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书坊 第139章

作者:洋葱怪 标签: 系统 种田 穿越重生

宋凌霄的腿都软了,如果是小问题,学堂不会指明要找他,直接找宋伯解决就完了。

可是,学堂先去宋府找人,又指明要找宋凌霄,那肯定是厌厌的事情闹到了管家没法解决的地步。

宋凌霄脑海中顿时翻滚起无数种校园新闻,每一种都细思恐极:“到底出了什么事?”

车夫快马加鞭,马车载着宋凌霄和宋伯风驰电掣,穿过半个城区,来到薛府门前。

宋伯简单跟宋凌霄说了一下,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女学生们去花园里赏花吟诗,只有厌厌和另外一个女学生在学堂里没去,另外一个女学生是身体不适,厌厌是不想去。

结果,吏部尚书之女薛琬的湖州紫竹笔不见了。

宋凌霄一听这事儿,只觉胃里一阵抽抽:“吏部尚书——不就是薛璞他爹么?我就知道要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

那个薛琬,多半就是故意挑事儿的,什么湖州紫竹笔,想也知道不是厌厌拿的,厌厌会拿笔,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说给以前那些个教过厌厌的西席先生,他们都得感动得流出泪来。

由于对自家熊孩子什么德行拥有一种蜜汁自信,宋凌霄坚决地一挥手:“厌厌铁定是被冤枉了!”

“小公子,厌厌并没有被冤枉。”宋伯诧异地看向宋凌霄,“没有人认为是厌厌拿的紫竹笔,您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厌厌又不会写字!”

宋凌霄:“……”好吧,他家的学渣,已经渣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那,这件事又和厌厌有什么关系,女学堂为什么急着找家长?

“他们学堂里的人一合计,说当时只有厌厌和另外一名女学生在,肯定是另外一名女学生拿的。”宋伯继续说道,“他们问厌厌有没有看到,厌厌说没看到,他们问厌厌中途有没有离开,厌厌说她看女学生身体不舒服,中间帮她拿药去了。”

“所以,他们学堂里的人,就笃定是另外一个女学生偷的紫竹笔?”宋凌霄皱眉道,“那和厌厌又有什么关系?”

“厌厌说肯定不是那个女学生偷的,虽然她没有全程在场,但是她看得出来,那个女学生是真的身体不适,根本没有力气起来,更别说偷东西了。”宋伯叹了口气。

“所以,那个薛琬就和厌厌起冲突了?”宋凌霄忍不住猜测道。

“那倒没有,薛姑娘挺通情达理的,说一根紫竹笔而已,犯不着闹得捉贼一样。”宋伯说道。

“宋伯,你能不能别大喘气儿,一次性说完?”宋凌霄无奈。

宋伯于是把事情的原委一气儿说了出来,原来这里面薛琬只充当了失主,并没有其他戏份,主要是礼部尚书之女带头质问那名工部主事之女,就是那名身体不适的姑娘,说如果她不承认是她偷的,又指认不出别人,她的嫌疑最大,就要把她清退出学堂。

宋凌霄在这里头发现了一个很微妙的事情,礼部尚书,工部主事,这是两个极端啊,就像大象和蝼蚁。

工部本来就排在六部最末,主要管着宫里的各项工程,又是个花钱的部门,一向不受待见,工部的主事,在这个由一品、二品大员家女眷组成的学堂里,更是格格不入。

等级差本来就存在,在这种性质的学堂里更是明显。

本来这里不关厌厌什么事,也没人怀疑到她身上,她完全可以作壁上观,但是她不,她非要坚持护着那名工部主事之女,问礼部尚书之女要证据。

礼部尚书之女一向在外面被人捧惯了,这学堂又是她爹开的,她脾气自然大一些,说不能和小偷一起上课,今天必须把小偷抓出来,这个时候,好巧不巧,工部主事之女的书篓被撞倒了,紫竹笔从里面滚了出来。

这回人赃俱在,礼部尚书之女便不由分说,扭住那工部主事之女,要去报官。

“所以,这里面究竟有厌厌什么事儿呢?”宋凌霄忍不住又问道。

宋伯叹了口气,告诉宋凌霄,厌厌在人赃俱在的情况下,仍然站工部主事之女,说她看得出来,工部主事之女是真的身体不适,绝不是装的,所以她不可能去偷那管紫竹笔。

礼部尚书之女便把矛头调转,质问厌厌,如何解释紫竹笔在工部主事之女的书篓里这件事,厌厌自然无法解释,礼部尚书之女要扭送衙门,厌厌又拦着不让去,两方顶牛起来,礼部尚书之女气到爆炸,便要把厌厌也一同送到官府去,说她们两个铁定是同谋,否则厌厌没理由这么护着小偷。

厌厌向来是能行动不哔哔的狠人,见礼部尚书之女带着她的小姐妹们围上来,便抄起学堂里唯一的武器——扫帚,当场舞了一个八面来风,将一众女学生吓得花容失色,何曾见过这样的粗人!

其间,一名工部侍郎之女被厌厌扫中了额头。

事情便闹到了叫家长的这一步。

宋凌霄:“……”

这特么,让他说什么好!

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啊,无妄之灾!

本来这里面就没有厌厌什么事儿,压根没人怀疑她,她在存在重大空白时间点的情况下,依然倔强地为了嫌疑人战斗在第一线,后来当场打脸,嫌疑人人赃俱获,她仍然不承认是嫌疑人偷的,还抄起扫帚为小姐妹一战。

“莫非厌厌和那工部主事之女交上了朋友?”宋凌霄猜测道。

“那倒没有,”宋伯说,“学堂的人说,厌厌和谁都不熟。”

宋凌霄:“……”这倒是和厌厌本人的说辞不幸的一致。

又不是朋友,又没有证据,在人赃俱获的情况下,还能死鸭子嘴硬到打伤同学的份上,不得不说——这还真特么是厌厌的风格!

“算了算了,”宋凌霄说,“如果伤的不严重的话,咱们准备好赔礼道歉,结清全部医药费。如果伤的严重……该怎么办怎么办。”

宋凌霄这话有点狠,他是真的气着了,为了厌厌这搞事情的效率。

说话间,马车停在薛府门前,宋伯撩开车帘,扶着气到头晕的家长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WEREWOLF-J的深水鱼雷x1,玄梵桧的地雷x1,感谢面面、绯颜骑着摩的的营养液分别+20,竹影、浮蔺的营养液分别+10,你很丑可是你很温柔的营养液+7,雪茶摘的营养液+5,微风、哞一的营养液分别+1~

第78章 极品家长宋凌霄

  宋凌霄赶到学堂时, 正看见一堆人围在学堂门前,一名中年男子挺着将军肚,一通指手画脚, 大声嚷嚷,在他对面, 一名身穿褐色布衣,身材孱弱的青年男子则垂着脑袋, 一边听训, 一边点头哈腰地道歉。

“这两人是谁?”宋凌霄问道。

“小公子, 那穿墨绿常服戴靖天冠的是工部侍郎乔祖谟乔大人,他对面的那位是工部主事贺情贺大人。”宋伯介绍道。

宋凌霄已经晕了,什么侍郎, 什么主事, 这里面出场人物有点多, 他得捋捋,再上去挨骂。

“乔侍郎是谁的爸爸?”宋凌霄问, “贺主事又是谁的爸爸?”

宋伯指给宋凌霄看人群中站着的小姑娘, “将军肚”身边那个细细瘦瘦穿白衣的小姑娘就是受害人乔碧玉, 也就是“将军肚”乔祖谟的女儿, 乔碧玉身旁那个昂首挺胸、形貌出挑的小姑娘就是礼部尚书之女袁成章, 这次主要出来维持秩序,带头要求把小偷扭送官府的霸气大小姐。。

而另外一边,身子孱弱的褐衣男子贺情身后, 被人搀扶着的蓝衫小姑娘就是他的女儿贺琳琅, 贺琳琅就是偷薛琬紫竹笔的嫌疑人,至于贺琳琅身边那位举着扫帚的祖宗就不用介绍了,那就是他们家的熊孩子。

此时, 熊孩子厌厌正仰着小巧的下巴,像个斗士一般手持扫帚,横在贺琳琅身前,不容任何人靠近。

“厌厌!”宋凌霄压在胸口的火一下起来了。

麻蛋,还嫌他等会儿死的不够惨吗,都到什么时候了,厌厌竟然还在跟对方顶牛。

宋凌霄快步走到人群之中,只觉周围各种审视的、打量的、不赞同的目呼啦一下子聚集在了他身上,他在府衙大堂跟人打官司的时候都没有此时这般焦灼,刚一出场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都要拜、他们家的熊孩子、厌厌所赐。

“啊,你来了。”厌厌转头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往后抬头看宋凌霄,手里的架势却一点没有收起来的意思。

你来了,瞧瞧这语气。

众人又一阵唏嘘,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来什么样的孩子,这就是鲜明的例证,这小丫头家里的家教显然不行,家里人来了都不知道喊一声尊称,简直毫无礼貌。

不过,小丫头的家长似乎挺年轻,不像是能生出这么大个丫头的年纪。

众人又盯着宋凌霄的脸看了一会儿,直到有人率先认出他来:“咦,这不是凌霄书坊的——”

“宋坊主,是宋坊主本人没错吧?”

“哗,竟然见到了宋坊主本人……我能要个紫皋哭哭客的签名吗?兰之洛大人的也可以!”

“咳咳。”一个熟悉的清嗓子声从人群中响起,面容端方俊朗的青年男子分开人群,来到三名当事人中间,朝向宋凌霄打了个招呼,“宋公子。”

宋凌霄一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是薛璞本尊么。

怎么今天国子监集体逃学不成?!

“薛公子。”宋凌霄也点头打招呼。

麻蛋,他现在用一个滑跪结束这次道歉行不行?

还要死撑着演完四十集电视连续剧长度的批斗大会吗,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厌厌,你怎么回事!”宋凌霄开始骂孩子,“扫帚收起来,成何体统!”

厌厌扁起嘴,但还是把举着扫帚的手放下来了。

“我教你的话你都忘到脑后了吗?为什么打同学?啊?”宋凌霄往前一步,走到厌厌身边,挨着她站着,“扫帚给我。”

厌厌又鼓起腮帮子,不情不愿地缴械。

眼看着厌厌被制住了,对面家长的火气却并没有因此减少,甚至还有上涨的趋势。

“你就是这死丫头的家里人?”“将军肚”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宋凌霄。

宋凌霄微微眯起眼睛,死丫头?

谁准你叫死丫头的?我们家里人可以叫,你算老几!

厌厌的小拳头紧紧地钻起来了,直直地瞪着“将军肚”。

“听说你是个坊主?怎么,咱们大兆还有‘坊主’这样的官职了不成?哈哈哈,真是可笑,女学堂是什么地方,怎么净弄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将军肚”嗤笑着,他还以为厌厌背后是什么了不得的家庭环境呢,等了半天,家里就来了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还是个什么“坊主”,那他就放心了,今天这个场子,他笃定要找回来。

谁知,“将军肚”冷嘲热讽完,周围却没有人附和他。

场子还没找回来,先凉了。

“将军肚”乔祖谟是个顶爱面子的人,见状不由得有些讪讪,又想不通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气不打一处来,正对着他的小丫头片子仍然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敌意地盯着他。

乔祖谟的火气蹭地一下蹿起来,握起拳头,伸出一只粗大的食指,指着厌厌骂道:“瞪什么瞪,就是你这死丫头,包庇小偷,打伤碧玉,还死不认账,我告诉你,我家碧玉若是破了相,就算卖了你也赔不起!”

厌厌听到这句话,小小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她沉下身子,恶狠狠地向上瞪着乔祖谟,那姿态就像一只发怒的小狗,随时都会扑上去咬人。

她这副样子,倒是把乔祖谟吓了一跳,这小丫头是个疯子,说不通,若是真被她当众咬一口,乔祖谟也没处论理去,这个风险冒不得。

乔祖谟便又把矛头转向厌厌身边那个少年,一脸厌弃地说道:“既然你是这死丫头的家里人,你说怎么办吧?”

宋凌霄的气直冲脑门,不是来自于厌厌,而是来自于眼前这个死胖子!

竟然敢当着他这个家长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家小孩出言不逊!

什么死丫头,卖了你也赔不起,这是能跟小孩面前说的话么?

硬了,拳头硬了!

与此同时,厌厌的怒气值也拉满了,她往前走了半步,准备捍卫自己的尊严,让对面那个死胖子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没错,自己的尊严,只有自己去捍卫,厌厌从来没想过指望别人。

事实上,也没有别人可以给她指望。

姐姐曾经告诉厌厌,没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并不是因为别人没有同情心,而是因为没有人能够设身处地地为你着想,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你的挫败,你的坚持,你的渴求,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感同身受”,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等着别人对你感同身受,再替你出头,黄花菜都凉了。

宋公子是个好人,但是宋公子也有很多时候不理解厌厌,今天,厌厌是没办法跟死胖子道歉的,所以,让她最后再出格一次——

“死胖子,你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