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和暴君在一起了 第8章

作者:白衣冬瓜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小二笑呵呵道,“这是仿迹,不卖的,只是仿的实在像,掌柜的不舍得明珠蒙尘,便也挂出来叫大家欣赏。”

  “你们掌柜的可真懂。”这人可惜道,“我还想着若是没人发现,我就捡漏买了去,过个几年这字迹能翻几番。”

  乔玉成嘴角带着笑意,“那只怕是不成了。”

  这人见乔玉成好像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过来问,“乔兄可有什么不同的见地?”

  乔玉成嘴上可惜道,“侥幸见过几次真迹,都在四王爷那,在外面还没见过一次这人的真迹,而这人已经逝世了,所以捡漏是不成了。”

  仿迹也有许多不带书写人名字的,这一篇字就没带,这人好奇说,“乔兄知道字迹是谁的?”

  乔玉成心中涌出淡淡的不耐烦,这字其实不怎么样,他祖父见这字都说没什么风骨,大约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只是字写的漂亮,糊弄外人。

  可这些人一连二,二连三的问,就连他得了四王爷青睐,也是因为模仿何长安的字迹写得像。

  于是乔玉成压下不耐烦说,“何长安的字,三年前,人就死在天牢了。”

  此话一出,除了小二还笑呵呵的,其他无聊坐着看笑话的人都坐直了身体,手中茶杯也放下了。

  何长安?死在天牢里的那个何长安?

  三年前的事就算他们的长辈也不清楚详细,只知道刚夸完仁善的新皇,从天牢里抱出何长安的尸体,在太极殿前打死了户部尚书周一通。

  深色的血从那台阶上流下来,从众大臣脚下淌过,这是足以记入史册的冤案,因为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周一通犯了什么事,之后接连被点名的十几位大臣,统统没有逃过,杖毙,家人流放。

  后来传出来是周一通勾结造反的二皇子,害死何长安。

  但没人敢讨论,只知道后来,何长安的牌位占着皇后的位置,这下就更没人敢提天牢里的那位何长安了。

  所以张良才数次在书院嘲讽何长安,也是因为知道些秘闻,笃定何长安当不成进士,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进入到那金銮殿去:监考的大臣不敢把这个名字放过去,这人只会是个举人,当不成官的举人。

  这些人往深里想,四王爷怎么在集皇后的字迹?

  还有人把字迹公然摆在书楼里叫卖,顿时都不敢接腔了,甚至想找借口先溜走,

  乔玉成还在侃侃而谈,把祖父的话搬出来,“这字只是看着好看,其实还不如各位的字有风骨。”

  如果何长安在这,大概会多看乔玉成一眼,毕竟他师傅也这么说,但在这的是些年少的公子哥,何长安的字连先皇都称赞过的漂亮,瞒过这些人再容易不过。

  于是这些人刚才看只觉得乔玉成人傻了点,消息闭塞了点,现在是觉得,这人可真不实诚。

  一场拉拢人的聚会不欢而散,只留下自己带来的冯平,乔玉成心中愤愤,“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

  何长安回到家,小妹已经买来了新炭笔,在宣纸上比比画画。

  何长安满意的又拿一沓宣纸给她,“好好画,也是一门手艺。”

  何兰不好意思的说,“卖出去的钱还没有纸值钱。”

  “那要看你画的怎么样,多画画总会画的好。”

  何长安鼓励何小妹一番,回到屋里,细心研磨挥笔,写出来的字略显呆板还带着手抖,这样一看又不满意起来,他心说,也不知道墨香楼收不收。

  第二天早上,行人都趁着天气还不算太热,赶着早市,墨香楼里正在打扫,他们还要半个时辰才开门。

  何长安把借走的字归还,又把自己写的字交给小二,昨天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写了十几张才挑出来一张满意的。

  他叮嘱小二,“等午时我来取,我先有事去忙。”

  何长安身上带着何兰画的花样,还有何母托她带来的绣品,过一会赶到布衣店,把绣品交给老板娘。

  老板娘把做好的衣服交给他,翻着何母的绣品,满意的问:“你是何大姐的儿子,长的一表人才娶亲了没?”

  何长安招架不住她这么直接的问,老实说,“还没有。”

  “那你娘子以后有福了,婆婆姑子都这么能干。”老板娘拿着算盘算账,“绣品价钱我和你母亲商定了,加上衣服订金,再减去衣服的价钱,还剩下五十文。”

  “还剩的有啊,老板娘厚道。”何长安已经做好掏银子的准备,没想到还有的剩。

  等他忙完,又提前找好几日后去城外的马车,再回去墨香楼,太阳高升,管事已经在了。

  管事看到新的字迹多看一眼没说什么,估好价给何长安结账,招呼道:“可要喝杯茶水再走?”

  何长安擦擦额头的汗,不和他客套太多,“多谢管事,只是一会更热,家里有人在等,我还是快回去吧。”

  管事闻言也不拦,看着他从大门出去,估摸着时间等人走远,招来个伙计,“去二楼通禀王老爷,何先生刚走。”

  主上态度温和时,他能挡就挡,但王老爷到底是他主子,他也不能隐瞒。

  何长安不知道交副字还有人打他的主意,半路没有回去,太阳晒得人汗流浃背,新做的衣服也被手心的汗沾湿两。

  于是他拐弯去了茶楼,心想,“喝杯水解解暑也好。”

  茶楼里都是南来北往做生意的,被这大太阳挡在茶楼里,不肯迈出脚步去,坐在那说话几种口音交杂在一起热闹的很。

  何长安一直脚步不停歇,只觉得心里燥的慌,于是他难得肯掏钱找个包厢,“要个凉快的,最好附近不吵闹。”

  小二接了钱,“还真有,这边来,白天这边最冷清了。”

  他指着一个包厢,“对面是玉摇楼,白天里最是安静不过了。”

  玉摇楼?何长安往那边一看,那可不就是青楼吗?

  白天的确是最安静!

  索性他歇歇脚就走,何长安不介怀这个。

  窗户大开,凉凉的风迎面吹过来,吃碗冰镇的酸梅汤,真是再惬意不过了。

  等最后一口酸梅汤吃完,头上的汗也没了,何长安打算走人,只是这一站起来,却在对面青楼看到了个熟人。

  对面青楼的一男一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画廊荫下,男人靠近说着什么,那女的过一会发现爱你靠的太近,便坐的远一点,只是再过一会,两人又靠到一起去。

  那女的何长安不认识,可那男的分明就是张怀信!

  正是亲口说在学院夫子家发奋苦读的张怀信!

第11章

  何长安也想过是自己眼花认错人了?

  毕竟他才见过张怀信一面,认错人也正常。

  但随着那穿着素雅的姑娘家往前走,张怀信也站在了小楼前,穿着书生袍,面容显示的清清楚楚。

  张怀信竟然在外面有女人?

  不对,张家姨母管得严,而且张怀信也没有钱在青楼包下女人。

  何长安曾听别人说过,青楼最便宜的妓子,包下来一个月也要几十雪花银,如果卖艺不卖身的,或者是小倌,还要翻上几倍。

  想到这他心里冷静下来,张怀信或许没在外面养女人,但欺骗了两家的婚姻是事实,两家私下已经把婚期订在半个月后,只等张怀信安心考取个功名,哪怕没有考上,两家也打算喜结连理。

  张怀信这时候不知道检点,还敢进青楼里和其他女子挨的那么近,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辩解不成。

  他想现在喊一声张怀信,直接面对面对质,可这时候他想起了要强的张母。

  张母一个人拉扯张怀信长大,不像何家有何小妹帮衬,身体也不太好,万一直接揭穿……张母有个好歹怎么办?

  比起张怀信,何母和张母感情好,平时去哪都要结伴,他不只要顾及到何兰和张怀信的婚约,还是考虑到张母和何母。

  回去的路上,何长安站在回自己家和去张怀信家的分叉路口,犹豫几次,终究还是决定先去探探张母的口风,张母如果今日没有生病,这婚事是要好好说说。

  去张母家里的路上会经过四王爷的书店,往日这里门口都很安静,只有小二在招揽客人,可是今天离得很远就听到店门口不远的吵闹声,像是一个人在大声斥责,其他仆从拿着棍子老实听着。

  何长安莫名的看这些人一眼,光天化日就敢这么多仆从拿着棍子上街,这人挺嚣张啊,衙门也不管管?

  只是不知为何,何长安从他们旁边经过的时候,不只斥责声音停了,旁边□□个仆从也纷纷扭头看过来,这群人一起盯着何长安。

  何长安被看得发毛,刚莫名其妙完,突然脑子里的筋崩断一根……他拔腿就跑。

  只听身后那站在台阶上的人一声大吼,“愣着做什么,快!抓住他!”

  何长安……何长安跑的更快了。

  只是这副身体到底大病初愈,本就弱的像菜鸡,才跑出去半条街,何长安大口喘着气被按在地上。

  “你、你们什么、人……”何长安心头一阵紧张,努力抬头看着后面追上来的领头的人。

  张良才喊得人?学聪明了叫来这么多的人。

  领头的人气喘吁吁追上来,大手一挥,“把人送走。”

  “送哪去?”何长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张良才最多打他一顿,这些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人贩子还抓大人?

  一块湿润的布巾捂在口鼻上,何长安使劲挣扎,身体还是慢慢松软下来。

  一辆马车跑过来,片刻后又跑走。

  ***

  张家,张母在煮酸梅汤。

  灶火烧着,张母用来擦汗的布巾都湿透了。

  但只要想到儿子喝了解暑的酸梅汤能更用心的读书,张母就觉得值了。

  这时候外面大门被敲响,张母不知道是谁来,赶紧把头上的汗擦干净,“来了来了。”

  打开门是一位穿着金贵的女人,身后跟着一群人,张母惶然的问,“你们找谁?”

  接话的是个丫鬟,她问,“你儿子是张怀信?”

  张母紧张的答了一声,“我儿是张怀信,我儿怎么了?”

  领头的女人这才开口,温柔道:“张怀信很好,大姐别急,学院夫子都夸赞他许多。”

  “那……你们这是?”张母看着这么多人,没敢放下心。

  领头的女人看一眼身边的丫鬟,低声道,“你留下,其他人离开。”

  丫鬟恭敬道,“是,张奶奶。”

  被称为张奶奶的女人并不老,她是张良才的乳母张巧,照养少爷多年,不料前两日少爷回来沐浴时身上多处伤,少爷还躲躲藏藏不肯说。

  主母多番逼问下才知道,区区一个书生,竟然敢动手打他们少爷!

  不只主母,张巧这个乳母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于是接下给何长安一个教训这个任务。

  她要让他知道知道,一个小书生最好缩着脖子做事,以后碰见张家人绕着走,不然她妹妹的婚姻就是下场。

  张巧装着样子很是和蔼,一副你家要捡天降馅饼的样子,“我们府上是张家,说起来和你们家族长也是同源,只是祖祖辈辈都在京城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