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只想搞事业 第51章

作者:补青衣 标签: 娱乐圈 系统 恋爱合约 穿越重生

  “他的情况,真的会……”嘶哑的嗓音说不出决绝的词,江月云的声音颤抖着。

  “还没有那么糟,”老医生的声音带着安抚,“他也只是未雨绸缪。”

  “那您,能治好他吗?”

  老人叹了口气:“保守治疗的话,就让他先躺一段时间,现在的生命维持系统效果还不错,类似于疗养院照顾植物人,照顾得好的话,三五年不成问题。”

  江月云把烟凑到嘴边,他平时并不怎么抽烟,只在心情极为不安的时候,会用尼古丁来麻醉一下自己。那一口带着薄荷味的烟气进入肺中,把胸腔憋得作痛,把眼睛熏得迷蒙。

  三五年这么躺下去,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疼。

  “那其他的办法呢?”

  “有一套意识刺激疗法,可以使用意识刺激的方式促进他的苏醒,但条件苛刻而且……”

  “而且什么?”

  “风险很大。”

  江月云掐灭了烟头,转身看向老医生,话音艰难:“如果失败了,他会怎么样?”

  老医生看着他的眼睛:“如果失败了,他被唤醒的几率会从30%下降到20%,但配合他做意识刺激的人,会从一个健康人,变成和他一样的植物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是个到底谁冒险的问题

  ☆、第 64 章

  这是……什么意思?

  江月云看着张医生的眼睛,睿智的目光中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他甚至拍了拍江月云的肩,“年轻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休整一下,我们慢慢谈。”

  江月云的房间就在研究所二楼的宿舍,半小时后,江月云洗了脸换了衣服,坐在老医生的办公室里,手中还捧着一杯清茶。

  张医生此刻却凝重了许多。

  “我和小陆第一次见面,是在八年前,那时他的状态很不好,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生活基本上无法自理。”

  老医生喝了一口茶,“那时是他父亲带他来求医,请求我一定要在短时间内让他的精神状态恢复到能够正常生活。”

  “说起来讽刺,陆式家大业大,却全靠陆乘风的父亲一人撑着。当年,他父亲已经出现了老年痴呆症的早期迹象,陆家又没有其他的孩子,如果陆乘风就此消沉下去,陆父一旦病发,整个陆氏集团便会树倒猢狲散。”

  “所以,我们才用了一个比较激进的方案——用深度催眠封锁了陆乘风的部分记忆。”

  “用催眠封锁记忆?”江月云攥紧了茶杯,“是和他的母亲相关?”

  “是的。”老医生又端起茶壶,给江月云续茶:“他父亲解释,因为母亲的死给他造成了严重的打击,而陆乘风大概是对母亲太过依恋,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如果是一般人,慢慢打开心结无疑是最好的方式,但当时陆氏的情况不容刻缓,只好采取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老医生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事情我也有责任,因为当时我自己在记忆方面的研究刚有突破,也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实践的对象,一时贪心,匆忙下了决定。”

  “那么治疗的效果呢?”

  “当时的效果是不错的。”张医生放下茶杯:“陆乘风在封闭记忆后很快清醒过来,心理状况良好,甚至在父子关系上都有了改善。随后他出国,接手陆氏企业、改革,在影视圈里大放异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直到……前几天……”

  老医生抹了把脸,脸上的疲倦与愧疚再藏不住:“匆忙做出的决定必定有其后患,心理问题的治疗就如大禹治水,堵是没有用的,即使是封锁了记忆,但经历了的、形成了深刻记忆的东西始终在那里,不是人选择不看它就会消失。”

  “人类的大脑科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是我太急功近利,失去了对于自然与造物主的敬畏。”

  “而现在,陆乘风因为母亲的事情病发,显然是触到了当年被封锁的那部分痛苦记忆,压抑太久,一旦反弹起来,便如同山洪爆发,势不可挡。如今他在昏迷之中都经受着精神上的折磨,便是前次的病情反弹所致。”

  “那您刚才说的治疗方法?”江月云并非对陆乘风的病史不感兴趣,但他现在更关注的是如何能够让他醒来。

  “你跟我来。”老教师带着江月云来到陆乘风的病房,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憔悴。

  “镇定剂对他的作用正在减弱,我估计用不了几天,镇定剂将对他不再起任何作用。”老医生查看了一下点滴的流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张医生轻声道:“我曾经主持过一个研究项目,使用仪器实现意识的共享。这项研究立项之初,是想用于军中,辅助对PTSD的治疗,但实践下来,效果并不好。”

  “效果不好的意思是?”江月云想起了刚才楼梯间里的对话。

  “意识共享并不像电影里拍的那样,治疗者进入患者意识,就能简单地对其进行引导。相反,治疗者进入患者意识之后,便立刻成为场景中的一员,被患者意识裹挟。这么说吧,就相当于把一个人丢进陌生的地方,只能凭借自己的认知,帮助患者走出来。而患有PTSD的军人,大都有噩梦一般的经历,对治疗者的精神稳定性要求极高。实验进行了几次,鲜少有人能成功,而最严重的一次事故,造成了两人同时意识破碎无法醒来。因此,这项研究被废止。”

  “那您提起这些的原因是?”

  老人脸上的疲惫更深了:“军中的实验对于共享意识的双方只做了精神阈值匹配,却无法保证感情方面的连接,毕竟,它只是一个培训项目。当时我曾据理力争,希望加强感情匹配,但军方仍然以风险过大为由否决了。”

  “我知道,你们是相爱的伴侣,如果精神阈值能够匹配,或许可以放手一搏。”

  “当然,”老医生话锋一转:“这里面毕竟风险很大,你要慎重考虑。”

  老先生有点紧张地看着江月云,这个挺拔俊秀的男子并没有看他,仿佛漫不经心地,他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陆乘风的眉骨、眼睛、鼻梁,最后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精致的眉眼望向忐忑的医生,江月云轻声回答:“没什么要考虑的,请现在就开始吧。”

  精神阈值说起来神秘,测起来却很简单。

  江月云躺在床上,额头上贴了一堆电极,张医生操作着仪器,不一会儿,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他就被通知说,测完了。

  陆乘风那边的测量数据也很快出来了,张医生拿着两份数据,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结果要两天后才能出来,但张医生提醒江月云,用这两天的时间,多了解一点陆乘风母亲的往事,也许会对他的任务有所帮助。

  夜已经深了,江月云坐在陆乘风的病床前,熟练地替他掖好被子,又拿了一个小小的热水袋,灌上温水,放在陆乘风打点滴的手下。

  一切做完,他低头从衣兜里掏出那张拼好的报纸。

  方芳已经找人把里面的意语翻译成了中文。

  报道并不算详细,只提到陆氏的总裁夫人骆书毓在华国遭遇绑架,却不幸在营救过程中遭遇撕票身受重伤,于两年后离世。

  报纸上,温婉的女子依然在微笑,却早已香魂杳杳。

  盯着那张照片,江月云开始一点一点地反查近期的回忆,这个笑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头痛了半天无果,他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水,抬起的手却不小心碰上了陆乘风的输液管。

  下意识地猛缩回手,杯中所剩不多的清茶飞溅出来,正落在那张修补好的报纸上。

  报纸本身已被过塑亚膜,并不怕水。茶水在光滑的塑料膜上凝成了水珠,把一个名字放大在了江月云眼前。

  骆书毓,书毓……

  江月云陡然想起,今安特殊儿童学校的投资方,叫做书毓基金会。

  迷雾散尽,江月云豁然开朗,脑海中,孟静办公室墙上的照片里,那位名叫骆书毓的女子,正向她露出温婉的笑容!

  第二天,江月云去了一趟W市,到达“今安”的时候,助教正带着孩子们在操场玩耍,小鹿穿着一身新衣,正坐在太阳底下,依旧面无表情。

  但当江月云走进校园的时候,小鹿突然抬了一下眼睛,阳光照在他小小圆圆的脸上,把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眸,映得无比明亮。

  江月云去了孟静的办公室,详细了解了书毓基金会的情况后,于傍晚赶回了研究所。

  精神阈值的匹配结果已经出来了,高于平均值20个百分点,完全满足意识共享的需要。

  陆乘风的药物控制时间已缩至两小时,也就是说,每两个小时他就必须接受一次药物注射,镇定剂对他的作用很快就会消失。

  江月云沐浴后穿上了宽大的手术袍,平静地躺在陆乘风身旁的床上。

  没有科幻电影里炫酷的设施,这个世界的意识共享设备简陋得可怕。

  一团团各种颜色的线连接着设备和电极,被贴往两人的全身。

  陆氏的医疗团队整装待命,两人身上还打着吊瓶。

  张医生站在两人床尾,严肃地看向江月云:“意识共享时,需要向对方敞开自己的记忆,不论是怎样的记忆,请尽量不要遮掩,我现在无法告诉你怎样去找他,根据之前受试者的描述,你在记忆的碎片中找到他时,那种感觉应是非常强烈的。”

  老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进入后,你们最后所处的,可能是你的记忆,也可能是他的。记住,你的任务,是带他回家。”

  你的任务,是带他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黑科技

  ☆、第 65 章

  针管插入手背,意识清醒的最后,江月云悄悄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陆乘风的手指。

  电极开始通电,意识迅速模糊起来,黑暗降临。

  下一秒,江月云睁开眼睛,眼前一阵眩晕。

  一幕幕场景从眼前掠过。

  小小的江月云正在学步,左脚绊到右脚,摔在地上哭了起来;上小学的陆乘风,在电视剧中饰演小王子,稚嫩的小脸一派严肃……

  暗香浮动的夜晚,金风玉露的一对在林间散步。陆乘风把沈明露揽在怀中,眼睛却看向林外的湖边,那里,有个孤独的背影;

  维罗纳小山的台阶上,陆乘风坐在江月云身后,朝摄影师打了个招呼,在确认摄影机关掉之后,把人揽在怀中轻吻……

  突然,一片场景从眼前闪过,那是江月云熟悉的S市,老城区的电影院、高中的校门、医院,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江月云意识一动,已落入其中。

  “阿陵,阿陵!两点了,快起来,去学校了!”

  十六岁的少年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前是医院的六人病房,床上的中年女人推着他的手臂,嘴里还在催着:“快走吧,要迟到了,今天晚上别来了,自己回家听见没?”

  眼角的泪痕早就干了,眼周的皮肤紧绷着,江陵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声音带着颤抖:“妈妈……”

  “哎,这是怎么了?”女人把眼前的孩子揽了过来,干瘪的手臂上都是输液留下的针眼:“还在想手术的事情?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要操心的,妈妈自有决定,听到了吗?现在赶紧上学去!”

  又被向外推了一把,江陵拿起了一旁的书包,在女人连声的催促下,走出了病房。

  经过圆岛形的护士站,一个洁白的身影拦住了他,紧接着,怀里被塞进了两个大包子。

  “今天又没吃午饭?”护士长是一个刚当了妈妈不久的年轻女士,江陵的妈妈第一次住院的时候她还是个小护士,几年下来,看着小孩从戴着红领巾到上高中,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宠。

  “玲玲姐,我中午吃过了。”

  “你中午吃啥了?在姐姐面前还说瞎话!一个中午就只看见你买了一份饭给你妈妈,你吃没吃我还不知道?”护士长把包子又往他怀里塞了塞,“还是热的,边走边吃。今天学校第一天报道,赶紧去吧!”

  医院门叮的一声开了,江陵拎着书包,低头走进去,停在电梯中间的位置,心不在焉地转身对着电梯门。

  医院的电梯特别繁忙,几乎每层楼都停。到了八楼门一开,两个护工推着一张病床就进来了。

  床轱辘滚到江陵面前他才猛地醒过神来,急忙向后一退,心中叫糟。

  在他走神的时候,身后早就站满了人,他这么一退,直接踩在了后面人的脚上,而前面的病床,半人高的栏杆正抵在他胸腹之间,撞得他直向后倒,连个腾挪的空间都没有。

  后面的人“嘶”了一声,双手握住了少年的两侧手臂,用胸膛抵住了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