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变成了omega 第6章

作者:薛不盐 标签: 校园 ABO 甜文 穿越重生

  他想打人。

  “不是,你大早上非要让自己添伤挂彩才开心?”

  “我在陈述客观事实。”傅远南头也不抬地说。

  等盛褚坐在桌边,发现自己面前有份温热的鸡蛋灌饼的时候,他刚生的气立马就消了。

  “你买的?”盛褚问。

  “是啊。想吃吗,吃之前先回答问题,证明空间内两条线平行的方法有哪些?”傅远南反问。

  ……有完没完了。

  盛褚的心情跌宕起伏,他白了傅远南一眼,恶狠狠地咬下一口鸡蛋灌饼,仿佛在茹敌人的毛饮敌人的血:“妈妈说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这叫食不言寝不语。”

  “哦。”傅远南把卷子翻过去一面,“可是我不在吃饭啊?”

  西八,拳头硬了。全部都撕碎。

  对于一个常年对学习深恶痛绝的学渣来说,这简直是对他灵魂的侮辱。盛褚怒而把傅远南的试卷抽走放到旁边:“那你闭嘴看着我吃!”

  于是傅远南果真托着腮帮子凝视盛褚吃鸡蛋灌饼。只是被人盯着吃饭挺尴尬的。盛褚老觉得自己嘴上沾了甜面酱,或者吃饭不雅观,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吃饭的兴致就会损失大半。虽然他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包袱,但是吧,这个场景,就是很怪。

  尤其是傅远南托着腮帮子的时候嘴角会微微地上翘,脸周肌肉带动眼尾上扬,那一点阴影仿佛练书法时上提的一划,险险勾进人心里去。

  盛褚脑海里模模糊糊翻出一句“我从此不敢看观音”。以他匮乏的语文素养,他想不起这话究竟出自何处,出自鲁迅还是周树人都不太重要,他满脑子只有傅远南真好看的念头,盯着人家看了半天,才意识到不妥,收回目光。

  他恐怕是没睡醒,疯了,盯着一个Alpha看这么久干什么?

  盛褚把剩下的半个鸡蛋灌饼放在桌子上,塑料袋系好结,往身前一推:“不吃了。去学习,哪里学习氛围比较好?我看我在家只想打游戏。图书馆还是咖啡店?”

  傅远南说:“去学校开放的会议室吧。你不饿吗?要不带点吃的。”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饿的时候能吃下一头牛。

  盛褚摆摆手:“我们这种社会主义好青年,学习第一吃饭第二。饥饿使人清醒,清醒才能学习。”他对着傅远南伸出他的食指,左右匀速摇晃两下,“傅远南,你这种学习态度,不行。”

  傅远南:“……”

  好像也不是很稀罕搭理你。

  盛褚带了一书包乱七八糟的卷子,从里面随意挑了两张汉字多的:“那我就做这个吧。”

  他看似随意挑选,实则是翻遍整个书包也没找到几张汉字多的试卷。数字多的和字母多的他又不会。寻思着汉字多的还能随便写写,实在不会就瞎编乱造。

  胡说八道嘛,胡说八道他最会了。

  傅远南瞥了他一眼:“嗯,不会可以问我。”

  傅远南掏出的那本显然不是试卷。盛褚凑过去看了两眼,傅远南在做寒假作业本,眼见着化学那本写了有三分之一。盛褚都惊了:“不是,这作业本不是才发了五天吗?”

  凡尔赛本赛傅远南说:“嗯,所以我只写完了英语啊。”

  盛褚:“……”

  他望了望自己一书包皱得不成样的空白试卷,感到了被学霸内卷的压力。

  他俩面对面坐着。盛褚耐着性子读完一篇阅读理解,完全不知所云,他真的不知道鱼的眼睛里为什么闪着诡异的光。他觉得看着题目里的自己眼睛里有绝望的光。

  盛褚心里躁得慌,只想出去打球安置一下他无处安放的青春,视线从桌上迁移到对面傅远南脸上,来来回回。

  既然分析立意下不去手,那就分析傅远南的脸。

  嗯,从数目上来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从色彩上来说,挺白的,不知道傅远南有没有粉底,从形状上来……

  傅远南垂着眼睛没在看他,却知道盛褚在走神。他用指节叩了叩桌面,发出笃笃两声:“别看我,看题目。”

  “可是题目没有你好看。”盛褚理直气壮,“我看不懂题目。”

  傅远南心跳有一瞬间被抽离,手里的笔一滞。为了掩饰,他把笔尾上扣着的笔帽合在笔上,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才从有无限魅力的化学方程式上抬眼正视盛褚。盛褚那大爷坐姿恨不得把腿放在桌子上,他清了清喉咙:“你先坐正,坐到我身边来。”

  于是盛褚拎着卷子坐到傅远南身边去。傅远南坐得身姿板正,盛褚就不太好意思继续葛优瘫,主要是他怕碍着傅远南读书。他可以容忍自己学不好,但绝不能允许自己影响别人。甚至于傅远南要给他讲题这件事,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傅远南指着题目问:“首先,你来讲讲,分析题目立意有哪几点要求。”

  “我不知道。”盛褚说。

  傅远南抽出自己的笔记本,扔给盛褚:“你先看我的总结,然后去试着做题目。这份试卷老师发了答案,做完用红笔校对分析哪里出了问题进行总结。”

  傅远南比他想得更有耐心,语气也更温柔。会议室的窗开着一指宽的缝隙,有微风吹过,带走了盛褚的烦燥。被盛褚用来打草稿的揉皱了的纸团,傅远南把它们一张张抹平叠整齐,哄盛褚说:“你慢慢来,也不是很着急。”

  盛褚重新开始研读文本,安静下来。

  那些纸张上有盛褚潦草的字,大多是一些没有重点的只言片语,但看得出盛褚思考的痕迹。傅远南挑了个空白的地方就开始写化学的计算题。写得手腕酸痛的时候偶尔抬起头看看盛褚,盛褚仍旧沉浸在阅读理解的世界里,他便觉得安心。他一直都很相信盛褚,盛褚想做的事一定都能完成。

  八点多盛褚和傅远南回到家里的时候,盛阿姨又不在。盛阿姨最近早出晚归的频率颇高。盛褚洗漱完坐在电脑边上,打算趁他妈不在折腾两把游戏。他今天从早折腾到晚好不容易把假期作业糊满了字,正需寻求一个发泄的途径来释放他内心燃烧已久的战斗之魂。

  他甚至准备了一瓶可乐留在打游戏的时候喝。

  就是没想到他中了头奖,可乐气有点太足了,洒了他一裤子。他刚想把运动裤脱下来拿去洗,脱到一半傅远南推开他的房门。

  他一回头。

  傅远南进来就是这番情境。裤子脱到一半的盛褚呆滞地回头。他垂下眼不去看盛褚:“……对不起没想到你在……打扰了我等下再找你。”

  好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天地可鉴他真的没有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可是盛褚裤子脱到了一半,走路又不方便,他干脆把裤子又穿上了,顺带试图用裤子上的可乐自证清白。等他追到房门口,另一件糟糕的事发生了。

  可乐作为一种液体,它会晕染开来。

  现在,盛褚连内裤也是湿的了。

  “不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盛褚拉住傅远南,“我可乐泼裤子上了。我刚刚在换裤子……草我现在内裤都湿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换裤子。”

  太尴尬了。真的,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盛褚觉得他能立刻投稿社会性死亡小组。

  他突然感觉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目光在打量他,盛褚不想让傅远南看见他换裤子。可傅远南杵在门口半天不走。他正要说点什么赶客,就听见傅远南意味深长的话语:“盛褚,你知道吗,可乐杀精。”

  ……我顶你大爷的。

  偏偏傅远南说话的时候又特别正经,面无表情,像极了纪录片里科普科学常识的专家,仿佛一点调侃的意思都没有。

  他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忍着吐血回敬了一句:“你要看我脱裤子吗?其实我还蛮大的,我怕你看了自卑。”

  傅远南颇有兴趣的两手环胸,挑了挑眉:“哦?真的吗?可是根据科学调查表明,Omega的生殖器官因为没用,多数都在退化,平均长度不超过十二厘米,你确定你比我大吗?”

  内裤湿答答地裹在身上真的非常令人难受,加上傅远南还要挑衅他的尊严。男人怎么能说小呢?盛褚咬着牙微笑:“不信你可以比比。”

  对于这点盛褚非常自信,大小他在第一天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粗略地量过了。

  可傅远南眼里分明有狡黠的笑意,他摆摆手:“不了吧,我怕你自卑,也怕你可乐风干结块,待会不好脱裤子。”

  盛褚:“……你、给、我、爬。”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这是一篇劝学文(bushi

第9章 老师

  盛褚偷偷摸摸打游戏打到三点多,挂念着明天六点四十五还要起床上课,才恋恋不舍地关电脑。如果不是六点四十五要上课,盛褚能通宵。

  三点多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睡不着。

  他想抽烟。

  来了这个世界一个礼拜了,他还没摸上过烟。一个是抽烟属实贵,另一个是找不到机会买烟。他妈睡得浅,他现在偷摸下楼买烟去,很可能开门没走两步路他妈就要追出来问他去哪儿。

  馋疯了。

  带着这个念想盛褚几乎失眠到天亮。也因此难得没赖床,盯着硕大的黑眼圈在六点半与晨练完回来的傅远南相遇。傅远南瞅着他眼下乌青的两条印子,笑了:“打游戏打了一通宵,不会吧?”

  盛褚有气无力:“你不懂,我想我老婆想了一通宵。”

  老婆?

  傅远南似笑非笑,顿了顿:“容易早泄,不好。”

  盛褚不置可否,主要是困得没精神跟傅远南凭嘴中门对狙。他拖着书包走在路上,恨不得早点去上化学课,玲玲公主上课催眠一流。他想睡觉。

  不过刘玲没赶上趟,在早读课叽里呱啦的读书声中,盛褚就已经睡了过去。

  盛褚很久没做过梦了。他梦见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中学时代。虽然教室都是千篇一律的装潢,白色的墙,前后各一块乌青的黑板,上面稀稀落落写着粉笔字。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认定了这间教室就是他曾经待过一年半的地方,这里存在这一种令人熟悉的泥土清香,高大的银杏树矗立窗外,与学校一样具有百年的历史。风过林梢,有片银杏叶被吹落在窗台,很安静地躺着。

  黑板上方的时钟走过两点十分,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午睡时间结束,铃声响起。盛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膝盖撞到了课桌,连带着前桌抵着的椅背也晃动一下。伏着睡觉的前桌是个男孩子,不耐烦地回头,眯着眼盯着站起来的盛褚,神色里全是不耐烦。

  盛褚刚想说不好意思。前桌拿起手边的水杯哗的一声泼在盛褚身上。

  惊醒前一刻,盛褚才看清楚那张脸。

  他不会认错,这张脸和季张辰如出一辙,从鼻子上的小坑到唇边新生的绒毛,悉数复制粘贴。他心里咯噔一下,分不清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生活里,更不明白季张辰为什么要泼他,一起出去玩的交情,总不至于被吵醒就打起来。

  盛褚睁眼,现实里的季张辰摇着他的胳膊喊道:“你醒醒。”

  他下意识甩开季张辰的手,眼睛里藏着阴鸷与怀疑:“你想干吗?”

  “不是我想干吗。”季张辰十分诧异,但也没当回事,以为盛褚在闹起床气,“玲玲公主喊你去办公室,现在立刻马上,刚刚化学课代表让我喊醒你。”

  傅远南从作业堆里挣扎出来,就看见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准确来说是盛褚单方面对着季张辰亮出爪子。他听了听这俩人的声响,一时间也没明白盛褚这股子气从哪里来。于是插嘴道:“快点去吧。早点回来上课。”

  盛褚眼里的阴鸷突然消失了。他看见盛褚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只字未吐。然后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傅远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季张辰也一脸茫然。季张辰甚至还朝他抱怨了两句:“他大早上发什么疯?”

  盛褚绕过了刘玲的办公室,去厕所洗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他刚刚,差点就要一拳捶在季张辰脸上了。

  他是真的分不清梦里的季张辰和这个季张辰有什么样的区别,也预测不出下一秒季张辰会不会把他杯子里的水泼在自己脸上。未雨绸缪,他想和季张辰干一架。把敌人打趴下自己才不会受到伤害。

  然后,然后坐在他身边的傅远南开了口,盛褚才醒过来,确认这个季张辰不会泼他。

  在那个足以以假乱真的梦里,他并没有同桌,他只能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看银杏叶,似乎他是孤立无援的,整个班级里没有人待见他,像一条人人嫌弃的肮脏的癞皮狗,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痂。

  可是,谁能告诉他,这个能帮助他实现愿望的系统是不是他做的梦?这个世界,是不是他做的又一场梦?为什么他的母亲和这里的母亲一样体弱多病,一样被父亲抛弃,为什么他们一样住在破旧的房子里,没有钱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地混日子?

  为什么?

  “你去完办公室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盛褚回头,是傅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