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渣一世界 第119章

作者:十一有闲 标签: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陆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无精打采站在群漂亮的十几岁小姑娘中间,全身散发着“丧”的气场,岁数又偏大,一点儿也不惹眼,导致陆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然而她又在吕鹤明为陆维推荐的,十几个比较出众的练习生当中,所以陆维还是对她进行了关注和跟进。

  结果发现,这是一名天生的女演员。

  只要站在镜头下,她无精打采的模样便瞬间消失,变成了她所要演绎的那个人,微表情的控制、肢体语言、眼神流转皆丝丝入扣。

  很多演员都因为外表或者性格天分,有其局限性,只能演同一个类型的角色;但毛凌不同,平时的她看起来极度不起眼,唯一的性格表现大概就是“丧”,在镜头下却能千变万化。

  而且她的脸虽然日常看着不出众,却非常适合上妆,而且是少有的电影“高级脸”。

  她只要化好妆,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配上合适的背景和光影,就仿若有一个暗潮汹涌的故事在开始讲述。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原初身边真是没有一个好人呀~~

第152章

  陆维曾经问过毛凌,以她这样的天分,应该去报考电影学院之类的艺术系院校,为什么要来天盛当练习生?

  毛凌的回答很简单,也很令人无语,因为当练习生是免费的,而艺术类院校一个学期就至少要花两到三万,她家里没有钱供她念。

  像毛凌这样年龄偏大、全无资源背景,也不是科班出身,虽然有着成为优秀女演员的天分和条件,如果将来不是撞了大运,其实给到她的机会并不多,搞不好就会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几年、乃至十几年才能够找到机会红起来。

  而现在,陆维就是她的大运。

  两个月前,陆维十几年的好友、国内排名前五的电影导演,高导开新片。这片子高导就是冲着拿奖去的,讲述上个世纪末,一个农村女人在女儿被人贩子拐走之后,在丈夫婆婆、乃至身边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情况下,不惜任何代价,满世界寻找她的女儿。

  为此,她和丈夫离了婚,甚至众叛亲离。没有人能长年累月的,忍受她这种不理智的行为。

  唯一能够让她疲惫痛苦心灵感到慰藉的,是一座位于深山的寺庙,也是整部电影的灵魂象征、情感升华之处。

  关于这座庙,高导没有选择搭景,而是在深山里真的找到了一座寺庙作为拍摄地点;同时也让庙里的主持与僧人们参与演出,务求拍出质朴真实的感觉。

  通过陆维的推荐和高导考核,影片大胆起用了毛凌这个新人做女主角,拍摄周期需要花费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当然后期还要走剪辑宣传发行等程序,至少大半年后才能在影院正式上档。

  现在毛凌进剧组拍戏两个月,时间进程过半,从高导的反馈来说很不错。不过陆维作为她的经纪人,这又是她的第一部 片子,还是要去实地探班,关心一下、看看情况。

  坐着宽敞的越野车,陆维沿路颠簸进了深山,来到毛凌正在拍戏的那座庙里,然后发现了自己在上个世界见过的熟人,这座庙的主持——释清。

  因为转世换了躯体,释清的面貌、身形和上一世所见有所变化不同,但他那身特别洁净出尘的气质,以及累世不变的名字,使得陆维很快认出了他。

  所以才有了,在禅房中的会面。

  二人虽然在上一个世界是敌对的关系,但那也是由于利益所趋,彼此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释清甚至以为陆维亦是累世的修行者,存着与其好好讨教论道一番的心思,想要帮助自己早日破开境界。

  所以在这个相对平和的世界遇到对方,彼此非但没有剑拔弩张,反而感到有几分亲切,像是老友相遇。

  要知道,他们之前都是怀揣着任务的孤独旅者,遇到同类的概率几乎为零。

  “陆维,我们是由于杜语柔临死前掉落的‘羁绊’线,才能够在这个世界再度相遇。”释清姿势端正的跪坐在蒲团之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我们这些人,都会出现在相同的世界。”

  杜语柔被镇玄一剑穿心的时候,释清虽然被封在紫晶石山内,但实际上他对外界是有感知的,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在我们的任务并没有冲突,各安其所就行,或者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出手帮帮彼此。”释清微微一笑,一手挽袖、一手执茶勺的姿势十分优雅流畅。

  “你是说……镇玄和江元亮,也在这个世界?”陆维略感诧异。

  “是啊。”释清回答,“小江正在他七十岁的老母身边日日尽孝;镇玄以失去了记忆的形式,被系统投放入世,说起来也算是难为他了。”

  “怎么说?”陆维停止了吹茶沫的动作,抬眼望向释清。

  陆维最近几个月才觉醒,而释清是自从降生于此世界,就拥有全部记忆,自然知道的事情比他多。

  “据我观察,他的系统应该是属于,吸收宿主负面情绪能量的类型。”释清缓缓道,“所以他每一世都会经历坎坷、受尽苦难。这一世他名叫原初,刚坐牢出来没几年,又被一群对他不怀好意的所谓‘亲人’缠上。”

  “不过,若不经历这些事情,并从内心里感到痛苦绝望,他便无法产生负面能量、得到能量沙。若是旁人强行对他的命运加以干涉,反而达不到他这一世的目的。往好里想,至少他手上已经有了返程票,总有回去的那天。”

  陆维听后,沉默不语。

  他想起了那个完全无法沟通的、做上班族打扮,能够驱使杀人蜂群为“灵武”,全身遍布可怕孔洞的男人。

  原来如此。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正如释清所言,他还是不要对其横加干涉的好。

  他当然可以对原初出手相救,以他的地位手段,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从长远看,假如他出手帮助了原初,反而是害了原初,令其不能获得赖以生存的能量沙。

  再者,这个世界的“原初”并非镇玄,而是一个陆维不认得的陌生人,他对其并没有救助的义务。

  希望镇玄或者……原世界的秦格,将来累积了足够的能量沙,恢复累世的记忆之后,也能分清楚这点,才不至于沦落到,像之前那个男人般神智癫狂。

  “对了,与人面蜘蛛那一战中,你所弹奏的那曲漫天花雨,蕴含大道至理,想必于此颇有心得。”释清执壶为陆维添茶,“我转生几十次皆为僧人,每一次皆避世苦修参禅,却始终不得突破更高层的境界,陆维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陆维放下心中些许的感慨,想了一想,开口道:“你有过僧人之外的经历吗?”

  陆维虽不认为自己精通佛理,但他曾经作为镇玄的“情劫”存在,而兜兜转转数百年之后,镇玄成功飞升,所以他在这方面还是有一些心得。

  见释清摇头,陆维又继续道:“还是童子身?”

  释清的白皙面皮顿时红了,有些窘迫地点了点头:“身为僧人便须清心守戒,怎能作它想。”

  “那么依我看来,你想要达到更高层的境界,首先要还俗,然后把该破的戒都破了。”陆维侃侃而谈,一点儿也不怕自己把释清引入歧途,“从来没有入过世,不识得七情六欲、人间百态,又何谈出世避世呢?”

  镇玄在雪山顶上苦修数百年,最终还是需要渡情劫、入世济人,心中执着不散方能真正飞升。在陆维看来,释清的情况应该与镇玄差不多。

  释清听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释清心中隐隐对陆维所说有所怀疑,然而陆维并没有骗他的理由,况且他境界不得寸进,每一世获得的能量沙越来越少也是事实,于是他迟疑了一会儿,道:“那便试试看吧。”

  ……

  原宜的女儿原玉兰今年十八岁,因为成绩太差,高中勉强毕业之后便无所事事,几个月来都待在家里混日子。

  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平时又喜欢化妆打扮,便向家里宣布,她要去报考天盛的练习生,并且在家里开始了一系列的“特训”。

  原玉兰虽然平时在家里好吃懒做,是个油瓶倒了都不带扶的主儿,但现在资讯发达,她知道天盛的练习生不是随随便便能考上的,她脸虽然好看,年龄却有点偏大,又没有舞蹈唱歌等方面的基础,条件只能说一般。

  毕竟怀揣着粉红色的明星少女梦,原玉兰“特训”起来十分刻苦。

  原初带着陆修回到家里的时候,原玉兰正在客厅里对着电视里唱跳的明星,扭腰摆胯、模仿其动作眼神。

  陆修现在虽然落魄了,但毕竟是在富贵圈里活过一遭的人,什么没见过?看到原玉兰的这番作态,觉得十分好笑,于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玉兰听到这声笑,当下停止了动作,没好气的扭过头,望向原初和陆修:“大伯,这谁啊?进了别人的家,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你堂哥阿修,大伯的儿子。”原初脸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把拉杆箱放到房屋的角落,又转向陆修道,“这是你堂妹玉兰。”

  原玉兰眨了眨眼睛,心里的危机感陡然而生。

  在原宜两口子的言传身教中,她一直认为大伯的房子,乃至大伯身后的所有财产,到最后都是属于她的。

  想想看,大伯无儿无女,唯一的亲人就是弟弟原宜,唯一的亲侄女儿就是她原玉兰,房产不留给她还留给谁?

  然而现在,怎么又凭空冒出来个儿子?

  她也不是个有城府成算的,当即跺了跺脚,高声叫起来:“妈,大伯带了个男的回来,说是大伯的儿子!”

  声调十分委屈,带着哭腔。

  原宜是混混本色,来到帝都后有所收敛,却仍旧不务正业,白日里东游西荡。有时候运气好了,也能往家里寻摸俩钱儿,这个时间段并不在家。

  而原宜的老婆吴青正在厨房里择菜,听到原玉兰这一声喊叫,连忙将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就冲到了客厅来看情况。

  这对母女虽然穿着廉价的衣服鞋子,一看就生活得并不宽裕,但衣服至少是整齐半新的,头发也有好好打理。

  不像原初那样连一件棉T都穿出了破洞,PU皮凉鞋底裂了还舍不得扔。

  这一家人,基本上就是靠着原初那四千多块退休金在帝都生活,像是吸血的水蛭。

  “他大伯,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吴青站在客厅里,看了看委屈的女儿,又看了看原初身旁的陌生青年,面露忧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出太阳了~~不容易啊~

第153章

  “弟妹……话可不能乱说。”原初听了吴青的话,比陆修表现的还要难堪,胀红了一张脸,“是不是我的儿子,我还不清楚吗?”

  在来的路途中,陆修给原初看了身份证,二十二岁的年龄,出生月份和齐箐怀的那胎完全对得上。

  其实就是不看那张身份证,凭着陆修那张与自己和齐箐都有几分相似的脸,原初心里也没有什么怀疑。

  “哟,他大伯,我只不过给你提个醒儿,现在骗子可多了。”吴青见没唬住原初,撇了撇嘴,扭脸看见客厅角落里的拉杆箱,声音当下就提高几个度,脸皮也开始绷紧,“怎么,这是就要住进来?”

  陆修听了吴青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鬼火乱冒。他住进亲老子的房,至少比这三条水蛭更加名正言顺吧?

  但他自从被陆维扫地出门,这几个月都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被人揍又被人威胁,下跪求人成了家常便饭,在某些方面也算是“成长”了不少。

  于是他扭头望向原初,怯怯的说:“爸,我不能住进来吗?”

  原初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吴青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开始放声哭嚎:“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我在这个家里当牛又做马,现在莫名其妙的来个外人,就要把我们从这家里撵出去了!”

  吴青一方面是施展出乡下妇女放泼耍赖的手段,想拖着不让陆修住进来,另一方面心里确实还挺委屈。

  她自从嫁给了原宜,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为原宜不务正业的事情,怄了多少气。但那时候好歹在乡下有公婆帮衬着,把日子勉强过了下来,还生了原玉兰。

  等到公婆都去世,日子越来越艰难,原玉兰也大了,她过不下去想要离婚的时候,原宜又对她抛出了一个希望

  原宜出狱的哥哥原初,无儿无女,现在住在帝都,每个月都有四千多块的退休金,而且手头上有一套价值三百多万的房产。

  每个月能有四千多块钱的收入,对于乡下人来说就十分丰厚了,更何况三百多万……那是原玉兰这辈子想都没想到过的数字。

  而且原宜还偷偷告诉她,他大哥在牢里被人打瘸了一条腿,身体也被搞坏了,想必寿命不长。等他大哥死了以后,留下的东西就都将是他们家的。

  吴青跟原宜做了十几二十年夫妻,哪里不知道原宜是个什么德性?

  现在是原宜没到抛弃糟糠之妻的地步,才跟她有商有量,如果三百多万真的到了原宜手里,这人怕不是马上就把她一脚踹开?

  所以她虽然也眼热那三百多万,却没有那么急迫,只寻思着将来找个什么机会理由,把这套房产过户到自己女儿名下。

  为了这个,她这几年才在家里忙忙碌碌、精打细算的伺候原宜这父女俩。

  虽然大伯每个月都出三千块钱家用,她一开始还觉得不少,但在这城里住得久了些,才知道这里的消费那么高。

  玉兰儿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家里吃的太差不行,总要时不时有蛋有肉,而且帝都这里就连蔬菜也是不便宜的,她再怎么趁着菜场收市时扫尾买便宜货、抠着用钱,一个月饭菜上也要花费1000元左右。

  剩下2000元,要为玉兰儿的学费存一部分,要给原宜300块抽烟,五十块钱以上的地摊货衣物都不敢怎么买,这几年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其实对乡下出来的吴青而言,这样的生活也并非过不下去,但人就怕对比。

  这几年到城里来,眼界拓宽了,看见周边和自己同龄的女人,都显得比自己年轻,而且穿戴不知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出入还都有小车,衬得她就是个黄脸的乡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