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在古代搞城防 第41章
作者:大珍珠
此刻他心止不住的慌乱,总感觉他寻找了二十年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
当年梁致说要去游历散心,只带了几个侍卫奶妈和那个小丫头,就再也没回来过。
本该先回府审问这个女人,直觉却告诉他要先去季诚家看看。这女人千里迢迢的来告季诚杀人,到底是因为什么?
季诚被官差带走,林悠匆匆出门,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久违的恐惧感袭来,许涟感觉这院子,和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熟悉的,他忙问道:“我相公呢,许大山呢。”
季二支吾道:“许...许大老爷今早出门去,还还...还没回来。”
两个丫头生怕许涟有个三长两短,扶着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许涟看季二磕绊的样子,顿生不好的预感,他喝道:“许大老爷呢!去哪了!”
“你给我说实话!”
平时讲话都是温声细语的人,季二何曾见过他这么记言令色过,当时就被吓的哭了。夫人老爷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能让他去门房。”
季二眼睛不安的看着许涟,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门房的方向。
“门房里有什么?”许涟抬脚就往门房方向走,他的肚子大极了,两个丫头根本不敢拦着他,只慌忙地道:“许夫人,门房不能去,不能去!”
“让开!”
门房里许大山静静的躺在那,头好像下一秒就会张口跟他说:“涟儿,我回来了。”
许涟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周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一样,半点动弹不得。
大夫收好银针对这来人道:“老夫已经尽人事,且看以后三天吧,诊金用不了这么多...”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眼前这大肚子哥儿,却好像是三魂七魄全都丢了一样,木然的走到床边,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人。
老大夫深叹一声,再无他话,起身走了。
许大山的手指比他粗上许多,从小他就总捏着自己的手比来比去,“涟儿,都是男的,你的手怎么就这么细。”
“我是哥儿啊,肯定要比你的细呀。”
“那哥儿肯定干不了重活,以后涟儿的力气活都交给我来干。”
曾经的一字一句,还都言犹在耳,这人怎么就不睁眼和他说话了呢。许涟用帕子无比仔细的擦干净,每一根手指上的血迹。
然后把那只,曾经拉过他,爱抚过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大山哥,你今天回来的真早。”
“你不是说虎子,这几天不爱动了吗?”
“你看他又动了,你摸摸。”
“大山哥,我想吃桑葚了,你摘给我吃好不好。”许涟的声音极轻好像再重一点都怕吵到这安睡的人。
“大山哥,他要是女儿哥儿,你还没给取名字呢,”迟了多少天的阵痛,一来就像是排山倒海一样。
许涟下身突然洇出血红,丫头大叫一声:“许夫人!”
二丫转身就往早就在他家住着的大夫和稳婆那里跑,家里为了许涟生孩子已经等了许久,一应事物也都早就准备齐全。
可眼下发动却看着不是好苗头,稳婆看他下身血红,站在那里跟闭着眼睛的许大山说些什么,连忙惊呼道:“夫人,赶紧回房小公子马上就要生了。”
季诚和林悠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有条不紊的忙乱着,丫头一盆一盆的热水往东厢房送,许涟忍痛的叫声,从屋内传来。
林悠立马就要冲进去,季诚拦下他道:“先净身换件衣裳再进去!”
古代根本就没有抗生素,他这一身风尘不知道要有多少细菌。
林悠匆忙的就去洗漱,季诚转身就去门房里,院里只剩下一个郭啸风干巴巴的站在那里,他听着房间里叫声,立马就跟着季诚走去。
“大山哥,怎么样了,大夫呢,”季诚像一直守在这的季大问道:“许涟是不是进来过了。”
季大扑通一声跪地哭着道:“老爷,许夫人想要进来,我们拦不住,大夫说听天命,早就走了。”
活了两辈子,季诚头一遭感到绝望,这种绝望不是羌人濒临城下国破家亡的绝望。
是那种,想祈求诸天神佛,却没有把握从死神手里把亲人的命抢回来的那种绝望。
季诚恍了一下差不点没站稳,被刚进屋的郭啸风一把扶住,“我家里的大夫已经让人去请了,你是这家的主心骨不能乱。”
“多谢!”季诚好一会才道。
郭霖一路纵马狂奔到了季诚家的院子,一路风驰电掣般的来,到了门口却踌躇着不敢进去,他站在院外听着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
他就像是个怀揣巨宝胆小鬼,这份宝贝在他的心头隐匿了二十年,一朝破土,他却没有勇气面对。
直到将军府里的大夫,喊他:“大帅!”
“你怎么在这?”郭霖的脚都站到麻木,这才回神。
“将军命我来此处,给一伤患问诊,”这大夫从前就在侯府看了几十年的病,后来才调到郭啸风的将军府,大夫道:“情况紧急,大帅我先进去了。”
“嗯,一起,”不管心总如何胆怯,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
院子里血腥气浓重,一盆盆血水从东厢房端出来,房间里显然是有哥儿在生产。
郭霖愣在当场,是不是他去年见过的那个孩子?那个和梁致长的极为相像的那个哥儿?
“啸风,里面谁在生孩子?”郭霖抓着郭啸风的肩膀道。
他就说这哥儿,跟他小叔有点关系,这力气大的快要卸掉他半个膀子,他刚要说话,屋里的惨叫声骤然增大。
林悠哭着从房间里跑出来,泪水流了一脸,他慌乱害怕,好像现在看见季诚就一切都会好,他紧紧抓着季诚的胳膊道“诚哥!怎么办!怎么办!好多血!”
“涟哥儿,留了好多血!诚哥!涟哥儿会不会有事,肚里的宝宝会不会啊!”
满目的腥红,床上到处都是血,平时总是言语间捉弄他的人正躺在血泊里惨叫,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林悠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第62章 罪人!季诚现在就……
罪人!季诚现在就觉得自己是罪人, 如果许大山就此殒命,许涟和肚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面对, 许大山许涟的亲人。
他们的幸福才刚过开始啊!
“大帅!将军!我先进去看看产妇,先把产妇的难关度过去,再去看受伤的人,”大夫拎着药箱不等他们二人回复直接就进了东厢房。
一院子的慌乱还有屋里的喊声,都不能让郭霖分神半分, 他目光一直在林悠头上的那根簪子上。
“人家生辰都送金玉玛瑙,你瞅瞅你送的什么啊,”虽然是嘴上嫌弃, 却还是把那丑东西带到了头顶。
“金玉玛瑙那些玩意有什么稀奇,这可是我花了三个月时间,用玄铁石打造的呢,”年少的郭霖得意洋洋地说:“那上面的青鸾, 我跟人学了好久,你都不知道这玩意多难弄,整个京城就这一个知不知道。”
“妈呀, 那鸟不鸟的东西竟然是青鸾!”
“怎么不是, 就是青鸾, 你要嫌弃还我!
“送了我的东西,还要想要回去?怎么可能!”梁致大笑道。
京城外的满山桃林, 少年一袭红衣打马其中。那天那地,那满山飞舞的桃花都不及这一抹红色,回头大喊:“郭霖你快点!”
满街灯火梁致站在阑珊处笑着喊道:“郭霖,你快点。”
“郭霖,你怎么总走这么慢呀。”
真的, 是我走的太慢吗?
梁致你能不能慢些走,等等我好吗?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将军府的大夫才从东厢房里出来,他气喘吁吁道:“胎位不正,已经挪回来了,剩下的里面的大夫能应付得来,我去看看另一位。”
“我带路,”听见许涟暂时无碍,季诚好像周身的气都被抽空类似的,恍然才道:“辛苦大夫,这边。”
听见胎位正过来了,林悠立马就冲进了东厢房。剩下出神的郭霖,还有郭啸风。
他道:“小叔,即便京兆府判了他们婚姻无效,可这哥儿整颗心都在自己丈夫那。”
快别那么看人家了,你刚刚那眼神跟要吃了人家似的,得亏是人家家里有事没察觉出来,老牛吃嫩草不是不行,那也得人家愿意啊。
梁致留给他的回忆不到二十年,他却靠着这些整整过了半辈子。那些回忆好像是泥沼,时刻包裹着他,事儿甜蜜,时而苦涩。
郭霖卡巴卡巴眼睛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这大侄子说的啥意思,当下大脚就印在了那雪白的袍子上:“你他娘的放什么屁,老实待着别乱说话!”
郭啸风十五岁以后就没被他叔叔这么骂过,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点不觉得尴尬依旧站在哪。
就是他后屁股上的十四三码大鞋印子显眼得很。
“之前的大夫处理的很好,”将军府大夫道:“我先写个药方赶紧去抓来,煎好了给他灌下去,我再给他走一遍针。”
能不能好,大夫没说,相信之前给他施针的人已经说过了。
日落时分,东厢房里终于传出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林悠跑到东厢房对季诚道:“诚哥,涟哥儿,生了个男孩!”
“他呢,许涟怎么样,”季诚始终盯着许大山的面容:“大山哥啊,你儿子都生出来了,你还睡啊。”
“涟哥儿累晕过去了,大夫说母子平安,”虽然许大山没醒,但林悠觉得许涟那么好,许大山怎么可能丢下他们不母子就这么走了。
许涟醒过来之后,一眼都没看儿子,非要把昏迷的许大山挪回他的屋里,大夫首肯之后,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人又从门房挪到东厢房。
两边都处理好之后,郭啸风回了将军府,大夫就被留到了他们家。
而郭霖,季诚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病,非说要在他家照应一下,不肯走。
杨槐照常打理好晚饭,可往常桌上的人,一下子倒下去两个,席间沉闷谁也没有心情吃饭。
“你爹叫什么名字,”郭霖单刀直入地问,整个饭桌上的人都看出来他不对劲,季诚警惕的挡在林悠面前说:“郭大帅,何故要问我岳丈的名讳。”
郭霖顾不上与季诚扯皮,直接拉开他道:“好孩子,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林悠茫然的看着季诚,又看了看这个急切的中年男人,道:“我父亲姓林,名致远。”
姓林,名致远。
郭霖、梁致,他们相隔千里。当真是好名字!
“林致远...哈哈哈,”郭霖毫无征兆的大笑,笑着笑着竟然眼角带泪。屋里的几个人都被他连哭带笑的弄蒙了,就听他又道:“好孩子,你是哪年生人。”
“我...我是明德二十年正月出生的,”林悠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失态的男人,心里面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
好像一棵大树的根一直扎在他的心里。
烛光下映着林悠清丽的脸颊,头上插着那根青鸾铁簪。他长的这么好,跟梁致这么相似,这真的是自己的骨血吗?郭霖控制着颤抖的自己好像,要最后求证着什么似的,问道:“孩子,这簪子是他留给你的吗?关于这簪子他有没有说什么?”
心里的那颗大树好像长着倒刺,林悠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疼,他道:“我奶奶跟我说过,这簪子我是娘的,我娘是我爹的心头挚爱。”
这簪子是不起眼的铁的,赵仲怀卖了那么多家里的值钱东西,却从来没把这东西看在眼里过。思及素未谋面的娘亲,林悠笑容苦涩,“我没见过我娘。”
“他的娘子,他的心头挚爱!哈哈哈!”嘴里狂笑着,心里的哀伤却铺天盖地而来,郭霖再也控制不住豁然站起,大喊道:“梁致,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
最后郭霖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的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明明我也喜欢你,明明我都准备好了你跟你一起承受,为什么要一走了之。