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 第29章

作者:炸牛奶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如今进了宫,到底不如在白露山方便。

  消息闭塞首当其冲。

  因为不熟悉宫中深浅,宓葳蕤便是想去看看这几日喻苏在宫中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如今有了这条路子,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不过事情不能由他去做,国师之下就是少师,若是他给下人炼药,那就是在打惠仁帝的脸面,所以此时只能交由决明和林轲。

  “明日宫中例行问诊,你师兄被分到了哪个宫。”宓葳蕤转而问起其他。

  决明想了想,回道:“昨日听师兄的意思还没定,不过应当是会去几位皇子公主那里。”

  “五皇子那里,让他多费些心。”宓葳蕤似是随口一说。

  决明愣了愣,师兄到底去哪还未定,宓少师何出此言,随即脑筋一转,明白了宓葳蕤的意思,“我会让师兄多注意几分。”

  原以为被赶出竹林海,宓少师与五皇子已经一刀两断。

  如今看到底还是藕断丝连。

  不过也是,感情这东西哪能说断就断。

  想了想,将这几日听到相关的事说与宓葳蕤:“五皇子如今的寝宫是出宫前的旧居羲和宫,殿内陈设同柔妃娘娘亡故前一般无二。”

  “一般无二?”宓葳蕤眼中聚起寒芒。

  决明看到宓葳蕤眼中的冷意,心中一颤,直觉自己说错了话,但也没了收回的余地,“听闻是淑贵妃亲自交代的,说是熟悉的环境易于五皇子尽早适应宫中生活。”

  宓葳蕤怒极反笑。

  柔妃是怎么死的,在宫中并非秘密。

  只是惠仁帝下令不许宫中妄议。

  羲和宫于喻苏来讲,就算是熟悉,这份熟悉中存的也不止是善意的怀念,毕竟柔妃的死不光彩,提起一次便会惹人议论一次。

  何况柔妃死后喻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众人都看在眼中。

  此时将羲和宫恢复成柔妃生前的模样,还让喻苏住在里面,这简直就是朝着喻苏心窝子捅。

  怪不得那日回宫,众妃嫔皇子如此淡定,原来是惠仁帝早就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惠仁帝出宫前就安排好了喻苏的寝宫,他不可能不知道淑贵妃的举动。

  这一手真是高明,竟是将所有人都算在了其中。

  不仅安抚了宫中众人,还变相警告了喻苏切莫因为被他亲自接回宫中就恃宠而骄。

  “除此之外,可还听到其他?”宓葳蕤再开口,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再无其他。”决明也知之甚少。

  只是这两日宫中上下都赞淑贵妃做事周全,乃后宫表率,才得以听到一两句闲话。

  当夜宓葳蕤睡的仍旧不安稳。

  第二日醒来甚至连心口都有些发闷。

  如今在宫中,不比白露山轻松,宓葳蕤不得不打起精神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没多时窦章便遣人叫宓葳蕤一同去给惠仁帝问诊。

  同行的除了窦章和宓葳蕤,还有院使朱济善和他带在身边的一名年轻御医。

  四人见面后寒暄一番。

  宓葳蕤察觉到朱济善停在他身上的视线稍久,他只做不知,等窦章和朱济善先行,才抬头看了看,随即陷入沉思。

  此时惠仁帝刚刚退朝,正坐在永华宫中用早膳。

  四人得了传召入内后,被惠仁帝免礼赐座。

  惠仁帝早膳用的不多,很快便让宫人撤了膳,起身坐到一旁的靠椅上,开口道:“朕此行白露山得神狐赐福,顽疾似是痊愈,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朱院使今日便给朕看看吧。”

  “皇上,臣冒犯了。”朱济善得了默许,才上前用手触碰惠仁帝肩颈。

  每一下都轻声询问惠仁帝感觉如何。

  如今灵气还未散尽,惠仁帝自然和之前一样不痛不痒。

  宓葳蕤自然能看出朱济善手法的不同寻常,惠仁帝肩颈的顽疾能维持到现在的程度,完全是得益于朱济善的本事。

  至于窦章炼制的丹药,宓葳蕤最是清楚百龄丸重在调理阴阳平衡。

  对于这种伤在筋骨的顽疾,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臣不敢断言皇上是否痊愈,但现下确实并无症状。”朱济善并未把话说满。

  其实他心中并不乐观,表面看惠仁帝已然毫无病痛,但他触之,痼疾所在之处依旧会发出弹响,可见内里仍旧存着伤。

  “朱院使何出此言?”惠仁帝的话音显见地染上了不愉快。

  朱济善早知便有这遭,与其之后顽疾复发被皇上发落,不如趁早说在前面。

  “皇上如今虽没了往日的病痛,但弹响声依旧。”朱济善说着屈膝跪下,“臣不知神狐赐福到底为何,但凭着臣多年经验,皇上的沉疴并未尽消。”

  “朱院使这是在怀疑神狐赐福?”

  “臣不敢。”朱济善声音坚定,“神狐乃伽邑国圣兽,臣只是就事论事。”

  话音落下,永华宫陷入一片死寂。

  任谁都能看得出惠仁帝的不悦。

  宓葳蕤有些佩服敢实话实说的朱济善。

  浮于表面的灵气可以滋养肌肤修复肌肉打通经脉,就像林轲的腿,断掉的骨头早就长在了一起,而坏死的是经脉他用灵气重新打通经脉即可。

  但对于骨子里的病,这灵气也只能缓解一二,无法根除。

  若想根治,除非能将坏掉的骨头换掉,而这脱胎换骨之法,也只有和师祖并称的尊上可以做得到。

  便是他,也不能做到医死人肉白骨。

  良久后,惠仁帝终于开口:“国师觉得如何?”

  窦章没想到惠仁帝会转而问他,不过他早有准备,“臣没有朱院使望闻问切的本事,但从阴阳之理来看,皇上近来可谓天人合一,修道大成者也不过如此。”

  宓葳蕤静默。

  窦章这话说的取巧,扯上阴阳之理,平衡之道,听着就让人感觉玄之又玄。

  说了这么一大串,实则都是空话。

  “国师的意思是,朕最近体内阴阳平衡,但今后如何,你无法断言。”惠仁帝瞥了窦章一眼。

  窦章躬身,“皇上所言不错。”

  “阴阳之气本就变化多端,阴盛阳衰或是阳盛阴衰才是常态,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能达到天人合一之境。”

  “罢了,朱院使起来吧。”这事到底没有对错,惠仁帝不可能因此就给朱济善治罪,“朕知道你向来谨慎。”

  “事关皇上龙体,臣自然要慎重些。”朱济善仍旧是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宓葳蕤想,也许就是朱济善这番以退为进,才让自己得以脱身。

  恰好这时李忠进屋,称户部尚书有事觐见

  惠仁帝便挥挥手让他四人退了出去。

  此行,宓葳蕤和那名年轻御医说白了就是跟着走了个过场。

  朱济善和窦章出了永华宫便分道扬镳,宓葳蕤跟在窦章身后,来往的宫人见到皆躬身行礼。

  回到青云阁,窦章也没让宓葳蕤离开,而是问道:“今日给皇上问诊,你有什么看法?”

  “弟子觉得朱院使说的不无道理。”宓葳蕤也没掖着藏着。

  窦章眉头一紧,“你也觉得皇上旧伤未愈。”

  “是。”惠仁帝复发只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让窦章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打个措手不及,作为少师的他,免不了会被牵连在内,“皇上的肩颈的会发出弹响声,想来病根是在骨头。”

  “虽不知皇上被神狐赐福是何感受,但弟子祭神那日眼睛复明,明显感觉到体内充斥了一股清明之气,而随着清明之气消散,体内的余毒似乎也被随之带走。这毒到底是流于表面的东西,而皇上的病源于骨骼……”

  其余未尽之语不言而喻,窦章神情凝固片刻,“为师知道了。”

  宓葳蕤没有打扰窦章,悄声退出殿内。

  因着今日是给宫中主子们问诊的日子,所以并未安排其他事宜。

  宓葳蕤并不急着回听雨楼,前几日只往返于青云阁的药堂和住所之间,到底不清楚此处的构造。

  今日得闲,宓葳蕤每走一处便将地形记在脑海中。

  兜转了大概两个时辰。

  日头渐落,宓葳蕤才踱步回到听雨楼。

  负责打扫院落的药童甘松看到宓葳蕤走进院子,放下手中的扫帚走上前,“今个日头大,宓少师可有晒到,下回出门怎么也得带一人给您撑撑伞。”

  “本是男子,便是黑点也无妨。”宓葳蕤不甚在意。

  倒是甘松急切切道:“那怎行?宓少师姿容绝艳,若是伤了分毫都是让人心疼的。”

  宓葳蕤不理解甘松的执着,不过这番话倒是让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这一看才发现,甘松这清秀的脸似乎是敷了粉。

  再打量了一眼院内的其他四人,竟是同甘松一样。

  宓葳蕤皱眉,他在白露山虽不说博览群书,但也看了不少,知道伽邑国男风盛行,但也没看到男子喜敷粉一说。

  “你这脸上涂得可是米粉?”

  “宓少师也知道此物。”甘松像是被引起了兴头。

  “偶然见到过。”宓葳蕤含糊道。

  “贵人最喜一身雪肤,这米粉涂着显得肌肤细腻白皙。”甘松有意压低声音,悄悄道,“年前皇上偶然宠幸了一名药师,事后破例给了位分,若是能得贵人青眼,可不比在青云阁老死来得好。”

  “不过宓少师倒是不必担忧,您是要做国师的人,不必这般汲汲营营。就算做不了国师,凭着您的容貌,想来也是轻而易举。”

  宓葳蕤见甘松这么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倒是不知他说这话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了。

  不过甘松敢这么说,便是知道他不会因此罚他。

  宓葳蕤不认为甘松是有恃无恐,只怕米粉确实在青云阁十分流行。

  一人敷粉,那是怪异,若是人人都如此,那便是法不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