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养小夫郎 第86章

作者:猫布偶 标签: 生子 甜文 种田 穿越重生

  这些都退了,可超过他们要的银子了,他就不信这沈家能缺心眼跟他硬挺着。

  王沐泽对过账本之后笑了:“怎么?王老板那对儿老花镜不退啊?那个可值老多银子呢。”

  王老板一愣,脸上一赧,羞恼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要你退你就退。”

  “行行行,我先给你看看......”

  另一边,沈文宣带着焦诗寒从后门坐马车走了,后面跟着不少家丁和护卫。

  今日是十五,正赶上和平乐府的百姓去烧香拜佛,沈文宣从袖子里拿出那个护身符,想着那天疯和尚说的话,心里越来越在意,这次去崇福寺顺便找到那个和尚再问一问。

  焦诗寒将护身符从他手里抽出来好好地系在他的腰间:“这样戴着才对。”

  沈文宣把他抱过来摸摸他的头顶。

  赵二和言起骑着马分护两侧,沿途巡逻的甲士还得给他们让道,只是其中几人瞅见是沈家之后暗暗对视几眼,在巡逻到十字口时偷偷拐弯,脱离了队伍。

  崇福寺比之前去的打铁铺还要远,等到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沈文宣捏住焦诗寒的腰帮他按了按:“累不累?等会儿上山梯的时候我抱着你上去。”

  “不行,拜佛是要有诚心的,进寺的山梯怎么能不自己爬?而且我不累,都睡了一路了。”

  焦诗寒拉着他从马车上下来,听说今天要来礼佛,他特地换了一件轻便一些的衣服,拉着沈文宣开始一节一节爬山梯。

  寺庙在山顶,但寺门却在山脚,巍峨的牌楼上写着‘崇福寺’三个大字,很多小贩在这里卖吃的、喝的还有念珠、佛像等等,很是热闹,其中很多小贩还是和尚,就是不知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

  山梯修有九百七十三阶,爬的人有不少,焦诗寒爬到十分之一的时候就爬不动了,靠在崖壁上喘息不止,跟沈文宣商量道:“我们休息一......不,半盏茶时间。”

  沈文宣笑了,把他拉过来拦腰抱起,继续往上走。

  焦诗寒:“不行——”

  “如何不行?我抱着你上去说明我有双份诚心,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跟我说啊,我帮你告诉佛祖。”

  焦诗寒脸红着憋了半晌,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才小声说道:“那你告诉他保佑你活到一百岁。”

  沈文宣一顿,停了几息才继续迈步,问道:“为何?”

  他这个体格,想短命估计不是那么容易。

  “你应该许愿自己活到一百岁,然后我再许愿你活到一百岁。”

  来个双份buff。

  焦诗寒反驳道:“因为只有你活到一百岁,我才会努力活到一百岁,只对我祝福没用的。”

  沈文宣低头看向他,他就像只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哪哪都是软软的,又乖又暖,沈文宣抬手默默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心尖软得出奇:“动不动就撩人属你最在行。”

  “我没有。”

  寺里忌杀生,除了小厮之外,带着佩刀的护卫都被拦在了寺门外,言起待在山脚守着,赵二则带着人去了后山的出口,崇福寺的进口和出口并不相同。

  崇福寺庙宇庄重,可时代久远,显得有些老旧,不过各处都打扫得很干净。

  接待的和尚行过佛礼后转身带路,途经过一个放生池,焦诗寒在守着放生池的和尚手里买下一只巴掌大的乌龟,在放生池里放生了,嘴里念叨一声阿弥陀佛,沈文宣觉得可爱,摸了摸他的头。

  主殿大雄宝殿供奉着三世佛——药师佛、释迦牟尼、阿弥陀佛。

  一进门沈文宣就看见一侧当初来接人的住持慧真,正闭着眼端坐在蒲团上“嘟”、“嘟”、“嘟”地敲木鱼念经,而那个叫慧寂的年轻和尚已经靠在他身上睡着了,口水拉成丝似地从嘴角流出来落在慧真的衣服上,简直不忍直视。

  焦诗寒等前面的人拜完前走几步跪在蒲团上,供桌边的小和尚拿来香炉和三支香,点燃后递给焦诗寒,焦诗将第一支香插在中间,心中默念:供养佛,觉而不悟,第二支右侧——供养法,正而不邪,第三支左侧——供养僧,净而不染,而后合掌拜了一拜。

  沈文宣站在他旁边仰头看着三尊佛像,没跪,但站得端正笔直,视线往下瞅向供桌,问道:“听说布施的香火钱越多,功德越多?可有此理?”

  住持敲木鱼的声音停了,睁开眼看向他,见是之前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小伙子,笑道:“皆从于心也,无在乎银钱几何。”

  沈文宣微微弯腰向他拜了一下,门外等着的一溜串小厮端着红布盖着的托盘进来,掀开红布,上面都是陈列整齐的金元宝,沈文宣接过来像泼水一样哗啦啦地往功德箱里倒,周围的人齐吸一口凉气,惊得直直地看着他。

  焦诗寒一顿,顿时拜得更虔诚一些。

  “给佛祖塑个金身应该能证我心至诚。”沈文宣道,肃立合掌,拜了一拜。

  功德都加在阿焦身上,不要给他,保佑阿焦健康长寿、岁岁平安。

  慧真瞪大眼睛瞅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功德箱,眼珠悄摸地一亮,起身拿过供桌上的竹筒笑眯眯地说道:“求签问卦,施主,抽一个吧。”

  沈文宣拉阿焦起来,弹了弹他的下裳,看向竹筒里的签子挑了一个,签文:送经奉油敬佛祖,消灾改厄福来临。

  慧真瞄了一眼笑道:“上平,乃逢凶化吉之兆,好签好签。”

  逢凶化吉?沈文宣心思一转,默默握紧阿焦的手,笑道:“多谢住持。”

  “你骗人了,那竹筒里面就一个上平,其它都是上签、上上签,就它最差。”慧寂闭着眼睛说道,在蒲团上翻了个身,平躺着。

  慧真一阵尴尬:“这......这求签不过是求个吉利,不算骗人。”

  沈文宣嘴角的笑瞬间没了,将签子丢回竹筒,顺便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臭手,瞅向慧寂问道:“你那天说的那些话——”

  “啊?”慧寂睁开一条缝看过去,脑内空空,“你们谁啊?”

  沈文宣一顿,这和尚果然是说的疯话,翻过一个白眼不再理会,问道:“寺里可会点灯供佛?我夫郎身体不好,我想给他点一盏长寿的灯。”

  “有有有,”慧真让到一旁,道,“施主请移步。”

  慧寂躺在原地默了半晌,表情严肃而正经,在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起身跟了上去。

  寺庙后堂,墙壁上雕着二十位佛,十八罗汉,十八观音,室内昏暗,不能通风,长明灯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盏,是这里唯一的光亮,慧真在灯盏上刻下焦诗寒的生辰八字,所祈之愿,交给焦诗寒之后便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焦诗寒小心地将长明灯点燃之后,两手捧着端正地供于佛前。

  长明灯的底座是荷花样式的,铜制,被灯芯照着有些发黑,焦诗寒垂首轻轻摸了摸边角,被暖黄的烛光照着看上去有些沉默。

  沈文宣紧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宽慰道:“赵大夫在钻研他师傅留下来那本医籍,上面有一个病例跟你很像,再过一段时间,焦焦就会是健康的小朋友。”

  焦诗寒抿紧唇笑了下,但心里仍忐忑不安,沉默半晌后轻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一直没有好,怎么办?如果我......先有事的话——”

  “我陪着你。”沈文宣道,神色淡淡的不像是随口一说。

  焦诗寒瞪大眼盯着他愣了许久,心里异样翻滚,磕磕绊绊地道:“我、我刚才说的是如果,我肯定能活很久的。”

  沈文宣笑了,暖光照进他的眼睛里,很温柔:“出去吧,这里不能待很久。”

  焦诗寒点点头,像个大型挂件一样紧靠在他的肩膀上往外走,耳朵和脸颊慢慢地、慢慢地变红了。

  ......

  言起蹲在寺门外的空地上百无聊赖地和兄弟们围成一圈玩象棋,还是拿着树枝在地上画棋盘、画棋子的象棋:

  “害,早知道是等在山下面就带点儿牌什么的,玩叶子戏多好,这象棋没意思。”

  言起抱怨道,抬起头瞅瞅周边的商贩,他们的嘴都被养叼了,这儿卖的包子馒头饼看着就不想吃,吩咐自家兄弟买了一个果盘过来,一边吃一边跟他们下。

  “老大好生厉害啊,这会儿下围象棋得这么溜,之前可是连怎么玩都不知道。”

  言起摆摆手:“害,这不是成天看老爹和老温头下棋看习惯了吗,看着看着就会了。”

  说着抬头一望,山脚下面刚进去了一群小混混,袒.胸.露.肉的,言起一顿,刚要过去看看,只听:

  “我的车吃你的将!”

  言起猛得回过神:“等会儿!怎么就吃了我的将了?你这不对!拿回来拿回来......”

  在棚子里侧喝茶的几个人看了他们几眼,穿着蓑衣把自己遮地严严实实的,趁他们玩得兴头领头的起身出了茶棚,给守门的僧人看了令牌后带着人快步上了山梯,衣角露出来的是甲兵营的甲士。

  ......

  中午焦诗寒和沈文宣在寺里吃的斋饭,在寮房休息一会儿后时间已至末时,沈文宣拉着焦诗寒与慧真告别,顺着后山的竹林小道下山。

  “在寺里斋戒几日不行吗?”焦诗寒问道,鼓起脸不太想这么早就下山。

  “不可,这里荒郊野岭的,住着不放心。”沈文宣捏了捏他鼓起来的脸颊哄道,“你若喜欢拜佛,家里也可以立一个寺堂。”

  焦诗寒点了点头,下山比上山容易些,又是曲折小道,沈文宣扶着他的腰慢悠悠地往下走。

  确认他们已经看不到这里之后,四个甲士拦在出山的道口:“这条路不能走了,下面的吊桥断了,改其他道,别在这儿看了,滚蛋!”

  ......

  下山快过半时,沈文宣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先前他一直注意着焦诗寒,这才感觉身后过分安静了些,除了他带着的这些小厮,周围再没有其他香客。

  沈文宣看向脚下铺好的青石台阶:“确认是这条道?”

  得福看了周围几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道:“是这条道啊,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沈文宣心里隐隐不安,俯身抱起焦诗寒快步下山。

  “得福,跑去前面叫赵二上来接人。”

  “诶。”

  竹林深处,匪头比划了几下手里的菜刀,一刀果决了正被捆绑着的和尚性命,鲜血喷溅,匪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珠,瞥着刀尖上的血,享受地舔了一口。

  除了刚杀的这个和尚外,旁边已经堆了五六具和尚的尸体了,在这条道上站着也不走,碍事。

  身后几个兄弟正砍竹子削尖,来得匆忙,没提前埋好刀,这破寺庙也不让带刀上来,只能从厨房里偷了几把菜刀、斧头还有镰刀这些用用。

  “老大,”一个手下从前面跑过来,凑在他耳边悄声道,“有个小厮打扮的人先走了。”

  匪头不在意,在石头上继续磨刀:“这会儿别打草惊蛇,他跑到山脚还有一会儿,我们来得及。”

  “诶。”

  等看到沈文宣下来时,匪头拿出画像仔细对比了几眼:“兄弟们可看清楚了,就这个人,等干完这一票,我们就拿着银子吃香的喝辣的去,半辈子不用愁。”

  跟着的人对视几眼,不约而同地笑了,抬脚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过吊桥的时候,沈文宣停了下来,拧眉看着吊桥的长度,还有下面川流不息的粤江水,吊桥的木桩沈文宣仔细摸了一遍,没有动过的痕迹,这一路无论是前还是后都没有人,肯定有问题,就是不知这问题出在哪。

  吩咐两个小厮先过去,确认吊桥没有问题,沈文宣才拉着焦诗寒踏上去,焦诗寒握紧阿宣的手,看着他的脸色不禁心里紧张。

  就在一行人走至中间时,异变突生。

  前面岸口像野狗下山似地倏地从林子里窜出来许多人,动作极利落地各砍了两个小厮一刀,踹下山崖,没在粤江里。

  紧接着身后也突然暴起一群,匪头带着人极凶悍地冲出来砍人,一时间惨叫连连。

  还没来得及上吊桥的小厮最先被杀干净,匪徒堵在前后,拿着手里的家伙式儿像蚕食一般靠近,人挤人地想要逃跑,吊桥被晃地激荡,有几个脚下不稳,被甩了下去。

  “噗通”几声水响。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文宣一只手抓住齐腰高的护网,另一只手紧抱着焦诗寒,后面还有人墙挡着,但前面的人已经逼了过来。

  深呼吸一口气,沈文宣解下腰带将焦诗寒的一只手绑在护绳上:“蹲在这里,紧抓着绳网,不要乱动。”

  “阿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