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影卫也是白月光 第39章

作者:罄靥 标签: 宫廷侯爵 生子 穿越重生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药,以往每次只会给我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里面的药材都是磨成粉末混在一起的。”

  “属下知道了,定当完成任务。”傅廿说完,才放下替傅桢端水的杯子,“可否冒昧问一句,大人身上的毒,是何时中的?如若离中毒的时间过去的不久,属下认识一位名医,擅长解毒。”试探完,傅廿安安静静的等着傅桢回答。

  “没用的,已经快十年了。”

  快十年前。

  傅廿微微蹙眉,他似乎也是那个时候,找到替他种承命连心蛊的人。

第37章

  “那敢问十年前,是什么契机让大人身中此毒。或许属下能从中——”

  “不知道。忘了。回过神来就已经这样了。”傅桢暴躁的打断道,打断完,继续像榻内蜷缩着,抵着一波波上涌的心痛。

  “是属下失礼了,属下先行告退。”

  傅廿没再追问。傅桢不肯说,他自有办法知道。

  他记得上一世种蛊之前,太医给他开的缓解怪毒的方子。眼下回宫先去偷浸寒参,再混合其他药材,给傅桢吃下去。如若有所好转……

  他没再去想,即刻动身回宫。

  回到房间的时候天色已暗,傅廿见着同屋的室友还没当差回来,先一步溜回自己的房间,点上灯,准备开始制定计划。

  他先凭着记忆,把上一世自己用过的药方写了下来。

  一些只有宫里有的禁药肯定得靠偷,今夜肯定是要去太医院的。之前在太医院住了那么久,太医院的作息时间以及守卫情况傅廿已经背的差不多。

  把计划写完后,傅廿默念了几遍,确认已经熟记在心,才把写好的纸张凑到灯前,烧为灰烬。

  小憩到三更,攒足了精神,确认睡在隔壁的同窗熟睡之后,才溜了出去。

  傅廿摸黑到药房,看着巨大的药柜陷入了困境。

  禁药很多是不写名字的,或是藏匿于写着普通药材的柜子。药柜这么大,气味混在一起,靠嗅觉根本无法分辨,除了挨个找,别无他法。

  傅廿想了想,最终还是从身上拿出火石,接着微弱的灯光,凑到药柜边上,一格一格的去嗅,去排查,有没有他需要的药物。

  找了一圈,他的确找到了几根草,但是最重要的浸寒参毫无踪迹。

  傅廿记得上次看见浸寒参,是在徐太医自己的屋子里。

  若非必要,太医晚上多半是不留宿于宫,尤其是有家室的。

  趁着夜深,傅廿带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几根草药,朝着徐太医的房间蹑手蹑脚的移动。

  入秋之后夜里凉,守夜的药童也不会太盯着外面,行动还算顺利。

  到了屋外,傅廿发现里面的灯还是亮的,只是屋里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剪影映在窗子上。

  他又朝着窗子凑近了几步,顺着缝隙,向着室内探查。

  灯油已经快烧尽了,说明灯不是刚点上的。屋内的确没人活动的迹象。

  傅廿没敢贸然进去。

  万一屋子的主人只是去了茅厕或是其他地方,待会儿就回来……

  想到这儿,傅廿又环顾了一圈。

  这一次,他瞄见桌子上有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

  他记得师兄似乎说过,以往从宫中拿药,都是用绣着莲花的荷包装着打碎混合的粉末,不会让傅桢看见里面的具体药材。

  想到这儿,他的歪心思转到了桌上的荷包。

  窗缝钻不进去手,但是纤细的义肢可以穿过,手指刚好能勾到荷包的边缘。

  想到这儿,傅廿确定了一圈周围没人,才大胆的撸起袖子,露出焦黑纤细的义肢,精准的朝着窗缝下手。

  拿到荷包后,傅廿从怀里拿出纱布,把荷包里的所有药粉都到了出来收好,又把荷包还了回去。

  一路逃出太医院,到了没人的角落,傅廿才打开纱布,燃了火石,借着微弱的灯光查看方才偷来的药。

  果然,里面都是粉末状的药粉,磨得很碎,完全看不出药材原有的形状。

  傅廿拿了一小撮,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有浸寒参的味道。

  虽然混杂了其他药材的气息,但依旧掩盖不住浸寒参浓烈的气味。

  傅廿把药收好,不禁陷入沉默。如若这幅药真的对傅桢有用……那基本可以证实,傅桢是替他种蛊的人了。

  思考片刻,傅廿立即出宫,朝着傅桢府邸的方向飞奔去。

  夜深人静,一路上没什么阻碍。跑到傅桢宅邸前的时候,傅廿气喘吁吁的倚着墙,缓了好久。

  果然,这一世再回归老本行,体力也有点跟不上。

  压着粗重的呼吸,傅廿朝着主屋快步走去。还没进屋,就听见傅桢断断续续的咳嗽,和骇人的呼吸,以及因为疼痛,卡在嗓子里的声音。

  动静比几个时辰前小一些,大概是没力气挣扎了。

  傅廿快步走进去,拨开帷幔,“大人,药找来了。敢问您平日如何服药。,煎服?还是直接吞服粉末?”

  躺在榻上苟延残喘的傅桢听到声音,似乎恢复了一点清明,想说什么,只是嗓子明显发不出音。

  傅廿赶忙上前,倒了水,耐心的一点点喂给傅桢,喂完之后,又耐心的替傅桢顺了顺心口。

  “普通的药,没用的……”

  他没等傅桢说完,面无表情的打断道:“属下刚从太医院偷来的,从气息上闻起来,应该有一定退热的功效。并非外面药铺买的普通药材。”

  看着傅桢不可思议的眼神,傅廿又加了一句,“大人平时如何服药?”

  “煎煮……”傅桢的声音有气无力,“粉末,一刻钟就行。”

  “属下知道了。”傅廿简短的回答完,迅速离开床榻,朝着屋外跑去。

  在杂物室,傅廿找到了一个还算不那么破损的砂壶,打了水清洗干净,才生火开始煎药。

  庭院内冷清的要命,除了西沉的月光,唯一的光源就是药炉下面微弱的火光。屋里时不时传来的痛苦之声是唯一能够证明这儿有活人的痕迹。

  傅廿守着药炉,有点犯困。

  这几天都没什么休息的机会,前半夜虽说小憩了一会儿攒了些精神……

  傅廿拿了一根细木枝,握在手里,点燃另一端,这样烫到手,他便可以醒来。接着便缩在药炉旁边,借着火暖,脑袋一栽一栽的。

  突然,手指感受到燃木的温度,傅廿赶紧从朦胧中清醒。

  草药的气息已经十分浓烈。和上一世他用于解毒的汤药……气味很相似。

  傅廿端药进屋,点上了灯,才坐到傅桢身边,轻轻地拍了拍,“药煎好了。”

  说完,傅廿舀起一勺,凑到傅桢唇边,示意对方喝下去。

  “我自己来。”

  “大人躺着便是,这是属下应当做的。”傅廿面不改色的说道。

  傅桢也没再推脱,只由着他喂药。

  一碗汤药下去,傅桢的呼吸肉眼可见的平稳了许多。

  心头的剧痛应当也有所缓解,至少见不到傅桢再去揪心口皮肉的动作了。

  傅廿蹙紧了眉。

  莫非师兄,真的……是替他种蛊的?

  如若是师兄替他承命,也说得通楚朝颐至死不想让傅廿知道真相,毕竟他和早背叛师门,和师兄分道扬镳。像楚朝颐那么谨慎的人,肯定会但心他知道真相后忠心转移,所以才一直瞒着他。

  傅廿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成立。

  “你倒是还挺会照顾人的……”傅桢再次开口,嗓子还是哑的要命,“心口是没有那么痛了。”

  “嗯。”傅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这药,真的是你去偷的?”一能说话,傅桢就闲不下来这张嘴。

  傅廿还是面无表情,“自然。如若我能讨来或是买来,也不至于这个时辰来回奔波。大人既予我有恩,属下自当以德报德,绝无虚言。”

  傅桢没接话,又躺了回去,舒了口气。

  “但是属下着实好奇,大人体内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只有宫里的秘药才能缓解?还是说,毒在宫里中的?”傅廿见傅桢的面色稍微有了点颜色,表情也比平日放松了很多警惕,这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一定要试探清楚了,才能坦白身份,傅廿心想道。

  傅桢没接话,闭着嘴,就这么躺着。

  见傅桢不回答,傅廿又尽量诚恳的开口,“求大人告知属下。这样属下也好寻找为大人彻底根治的方子。天下郎中那么多,总有能解这种怪毒的。”

  “不是宫里人害得,”傅桢尽量平淡的说道,“具体为何中毒,不方便说。反正没人能治,宫里的药充其量也只能缓解一二。”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傅廿坚持道,语气不禁有些激进,“您未曾尝试,怎知道九州之内无人能解开此毒?”

  “……”傅桢没接话。

  傅廿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到底是不是师兄替他承的蛊。

  “求求您,告诉属下。”

  傅桢瞥了一眼他迫切的眼神,似乎真的十分好奇答案。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裹上被子,留给傅廿一个背影,淡淡说道,“伤心事,不想提。”

  嘴上说着伤心事,傅桢转过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傅廿自然没察觉到面前人的情绪变化,又等了好一会儿,见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再不回去要赶不上晨训,这才遗憾的从床沿站了起来。

  “是属下多问了。大人好生休息,过些日子属下会再来看您的。”说完,傅廿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快步离去。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是师兄替他承的命。

  但现在偏偏师兄死活不说这身毒是哪儿来的。

  回宫的路上,傅廿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是师兄不信任他?所以才不肯说?要不要先摊牌身份,毕竟同门师兄弟一起长大……还没想完,傅廿赶紧打消坦白身份的念头。

  必须万事俱备后,才能坦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