口被放下,禁卫军撤走,一名管家把他迎进去。

  赵太傅年逾花甲,眼睛上挂着一幅西洋镜,坐在藤椅上,只是三年过去,老师却像是失去了精气神。

  何长安双眼冒出泪花,他跪下,“草民拜见赵太傅。”

  “你站过来,我瞧瞧。”赵太傅伸手。

  何长安过去握住那双手,老人的手掌布满褐色斑点,温暖而干燥,“太傅。”

  赵太傅笑出声,“你小子什么时候和长安认识的,听他说过你多次,现在总算见到人了。”

  听说过很多次?何长安有点懵神,他没有预卜先知的能力吧,怎么会知道三年后死而复生?

  “听说你去刺杀皇上,此事不可取,”赵太傅像是中午点个菜名一样语气平淡,“当年之事九王爷逼死长安是阴差阳错,不是皇上做的,皇上因此愧疚多年也得到了教训,听说你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可不要再做傻事了。”

  理好像都对,可怎么他听着就是不太对呢?

  赵太傅伸手摸摸他的头,“长安当年对我说,他有了喜欢的人,只是两人身份不对等,也谈不上门当户对,所以他才按下不提,现在我才想到,原来不是身份不对等,而是身为男儿身,委屈你了。”

  他是说过这话,他喜欢李泽,和李泽身份不对等,也都对的上,但何长安越听越懵,怎么就委屈他了?他不委屈。

  赵太傅说,“我也是听陈春来问字迹的事才得知你的事,放心吧,你母亲和妹妹都没事,你和长安可是私定终身?长安尸骨被葬入皇陵,你却是没办法再去祭拜一番了。”

  一道雷劈中天灵盖,何长安幡然醒悟,“我我、我没有和他私定终身,他喜欢我……哦不,他喜欢的也不是我,是李泽。”

  赵太傅摘下西洋镜,坐直身体,“长安对我说,他在陈雄陈将军那学过几个招,教给了喜欢的人,不是教给你了?”

  “他也教给了李泽。”何长安面色古怪,怎么其他人都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自己?

  赵太傅神情没有了一开始的温和,“那你模仿字迹如何学会的?”

  何长安跪在藤椅前,痛定思痛,“老师,你信鬼神吗,我是长安。”

  赵太傅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手腕颤抖着撞到桌子上的西洋镜,玻璃镜片瞬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镇定下声音,“你……如何证明?”

  何长安说,“师母做的汤真的是憨咸憨咸,我吃完师母的汤喝了一天的水。”

  “老师您的私房钱藏在书桌掏空的椅子腿里,被我撞倒了。”

  赵太傅轻轻摇头,“这些你都可以从长安那听说来。”

  何长安停下来,然后说,“老师您早年腿脚受伤,三十岁始入仕,是如今的太后帮您躲过检查身体残缺这一步,如果不是太后,您当不上状元。”

  “老师您善用模仿笔迹,先皇留下的遗诏也是您改的。”

  “你……你……竟知道……”赵太傅惊悚后潸然泪下,“你这孩子怎么……怎么回事?”

  何长安说“老师,我喝下毒酒后再醒来,就成了这样子。”

  赵太傅妻子去得早,当年教导皇子送个伴读时他还没有孩子,他却是把这孩子当做自己孩子养的,后来却传来,他的一个学生杀死了另一个学生。

  如今他只当让早逝的学生在地下安心,却阴差阳错救了长安,赵太傅不由得老泪纵横,“你去后第二天,李泽他就打死了周一通那个老不死的,九王爷一党余孽彻底清除,别怕。”

  事到如今,何长安早已能冷静对待,安抚好老师,他说,“老师,我违背了您当初说的话,我模仿您的字迹,还把它拿去卖掉了。”

  赵太傅对失而复得的学生宝贝的很,“如果不是那么像我的笔迹,陈春可不会拿来问我,你没有做错。”

  两人三年未见,有说不尽的话,待到午时,赵太傅叫来管家,“多备一双筷子,长安也一起吃。”

  管家持家几十年,自然知道太傅之前有个学生叫长安,闻言眼中闪过惊诧,答道,“是。”

  两人用过饭,赵太傅把人拉到书房,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何长安跪下坚定的说,“老师恕学生不能待在京城伴您膝下,学生这个身体有母亲,还有妹妹,学生要为他们尽到儿子和兄长的责任。”

  “那你和皇上……”赵太傅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你喜欢的人是谁?”

  何长安无奈的笑,“学生那时说喜欢的人就是皇上。”他也没想到多年后会出现这样的乌龙。

  “你知道你成了皇后吗?”赵太傅感叹,真不是一个乱字了得。

  “学生知道,可那是侯府的何长安,和李泽从小一起长大的何长安,学生是书生何长安。”何长安笑着摇摇头,从被李泽一杯毒酒‘杀死’,到如今问题解开,他只觉一身轻松。

  “而且陈春说,学生现在这个身份的老家同在陕西重平县,学生会找机会拜见父母和大哥。”何长安很冷静,说,“李泽他……是皇上,以后与学生不会有任何瓜葛。”

  赵太傅张口欲言又止,“你……决定就好,那你可要瞒好了。”

  “不用瞒,也不会有人猜到借尸还魂。”何长安心说,他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可李泽他因为愧疚直接把你立为皇后,如果被他发现你是长安……”赵太傅觉得有些话难言启齿,“难保他会做出不可控制的事。”

  “那时学生已经离开京城了。”何长安安慰太傅,“老师不必担心。”

  *

  陈春被唤来时,殿内气氛压抑的可怕,四周伺候的太监颤颤巍巍请他进去。

  进去前他看一眼守在门口的禁卫军,这人见过几次眼熟但不归他管,似乎是隐藏起来的那部分的头领,叫隐卫。

  不归陈春管,但陈春也能大概窥出一二,这些人是监管京城百官的人。

  如此想着,陈春进门时,殿内皇上的视线瞬间移过来,在他身上细细看着,像是要一分一毫都看的明明白白,令陈春不寒而栗。

  陈春如往常一样恭敬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李泽没有说话,殿内昏黄的灯烛闪烁着,就像陈春此刻忐忑的心。

  上次他被皇上如此打量,还是在新皇登基时,那时候皇上和还是小侯爷的皇后出现矛盾,皇上把小侯爷四周的关系清理个遍。

  几乎每一个皇后的朋友去找皇后,那个友人当晚的所有消息一定会经陈春的手传给皇上,然后有一天,陈春在皇上处理公务的桌子上,扫到自己的名字。

  当天皇上就是如此看他。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何。

  李泽冷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陈春,一会让人给你家里传信回去,你今晚宿在宫内。”

  陈春摸不着头脑的被领走,他看一眼前后八个名义是‘送他’实则看押的禁卫军,心想,说好的老子是禁卫军头领呢?

  算了,虽然他不干禁卫军头领的活,但领着禁卫军头领的工钱呢。

  郑时眼睁睁看着陈大人被送走,硬着头皮进去殿内,“皇上,可需要用些膳食?”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郑时正要退走,李泽忽然开口说,“你看前些天遇到的那位何先生如何?”

  郑时斟酌着回答,“依奴才拙见,那位先生字迹能让陈大人用他,可见那一手字迹写的是顶顶好,在春华苑住的那几日,性情温和,听御医说,何先生手臂受伤是为维护家人,可见何先生性情可真好,有德有才。”

  “惯会糊弄人,”李泽嗤笑一声,这些话都是别人口中所说,没一句是自己的话。

  郑时看到皇上脸上的笑,讪讪的笑着说,“奴才没有和何先生接触过。”

  李泽起身,用白玉髓镇纸压好手上的纸张,满满三大页均是隐卫呈上来的情报消息,他嗓音低哑:“来人。”

  他把隐卫派去保护太傅的那天,也不会想到有今日,让他猝不及防得知这样的消息。

  下定决心吩咐下去,两名隐卫的头领领了命令出去。

  两队早已备好的禁卫军身披银甲在殿外守候,听到头领的命令,齐齐应了一声往外去,殿内殿外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么么哒(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