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渣我，我想飞 第82章

　　他这话说的就相当客气了。

　　圈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程景臻是程氏集团的嫡长孙。

　　但段一玮作为程景臻的师兄，在圈内人脉又不是一般的广，自然与旁人不同。

　　也是因为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他才清楚程景臻这份客气里所涵盖的分量。

　　不过段影帝人近不惑，也没那么糊涂。

　　他自然能看出程景臻看季烨熙的眼神不一般。

　　作为刚刚被小季认的义父，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单纯从保护这么好的苗子的角度上说，段一玮还是有点儿担心程景臻会对季烨熙做什么的。

　　他斟酌地说：“打扰倒是不会，所以合着小程是来找小季的？唉不对……我怎么记得小季之前说过你们没关系？”

　　说着，他又望向季烨熙。

　　那意思，很像如果被挟持要挟了你就眨眨眼。

　　“……”

　　季烨熙说：“是没什么关系。”

　　程景臻：“……”

　　但这种时候，季烨熙是傻了才会在段影帝跟他助理面前公然下程总的面子，他又开口打了个补丁：“我跟程总没什么私交，不过祖辈认识。哈哈，那天在剧组人太多，不方便透露太多。段老师你懂的。”

　　段一玮：“……”

　　虽然更好奇季烨熙的身世了，但段一玮还是表示他懂。

　　能跟程家祖辈认识的自然不是一般家庭出身，只是段一玮几乎认识所有上流社会的家族，倒从来没听说过有姓季的……

　　但无论季烨熙是什么样的身份，还是那句话，段一玮欣赏的是他的才华。

　　即便在上流社会当中段一玮也被尊称为段老师，哪怕是程景臻这样身份的人也要叫他一声段哥，段一玮自然不必趋炎附势。

　　他也不是那种势利小人、看人下菜碟儿的人。

　　要不然也走不到今天。

　　所以对于季烨熙，该护着还是得护着。

　　段一玮没有要把季烨熙单独交给他的意思。

　　程景臻嘴上说着打扰了，这会儿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

　　只是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且双商极高。

　　这种时候宁愿就这么沉默地耗着也没人说话提前捅破这层窗户纸。

　　……沉默。

　　又一次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终于，房门被再次敲响了。

　　似乎就等着这道敲门声呢，助理小唐箭一样地蹿了出去：“我去开门！”

　　待看见站在外面拎着两兜打包回来的烧烤和小啤酒的龙导，小唐几乎是热泪盈眶地挎着人胳膊将人请了进来。

　　龙导：“？？？”

　　当然，小唐的异样与屋里竟然多了个意想不到的大活人比还算不上什么。

　　龙导吃惊了：“小程？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惊过后，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外卖，突然有点沮丧：“完了，还是带少了。”

　　季烨熙&段老师&程影帝：“……”

　　原来重点是这个吗！

　　龙导已经大着嗓门地招呼小唐去找瓶起子了，随后他委屈巴巴地跟程景臻埋怨：“上回你说来探班，结果人就没影了。怎么这会儿又跑这儿来了？”

　　龙导身上带着不小的酒气，说话都是大着舌头的，应该是有点儿喝多了。

　　但委屈的声音也是真委屈。

　　程景臻闻言，眼睑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随后向季烨熙的方向望了一眼。

　　就生怕季烨熙知道自己上回说是去剧组探班，其实只是奔着他去的。

　　……换句话说，如果季烨熙那天是去什么赵导、钱导、孙导、或是李导那里，程景臻也会直接空降到那里去探班，其实跟龙导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个事实听上去有些残忍。

　　但程景臻就是做的这么大张旗鼓，毫不愧疚。

　　反而是当这种小心思即将暴露在季烨熙面前的时候，他却会觉得很不自在。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种害怕被心爱之人知晓了心事的想法，不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吗？

　　程景臻想不明白，也没空去细想。

　　他观察了季烨熙一番，但见听到龙导那番话的青年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就好。

　　程景臻内心松了口气。

　　但他很快却又反应过来——没反应，那不就说明季烨熙从来就没把关于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其实季烨熙倒也……真就没把龙导跟程景臻说话的内容放在心上。

　　他压根儿就没仔细去听他们的对话。

　　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去分析这段话背后的含义。

　　倒是等龙导问起他们刚刚飙戏相关的话题，季烨熙这才走了心。

　　小唐立即翻出那段视频拿给龙导看，还赖在屋里不走的程景臻也自然跟着看了。

　　这是第一次，他真正见到了季烨熙表演。

　　这场话剧程景臻以前还专门在大剧院看过，不夸张地说，旁白声刚一响起，他就知道他们在表演的是那一幕那一个场景。

　　也因为如此熟悉这个片段所要表现的冲突和情感，所以才会在看见季烨熙的爆发以后觉得震撼。

　　而与龙导早就见识过季烨熙的演技、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一样，此时此刻他看着屏幕上的青年，只觉得他的表情和神态都到位极了。

　　明明背景就是这间酒店。

　　明明他们穿的还都是极具现代特色的衣服。

　　明明整出戏都没有一点儿可以衬托氛围的背景音乐。

　　但季烨熙愣是将那种国愁表现在了脸上，将那种对于平民百姓的悲天悯人带给了摄像机前的观看者。

　　极具感情，却又不会叫人觉得浮夸。

　　季烨熙还是那个季烨熙。外表穿着丝毫没变，可隔着摄像机再看，却又像是什么都变了一样。

　　很难用世间言语来形容这种感觉。

　　因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程景臻自身就是个戏痴。

　　曾几何时演戏对于他来说都是抛弃生命也要去做的事。

　　也因此，他对于拥有这种演技的人本身就充满敬意。

　　而当这个人就是最近让他茶不思、饭不想，叫他魂不守舍的人的时候……

　　程景臻扭头望向身边的季烨熙，看他的眼神又变了。

　　当然与季烨熙飙戏的段影帝表现的也相当不错，只是程景臻早就知道段老师的功底和实力，这时候他给人带来的冲击便远远不如季烨熙的来得强烈。

　　程景臻望向季烨熙的眼眸变得越来越幽深。

　　目光汇集的地方，是青年端正美好的侧颜，和时不时眨动两下的、小扇子一样的睫毛。

　　耳边传来的还是摄像机里两个人的台词。

　　在季烨熙字正腔圆的念白中，程景臻连呼吸都变得炙热而局促。

　　季烨熙：“……”

　　？

　　不是……

　　本来好端端的，大伙儿凑在一起看回放，氛围也挺融洽。

　　但是程总您突然那么看我是几个意思？？

　　季烨熙已经有意忽略他的存在了。可架不住程总的目光太炙热，跟能发射什么光波似的，即便没有向他那个方向看上一眼，他也知道程景臻在看他！

　　……所以有什么好看的？

　　难道程总您是嫉妒我的盛世美颜？！

　　就在季烨熙快被看得炸毛的时候，程景臻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有些热，季烨熙的袖子都被撸到胳膊肘的位置，以至于程景臻这一握，便直接是掌心和肌肤相贴。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小臂上骤然被一只温度有些过于炙热的手握了一下，虽然稍纵即逝，对方很快又松开了，但季烨熙这次再也不能装死了，他转头望向程景臻。

　　刚刚握住他的那只手，掌心很热。

　　有些过于发烫了！

　　季烨熙扭头望向程景臻，表情是丝丝疑惑。

　　他问：“程总您……不舒服吗？”

　　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程景臻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对季烨熙说：“跟我出来一下吧。”

　　季烨熙：“？”

　　“有话对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